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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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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还不是个皇帝!”
“唔……”景元胤没想到她竟然敢在金殿旁边动手,拼命挣扎,可却哪里挣得过练了灭绝禅地手。
“有一件事,我想你务必搞清楚,捧起景氏天下的,既不是外面那些跪着的老头子,也不是我那个在外面正苦心操持的父帅,而是苍生,是黎民,是那些被你排在最后,视如蝼蚁却生生不息的百姓!”
“唔……”景元胤拼命点头求饶。
“为君者,可无大才大德,但当心怀仁厚,顾念苍生,以百姓福祉为先!你可记住了?”
“唔……”景元胤快要被她捂死了,拼命点头,却挣扎不掉半分。
“还有一件事,我姓凤的今日既能扶你为帝,来日就能将你从皇位上拖下来!你为君之后,当日日警醒,夜夜反思,当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关系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切不可儿戏处之!”
“唔……”景元胤晃得脖子都要断了。
凤乘鸾又思量了一下,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皇帝你也不想做,但是,实在没有旁的人选了,算你倒霉,以后多听媳妇的话,少干缺德事,或许能享几年这万丈荣华。”
景元胤张大眼睛拼命地眨,不,你误会了,我哪里有不想做皇帝?我日日夜夜都在等着这一天,我一定会做个……好……皇帝……
他最后那几个字,还没在脑子里走完,就已经越来越呼吸困难,喉间一痛,那气息就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来,喘不上来……,直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一生江山梦,万事成空。
凤乘鸾等到景元熙再不挣扎,才将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
之后,对锦帐后面咬着后槽牙道:“都看到了?我方才说的话,你若是有一个字记不住,又或者胆敢有半点学你的几个哥哥,以后,我就这么掐死你!”
锦帐后面,哆哆嗦嗦站出来满脸委屈的景元礼,两手指尖捏在身前,拼命吞口水,“你不会真的想要我来做皇帝吧?”
“不是你难道是我?”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一边登基,一边准备!”
“但是……”
“哪儿来的那么多但是!”
凤乘鸾把人抓过来,在屁股上踢了一脚,景元礼便向前一个趔趄,冲进了金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容虚成见有人出来了,当即山呼!
满朝文武,随之山呼。
景元礼一个人杵在金殿最高处,害怕极了。
没见过这么逼人家当皇帝的。
容虚成跪也跪完了,拜也拜完了,一抬头,差点没晕过去,“楚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这金殿之上,可不是胡闹的地方,秦王呢?他在哪里?”
这时,殿外有人朗声道:“秦王殿下已然遇刺。行刺他的,正是为主报仇的晋王门客!”
凤于归提刀披甲,率全副武装的重兵,直踏金殿,将朝堂上下,团团围住。
容虚成大叫:“凤于归!你敢造反!”
凤于归并不理会,向站在高处,瑟瑟发抖的景元礼拱手下拜,“臣,凤于归,拥立楚王殿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第一个铠甲撞地,轰然跪下。
凤于归都已经跪了,谁还敢反对?
况且,就算反对也没用了,景家的儿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在场的百官,左右看了看,之后便呼啦啦,如潮水一般,相继跪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容虚成,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竟然亲手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哈哈哈!凤于归,你好算计,你比我狠!你立个废物做皇帝,自己则披着忠君爱国的皮囊,当南渊的太上皇!哈哈哈!凤于归,老夫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你这个老匹夫!”
凤于归面色沉着,岿然不动,“容相御前公然出言不逊,应该是这几日忧国忧民,实在是太累了,来人,请容相下去休息!”
他转身,将手中长刀悍然撞地,“还有谁与容相一样,累了乏了,嫌这头上的乌纱太沉,或是金殿的地面太凉,现在都可以向陛下告退了!”
金殿上,一片寂然,连景元礼都大气也不敢出。
谁都知道,这一场逼宫夺位的政变,只要凤于归愿意再往前迈上一步,南渊就改朝换代了!
第333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容虚成被拖下去时,骂的那些东西,整个金殿上的人,全都假装听不见。
凤于归若是换了从前,必定要将他揪回来,好好理论一番,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如今,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些虚的,早就不重要了。
他抬头望向景元礼,重新工整一拜,郑重道:“陛下明鉴,臣之忠心,昭然天地,日月可表,此生愿捍卫南渊,死守疆土,即便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也虽死犹荣。臣只求陛下在位之年,能行正事,谈正言,不求有道,但求清明,做一个真正的贤明君主!”
景元礼看着下面跪着的乌泱泱的人,抓了抓头,“内个,凤帅啊,我不是很会像你那样说话一串一串的,但是,你说的话,我都听懂了。虽然这个皇帝,是你们逼我做的,但是我知道,你们也是没办法,既然大家都没办法,不如以后就将就一下。”
他满嘴大白话,却说得诚恳,凤于归躬身道:“陛下坦诚,臣愿闻其详。”
景元礼见没人敢笑话他,便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将他当皇帝了,于是鼓足勇气,大胆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大道理,其实我都明白,但是,以后真的轮到要做时,却不一定全都弄的明白,所以,将来我们君臣之间,大家都宽容一点,我要是做错了,你们撸我便是,我不生气,但是你们也不能因为我笨,就随便喊着要废了朕,或者拿杀了朕来要挟!”
他说着,冲藏在耳房中的凤乘鸾瞅了一眼,小眼神中愤怒带着幽怨。
凤乘鸾冲他威胁地瞪了瞪眼,将手中比作刀,在脖子下面抹了一下。
景元礼吓得立刻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凤于归笑道:“原来皇上担心的是这个,请皇上放心,只要皇上愿为明君,臣就愿意化作火把,就算是燃尽自己,也会为皇上照亮前行的路。”
他言已至此,金殿上的确已有不少人动容。
景氏父子,向来亏待凤家,而凤家如今却临危受命,依然扶了景氏的儿子继续做皇帝。
这份大仁大义,天地可鉴。
于是有人立刻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景元礼没想到做皇帝会这么麻烦,只好道:“讲。”
“陛下为楚王时,正妃乃是北辰的六公主,如今陛下称帝,若以北辰之女为后,恐怕不妥,故而,臣斗胆,举荐楚王侧妃,凤氏静初,为我南渊新后!”
凤于归淡淡一笑,谦虚了一下,“静初她系庶出,何德何能,当此大任?”
景元礼脑子里的一根弦儿又偏了,庶出不足以为后,你不是还有个嫡出嘛!
他正好开口,就听凤于归接着道:“可惜凤家只有一个嫡女乘鸾,已为先皇册封为公主,又在家守寡,实在不宜再服侍皇上。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了皇上了。”
他绕来绕去,又给绕回来了。
景元礼暗暗撸了一把汗,还好他没嘴快。
不然,这会儿可能已经跟二哥一样,悄无声息地被掐死在什么地方了。
就这样,景元礼称帝,凤静初为后,凤于归依然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南渊除了换了一双帝后,其他的一切,仿佛又要重新回到从前的模样了。
金殿上正其乐融融,凤于归牵头,与众大臣一同商讨,如何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如何安置皇城中灾民,如何重建百花城等等诸事。
景元礼就撑着脑袋,困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慌慌张张奔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先废帝的人头不见了!”
咕咚!
景元礼一头从刚坐热乎的龙椅上栽了下来!
皇帝做不好,死了都会没脑袋啊!死无全尸啊!
呜呜呜……,好可怕,人家现在后悔还得及吗?呜呜呜……
他好不容易在凤于归的亲自护送下回了楚王府,一路在心中暗骂姮儿是个坏蛋,这样坑他!
可一进门,就看见凤静初眉眼低垂,娇羞半藏地在等着他。
那一颗惨遭蹂躏的心,立刻就又重新温暖如春了。
景元礼的正妃,北辰六公主,向来是个透明的人,在王府中,除了徒有虚名,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王府中,将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向来都是凤静初。
在景元礼回来之前,宫中就已经有太监来府上报喜,此时整个楚王府,一片欢腾,所有人都有鸡犬升天的快感。
除了凤静初。
她依旧如常服侍景元礼沐浴更衣,替他顺了头发,又伺候他上床,落了帐子,盖了被子。
景元礼依然觉得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有些不真实,特别亢奋,“阿初,你不高兴吗?你要做皇后了啊!我的皇后!”
“恭喜皇上!”凤静初浅淡微笑着哄他。
景元礼就觉得好无聊,于是就又折腾着想要做点运动消耗一下体力。
凤静初便千依百顺地陪着他。
可那干柴烈火还没点起来,就有一声隐隐约约的女人的惨叫,在王府中响起。
“什么声儿?”景元礼吓得一哆嗦。
凤静初依然淡淡微笑,“可能是外面的流民在为痛失家园哀嚎吧。”
她轻抚他浓黑的头发,向哄着一个孩子,“早点睡吧,我的皇帝陛下。”
之后,那惨叫隐隐约约,又是一声。
等景元礼折腾够了,像个死狗一样沉沉睡去,凤静初便悄然起身,下床,推门出去。
王府深处,有一处地窖,是去年新挖的,门上挂了一道大锁。
凤静初熟练落了锁,沿着幽深黑暗的台阶下行,并不点灯。
地窖深处,是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嗤啦,火折子亮了,点燃一支油灯。
凤静初在一只简单的木椅上坐下,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全然不是平日间旁人所见的端庄娴静模样。
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地窖深处的黑暗。
那里面,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似是有人从昏厥中悠悠醒转,之后,便又是一声惨烈痛苦的嚎叫!
“凤静初!”黑暗中的女人,一个字,一个字,怨毒地喊她的名字,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醒了?”凤静初依然坐得身姿笔直,指甲敲了敲桌上的一只尺许高的瓷缸,“肚子饿吗?饿了,我就喂你一点,保证让你用最慢的方式,好好享受活着的最后时光。”
“凤静初!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说话的人已经想象不出该如何诅咒这个女人,才能一解心头只恨。
凤静初淡然道:“其实当初,我也像你一样,恨一个人,恨到不知该如何报复,所以我也在黑暗中对自己说了无数次,容婉,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慢悠悠将两条腿换了一下姿势,重复了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如今,我做到了。”
“凤静初——!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你还我孩子!”容婉在黑暗中,似是被锁链牢牢束缚着,却又有重伤在身,稍一挣扎,又惨痛地嚎叫。
“孩子?呵,一定会还你,只是换个方式。”凤静初站起来,瞥了眼桌上的瓷缸,“七个月的胎儿,泡在烈酒中,应该能够你吃很久。”
她挽起袖子,用银勺挖了一小块尸块,向黑暗中走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容婉被人强行将东西塞进口中的声音,之后被她用东西勒住了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让你安静一点,你不肯,现在,吵了楚王,哦,不,应该是皇上安歇,我就只能用你肚子里生的东西堵住你的嘴!”
“呜!呜……!”容婉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望着凤静初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身影。
景元礼做了皇帝?
他凭什么?
这世上谁都能做皇帝,也轮不到那个憨子!
凤静初的眼睛似乎穿透黑暗,看到了她惊愕到扭曲的面容,“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温柔如待老友,“新帝的皇后,是我。”
“呜——!呜呜呜——!”
黑暗中,容婉鼓着大肚子,身上滚着锁链,在砖泥乱草之中打滚。
如一条贪心不足而即将被撑死的蛇。
凤静初从容离开地窖时,裙角上沾了一点点血。
她娴静温柔,连吹灭烛火时的样子都如同画中的人儿。
“好好吃自己的胎儿,好好休息,景元熙的脑袋在你的肚子里,可还要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烂掉呢。”
她从地窖中出来时,一双明眸映着夜晚的月光,瞳孔深处,有不见底的黑暗,那里,是她当年被容婉一手推下去的地狱。
自从跌下去,她就再也没能爬上来。
其实,报复容婉的过程,很简单,根本没人会在意。
她只不过在这场夺位之战中,要了一个没人会再去理会的废后。
之后,花钱在宫中寻了个亡命之徒,帮她偷了废帝的脑袋。
再然后,亲手挖开废后的肚子,活生生掏出她早已成型的胎儿,再将废帝的脑袋塞了回去,用针绣线仔仔细细地替容婉缝起来!
这样,这一对“有情人”就可以终成眷属了。
完美。
凤静初悄然回房,脱去带血的衣裙,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躺好,再牵过景元礼的手,搭在自己腰间。
有些人,若是做了坏事,便无法安枕。
而另外有些人,只有行世间极恶,才能安抚下血肉深处那颗如恶鬼般疯狂叫嚣的,支离破碎的心。
姮儿说过,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才能看得到变数,看得到结局……
凤静初安然闭上了眼。
——
日暮时分,百花城南,正阳楼上,洞箫悠悠。
消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对着夕阳的方向,低低一曲,幽怨哀恸,如泣如诉。
一阵风起,吹乱他的发,那身子淡薄地仿佛随时可能随云乘风去了。
凤乘鸾与他保持距离,远远地趴在墙头垛口上,望着十里亭的方向,等她的玉郎回来。
龙幼微与她一个姿势,望着同一个方向,看的,却是由远而近,拖家带口,依然零星赶在城门关闭前,想要进城的难民。
“二哥他自从体内的蛊虫没了,就一直是这样?”
凤乘鸾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撑着腮,隔着龙幼微,偷偷瞅了一眼凤昼白,又转过头来。
她自打他回来百花城,就没敢单独去见过他。
不管景安到最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凤昼白眼中,都是她这个妹妹当着他的面,亲手杀死了他拼命日夜苦寻的妻儿。
他当时给她的那一刀,到底有多少恨,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龙幼微叹了口气,“李白倒是有些土办法,帮他把蛊虫给引了出来,可这神志却是彻底伤了,终日就对着那支萧,从早上吹到天黑,若是不喂他吃饭,他就能把自己饿死。”
她说着说着,喉间就如堵了个大石头般哽咽,一拳狠狠砸在城砖上,“温卿墨那个王八羔子,他没有半点人性!老娘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居然还会救他!”
她这一拳砸得狠,粗糙的砖上立时就染了血。
“那个人……,他……,他根本就不是人,我们永远不能用人性来估量他,他也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有真正的怜悯。”凤乘鸾眯着眼,向渐暗的远处望去,有些心神不宁。
天光渐暗,远处的难民正加快脚步。
下面,城门正准备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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