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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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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王,始终是宸王。
  阮君庭,始终是阮君庭。
  他可以为她做一切,可以容忍她做的一切,却再也不会放纵她从他身边溜掉。
  凤乘鸾忽然有些替他心疼。
  “我……,我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想暂时静一静。”
  她被迫贴在他脸颊上的手,微微动了动。
  他的温度,就如昨夜迷迷糊糊之间的那一盏温水。若是旁人得了,便是天大的奢侈,可于她,已是自然而然的习惯。
  若是每日都在手中,便一切安好,若是突然没了,才会惊慌失措,无所适从。
  阮君庭感受到她僵着的手掌变得柔软,抓着她的力道也渐渐缓和下来,“你想知道关于楚盛莲的事?”
  凤乘鸾定定看着他的眉眼,想找出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没吭声,有些紧张。
  阮君庭懒懒坐起身来,盘膝与她对面而坐,低头,重新捉回她的手,在掌心反复摆弄。
  凤乘鸾感觉到,他的左手,有薄薄的新茧。
  经年累月持剑之人,手上一定会有茧,即便保养得再好,依然不能幸免。
  阮君庭练的是双手子母剑,他的左手一直有红颜剑留下的痕迹,她非常熟悉。
  可现在的薄茧,还很软,是因近期练剑而新生的,与以前完全不同。
  他的这只手,此前并没有持过剑。
  别慌,不存在男主用别人身子跟女主过家家的问题!


第297章 咬人,也敢跟孤比?
  “君子门开山祖师楚盛莲,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阮君庭缓缓道来,抬起头间,看见凤乘鸾双眼中,瞳孔果然骤地一缩。
  “什么?”她身子微微一颤。
  “九御皇朝九方氏,最后一个皇太子。”
  “所以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凤乘鸾眼睛瞪得雪亮,等他说完,她不关心楚盛莲是谁,她只关心她的玉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十多年以前,九御皇朝内乱,九方一族正统血脉被全部斩尽杀绝,只有十二岁的盛莲太子一人逃出生天……”
  他牵着她的手,娓娓道来,手中力道有些重,生怕吓跑了她。
  ……
  当年,十二岁的盛莲太子,逃到神山,也就是九御之人所称的太冲山脚下时,身边锦鳞卫已死伤殆尽。
  太冲山圣教,乃九御国教,信奉神帝,供养龙君,立国千年间,一向以守护九御皇族为己任。
  此时九方氏惨遭灭族之祸,皇朝遭逢千年未有浩劫,姜氏的大军,一路血洗,意在连同护国圣教一举铲除。
  关键时刻,太冲圣女忍痛决定,舍弃所有教众,守护皇族最后血脉,只率领四名教中护法,冒险穿过太冲山,将太子送入太庸天水!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西荒,摆脱了追兵,就又遭遇了黑沙暴。
  狂沙席卷,不见白日,天要亡我!
  盛莲太子此时已身负重伤多日,气若游丝。
  十二岁的少年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圣女的手,“孤不甘心,窃国之仇,灭族之恨,孤不甘心——!无论要用多久,无论用什么代价,孤都一定会回来,杀光一切!覆灭一切!孤定要让所有背弃九方氏之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在沙暴中张着双眼,死死攥着圣女的手,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再也一动不动了。
  圣女痛心疾首,逆着风沙,将他渐冷的尸体摆正,之后,对跪在周围的四位护法,沉沉吐出两个字:“雕!魂!”
  雕魂,是神祗禁术,可令人起死回生,却要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来维持天地间的平衡,而且,谁都不知道那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若施术之人供奉的代价越大,复生之人遭受的反噬就越小。
  最后,圣女与四位护法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为献祭,换取盛莲太子一线生机。
  可是,当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中,光芒重新聚拢时,他已经不再是九方盛莲,而是入世历劫的楚衣神帝。
  而真正的九方盛莲,则被送到六十年后的另一场黑沙暴里,他注定的来生之中。
  ……
  阮君庭一直低着头,有些忐忑,这世间唯一能让他如此不确定又不安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女子了。
  “你可还记得太庸山中,楚盛莲陵寝壁画中的楚衣神帝?楚盛莲说,他注定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地死去,其实,他的使命便是保存好那具身体,让九方氏最后的血脉,能在将来正确的时间里归来,肃清祸端,拨乱反正!”
  阮君庭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字的错漏,将她吓到,下意识地拔直脊背,将她的身形挡住,怕她突然炸了毛,从床角逃出去,跑个无影无踪。
  凤乘鸾的心如被一只手轻轻攥着,若是轻了,就会跳出心口,若是紧了,就会将她窒息而死,“那你……”
  他便戏谑一笑,“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丢去了六十年后,又被人在黑沙暴中捡走,取了个名字,叫做阮君庭,而且,前不久刚刚又死了一次……,呵呵……”
  十二岁死在了西荒,十二岁又回到西荒。
  曾经被剥夺一切之人,注定归来,百倍千倍地讨回一切!
  但是,他双眼中的光,尽是数不尽的星辰,却只映出她的影子,“其实,也许那个楚衣神帝费尽周折,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你而已。若是没有他,你又可会认得我是谁?”
  噗!凤乘鸾被他这样一逗,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若是没遇见你,你便是我外婆每日跪拜的,画上那个鹤发童颜的老爷爷啊!”
  她口中调笑他,内力却又是一阵心惊和后怕。
  若不是她自己就是重生之人,眼前这些事,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的。
  她张大眼睛,仔细打量阮君庭的脸,指尖从他眉心狭长的猩红一点上轻轻拂过,轻轻道:“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个?盛莲太子的额间并没有。”
  “我特意命雨影用剑气伤的,怕吓到你,也怕你不认得我。”他温顺地稍稍压低额头,眯着双眼,在床帐的阴影中,敛去了容颜上白日见那些曾经身为宸王的肃杀,和身为靖王的骄矜,只有与她一人得见的静谧温柔。
  他的声音,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管怕他也好,嫌弃他也罢,不管是什么,若是她为此再也不肯在与了他,将他当成旁人,那么,前世今生的所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傻瓜!”凤乘鸾指尖忽然用劲儿,戳他额间,将他戳得一晃!“这个地方也敢给人随便用剑戳!若是万一……”
  她将话说到一半,便不觉眼中闪出了氤氲的光,喉间如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哽咽地有些痛,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想怪他,还是心疼他,便用额头重重撞他的心口,一头扎了进去!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神经兮兮的楚衣神帝,终究还是将你还了我!”
  “傻瓜!”阮君庭将她拥在怀中,揉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天地无情,若是世间真有神祗,也不会怜悯顾及苍生蝼蚁,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真正救了我的,却还是你。”
  “我哪儿有?”凤乘鸾鼓着腮,虽然不服,却也听着顺心。
  阮君庭眸光变得悠远而温柔,“太庸山陵墓中的最后一幅壁画曾提及,只要有人愿意付出牺牲,楚盛莲就会复活,重返人间。你在神山脚下,曾甘心为我赴死,又以九御大军为献祭,刚好促成了另一次雕魂。”
  凤乘鸾将头拱到他熟悉又陌生的肩头,那三个月如一场浩劫大梦,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依然如在耳畔。
  良久的静谧。
  凤乘鸾忽而眨眨眼,“这么说,盛莲太子那一生的事,你还记得?”
  他揉揉她的头,牙缝中有些发狠,“不忘。”
  “哦,那你记不记得,他……,有没有娶过妻室?”
  阮君庭一愣,旋即求生欲极强地果断回答:“没有。”
  凤乘鸾跪坐在他面前,摆正他的脸,逼视,“那他可曾有过什么爱慕的女子?”
  “从来没有!”阮君庭毅然决然。
  “他……,活了一辈子,这么清心寡欲?”凤乘鸾后退了一下,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没有,绝对没碰过!”阮君庭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那,有没有多看过谁一眼?”她不依不饶。
  问题真多!
  变着法子撒娇!
  阮君庭,扑!
  “没有,绝对没有!连女人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啊?”
  凤乘鸾,反扑!
  推倒!
  “所以,说来说去,就这么点事儿,你变着花样瞒着我!你骗我!”
  揍他!
  骑他!
  咬他!
  “啊!我怕吓到你!啊,凤姮,伤口啊,疼!”
  这一声喊,凤乘鸾心肝儿就是一颤。
  她忘了他的脊背上全是伤,手忙脚乱将人拉起来,“啊,快给我看看!”
  结果,这么一个放松。
  被反扑!
  阮君庭终于占了上风,骄傲将肩头滚得凌乱的银发甩开,银牙精光一现,“咬人,也敢跟我比!”
  “啊——!”
  整个山寨又响彻了凤乘鸾的惨叫声!
  刚好与此同时,门口一头撞进来一个人,大高个,满头红发,“殿下,您要的刺青墨找到了!额……”
  夏焚风乐颠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着床上那俩人奇怪的姿势,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内个,要不,属下待会儿再重新进来……?”
  “滚!”阮君庭怒吼。
  “哎!”
  门,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关好。
  屋顶上,日光正好,刚刚被吓飞了的花喜鹊又落了回来,跳来跳去,喳喳喳喳,叫得甚欢!
  ——
  夏焚风这次回来,除了带回西荒巫医的刺青墨,顺便还带回了西荒诸部归顺盛莲太子的血誓羊皮卷。
  神山脚下,九御黑骑的旌旗遮天蔽日,无需踏动马蹄,单凭这份威压,已经足以令西荒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部落匍匐在地。
  所以夏焚风这一趟,只靠一人一马,一枚昔年靖王的徽记,就轻松替他将大半个西荒收入囊中。
  聚义堂上,凤于归看着摊在桌上的那一整张羊皮,按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手印,两道剑眉锋芒愈显,“殿下好手段,不动声色就将太庸天水吞了两成。”
  阮君庭呵呵一笑,“凤帅见笑了,我之一生所求,无外乎两个字,如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让那两个字能此生形影相随,万事安好罢了。”
  他说完,目光挪向龙幼微,再瞥了眼她下首空着的,留给凤乘鸾的位置,眸中笑意莫名蕴了一丝凛冽,看的龙幼微后脊梁有些凉。
  他要的那两个字,不过就是“凤姮”罢了!
  他做的所有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能与凤姮长相厮守,携手白头罢了。
  所以,今后,谁要是敢再出馊主意,偷他的媳妇,让他晚上独守空房,必不轻饶!
  龙幼微被看得如坐针毡,清了清嗓子,怎么说她也是个做丈母娘的,若是被女婿一眼给瞅怂了,以后还怎么混?
  那双与凤乘鸾一样华丽飞扬的大眼睛,唰地向天一翻,吓唬谁呢!
  这时,凤乘鸾从外面进来,见所有人都在场,也没吭声,在她娘身边乖乖坐下。
  龙幼微就把刚才遭受的威胁都撒在她身上,“我们在商议你回百花城的事,你这个正主却怎么才来?”
  说着,目光刚好落在她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腕上。
  那上面,应该是昨晚被丝带捆绑过后,又过分挣扎而留下的纠缠的红印,赫然入目。
  龙幼微一双大眼睛霎时间瞪得大的不能再大!
  挺会玩啊!
  他变着法子祸害你,你就傻乎乎给他祸害?你咋不祸害他?
  凤乘鸾立刻感受到她娘飞刀一样的目光,慌忙拉过衣袖,盖住手腕,又摸了摸衣领,想掩住脖子。
  她悄眯眯抬头,偷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阮君庭:脖子盖好了吗?
  阮君庭眼帘几乎不易察觉的忽闪一下,指尖牵了牵自己胸前的衣襟:盖好了,谁都看不到。
  昨晚,凤乘鸾将他扑倒,骑住,狞笑着用夏焚风带回来的遇热即显的刺青墨,在他胸口刺了一只团凤,说是要在这个新的身体上拍下她的记号。
  他也就笑呵呵地从了。
  那墨,本是他预备着一旦盛莲太子的事儿说不清楚,就索性再在脊背上刺上一只老虎,把谎话圆回来的,结果现在却被她给用在了心口上。
  此刻,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分明是在告诉她,昨晚下手太重,这里有点疼。
  凤乘鸾眉头抽了一下,矫情!贱人!
  之后,整了整神色,“爹,娘,回百花城的事,我跟他已经商量好了,三日后就动身。”
  她连阮君庭的名字都不提,直接称“他”!
  凤于归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三日?你身子才有起色,诸般事宜都没有打点妥当,不如再过些时日,从长计议。”
  凤乘鸾不敢跟爹娘提起,自己手上的相思忘并不多,而且他们的行动早晚会引起温卿墨的注意,若是时间拖得太久,迟恐生变。
  于是便道:“万事宜早不宜迟,因为我这个毒,在这里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景元熙新帝登基,表面上看起来,是民心日盛,实际上,已经危机重重,我们深入百花城,就是要替他在合适的时机,剖开这只烂瓜。”
  秋雨影笑呵呵接着道:“凤帅放心,此番重返百花城,无论人马还是装备,事无巨细,我家殿下都已经打点妥当,就连凤小姐回去见驾时穿的凤冠朝服,都已经命我等准备齐了。”
  衣裳都替她备齐了?
  连凤乘鸾也有些意外,一双大眼睛冲着阮君庭忽闪了一下。
  阮君庭便嘴角轻牵,对她微微一笑。
  龙幼微哼了一声,“哼,王爷心细如发,战场上运筹帷幄,滴水不漏。不过姮儿此番回去,不是上战场,而是斗人心,特别是那后宫中的妇人心,你要知道,如今的南渊太后施若仙,可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凤于归凝眉稍加思索,道:“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妞妞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回百花城,才不会令皇上和太后起疑,顺利站稳脚跟呢?”
  “寡妇啊!”阮君庭两条长腿换了个姿势,交叠起来,懒懒靠向椅背,“北辰靖王的遗孀,奉肃德太后懿旨,回母国祭拜先父灵位,顺便寻找母亲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
  他一句话,把自己和凤于归、龙幼微全都说死了。
  阮君庭自己倒没什么,反正是真的死过了,而且是死了两次!
  可凤于归是诈死啊,龙幼微只是失踪而已,加上人若是上了点年纪,就最忌讳什么死不死的,于是那两张老脸,就又都黑了!
  秋雨影不失时机双手奉上一面古旧的镂金错银白虎玉牌,递到凤乘鸾面前。
  “凛州附近寻不到合适的匠人,也不宜兴师动众,殿下便亲自动手,雕了这块北辰符节,如今经过稍加做旧,就算是拿到肃德太后本人面前,也分不出真假。有了这块符节,凤小姐的身份就是奉旨归国寡居的北辰靖王遗孀,而非凤帅孤女,南渊上下,忌惮肃德太后,相信无人敢轻易擅动于您。”
  北辰以白虎为国之象征,无论是肃德的白虎令,还是阮君庭的魔魇徽记,均为不同形态的白虎纹。
  凤乘鸾接过牌子,翻看了两个来回,正是那日阮君庭在房中雕的那一块。
  玉牌上,白虎和云雷纹雕刻的惟妙惟肖,刀工十分圆润老道,没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练不出来,再加上又用血竭等药材浸泡后,以川白蜡打磨过,看上去与老玉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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