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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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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罗只并不信她,他一招手,撒都汨便上去检查伤口。
  这俊美青年天生有些笑脸,他看着灵均,轻巧转了转眼珠,轻轻一笑:“她说的是,伤口要结痂了,这两天最好安静修养。”
  灵均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她不晓得撒都汨看懂了几分。这药在她手中,必须控制对方渐好却又复发,一旦她没有利用价值,马上就会被杀掉。
  兀亚睁开紫红的眼皮,恶狠狠的盯着灵均:“阿罗只,这几天扎寨吧!马上就要到往利的地盘了,不要急于这两天了。往利家有西辽赏赐的草药和汉医,到时候,哼!”他看着灵均,勾出了一个冷笑,“到时候,这个臭丫头的命也就留不得了!”
  灵均用手轻轻的理了理衣领,默默的退到一边。
  她留在这里可不是陪这些蛮子玩儿的。
  最近两天,阿罗只和兀亚似乎很焦虑,每日都在半夜点着烛火,在暗光下低语着什么。灵均只是在送药的时候轻轻瞥过一眼就难以忘记。
  羊皮画卷上的——是用契丹文字标注出来的地形和兵防。
  她咬咬嘴唇,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袋子。
  

☆、星辰

  武器都不在身边,尚有一个有如铜墙铁壁的檀郎在身边,不能在这样一味等待下去了。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失去了往日沉着。
  双眉紧闭,正细细想着,肩膀却被轻轻一拍。她回头一看,檀郎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随着对方走近篝火,二人靠在一起慢慢烤火。
  檀郎似乎不在意的看着火堆:“你怎么了,难不成是饿了?”
  灵均被他一说,肚子竟似乎被催眠似的“咕噜”一叫。
  檀郎忽然攥住她的手腕,黑黝黝的眼睛在火光下散着明亮的瞳光:“要不要去冒险?”
  灵均白眼一翻,扒掉他的手,随便一躺:“我要睡了。”
  檀郎搂住他的腰,轻轻一带,便把她带到马上。灵均手足慌乱的瞪着他,这混蛋又发什么疯!他也不多言,拍着缰绳便跑。
  半响后,马蹄缓缓的慢了下来。灵均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秋天的丰草坚韧疯长,仍然没有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停止撕扯。月夜的天空中,难以明说的色彩好似敦煌壁画中珍贵的砂色,曲曲弯弯的卷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星子亮闪闪的在天空中。
  灵均露出了有些寂寞的微笑,走出戍城那天,自己坐在马背上,也是这样的漫天星子。似乎从那天开始,她和父亲就一直在分离啊。
  檀郎看着漫天星辰,突兀的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那是党项人的月女神,她掌管着党项孩子的出生,是人们尊贵的母亲。”他看了看一脸寂寞的灵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轻声说,“如果你想家了,就看着她。”
  灵均好奇的盯着那颗星星,那是北极星旁一颗忽隐忽现的星辰,在周遭的对比下有些黯淡。
  她似乎被天上的星辰所吸引。不知是不是塞外更加接近天地的尽头,就连天上的星辰,也都多了许多。她骤然暗笑自己,东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哪里就能看到许多星星呢。这最美的景色,却是出现在最美的大漠中啊!
  那星星总是调皮的闪现,灵均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天空:“月星为什么有些黯淡呢,好像总是不喜欢出来见人一样。”
  月光下檀郎的脸色暗了暗,有了几分少年离家的脆弱。他涩着嗓子,有些嘶哑:“月星又美丽又残酷,就像她统治的女人一样,总是反复无常。她们甚至可以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好像自己小说中那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孩子气的抱怨着残酷的星星。那一瞬间,不同于白日中有些戒备冷淡的他。
  月光过分柔软,总是让人产生异样的错觉。也许是心中一点母性作祟,也许同样和“母亲”有关,也许都太过孤独了。
  灵均轻声的张开了口:“其实,那不能怨所有的母亲。有的妈妈为了孩子出生,宁愿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就算她活不下来,她的女儿都不会忘了她。”
  檀郎却像嚼碎了铁金般发出铁质的冷冽气息:“可惜有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却从来没爱过他!”
  灵均诧异于那一刻突变的氛围。她呆愣的立在那里,看着他的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她的手像不受控制一般,晃了晃他的胳膊,喃喃出声:“那你以后有了妻子,要和她好好爱你的孩子啊。”
  檀郎吃了一惊,旋即恢复平静。
  马蹄声“得儿得儿”的慵懒响起,两个人静静的骑着马,心中都纷乱不已。
  “你——”
  “你……”
  灵均低垂着头:“你带我出来干什么?”
  檀郎轻轻哈着冷气,将她裹进怀中。他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说:“放心吧,天狼星到地平线之前,我会让你进入梦乡的。现在你可要小心了,一会儿我们要去见个大家伙来填饱你的肚子。”
  灵均吃了一惊,胭脂山夜晚行走的野兽都是极其凶残的,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冒险啊。
  檀郎似乎看穿他,勾了勾嘴角:“我的闲暇时间大部分在和野兽打交道。没有他们,我早就饿死了。”
  灵均讷讷道:“你不是嵬名部的人吗?为什么会饿死?话说你怎么会到敌人的部落中啊。”
  檀郎闪了闪眼睛,轻声的一带而过:“我在家中早就呆不下去了。反正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边流浪,和这些野兽生活,只要杀了他们就能活下去,比起人来,他们好理解多了。” 
  他提了提神,有选择性的回答她的问题:“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会在敌人的部落。兀亚被打败了,领着一群流浪成性的疯子,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呢,只要会杀人就可以了。”
  灵均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监视的人。她好奇问道:“他怎么不派人来监视我们,他不怕我们逃跑么?”
  檀郎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个傻子吧。胭脂山这么大,光条脉就几百条。你个黄毛丫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跑了也会被抓回来。更何况他知道,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去的。”
  灵均挑眉:“他就那么相信你?”
  檀郎默然半响,看了看天上的月星,喃喃自语:“因为他知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啊。”
  灵均轻轻咳嗽一声,指着天上的星宿说:“看到那三颗星星连成的图案了吗,它们是不是很明亮!”
  檀郎顺着看过去,三星隐隐露出心脏的形状,尤其是中心明星,尤为灿烂。
  灵均掰着手指,婉转鹂语:“我们中原有很多星星组成的星宿。那是东方七宿中的心月狐,你看她是不是像心一样?心月狐是我最喜欢的星宿,传说大唐的女王则天皇帝就是心月狐转世,她是天上神祗,甚至能让铁树开花,牡丹逆时开放呢!”
  檀郎“啊”的一声:“牡丹就是那种女人见了都会迷恋的花朵吗?据说中原的女人用牡丹花做胭脂的水,可以染红护城河呢!”
  灵均心中微微得意:“魏紫姚黄,牡丹百种。它是群芳之首,所有女人都希望在清晨时候,鬓边带一朵最美的垂露牡丹!”
  檀郎低头看她微微一笑:“你也希望么。”这是一个月来,他的第一个毫无隔阂与防备的微笑,显示出了那张漂亮面庞的几分童稚之气。
  灵均的心有些微微颤动,她方才想起,这个和她斗了一路的仇敌,也不过和她一样,是一个少年啊!
  夜间的山谷萧索肃杀,偶尔强劲的风声呜呜直吹,好似鬼魅乱吼一般。
  两个人双手拉着,轻身檀溪跃谷。灵均隐隐觉得这山过分诡异,她急忙叫住了檀郎:“我看咱们还是下去吧,我没见过这样的山。先不说它高,怎么总有鬼叫声一般。”
  檀郎嘿嘿嘲笑她:“吓倒了吧。你怼我的时候倒是凶残的狠,还就是只披了羊皮的小猫儿。”
  灵均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把火把丢给檀郎:“不拿了,手臂酸死了。”她看看四周,虽然嘴上抱怨,但是终究是好奇心更胜。就算在家中四处游荡,也多是写豪情潇洒、或者是雅致秀逸之处。即便是险峻的泰山,更多的仍是壮丽的景色。哪像这些连形状都没有的高山呢,火辣辣的刀口一排排的,简直是太白口中畏图巉岩环抱的剑阁。
  檀郎回身将她轻巧一抱,暖了暖她的手。灵均脸儿一红,心中庆幸夜里看不见。
  他看看四周,拿起一只口哨子奏出短短的兽音。那声音时断时续,随之林中传来阵阵附和的声音。檀郎看着她流出一些热汗,不由帮她拭去:“放心吧,鬼进了这里也要被猛兽吓跑的。你们中原人怕是不知道,这是山里最凶猛的雕枭。它的叫声比鬼还凶狠,我们进来要向它表示敬意,只要不惹它,它是不会管你的。”
  灵均吊起眼睛嘲他:“原来你也不是块铁板,连个鹰都怕。”
  檀郎只是默默向前走,忽然回头“哇”的一声,将灵均吓得直叫唤。
  灵均又急又气,这个人又这样!
  他轻轻露出白白的牙齿:“它可是这山中的山神,别看这里熊狼虎豹都出没,但是雕枭也不见得会输。它最爱像幽灵一样,在任何人脆弱的时候一击即死。但是,它强,我也不弱!强者应该懂得互相尊敬,这可是山里的道理。”
  灵均撇撇嘴。这小子下手确实带着一股野兽的劲头。最可怕的章法恰恰是毫无章法,他总是凭着本能去战斗。
  她活动活动酸涩的四肢,心中讷讷的想。这一个月是经历了什么啊。每天骑在马上,不然就是到山间像个野人一样的打猎采果,她的四肢肌肉逐渐长出了肌肉,哪里像苏州曼苑里姐姐们所说的,软白的就能掐出水来呢。
  她边走边想,似乎又有些隐约的兴奋。这段日子也是她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走在刀口上冒险,每天疲于奔命,又有些变态自虐般的有趣。
  檀郎看见她嘿嘿的傻笑,挑了挑眉毛:“你可别以为上了山就得意了。一会儿见了那东西,你最好屏住呼吸,别吓破了胆子。”
  灵均摸了摸手里的剑,哼哼唧唧的嘟囔:“反正我的剑现在在手里了,我怕什么。”
  

☆、猎豹

  檀郎拉着她轻轻向上跳,灵均似乎听到了扭打声,好奇的歪着头看,却见檀郎皱着眉毛,将她轻轻拢进怀中。他指着前面低声道:“别说话,看着。”
  灵均猫着脑袋露出了眼睛,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忍住不叫,歪着头看见檀郎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那是…豹?”
  檀郎勾勾嘴唇:“看来不用费心和她斗了,只要等她和这群牦牛打完,她估计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灵均大吃一惊:“你带我来猎豹?!你可、你可真敢想!”
  灵均从未见过雪线周围的群兽斗殴。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雪豹,不由得吟喃:“真是困兽之斗!”
  雪豹身姿矫健,但似乎很是疲劳。虽然她是夜间之王,但是那穿梭在夜间的身影,由于对方强大的攻势和众多不成比例的敌人数量而慢了下来。灵均看的啧啧称奇,这豹明明身体虚弱,偏偏口中叼着小牦牛不放,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下的抵抗。牦牛咬住她的尾巴,她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却仍然咬着小牛不放。
  雪豹的眼中似乎蓄满泪水,她哀鸣一声,向着山谷看去。
  灵均斜着一看,山谷上是两只幼小的豹子,在岩上呆呆立着。
  她双眼似乎被浸染,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母豹,为了给孩子弄一口吃的东西,竟然连命都不要!
  母豹被对方狠狠凌虐,浑身咬出许多伤口。灵均不忍再看,她将头窝在檀郎怀中,轻轻颤抖着。
  对方的心脏却急促的跳动着,时重时轻,热浪似乎奔涌而出。
  她抬起头一看,少年的隐藏在影子中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渐渐的变得模糊。
  灵均吃了一惊,她轻轻抚上对方的脸,却只摸到一些泪痕。她静静的躺在他怀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母豹频频的用濡湿的双眼看着对岸的孩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她撇下小牛,疯狂的乱咬。群牛失去了战斗的兴致,影声窸窣离开了山谷。
  檀郎忽然站拍她的肩:“走,去杀了她。”
  那刚才你的眼泪呢?灵均骇然:“你不是为她流了眼泪吗,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檀郎忽然冷漠的看了看她,指着奄奄一息的豹子:“她猎不到牛,她的孩子就会饿死。她虽然想跳到对面去看孩子,但是她的伤太重了,根本活不下去。这正好省了我们许多麻烦。”他转过身,似乎想极力掩盖什么,那声音有些微弱:“我只是敬佩她为了孩子能不要性命。她比人更值得敬佩。”
  灵均捉摸不定的抓抓手:“要不,我们去救救她吧。给她上点伤药…”却见檀郎已经拔出弯刀,向着那瘦弱的兽砍了过去。
  鲜血在雪地上划出痕迹,灵均呆然。似乎又被这一幕刺激了味蕾,浑身颤抖的干呕不止。
  檀郎对着那尸体削削砍砍,平静的声音毫无起伏:“我已经说了,她根本活不下去。别浪费你那救命的药了。在山谷间兽斗,死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静静听着山雪簌簌,却没人应声。回头一看,灵均流着泪看着他。
  许是委屈、怨恨、忧思杂糅一起,千丝万缕到她也分不清许多感情,只是觉得这豹就像小沛前被砍得浑身是伤的爸爸一样。她看着眼前这人,忽然又气又恨,又怨恨他将自己掳过来,又不知怎么就怨恨他杀了这只豹子。总之全天下他就最坏,却也不能奈何。竟然蹲下身子,呜呜哭了起来。
  檀郎见状有一瞬间的呆滞,他静静走到灵均面前,叹了口气:“你们女人真麻烦。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去前面山谷加餐。”灵均一听这“加餐”二字,就知道他要吃这豹子,哭得更大声了。她声泪俱下的指责对方:“浑身都是血的屠夫!”竟将对方重重一推,倒在雪中。
  檀郎默然无语,走到一旁的雪堆中,不知做些什么。
  灵均哭得累了,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拿些雪在干什么。
  她抽抽搭搭的止住哭声,红着眼圈儿问:“你干什么呢。”
  檀郎回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在拿雪把身上的血洗掉么。”
  她心里赧然,表面上却仍然扬着头,结结巴巴的娇叱:“别弄了,你那手都冻紫了!走吧,去前面山谷里,不然豹子肉都要冻上了!”
  不知怎么的,对方未反唇相讥,她反而有些不适应。她摇了摇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其实她性格虽旷达,但是也有沉静的时候,很少冲人发火。自打遇到檀郎,不知道是哪味天雷勾了地火,竟然好像是前生冤家一样。
  她重重的叹息一声,看着正在架火烤肉的少年。他脱下外面的兽皮,手臂上隐隐流出血痕迹。灵均有些内疚,刚才她推倒对方勾在石头上,才不小心出了伤痕。
  她轻轻的滑了点干冰片在上伤口上,红红的嘴唇吹着气。
  那气息顺着胳膊飞到了檀郎的脸上,炙热的感觉竟然比火光更强烈。
  檀郎微乎其微的弯了弯嘴唇,他喝了口滚烫的雪水,戏谑道:“干嘛给我这个屠夫上药,你那剑上还有毒,何不一剑结果了我。”
  灵均豁然一愣,随即浑身发抖,我倒是想,没有你我能走出去吗!
  檀郎哈哈笑了出来。看到她强作淡定的样子,他就越想惹她生气。偏偏她生气的时候不像那些疯狗一样撒泼的党项女人,又急又怒,唠唠叨叨,拿刀拿剑又不下手,泼辣的恰到好处。
  灵均镇定下来,瞥了他一眼:“你说那两个小豹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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