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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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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山庄,当世兵器大家,向来声名显赫,南渊北辰,朝野上下,关系极广,根基极深。但凡有点见识的,听见他这样自报家门,知道面前坐着的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都少不了要惊得站起身来,说一句“久仰!久仰!”,或者至少该拱个手,道一声“失敬!失敬!”。
可阮君庭只是背靠着车厢,淡淡道:“没听过。”
连凤乘鸾就听出他是故意的了,气氛十分尴尬。
“蓝染啊……”,凤乘鸾在阮君庭旁边坐下,悄悄牵了牵他的衣袖,想提醒他不要这么冷漠,失了礼貌,结果却被他温凉的手反手牢牢扣住,想抽都抽不出来!
她只好做得僵直,对琴不语艰难笑笑,“琴公子,不好意思,蓝染他不太爱说话,以后大家熟悉了就好了。”
“无妨。”琴不语的目光落在那两只牵在一处的手上,之后,重新回到凤乘鸾的脸上,“姮儿从北境回来,这一路可顺利?”
“都好,爹爹和谈顺利,北境暂时停战,我急着回去给娘报平安,不敢耽搁。”
凤乘鸾不提这一路遇到的两次杀机,一句话草草带过,阮君庭紧握着她的手就稍稍放松了一下,看来也并不是全无脑子,知道逢人且说三分话。
琴不语接着道:“我这一路,也遇到许多江湖同道,都说北辰靖王阮君庭已经秘密来了南渊,不知和谈之后,他还会有什么企图。”
提起阮君庭,凤乘鸾就总有点牙根子痒痒,“嗨,能有什么企图,他一个人两条腿,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只要他敢放肆,咱们就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阮君庭捏着她的手,拇指轻轻动了动,你试试?
琴不语有些担忧,“但愿如此,姑父拱卫北疆十年,与北辰寸土必争,已是殚精竭虑,如今好不容易换的太平,切莫轻易被他野心给毁了。”
阮君庭掀起眼帘,瞄了一眼对面这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论及野心勃勃,南北通吃,东西逢源的,只怕天下属你名剑山庄头一份!
凤乘鸾道:“琴公子放心,父帅他忠君报国,向来不问得失,若是阮君庭贼心不死,北境烽烟再起,大不了与之一战便是,实在不必忧心。”
琴不语点头,“姮儿说得极是。”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及当今天下局势,越说越投机,越说阮君庭就越是不爱听,索性手臂一伸,将凤乘鸾脖子揽了,将脑袋按在肩头,“你昨晚不是没睡好?怎么还这么多话?”
凤乘鸾正在痛陈北辰靖王穷兵黩武,无视黎民水深火热的暴行,居然忽然被人强行小鸟依人了。
第50章 残阳如血,有凤归来(三更)
“可是我不悃啊。”凤乘鸾稍稍挣扎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大活人还瞪着眼睛看着呢!
“不,你悃!”
“蓝染,我真的不悃!”
“肩膀借你,不想要,就还我。”阮君庭祭出杀手锏。
“要!我要的!不还!”凤乘鸾秒懂,原来是要秀恩爱!她立刻将脸贴在他肩头,这回赶都赶不走了!
琴不语只好无奈一笑,“既然姮儿累了,就好好休息,刚好我也到了服药的时辰,这就先下去了。”
他下车离开的时候,凤乘鸾想起身送一下,后脑勺又被阮君庭的大手狠狠一按。
“少庄主,不送了。”他黑着脸,沉着嗓子。
等琴不语下了车,车子继续缓缓前行,阮君庭立刻将凤乘鸾的脑袋推开,指尖弹了弹肩头的褶子,重新闭目养神。
凤乘鸾凑过去问他,“蓝染啊,你不喜欢琴不语?”
“嗯,不喜欢。”阮君庭懒得多言,许多事不能说,说了这花痴也不懂。
名剑山庄,一向以打造神兵利刃而闻名天下,明面上,他们是南渊的子民,可暗地里,几乎同时向北辰、东部诸国以及西部大荒的各个部落出售大量兵器,魔魇军中那些染了南渊人鲜血的兵刃,半数都是出自名剑山庄。
在南北交战的十年中,名剑庄主琴澈曾多次秘密前往北境,想要求见北辰靖王,但阮君庭一向不喜求财无义之人,每每都推托军务繁忙,从来就没接见过他。
至于这个琴不语,有其父必有其子,阮君庭根本就不屑与他打什么交道。
当然,凤乘鸾是并不知道名剑山庄背后的这些事的,但是,前世里,凤家一夜之间大厦倾颓,她一人一力苦撑那么多年,也从未从名剑山庄这个凤家所谓的世交那儿得到任何帮助,守关山一战后,威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庄,连带着这个一口一个龙姑姑的琴不语,仿佛从此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然而,她当时自顾尚且不暇,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
或许这世上,真正陪你到底的,反而是坦坦荡荡站在你对面的敌人。
为什么她忽然有点想念阮君庭了呢?他现在在哪,又来南渊做什么呢?
无敌,是不是很寂寞?
可惜,这辈子,我凤乘鸾不能奉陪了。
……
后面,琴不语重新坐回到轮椅上,由僮儿推着,沿着特制的斜面,上了自家马车。
僮儿仔细服侍他用了压制经脉的药,又跪下来替他整理衣袍的下襟儿,不乐意道:“公子,那个戴面具的来历,我刚才问过了,是三小姐从北辰殓尸营捡来的,不过一个收尸的而已,您干什么就这么将三小姐让出去了啊?”
“小奕,不要胡言乱语,姮儿喜欢谁,是她的事,她又不是物件儿,岂能任由我等推来让去。”
“可是,凤家夫人在信里说了,这次是请您过去与凤家小姐相亲的。”
“好了!”琴不语打断他的话,“龙姑姑信中说得委婉,不能全做数,一切还要看姮儿的心意。”
他随手拣了本书,嗔道:“还不启程?”
“哦。”琴奕不情愿地出了车厢,催动马匹。
琴不语等他出去了,才将面前的书缓缓放下,清秀的眉间,不禁跳动一下。
北辰的殓尸官?
一年前,名剑山庄曾经为魔魇军打造了一批造型奇特的弯刀,可飞旋取人首级后返回主人手中,听说是按照北辰靖王亲手构画的图纸所制,他觉得有趣,还特意去剑庐观摩了一番。
当时,曾偶遇一名魔魇军督造,两厢闲谈之中,对方也曾无意中提及“殓尸营”这三个字,推及言下之意,这批弯刀,大概是替魔魇军的殓尸营专门打造的。
一个收尸的后勤营,要如此恐怖的杀人武器做什么?
为什么恰好在北辰靖王来了南苑的时候,凤家的小姐就带回来一个北辰卒子呢?
琴不语将书卷了卷,在掌中慢悠悠敲了一下,两下,三下,心中细细盘算,一个敢在凤家三小姐面前作威作福,视名剑山庄少庄主如无物的卒子,即便寻常布衣,不露脸面,也难掩的凌人傲气……
呵呵。
——
黄昏时分,两驾马车,在一小队凤家军骑兵的护卫下,终于到了南渊的皇都,百花城。
凤乘鸾轻掀车厢窗帘一角,望着夕阳下的偌大城池,纵然归心似箭,却也心事沉沉。
这座城,既住着她最亲的家人,也曾沦为置她死地的囚笼!
当初,她以断了长凤刀为代价,重创阮君庭,魔魇军锐气大伤,凤家军一鼓作气,越过边境,追敌数百里,北疆的局面前所未有的大好。
可偏偏这个时候,景元熙连下九道圣旨,急招她即刻回师。
她没来得及抓住重伤逃亡的阮君庭,也没来得及抢回断了的长凤刀,就只好匆匆撤回到守关山一带,草草整顿一番,班师回朝。
当年抵达皇都时,也是一样的时辰,一样的城池,一样的夕阳。
她那时身披金黄帅袍,铮铮银甲,猩红的披风猎猎迎风。
景元熙旌旗招展,御驾出城,亲自下了皇撵,接她下马。
他牵了她的手,将他的皇后郑重迎回皇宫。
那一刻,凤乘鸾也曾想过,十七年的夫妻,人到中年,就算心中再有什么放不下的,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若能做一个有道明君,她就沉下心来,随他母仪天下,好好治理南渊,也算不辜负了这一生。
谁知,当她真的脱下战甲,穿了繁复沉重的宫装,挽起高高的发髻,描画了精致眉眼,染了鲜红的丹朱豆蔻,穿过渊华殿的十二道宫门后,面对的除了他的三千后宫,还有……
还有冷宫那黑沉到腐烂得只剩白骨的岁月!!!
记得那一次离开守关山前,阮君庭曾派了使者求见。
她曾嘲笑,“是不是你家王爷来谢本后的不杀之恩?”
谁知那使者恳切道:“王爷获悉南渊朝中风云有变,但是重伤在身,无法执笔,特命在下冒死前来,以命相求,请乘鸾皇后万万不可回去,此番若是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一句话,凤乘鸾如何会信?
早在这之前,随景元熙圣旨来的,还有一封御笔亲书,说的是收到北辰细作密报,阮君庭此番故意受伤撤退,为的就是诱敌深入,一举将她生擒!他不但要灭凤家军,而且还要将凤乘鸾囚困一辈子,折磨一辈子,一解这十七来的彻骨之恨!
一个是她的皇帝,她的夫君,一个是敌国的主帅,斗了十七年的死对头。
该信谁,根本不需要多想。
凤乘鸾凤威一怒,“阮君庭自己小命不保,却还有功夫挑拨蛊惑!既然你是以命相求,那就把命留下好了!”
她就这么把人给砍了,没有将那忠告听进去半个字,毅然奉旨,回朝复命。
谁知,这一去,就真的再也没能回来!
车厢内的气息,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凝重,寒凉。
坐在她身后的阮君庭有所察觉,懒洋洋睁开眼,从她肩后伸手,挑高窗帘,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暮光之中的百花城。
随着马车靠近,远方的地平线上,人马喧腾,旌旗招展,远远地就能认出,是南渊东宫太子的仪仗!
他面具后的凤眸一眯,“看来,有人来接你了。”
大渣男即将出场。
男二:……(是亲妈?是亲妈吗?男三都出来走一圈了,男四也在摇出来了,还没我啥事?啥时候轮到我!!!)
(今日三更完。)
第51章 阮郎:举了个高高(一更)
景元熙!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他竟然还如此阴魂不散!
他就不怕她亲手剐了他!
凤乘鸾唰地扔了窗帘,转身背对着阮君庭,两眼睁得如沁了血一般,膝头的双手攥得骨节发白,隐隐发抖。
她的异常,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阮君庭饶有兴致地望向城门口,再瞥了眼后面名剑山庄的马车,凤家是南渊的参天大树,盘根错节,遮天蔽日,人人都想攀附其枝叶,可若是攀附不成呢?又或者,这棵大树,突然倒了呢……?
他微微绷着的唇轻轻一抿,正是战场上渴血的神情,凤于归啊凤于归,你这老东西的后院儿,远比前庭热闹多了啊!
……
两辆马车,在东宫的仪仗前缓缓停下。
景元熙正是前世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模样,翻身下马,迎向凤乘鸾的车子时,行走间两袖如有清风。
尹丹青、诗听,以及从后面车子里下来的琴不语,都纷纷见驾。
他却两眼闪着光,只看得见凤乘鸾的车,仿佛隔着垂着的帘子,就能看见里面那个娇俏的人儿。
“姮儿,本宫都亲自来了,还不下车吗?”他笑吟吟地立在外面,声音里满是宠溺的意味。
诗听跪在一旁,心里喜滋滋的,这回,那个姓蓝的总该知道,她家小姐是怎样的存在了!
她一回家,连东宫太子都巴巴地出城来接,生怕半路被旁人占了先机呢!
车里,凤乘鸾脸色发青,前世的种种记忆,如瘟疫般避之不及,她这一路因为蓝染而刚刚生长出来的温情和天真,骤然被车外的那个声音击得粉碎!
该来的,早晚要来!即便你想要改变历史,避开残酷的命运,可已经注定的事,终究会用其他方式降临!
既然避之不及,只有勇敢面对,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给他妄想的机会!
她忽地狠狠抓住阮君庭的手,低声道:“蓝染,别离开我!”
阮君庭倒是有些意外,一个女孩子出了趟远门,回家时,国之储君亲自出城相迎,这是何等另眼相看,怕不是这个花痴真的是个傻的?
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好像对你不错哦。”
凤乘鸾蓦地抬头,本是青白分明的大眼睛中,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半是命令,半是恳求,“快!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我!”
“姮儿?”外面,景元熙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是再淘气,本宫可要进去了哦!”
“答应我!”凤乘鸾急着催促他,想要他一个承诺也好,保证也罢,只有他在,她才什么都不怕!
阮君庭眉间山水微凝,仔细审视她的脸,大概是在帮与不帮之间做了一番取舍抉择。
他本来只是借她为掩护,走一趟百花城,如今百花城就在眼前,他完全可以草草应付,之后弃之不顾,一走了之。
这傻子还没进城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男人凑上来鞍前马后,必是不愁嫁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所以,他为什么要帮她?
“蓝染……?”凤乘鸾几乎快哭了,她没想到,蓝染会在这个时候犹豫了,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曾一起共历生死,他与她并无深厚感情,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蓝染,若没有你,我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答应我,好不好?”
四目交汇,她仰着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映出阮君庭的影子,那里面含着一包泪光,微微扬起的凤稍,泛着红,卷曲的纤长睫毛,每忽闪一下,便似羽毛在他心尖儿上掠过一次!
阮君庭不敢再看,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本王的一世英名,就被你这死丫头全毁了!
终于,他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凤乘鸾的手背上,把那只用力而骨节发白的小手暖暖地包裹起来,轻拍了两下,“好。”
说完,径自站起身,先行掀开了车帘。
刚好与此同时,景元熙从外面也抬起了手。
两厢撞见,阮君庭似是遇上了路人甲,完全无视对方,回身之际,不动声色退开一步,硬将要蹬车上来的景元熙给挤了下去。
“借过。”
景元熙哪里肯让,他伸手搭向阮君庭左手脉门,阮君庭回手反扣,劲道凌厉没留半点余地。
景元熙与之一触,立刻发觉不是对手,迅速收招,退后一步,避开锋芒,两手负于身后,挺身重新回复了淡定,笑呵呵道:“两个月不见,姮儿身边的车夫都有这般身手了?”
他眸光微沉,传说,北辰靖王的浩劫剑,实际上是一对子母剑,一个能用双剑作战的人,他的左手一定比右手更厉害!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从刚才那短短一式便可断定,他的左手必是十分精于用剑。
看来,北面送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了,眼前的这位,必定就是阮君庭无疑!
与之同时,阮君庭心头也是一动,看来这个景元熙也并非如传说中那么无用!刚才的出手,分明是在试探!
想必他们这一路上的行踪,他早已了如指掌。
万金楼那位挥手十万两黄金的大金主,看来非这位莫属了。
他回头,向景元熙微微一笑,“原来是太子殿下,冒犯了。”
景元熙大度道:“无妨,不知者不罪。”
阮君庭不再理会他身后审视地目光,抬手掀了车帘,对里面道:“出来吧,我接你。”
“哎!”凤乘鸾如小鸟般飞扑了出去,刚好阮君庭伸出双手接住,将人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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