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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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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骨缓缓示意周围抽出刀剑的武士,吹出一口烟气:“在我的领地中,她必须被奉为上宾。”烟气轻轻一飘。“至于出了我的帐中,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阿罗只眼神一亮,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拉住兀亚的手臂,用指头勾勒出一个暗号。
兀亚不甘的收了刀,随手一拜,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
帐中顿时寂静起来,连一丝人气都无。
那黑暗中的影子蔓延出来,挑开了灯芯上自投罗网的飞蛾。
裘帽下是一张年轻温和的脸,他带着笑意,扔逗弄着垂死挣扎的飞蛾:“真是画地为牢。”
戚骨向着年轻人一拜,周围的人互相看看,开始静谧的撤出帐中。
他苍老的声音开始渗出一点笑意:“这个人怎么样。”
那人噗嗤一笑:“真是个蠢货。”
灯光幽暗的闪烁着鬼魅的光芒,年轻人手中开始拨弄着碗中的血酒:“‘仪狄造酒 ,进于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因酒而亡国者。’对于党项人来说,手里不能够没有酒吧。”
戚骨弯了弯嘴角:“汉人的那首《秋波媚》说我们的酒‘凭高酹酒、此兴悠哉 ’。他们可真是太有情趣了。事实却是,我们没有更好的大米,只有大麦;我们没有江南的温暖,只有严寒。如果没有烈酒,党项人会死亡。”
对方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这么说,兀卒曾经去过江南么?”
戚骨淡了淡嘴角:“正因为我从未去过,她才会越来越美丽。如果能够像嵬名一样靠近太原府,至少能够见见她的影子…那么,使者大人曾经去过江南么?”
青年温和一笑:“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帮兀卒做个美丽的梦。”
戚骨俯身一拜。
青年毫不顾忌的坐在兀卒的宝座上,百无聊赖的抚摸着身上柔软的皮毛。
他垂下微微下垂的眼角,细细的呼着气:“纵容这柄利剑就可以,这种人也只配做人家手里的剑。至于那个姜小姐嘛,我倒是要问问兀卒大人了,北院大王亲下的命令,您怎么敢不遵从呢?”
戚骨抬起头直视着青年:“您带来的命令是:在往利的领地,奉她为上宾。我们并没有义务去捍卫她的生命。兀亚是一个暴戾之人,不能因为这个汉女的命破坏他对我的信任。如果我得罪了北院大王的贵人,还请大王以大局为重。”
青年爽朗一笑:“只不过同您开个玩笑,何必认真!只不过是北院大王的一个旧日恩情罢了,保她一段时日也就还了。”
戚骨心中略略安定,试探的问:“这位姜小姐,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要北院大王亲自保卫呢?”
青年淡淡一瞥:“兀卒怕是问的太多了。”
戚骨心中骇然,汗流直下。
青年缓缓起身,动作清雅。他淡淡叹息:“真是可惜了。姜楚一的女儿,该是南国最优秀的佳丽吧。如果死在了一个屠夫的屠刀之下,真是失了味道。”
他掸了掸飞蛾留下的残粉,似乎预见了一个美丽娇弱的身影在不堪挣扎。那飞蛾被灼伤了双翅,迅速灭成了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党项崇尚白色…大白高原
☆、撕扯
灯影晃动着诡异的影子,灵均挑了挑灯芯下的飞蛾。被困在牢笼中无法逃出,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堕入了什么陷阱之中。哎……来到这里将近十日了,每日都皓首穷经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她轻轻抬头,浓密的睫毛投注上一片阴影。虽然皓首穷经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却是最可以迷惑别人的选择呢。
手中仍旧换了五代史,灵均颇感兴趣的看着那个割出幽云的石敬瑭被骂的遗臭万年。从前她问过父亲,幽云之人是胡人还是汉人呢?
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吧,父亲淡淡的说。
穿着胡服的汉家少年被契丹贵族欺负,但是天生崇慕强者的孩子已经知道对着墙外饱读诗书的汉家孩子大声辱骂。手中握紧利刃的,就是真正的大道。
那么,往利氏却不同于幽云,主动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兀卒的刀剑乃至一草一木,都有南国的影子。明明是个野蛮人,却要带着大量的汉人诗书。
这蛮子的藏书量令她这个久住汲古阁的人都要震惊。
更重要的是…她翻了翻手中的书籍。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可真是危在旦夕了啊。
灵均喝了杯茶,感觉到了久违的杀气。那气息半点滞塞之时,刀剑已经短兵相接。
“你到底是什么人?”檀郎手中的弯刀几乎要碰到她的喉管,那晃着灯影的面庞令她陌生。
“这是…怎么了?你突然间发什么疯!”
对方不可置信的放下刀,沉默的抱着双臂。
他碰碰她的衣角,却被少女一掌打开。她毫不隐藏的笑怒:“你好!你很好!谁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疯!与其大家都死在这里,不如现在就一命换一命!”
两个人的心又突然燥热起来。猜忌、怀疑、多日以来的缠绵柔情也变得忽然冷淡。
檀郎锐利的双眼环视一周,他冲上去一下子环住他的身体,那表情是竟然是异常痛苦的。
“你到底是不是来试探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少年的身体猛然间已经窜的高大,此刻却莫名颤栗着。他的手指紧紧的收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糅杂了过多的爱意与恨意。
灵均痛苦的挣扎着,她无法控制自己,一巴掌打在了少年脸上:“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方眼睛已经猩红,那丧失理智的面孔令人陌生。灵均只是呆愣了一秒,下一瞬间,嘴唇已经尝到了血腥味道。对方像是发狠一样,毫无技巧的舔弄着少女红润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去勾住对方小舌,毫无顾忌的吸允着芳香汁液。紧紧咬着两片红唇,甚至连对方流下的泪珠都卷在口中。毫无意识的小狼,只是沉醉于自己的猎物,猩红嘴唇的血液,甚至能令然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冷静感。粗犷的嘶吼声、娇弱的喘息声,在空旷帐中席天慕地的原始交往,简直令神佛羞耻不已。
她扯着痛感,不顾及身上的野兽,睁着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帐顶。白色、白色,令人感到恐怖的白色,充满肉欲的白色。心中有一个念头告诉自己,淬着毒液的宝剑就在身边,只要一下子就能杀了他。
可为什么做不到?这个反复无常的敌人,难道片刻的柔情就能征服她么?
她蓦然勾起唇角,颤栗的小声笑起来。那笑意可怖而阴森,慢慢扩大,整个帐中被尖刺的笑声震得鬼魅丛生。
唇齿的颤栗似乎让两个人发泄了出来。他们停下了彼此攻击,活像两具葬在一起的尸体。滴漏的声音想起在她的心中,那声音异常清脆而肃杀,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雅。
他慢慢的爬上去,将温热的头凑近灵均的胸口,心脏的震动声异常的清晰。
不如趁此了结了她,我曾经发过誓,自己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他心中的声音异常清晰。他靠近她的胸口,那胸口的炙热气息似乎在渐渐引诱着他。他不受控制的慢慢伸进去,那手迷恋的抚摸对方美玉一般的肌肤,眷恋一点点女性的温暖。
“你可以再试试,我们大可以一起死。”他抬起头,看到她居高临下的、冷冷上翘的下巴,那双犹带着泪痕的美丽双眼带着深不见底的冷漠。
他的心被狠狠的攥紧。
慢慢坐起来,想要再次碰碰她一点衣角,手中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那双美丽的黑色双眼,仿若锋利的尖刀,优美的唇也直直的抿起来:“我绝对不介意同你再打一次。”
“你为什么刚才不杀了我?”对方直直盯着她。
灵均心中泄了气。同这个人在一起她真是心累无比,就像天生鸟和水里的鱼。
“我为什么要杀你?”
他一本正经的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实行你的计划呢?演戏演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杀了我之后呢?去向往利邀宠,还是去西辽邀宠呢?这么说你是西辽的贵族还是赵国的奸细呢?”
他充红的双眼高高挑起:“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女人,居然要对我献媚,真是太了不起了!更可怕的是,我竟然真的中招了!”
灵均只是冷冷看着他,不置一词。
他将弯刀扔上前去,扒开衣袖露出精壮胸膛,握着她的手贴住胸膛,似乎想在留着一点眷恋:“来啊,一刀捅下去你就赢了!”
这个人、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对方顿时狼狈不已。
心中微微冒出的一点火花也被压下去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和这个神经病偏偏要折磨起来!
她强忍着泪意,眼生寒光:“滚吧。”
不对劲、不对经、真是太不对劲了!夜利辉心中抓狂不已,似乎有几百只小羊在挠他的心肝儿。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美人和小狼狗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坐在草堆两边,一个干巴巴的编着草人,一个把手中一根小草剁成了十份八份。
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啊!——”只能冲上天喊两声了!
“这孩子又怎么了,给你点干粮赶紧把嘴塞住吧,右边的母牛听到你的声音都跟发情了似的叫起来了。”撒都汨好笑的扔下去一块干粮。他轻轻撇着远处置气的两人,发出了长长一声“哎——”。
托着下巴看着面前一对年轻男女,撒都汨摸摸下巴,一瞬不眨眼的盯着旁边狼吞虎咽的少年。
“我说,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谁知道,我跟你说,难受死我啦!这两个人路上遇见眼睛硬是不看对方,衣服碰上了硬是甩了对方,可是偏偏人家摔倒了他又心疼上去扶,这是要闹哪样呀!”
撒都汨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竟爽朗大笑。那声音颇为爽利,引得周围女奴看的暗暗脸红心跳。
对面的男女心有灵犀的撇过去一个白眼。
“这你就不懂了,恋爱必究课就是打情骂俏。笨弟弟,你就好好学学吧。”莫名被慈爱摸了头的夜利辉摇了摇头,“什么是恋爱?是在说谁?”
撒都汨心疼的看看眼前的少年,真是羡慕有些人可以像笨蛋一样活着呢。
灵均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夜利辉哇啦哇啦的滑稽模样。哼,这个就简单多了,哪像另一个呢!反复无常,一会儿对你好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和疯子似的要杀了你。这种人最令人讨厌了!她愤愤的把怒气出到手下的草娃娃上,手上的男娃娃姣好的身形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露出一副滑稽的面孔。
那身影却像幽灵一样飘过来,阴暗处的面孔看不清表情,随即扔了一块烤好的干肉在怀里。
她嗅了嗅那牛肉的味道,着实令人食指大动。这个混蛋给我的肉要不要吃呢?难道是突然发疯想要毒死我?手上的银针偷偷探了探,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狠狠咬了一口肉香四溢的牛肉,恨不得这就是那人可恶的嘴唇。奇怪,我咬他嘴唇干什么?那日似乎二人就和鬼魅附体一般,野兽一般相互撕咬起来。但那柔软的触感却一直还在。
初吻啊……恍恍惚惚的看着天空飘过的大朵白云。她还笑着和姐姐们说,姜灵均不认哪个男儿,除非他能超过阿爹。要不然她就摆下压龙阵用十八般兵器招呼那些骚扰她的登徒子。
可恶!可恶!可恶!手不受控制的将刚刚编好的男娃娃拆的一干二净。
“何必和自己置气呢,这可是不值当啊。”撒都汨长身站立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甜美一笑,淬了毒液般的眼睛露出美丽的笑靥:“不劳烦您关心了,对了,这几天周围有陌生的客人呢,可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身份呀。”
撒都汨笑着身子一偏,那弯刀便深深插入地下。
他斜眼一看,却早已知晓是谁。
“闹成这个样子还要联手呢,真没趣。”
灵均笑意更加甜美:“您到是告诉我们,什么叫有趣来着?”
撒都汨轻轻一拜:“依小生看来,不如两位还像从前刚见面,一刀一剑杀个痛快最好。”那昆腔九曲十八转,嘤嘤真如戏子一般。
檀郎二话不说冲上去拔刀便打,撒都汨手下银光一闪,白银藏刀便出手对峙起来。
檀郎的弯刀锋利,他刀不虚发,沉着的勾出攻击,那尖尖的弯尖如毒蛇之眼一般冷冽,撒都汨的角度却极其刁钻,招招都险化险为夷。
“好弟弟,这是心里不爽快要发泄呢!”
檀郎刀刀冲着那张笑着俊脸,几乎要剐碎他。
撒都汨银刀一收,一个轻身飞了出去。他回头看看两人,那笑意似乎更浓了。
灵均无趣的很,只是转过身走去,哪刀尖却抵在面前。
双眼黑如点漆,他似乎异常认真:“你不然就是看他好看,准备杀了我再和他私奔?”
灵均气的深深喘了两口气,嘴巴一咧:“是啊,我不只要杀了你,还要找漂亮的俊小伙子私奔呢!不仅同一个私奔,还要再找他两个三个呢!这些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找人别找他,他狡诈如狐狸,坏水多得很。”他煞有介事的“劝告”。
灵均气极,他倒是真关心她的“婚姻大事”!
她回了帐子里,一旁伺候的女奴已经在准备菜蔬。这女奴仍旧吱吱呀呀的比划着手指。灵均平复了心气,淡淡的点了点头,那女奴便支吾着退了出去。
帐中无人,她扑倒在床上。和别人吵架的滋味如何,她也不是没体验过。可是爹呢,有时候心软也疼她。那些大小师傅和朋友,对她都是温和的。这个臭混蛋既轻薄她又要杀她,可她为什么觉得如此难过呢。
为什么难过呢?因为他不经意间保护了自己?还是他们一样是没娘的野孩子,总是自己孤单的活着呢。还有那一天,他煞有介事的问自己,如果你做了娘,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吗?
她胡乱的拨弄着指甲。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要是再能看一次星星就好了,像那个夜晚一样,睡着前她在迷蒙中想着。
☆、真相
姜楚一动了动僵硬的骨骼,半眯着双眼,他抚了抚手中的博山香炉,檀香烧出的气息暧暧生出几分暖意。一身蓝色儒衫的少年郎为他换了一杯滚烫的热茶。
姜楚一闭着眼睛养神,轻轻道谢,那少年却踟蹰不走。他睁开眼睛,略略吃了一惊:“三公子,是你!”
齐维桢微微一笑:“辛苦姜大人了。咱们齐家武将众多,这些户籍典仪只能靠姜大人这样的文人大家。”
姜楚一颔首轻笑:“三公子不要谦虚。在下没想到,三公子竟对这些文人之爱这样精通,若非你的帮助,楚一那才是早就埋在书堆里了。”
齐维桢轻轻叹气:“姜大人请不要责怪父帅,他毕竟有苦衷。”他偷偷瞄了一眼姜楚一,心中仍旧叹息,“我知道您着急出关见姜小姐,可是现在兵连祸结,一旦父帅私下放走一人,怕是明日御史台的谏书就要呈到今上龙颜之前了…”
姜楚一颔首低眉:“三公子慎言。”
“我也想…我也想去救姜小姐。可是我肩负着守城之职。姜大人,您信我吗?如果姜小姐有了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就此罢手的!”少年沉静的双目酝酿着风暴,心中的誓言几乎震撼而出。
姜楚一心中苦笑。在他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这样同生共死的誓言已经经历多次,可惜每一次都是同生共死,却没有鸳鸯相好的结局。如果可能,他甚至不再想听到任何誓言,既然无法实现,为什么要称之为誓言呢?
齐维桢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啊!
他轻轻摸了少年的肩膀,温和的笑了笑:“三公子在发现她出城后,就一定想要去救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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