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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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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凤乘鸾随他转身而转身,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的脊背,他的肩头。
阮君庭,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
“那便好……”阮君庭离她远了一步,有些踉跄,却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不像我,将你一个人抛下,连这张脸,都不敢让你看见……。”
他匆匆收拾了一下神情,“你好好休息,接下来,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安生。”
“玉郎!”
阮君庭提步想要尽快逃离这里,却被凤乘鸾从后背扑住!
“玉郎!玉郎……,玉郎……!”
她的泪,湿了他的衣衫,透在脊背上,是一片滚烫,之后又化作冰凉。
她想他,想的偏偏却又不是他。
她爱他,却偏偏注定一定要离开他。
他想要救他,可偏偏却是来取他的性命!
凤乘鸾无话可说,她抱着他,无话可说。
“玉郎……”千言万语,只能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一声声,落入耳中,阮君庭两眼含泪,忽而一笑。
哈哈哈哈!玉郎!
他不可置信,有些急地推开她的手,逃一般地冲出门去,想要证实自己不在梦中
外面日光正好,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场梦,实在是美得不真实!
哈哈哈哈哈……!她唤他玉郎!
这世上知道这两个字的人,早已经死光了!
她却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唤的,分明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世界中的人。
另一个阮君庭!
哈哈哈哈……!
好!
很好!
如此,大概便是最好的结局!
如此,他就放心了!
哈哈哈哈哈……!
——
渊华殿上的灯火,这一亮就是三天三夜。
宸王不睡觉,谁都不能睡觉,就这么陪他熬着。
阮君庭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部署筹备这场大战之上,不觉得渴,不觉得饿,更不觉得累。
“父王,休息一下吧,回去睡一会儿。”蓝染小心提醒,“后面那位,也一直没休息,还在等着呢。”
提起凤姮,阮君庭有些凹陷的眼眶中,浮出一抹异样的光,之后重新埋头于面前那副西荒地图上。
他要在离开之前,将一切安顿妥当,方能了无牵挂。
“无妨,继续。”
蓝染直起身,向下看了一眼。
温卿墨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蓝染重新俯身,“但是,她去了冷宫旧址。”
啪!
阮君庭将地图狠狠拍在案上,“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
“混账!”
宸王骤然震怒,扔了满殿的人,冲了出去。
温卿墨回眸懒懒一笑,对周围人摊手。
我的这个计谋怎么样?
现在好了,王爷走了,大家伙儿赶紧乘空歇歇吧。
……
当年的冷宫,已经被阮君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带着那些尘封的腐烂尸臭,一起烧成了灰。
凤乘鸾立在那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中央,心头空空荡荡。
爹,娘,两位哥哥,诗听,丹青,凤家军三十六员大将,她全都救下来了,却偏偏救不了一个阮君庭!
前世的人,无法救赎他的心。
今生的人,无法拯救他的命!
身后,传来阮君庭的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给你讲个笑话,”凤乘鸾背对着他,抹了一把模糊的眼睛,“等你的那三个月,我经常会肚子疼,就偷偷去看大夫,结果大夫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同房时的酒醉和雷雨,是个畸胎。”
她断断续续,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那开头和结局,两个人都知道。
“我不相信,却没有半点办法,孩子果然没了,而且真的是个畸胎。”
她几乎咬碎了牙齿,哽咽着,努力地笑,“是他们做了手脚,先在饮食里下毒,之后胁迫大夫说谎。是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等不到你,又没了孩子,便想到了死,可是……,我只有十五岁,外面跪着的,是凤家军十七路将领,他们捧着我爹娘的灵位,用‘家国天下’四个字逼我!”
“我以为,暂时的缓兵之计,可以既保全凤家,又可以去守关山找你,如此就能一举两得,却不知从此断绝了和你之间的一切!”
“我在守关山找了十七年,几乎把每一个遇见的北辰的人,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你。”
她猛地转身,含泪狂笑,“为什么?哈哈哈……,你猜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生得什么模样!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这个故事这么凄惨,为什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
“凤姮……,你冷静一下,听说我,”阮君庭来到她面前,双手轻轻按住她不住颤动的肩头,用力抿了抿薄薄的唇,下定决心。
“凤于归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娘和龙太师的死……,也多半归罪与我……”
“什么?”凤乘鸾笑得不能自已,听到这里,猛地停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我……,贪恋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明知凤家告急,却一路辗转,拖延时间,想……,与你……,再多相伴几日。”
阮君庭几乎没办法将事情完整地说下去,他这一生,都从未低头,此时,却将头垂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等到知道出事时,却已经迟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除非打下南渊,以征服者的身份强要了你这凤家孤女,否则,便永远都得不到你了。”
“可是……,你却先成了别人的皇后,我……”,他的眉间,分不清是笑还是哭,“你那么骄傲,若是成了亡国之后,再委身他人,一定会活得更痛苦……”
“可我,又不甘心眼见着你嫁了旁人!只好……,只好将你骗去守关山,日夜看着你,守着你……”
“呵呵,一辈子都不敢,也没机会说的话,如今承蒙上天垂怜,竟然能亲口说给你听,也是无憾。”
短短几句话,阮君庭几乎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按着她肩头的手,无力滑落,惨淡的笑。
凤乘鸾反抓回他的手,追问:“那三个月之约呢?你怎么没来?我一直在等你!”
“我杀了个人,受了点伤,醒来时……,你已经嫁了……”
“你杀了谁?”凤乘鸾瞪大眼睛,“是不是沈星子?你杀了他,接管了暗城?是你肃清了暗城在南渊的势力,让我一辈子都没有过后顾之忧,专心留在守关山?”
“呵,我只是贪恋你而已……”他低垂的眼眸,哪里还有半点宸王殿下的威严,只是一个伤情的男人,他一生所做的一切,不择手段,不问代价,不计后果,也都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凤乘鸾两手掰起他的头,“阮君庭,你不是贪,你是傻!”
她猛地将他拉进,踮起脚尖,重重吻了上去!
今天迟了一小时,对不起守更的亲亲,寒假,天灾军团降临了,求理解!
第277章 凤帅乘鸾
片刻的温柔,却是盼了一辈子那么长。
许久,阮君庭一直垂着的手,才将她轻轻推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走了。”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只看一眼,就会再贪一次,会不计一切代价,要将她留下来。
“玉郎……”
她牵住他的手,“我陪你。”
最后一次……
他笑容里有一丝苦,低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呵,原来孤此生也能有幸,与凤帅携手一战。”
“承蒙王爷不弃。”凤乘鸾抬头,仰面看他,这大概就是他两这辈子最后的距离了。
——
骤然将起的战势,奉宸王之命,凡是太庸山统御之下,天水母仪之地,倾国为兵。
这是一场几乎注定失败,却不得不战的战争!
按照那最后的守卫返回的脚程计算,距离九御大军跨过神山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太巧了,也是两个月。
她的时间不多了……
凤乘鸾坐在下面,抬眼看了一眼在凤座上的埋首伏案的阮君庭。
刚巧他也抬头,她便匆忙收敛目光,对他一笑。
“你有话要说?”他放下笔,靠向椅背,顺便休息一下。
他们两个,在这渊华殿上,已经坐了不知多久了。
外面的军报,一拨接一拨地送进来,各国军备粮草,战力召集进度,各路大军开拔时间和路线,以及整个太庸天水上上下下的全部动向,阮君庭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我在想,上千年来,九御与太庸天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此次却要悍然兴兵,而且如此强势,不留余地?你去过神山,应该知道一二,是吗?”凤乘鸾只有与他说正事,才能重新恢复淡定。
“呵,”阮君庭忽然笑了,有些自嘲,“若是孤说,那女帝要抢了孤去做她的夫郎,你信吗?”
噗嗤!
凤乘鸾果然还是被他逗笑了,“你一把年纪,倒是自信地很。”
阮君庭眼帘忽闪了一下,望着她,没说话。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迟疑,才会犹豫,才会进退不决。
因为太在乎,所以无所适从。
凤乘鸾被他看得有些慌,将目光重新挪回到自己面前的图纸上,“你不说实话,我就当这场仗,真的是九御女帝抢亲好了。”
“那孤若是真的被抢走了,怎么办?”他问,满眼期待。
凤乘鸾拿起面前的图纸,来到凤座前,推开他面前的呈报,露出下面的地图,将图纸按在上面,“我用这个,将你拦下来。”
阮君庭两眼果然一亮,“是什么?”
“雷阵。”
“你在守关山糊弄我的那个?”他取笑她。
啪!
凤乘鸾手掌在桌案上一拍,“我在说正经的。”
他仰面看着她,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没想到如今,还能近在眼前。
“好,你说,我听着。”
“当年拦你的雷阵,实在是无奈之举,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而且一旦找到规律,容易被破解。”
凤乘鸾急着想要说明自己的计划,却全没看他欣赏倾心的目光,皆尽洒落在她的侧颜上。
“我曾经重新研究过外公的手札,发现这种雷还有许多可改进的地方,所以,在这几个地方,做了改进,使其不易察觉,更不能轻易排清。一人踏上雷区,并不会马上引爆,只有当整个雷区被踩踏的点足够多时,才能触动地下的引线,如此,波及开去,只要我们的阵足够大,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势必要折上一半以上!”
她伸手拿了他的朱批笔,在图纸上画了几个红圈,讲起这几日的成果,滔滔不绝。
而阮君庭,则是静静地听着,悉心体会与她的这一份难得的亲近。
等到凤乘鸾讲得口干舌燥,终于说完,才直起腰,见他一脸神游的模样,一阵着急,“你到底有没有听?”
“有听,就按你说的做。”阮君庭回过神来,对她笑笑,“对了,龙太师可好?”
他忽然这样问,凤乘鸾方才脸上的兴奋,立时消散无踪。
他问的,是那一个时间,那一个世界里的事。
这么久,他从来都没问过那边的人,那边的事。
甚至连她到底为何而来,都没再问一个字。
“他很好,其实你若是与他有缘,便会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呵呵,好。”阮君庭将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我们来继续说凤大元帅的大计。”
凤乘鸾唰地抓了图纸,抽身要走,“不想听就还给我!”
“听!”他伸手将她的手,连带那图纸按住,“你说什么,我都听。”
气氛,又变得凝滞。
凤乘鸾匆忙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个雷阵,我要布在神山脚下,西荒虽然地广人稀,用来做战场,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但,一旦失守,无论南渊还是北辰,都将门户大开。”
他便接着她的话道:“用雷阵做第一道防线,不但可以先声夺人,还能折损敌人大量兵马,的确可行,只是,这雷阵,谁去布?”
“我去。”凤乘鸾没有半点犹豫。
“你不能去!”
“没人能去!除了我!”
“孤陪你去。”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握紧她的手。
他们的时间,不知还剩下多少,他连问都不敢问,却只想日日看着她。
“你不能去,你若是离开了,皇上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整个太庸天水诸国,都会变成一盘散沙。”
阮君庭的手,有些渐凉。
“那可还回来?”
凤乘鸾哽咽了一下,“回来,一定回来。”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放开被他按住的小手,“好,你答应孤了,要说到做到。”
“嗯。”
阮君庭站起身,“来,孤有两样东西要送你。”
“什么?”
“你见了就知道了。”
……
第一件,掘坟!
他带着她,去了乘鸾皇后墓。
大墓尚未封闭,墓室里,极为阴森寒凉。
“死后按皇帝仪制风光大葬,陪尽天下财富,却不及一个活生生的你。”
他带着她,来到她前世尸身的棺椁前,手掌在厚重的大红雕花棺木上拂过,将手一挥,“来人,开馆!”
凤乘鸾从未见过自己当年恐怖的模样,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步看那尸骨,却被他的手臂拦住。
“不用看了,你现在的样子很好。”
那恐怖的往昔,只留在他一个人的记忆里就够了。
若是这样就能替她抵挡一切,他都会一笑处之,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棺盖打开,他登上灵台,先是定定向里面看了一眼,之后,有种劫后余生般的笑意,伸出手去……
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剑。
“浩劫!”凤乘鸾失声惊呼!
她一直奇怪阮君庭的浩劫剑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一直在用她的长凤刀!
原来,他将它给她陪葬了!
“本来想着,浩劫陪着你,将来长凤陪着我,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拿了剑,从灵台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唰地,从剑首中拔出缺了红宝石的红颜。
“红颜,你拿着。”
“我……”
“长凤太重,你拿不动,就拿着孤的红颜防身好了。”
“好。”凤乘鸾接过那把短剑,珍而重之的收下,“我会一直带着它。”
直到最后一刻……
“还有一样要给你,随孤来。”
他带着她,走出地宫,重新站在阳光下。
日光,驱散死一样的寒冷,凤乘鸾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外面几千兵马,黄衣赤甲,齐刷刷跪下。
一声山吼!
“凤帅!”
凤家军!
是活生生的凤家军!
跪在最前面的男子,抬起头来,“凤帅,可还记得属下?”
他那笑,睿智中带着狡黠,活脱脱一个算盘精,李白!
“你果然善待了他们,谢谢,阮君庭,谢谢!”凤乘鸾眼中的泪光,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浮了上来。
“要重新收拢这些人,也不是很难,因为他们都在葫芦山落草为寇了。”阮君庭一派云淡风轻,“既已打下南渊,就总要肃清余孽,与其剿匪,不如招安。”
他抬手拍了下她的头,“哭什么,有他们护送你去神山,孤才会放心一点,但你若是再哭,孤便要反悔了。”
“玉郎……”
凤乘鸾再也顾不得有那数千人正看着,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将他抱住,紧一点,再紧一点。
阮君庭,你我生时不能相依,却可死后相托。
就为你这份恩情,我必要送你一个太平盛世!
他就那么站着,垂着双手,眉眼低垂,任由她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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