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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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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潇洒跳下院中一惊凋落的梅树,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明年天贶节我会再回来。”
十二个人——短短几日她连续拿了十二个人,而这些人都是她上报中的一部分,也许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可是自己并不后悔。
杀贪一人,造福一方。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如同范春琦一样,他们都是一群已经分不出面貌的腐臭之人,这个国家的内部机器腐烂的太严重了,能够拔出几颗便拔出几颗吧。
她在灯火下慢慢读者父亲写来的书信:“南方已稳,现陛下特旨入淮南西路查探哄抬物价一事,待我查完即可归家,已知晓杨姐姐一事,勿念。”
手中的温度慢慢舒展了开,这个家中虽然空无一人,但是迟早大家还会回来的。也许每个人都是他人的过客,可是她愿意守在这里,等着大家回来的那一天。
还有二三日就要过年了,灵均准备好祭祀之物,她瞧瞧一旁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宛若又一个姜楚一。长大了啊…镜中的自己变得有些难以认识,似乎眉眼之间已经有了些风霜痕迹,却又说不上带着一些期许。
自己在期许什么呢?莫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吧,忙碌的父亲,总是追随父亲的女罗,行踪不定的天心,容姨总是守在宗庙中,没有母亲的自己与孩子们打成一团,小小的自己不懂得认输,然后她躲进曼苑中,看着纸醉金迷的芸芸众生,痴痴的想,母亲会不会就在这里呢?
朱紫色的巫女服勾勒出成熟的女性身体,她轻轻的扶起手中的烟枪,那是阿芙蓉膏剩下的残渣,发出寂寞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这一卷的最终章哦!~
下一卷预定的是各种纠结。
☆、夜华
直到半夜的门忽然开启,他好似一个风雪夜归的丈夫一般,她在迷迷糊糊中坐起来,看到他带着风霜味的面容,唇角仍在暗暗发红。
“小没良心的…你倒是过得快活。”
她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熟悉的人在说话,却懒得根本不想起来,只是不服气的在梦中哼了一声:“呸——谁没良心谁知道。王八蛋,欺负我好心,夜间费眼睛给你做抹额,左右你滚蛋了,回头我再送给别人。”
他似怒极了一样,指尖掐着她的细腰就不动了,将人箍在身旁,就着那睡得嫣红的朱唇就舔了上去,啧啧的像是在舔一颗红色宝石般,直印上了令人羞赧的印记。
他看看被自己咬的有些红肿的嘴唇,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送人?我看你敢送给谁。”
灵均在梦中冷哼一声:“你算老几,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就是我爹,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对方倒是气笑了:“你又不能嫁给你爹,你爹能像本大爷一样把你弄得叫出声来吗。”
她迷糊着“呸”了一声:“满嘴荤话不要脸,你以为我是豆蔻少女不成,姑奶奶早就修炼成精了。”她一阵抓挠,像是泄愤一般,怨大家都把她一个人冷冰冰的仍在家里像小可怜儿一样独自过活,那人脾气也好得很,只是任她发泄不说话。
第二日醒来又是熟悉的柑橘,仍旧是烧开的水发出冲鸣声,她恍惚间似乎还闻到了黄米饭的香气,倒是身上的衣服穿得完好无缺。
恍惚间一抬头就看到消失几个月的男人站在面前,灵均将对方视若空气,冷冷淡淡的起身便下地忙活做饭买年货。
她心里自然是有些怨气的,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怨气哪里来,可是他刚走那几天,她倒是像个怨妇似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发泄。
一声不吭的就来,一声不吭的走,当她这里什么地方,青楼妓院不成?
男人老老实实的给她打下手,她炒菜,他递刀,她买来全羊,他扒开衣服便开始霍霍砍羊。两个人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去,倒像是一边置气一边讨好一样。
檀郎直挺挺坐在一旁盯着桌子,女子指尖便推过来一杯酒来:“我自己酿的酒。”
他抬头看她,只留下一个执拗的侧脸,心中却不禁笑开,她也真是从不低头。
他头上的发剪短了很多,仍旧带着些微卷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倒是衬得脖颈修长。
灵均心中想着,这人生的真不像那些个蛮子啊,有种异样的美丽,天生不公,他野性灵敏能够驱逐野兽,却得了野兽的俊美,没有野兽的脏乱。
檀郎淡淡喝了几口,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
“你——”
灵均淡笑一下将手中的抹额一把扔过去,躬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你日后还是不要来了。皇帝有意将赵国宗室女子许配给你,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便不是宗室女子,什么将军啊大臣的。”
他忽然放下酒杯,一双眼睛有些寒意:“你真是不让我开心呢,一见到我就要如此么。”
灵均打了两个不咸不淡的呵欠:“我们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向现实屈服。”
他忽然起身,冷冰冰的眼神像刀子一般看着她,遂一去不返。
灵均自己像没了生气一般抱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是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起初她以为,若是再见他,自己会骂出来,你当我家是青楼不成。可是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味折磨纠缠,而她自己也在半推半就,男女之间的感情在这种情形下实在是趋向危险。
她悠悠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心中却很是疲倦。
也许是两人都太过寂寞,他的爱并不温柔,甚至是粗暴的,可是那也许是一个女人缺失的原始快感。而自己,也慢慢变得分不清楚…
这顿饭吃的很是寂寞,灵均心下笑笑,这算什么呢,自己也不是没有寂寞过。她一个人懒懒堆在一旁不动,怀中却忽然被扔进来一团雪白细软的东西。
灵均捡起来一看,是一只异瞳的雪白波斯猫,褐色与水晶蓝的猫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她,然后“喵呜”的叫了起来,叫的人心肝儿直颤。
这只猫这么看怎么熟悉。
檀郎抱着手臂静静站在一旁:“这小东西从党项运回来的,你不养它我可以杀了吃。”
灵均瞪他一眼:“这小东西不是你打仗的时候得来的吗,费好大劲儿弄过来干嘛。”
檀郎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在大帐里天天叫春,估计是让你养刁了,矫情的很。”
那猫儿过了快两年了,身子也没太胖,估计是半道儿上颠簸的,还有些黑眼圈一般懒懒的,灵均一看到它忽然觉得母性大发,直想把这可爱的东西揉进心中。
檀郎有些鄙夷:“这种东西被惯坏了,以后会更娇弱。”
灵均翻了个白眼,将怀中一团小东西宠的不成样子。
檀郎掩下了嫉妒的表情,看看一旁高镜中的自己…明明比那个小破猫儿英俊多了,真是不识货。
灵均逗弄了半响,那猫儿一开始还狠兴奋,后来便倦的直吐泡泡儿,一眼便睡去了。
她不想回头,怕对上他眼睛。
檀郎扒拉着低矮的凳子直接坐到身旁,由下到上看着她的眼睛:“我曾经就告诉你,我不需要别人的掌控。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情,不要管我。”
灵均心中无力,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也许是一种无奈的默认了罢。
春节那晚屋外早早想起了鞭子声,他俩一早以来,灵均闲来无事,便和他对阵。
她打了半响,露出一个明艳笑容:“你可以出师了。”
她在党项的时候,她半推半就叫了他一些粗浅的剑法,他则将他的刀法倾囊相授。
刀剑本为一体,皆是伤人利器。世上有无情人,却难阻止刀剑无双。
檀郎轻轻摇摇头:“你的天资真不一般,剑走边锋但却很凌厉。”
二人扔掉刀剑坐在一旁,看着天上忽然熊熊而起的万家烟火,将五彩缤纷的世界照亮。她懒懒的靠在一旁,想起去年种种,心中喟叹万千。
“撒都汨…”
檀郎皱了皱眉:“提他做什么呢。”
灵均想起了对方那温和却深含深意的笑容:“好久没看到他了,去年有一日我喝醉酒了放灯,似乎看到这个混蛋坐在我家房梁上看着我叹息。”
檀郎啧啧一声:“你可真够自作多情的,那个混蛋可不是在想你。”
灵均哈哈大笑:“得了吧,那种麻烦的家伙送上门我都不要。”她沉下眸子,却想到那日蒙昧的光下,撒都汨脸上衣衫而即的寂寞笑意,就像是被爱人所背叛后剩下的深深沉寂。
檀郎闭着眼睛抱臂坐在一旁,却带着些叹息:“我也不喜欢那个人,可是上天已经报复过他,他此生都不能得偿所愿啦。”
灵均心中微怔,有些不知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檀郎睁开眼睛,银色一抹朱砂流入黑色的双眼:“那个人,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心下一听,却想到了折子戏中的痴男怨女,宋之韵也好、颜风神也好,乃至于天心、女罗,竟然久久痴痴坐在一旁。过了半响,却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檀郎的声音在漫天烟火下显得缥缈,眼神也变得迷离:“母狼会吃掉弱小的幼崽,利用胎盘的营养补充母体,也会在剩下几个幼崽后抛弃更弱的一个,他们是现实的生物,为了繁衍与欲望,会费尽心力哺育强大的后代。”
灵均知道他想起了远方的朱兰夫人,一想到自己亲生父母皆亡,却更觉得可笑:“也不是每个父母都有命留下来供养子女的。”他的侧脸在灯火下反而有种异样的脆弱,也许他终究不属于繁华的上雍,更适合在大漠中驰骋自在:“你还在想着她么。”
檀郎回头挑了挑眉:“你说谁,那个疯女人?你别会错意,我和她只不过是陌生人。”
灵均为他的决绝感到诧异,不禁轻声低喃:“可是毕竟有血缘关系。”
他将大手罩在她的头上,那种温柔的错觉令她想哭,却是他温柔的笑意:“笨蛋,人为了心中的欲望而活,不是为了那些束缚的框架。”
两个人静静坐在院子中,看着那轮万年不变的冰冷圆盘露出些俏皮笑脸,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暧昧不明的情谊与岌岌可危的关系,尽管这是危险的、生涩的,可是却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两个人都很寂寞,尽管强大,可是缺少那个互相撕咬却最终仍然靠对方汲取体温的人。两个人性情固执暴躁,伤害对方的手段多之又多,可是到了对方面前不必掩饰伪装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无法简单定义对方对于自己的意义,只是觉得那种深渊般的吸引力和命运的安排越来越强烈。
他们在沉寂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灵均发现了檀郎消失的踪迹。
她叹息一笑,原来这不过是他短暂的港湾。
作者有话要说: 耶耶耶,本卷结局了,下一卷进入揪心(并不)的各种情节惹
☆、对峙
支道承很不安,不安的缘由有很多。
仁皇帝是个不好捉摸的帝王,可是自己已经做了他多少年的狗了,从扳倒上一任胡丞相开始,他是出了大力气的。
支道承一向有自知之明。
他伤人害人,可是他也懂得什么是下限。
皇帝是他的天,是他的爹。
金钟一击,仁帝拖着宽大的道士服,颇有几分仙人的风范。
他的脸色长年都在青色与苍白之间转换,这一向来源于他服食丹药的数量。
皇帝手中的丹药,一向是自己手中过去的。
支道承恭肃的跪下,一句话未说,姿态仍旧是如一个普通奴仆一般。
仁帝睁开了发青的眼,目光有些失焦:“丞相,你来晚了。”
支道承整张脸贴到地上:“陛下,陛下的一切旨意都是天谕,臣没有资格去问。可是,泼天的脏水现在就要泼到臣的身上了,臣老了,臣还请告老还乡。”
仁帝忽然笑了:“丞相还有怕的时候?丞相的九千岁楼上吊住的人头比臣宫里的幽魂还多,丞相太过谦虚了。你怕什么,审判院的案子沸沸扬扬,朕动你一根毫毛了吗。证词自相矛盾,朕又不是三岁孩童,难道会让你受委屈不成?”
支道承脸上老迈的皱纹都是一颤:“这些人不是得罪了臣,天下的子民都是陛下的子女,可是子女不敬君父,臣就算招致骂名也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他静静跪着,听着仁帝的吩咐。
仁帝将手中的香珠撇在一旁,弓着身子去看他,像是两个孩子说悄悄话儿一般:“你呀,你这个人,我提醒你几句了,你就记住了,比谁都快。不提醒你,有的时候就好像放开了燎子一样,扯着脖子作。”他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已经快要老去的丞相,脑海中却映入了另一个更加倔强任性的女人:“你好生的做你的相国,女儿、儿子自有朕给你照料。”
支道承松了心,却转念想起另一个人来:“陛下,御史台的小姜大人年纪资历尚轻就坐上了御史的大位,在朝中令朝臣人心不安,臣琢磨着是不是——”
金钟声清脆的震动了他的心脏,仁帝背过身去吐出口清气:“你不要没有容人之量。人家也没说要抓人,那是朕的命令!丞相,朕身边一柄好用的剑都没有,朕还没问颜风神的事呢,你就不让朕有个可用的人吗!”
支道承别过眼睛再拜:“臣对陛下衷心可鉴,颜大人的流言臣实在不知。臣…冤枉呐!”
仁帝轻声劝慰:“朕知道你冤枉,你好生歇息吧。”
他看着支道承渐渐退下的脸上满是斑痕,皱纹已经凹陷,回头的镜子中是一个女人可恶的嘲讽笑意,她在昏黄铜镜中,头上的凤冠耀眼夺目,她却不屑一顾,仁帝自言自语:“忠心?”
大年过去后,灵均的居室仍旧空无一人。
她每日扫除污秽,将拂尘轻轻摆在一旁清修。
朝廷重臣怕是恨毒了她,也怕毒了她。
她抓了名单上的十二个人,那本不是自己的意思,可是皇帝强制性的非要自己去做。不过是一些与丞相有些瓜葛的重臣罢了,九牛一毛,堵住忠臣嘴巴。
皇帝这是将她用的彻底了,用的顺手了,用的任性了。
她看着手中的利剑,不由得嗤笑一声,皇帝为了“嘉奖”她,允许她入朝会,这里面的麻烦可就多了。
一个从六品芝麻官儿整整一年没升过半分,符尧光说的没错,她枉担了一个探花名声。
同期的男女同窗不是派去各道台担任要职,便是升迁极快,只有她似乎还停在原地。可是没错,这一开始便是她自己的请求。皇帝想要利用她,向她身上泼脏水,自己受着就罢了,毕竟,她能做剑,也能做执棋人,只要最后能砍下支道承的人头这毕竟值得。
灵均将手中的绿玉斗“咚”的一声丢尽荷花缸中,那绿玉斗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渐渐沉了下去。
她看看头上的天,三月的天渐渐暖了下来,她头上那一片天却如同死水一般。
接下来,应该是明面交火了吧。
惟帝王之神丽,惧尊卑之不殊。虽斯宇之既坦,心犹凭而未摅 ,思比象于紫微,恨阿房之不可庐。
明明朝堂,天子威仪。
这是姜灵均第一次步入朝堂的正门。她的年纪资历本无法上朝,朝中多闲言碎语,奈何皇帝亲诏,始终无人能够奈何。
皇帝还未至,她一进中正宫大门,便投注来一群探寻的眼神。
翰林学士、六部尚书、东西二院、三法司,能够踏上朝堂之人皆是帝国心腹精英。
朝中何时由着女人做主了?
堂前离御座最近的大臣始终打量着她。那个男人已经不年轻甚至接近老迈了,满脸的斑纹自然疯长,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嵌在面目中,微微抿起的嘴唇露出一种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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