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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红颜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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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凤卫应道——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支外形犹如一株生机勃勃的翠竹的玉笛递给红颜,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泛起点点水花,宛如墨色的夜空中忽然有星星眨了眼睛,“盛唐白居易曾夜听琵琶曲,恰巧也是枫叶荻花秋瑟瑟之季,你我何不于湖上合奏一曲聊以寄情?”
  红颜原本不爱在他人面前卖弄,但实在无法拒绝凤卫有了生气的眼睛,意识尚未反应过来便接了玉笛,放在唇边。
  凤卫一笑,很谦和的样子,单纯地高兴有人和他合奏此曲。
  红颜见他放松,自己也没了顾忌。自从入京以来,诸事繁多,此次有机会能用这么好的笛子吹曲,不知下一次又是何时呢!红颜索性便手指上下翻飞,开始了吹奏。凤卫等她吹了一小段,才拨弄琴弦,轻轻应和上。一时间,峥嵘之声便让湖面上所有画舫上的袅袅丝竹消了音,满湖之人皆侧耳倾听这无名小舟传出的铿锵之音:笛声清越,自有一股自由与不羁;琵琶虽为应和,但也丝毫不弱,既是追随也是守候更兼自己亦有一股超然。
  代忠在澜华轩顶楼上望着满湖船只,捧着酒盏来到阑干边,曲起手指在阑干上轻轻敲击,张口便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其腔虽不甚好听,但胜在抑扬顿挫、感情真挚,倒也应景。
  宋璨展开扇子挡住笑得弯成一定弧度的嘴,道:“大公子忠肝义胆。”
  代兴笑道:“我这个哥哥,平日爹娘不知打了多少下让他留心诗书好博取功名,他偏看重武艺,一心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再现当年岳将军雄风。”
  古知梅端着白瓷酒瓶,眉宇间流露出担忧。
  他想要上战场?危险至极啊!这么个娇滴滴的公子哥,纵然本事傍身,可到底未经世面,吕朕和燨丘皆是蛮夷,凶残无比,他若是去了,有个闪失可怎么好呢?
  一曲罢,代忠哈哈大笑,仰头饮尽盏中酒,对着湖中抱拳:“多谢赠曲!”
  宋璨的笑意愈发深。
  这么好的人,他怎么能白白送给太子用呢?得想办法把他藏起来。
  宋璨眸中精光一闪。
  有了。
  古知梅望着代忠。
  若当年在金陵先遇见他,该有多好?这样的一个人,把阑干拍遍,却无人领会应和他的意境,真是孤单。倘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常伴左右,必红巾翠袖,陪他灯下剪烛。
  小画舫中,红颜听得代忠呐喊之声,不禁咂舌。
  她当谁这么爱这曲子又唱的这么难听呢,原来是哥哥。也难怪,本朝偏安临安以来,一直以腐糜的丝竹之音为主,好掩盖国弱之痛,哪还听得见壮阔之歌?也只有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哥哥才敢逆流而上了。
  凤卫趁她分神,夺回笛子又不知藏去哪里,将琵琶堪堪往船壁上一挂,抬手、用微凉的指尖点点红颜的唇:“可麻?”
  红颜忙往后退,低头不语。被他触碰过之处仿佛起了火,烧得她心慌。
  凤卫缓缓收回手,眼里充满尴尬,他转手挑起窗上的帘子,看着无边苍穹:“月如钩。”
  红颜凑脸过去,笑道:“人人都爱圆月,我偏不。我独爱钩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这日圆了明日便要缺,缺的时日总比圆的时候多。若贪图此刻之圆,明日看见缺的便长吁短叹;若是日日望着钩月都欣喜,看见圆月便更喜,每日煎熬也不必愁苦。”
  凤卫一声嗤笑:“你过得逍遥自在,还说出这番学问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家好大的委屈。天下不幸之人多了去,你还过得比他们好上许多倍,何苦在此为赋新词强说愁?若你真的了悟,郊外的静月庵主持可不是你?”
  红颜气得差点冒烟。
  这人真真是招人厌,上回她骂世人假清高,周鹤林还捧场呢。这回她好好说自己的想法,反而被人说无病呻吟,可不气死她!
  红颜这时气得要死,在很多年以后却明白了凤卫当时说这话的心境。凤卫当年过得那般凄凉,连拉他的人都没有,他还是站了起来,不怨不怒,只想安静地完成“活下去”的嘱托,而成日为家里那点鸡毛蒜皮小事叽歪的自己却在他面前讲惨,简直笑话。
  红颜对着他的耳朵喊:“你这人好讨厌!这番来下次不必再递帖子与我,我不看的!”
  凤卫眉头一皱,转头便吼:“你敢?!”
  红颜来不及躲闪,差之毫厘便吻上凤卫的唇瓣,吓得一佛出世、二佛惊天,当即愣在那里面如金纸。凤卫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撂了窗帘,擒住红颜的下巴,脸往前一送,便含住红颜的唇。
  红颜想退,脸却被凤卫固定住,动弹不得。红颜欲哭无泪,凤卫却放开了她,瞪着懵懵的双眼问:“之后该如何行事?”
  噗!
  红颜差点笑岔气。
  他居然不会!
  红颜捂着肚子:“别告诉我你从未看过**杂书、不谙世事?”
  凤卫愤怒地一甩袖子,背对她,不让她看见满脸泄露事实的粉红:“胡说!我看过的《春宫图》比你吃的盐还多!”
  红颜拿手掩嘴偷笑。
  你就编!我不戳穿你。
  凤卫一肚子懊恼。
  分明是想占便宜,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被调戏的那个?嗯,还是得回去修炼修炼,下回再找补回来!
  明月高升,众生瞻仰。喧嚣的西湖渐渐归于平静,蕴含着新暴风雨的开端。

☆、第二十一章 镇山太岁

  那夜红颜回去,潇潇满院子追着红颜要撕嘴,只因她醒来之后和明芳古臊得各自手足无措——一个牛饮醉得被人抬回去,一个衣袖都生生扯下一角。潇潇怨红颜不但没叫醒她反而偷偷溜走,因而跟红颜纠缠不休。好容易抓住红颜,力气没人家大,又给反压着欺负了一回,只得委委屈屈地躺在床上骂红颜,把红颜乐得更爱笑。
  章琬和章珠跟着章子聪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什么,成天见不到人。天气又渐渐冷了,外头秋风萧瑟,红颜躲在床上也懒得动。
  这日风大,又飘起小雨,整个世界阴沉沉地,让人看一眼心便不舒服。几道闪电在天边舞着,炸雷声声,不绝于耳。
  潇潇和玉颜瑟缩在红颜身边,红颜抱着她俩。红颜倒是不怕这天气,相反,她还笑:“天有异象,必是妖孽出世。”
  玉颜嘴一撇便掉出眼泪来:“姐姐我怕!”
  潇潇连忙拍拍玉颜的头,安慰道:“不怕,姐姐故意吓你呢,没有的事。”
  玉颜这才不哭。
  红颜耸耸肩。
  小孩子真是好麻烦啊!
  小眉进了来,还未通禀,红颜便问:“你早上不是穿着一件绿的嘛,怎么的吃了一顿午饭,倒变蓝色儿了?”
  玉颜拍手笑:“会变色的小眉!”
  小眉哭笑不得:“我去前头打听消息给小姐,反而被小姐取笑了。”
  红颜察觉到什么,危襟正坐:“可是有什么事?”
  小眉道:“正是呢!刚老爷才打发人来说下午接咱家去,老夫人已经到了,正和太爷在新收拾的荣和院歇息呢。二姨奶奶在荣和院服侍着。”
  红颜眼一翻:“我就说今儿天气怎么这么不好,感情镇山太岁进京,岂能风调雨顺?”
  红颜冷笑:“厉雅璜倒是会巴结人!”
  红颜眼色一戾,又问:“他们可有带什么人来?或者有什么要求?”
  小眉道:“带了一个太爷游历时租的妾,还有在温陵收的一个——是太爷不肯卖,一起带来的;至于要求,老夫人没说什么,太爷说要在神庙开一间单间,供他悟道。”
  红颜讥笑。
  悟什么道,若是真想悟道,何必带了两个妾?分明是不想跟那太岁朝夕相处所以找借口自己住罢了。
  红颜自顾自躺回去:“吩咐如芳和阿赤收拾东西,我且睡会儿,下午家去,别落下东西白叫不是我们家的人捡了便宜。”
  小眉应了自下去。
  不是红颜家的人,除了能贪一分是一分的章珠还有谁?章珠贪着章家和章家的一切,章家也和他不对付。
  待红颜刚要入梦,阳氏又来唤她:“夫人找你去呢。”
  红颜无奈,只得收拾了去见章氏。
  章氏喜气洋洋:“你大姨母要来临安。”
  红颜惊诧:“大姨母不是在西辽富可敌国吗?好端端地来临安做什么?”
  章氏道:“西辽民风开放,女子长相不婉约。你表嫂自从生了你那小侄儿,便一直卧病不起,这几月怕是不行了。你表哥又是个多病的,这回想到临安找一个二房回去冲喜。西辽那边生意也不好做:不是本国人,又有钱,有几个不惦记?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要向权势低头呢。你大姨母年岁大了,想回来姊妹一处,过个晚年。”
  红颜略想了想,便道:“娘,您要把潇潇给去还是云檀姐姐?”
  章氏愁眉苦脸:“我倒是想给潇儿,云檀哪里配给你大姨母当媳妇?她这一去,整个赫连家都是她的了,白便宜了她!虽说你大姨母不是你外祖母正经生的,也从小养在身边,半分不比我差。你外祖父因着你小姨母的事正对潇儿爱在心头呢,哪里能这么打发了?需得找个匹配的人家才好。”
  红颜点点头,脑海中晃过明芳古的脸。
  红颜道:“小姨母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惹上了人命官司?”
  章氏一脸神秘莫测:“此事你别问,届时你自然知道。”
  章氏很少有事情瞒着红颜,连章氏都不说的事情,估计章家自己解决起来都有点困难。看起来王平夫妇惹下的麻烦还不小。
  红颜有些无奈。
  怎么自己身边都是一帮极品亲戚!不是惹是生非就是盯着他们家的钱,简直了!
  章氏揉着太阳穴:“比起其他,我更担心你祖母。这一来还不知生出什么事。”
  红颜笑着宽慰:“祖父不是在吗?祖母的心都在祖父身上,哪里有时间管我们?”
  这话说得红颜自己心里都没底。
  章氏叹气。
  要是连氏真那么好对付,她至于这么多年听见连氏的名号还闻风丧胆的吗?
  红颜无语。对于这个祖母,她也拿她没辙,因为别人宅斗靠心计手段,连氏不,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干嘛干嘛。
  当年在温陵时,为了给儿子房里塞妾室,连春,药都用上了。连氏还向任九隆说,她去求签,签上说章氏是灾星,会败家世、祸儿女,上演了无数次逼着儿子休妻的戏码。红颜在她身边服侍那么多年,不如一个看门人女儿生的庶出小姐,庶出姐姐用石舂打破了红颜的头反而要红颜去赔罪。红颜一怒之下把母亲的告诫扔一边,拿起簪子往她脸上划了一道,那庶出姐姐之后也没让章氏安排好亲事,没几年便死了。连氏抱着庶出姐姐的尸体向任九隆发狠:“你瞧瞧你养的好媳妇好女儿!一个个人面兽心的,你且等着,日后她若孝你,天会下红雨!”
  正是由于这句话,每每任九隆吃酒吃醉了便骂自己和哥哥不孝。
  连氏太能作:三天一小作,五天一大作,过年过节变本加厉,就是不让人好过。就连祖父任毓也偶尔感叹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这世才派了连氏来搅家。
  红颜和章氏缅怀往事期间,时光已匆匆流逝。一行人转眼便回到了任家。正值晚饭时分,章琬衣服也来不及换,带着礼物便跑去荣和居请二老出来用膳。
  换在别的人家,换了衣服再去才是得宜。可连氏不一样。当初章氏去郊外拜拜,回来时先换衣服再去见她,便被连氏认为是怠慢,以几日的绝食来表明自己的愤怒,任九隆打了打了骂也骂了连氏依然坐在床上绝食,后来代忠生气,跑去叫:“再闹便一头碰死,大家清净!”因任家就代忠这一个嫡长孙,连氏这才善罢甘休。
  红颜感叹连氏生命力顽强,一般人三日不食便死,连氏五日了竟还如同无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
  等连氏出来,任毓却是跟在后面由两个妾扶着,半点不想和连氏有牵扯。
  连氏一看红颜便道:“我就知道这疯子不是什么安分的,果然不孝。去郊外拜佛也能惹出风波,不知道什么样人家的家教才能有这样的小姐。”
  红颜怒目而视。
  这不是连女带母一起骂吗?
  连氏见红颜瞪她,连忙转向儿子:“隆儿,你看,说两句还瞪我。没大没小的,哪里有孝顺的样子。”
  任九隆最是愚孝,当即便用力推了红颜一把:“还不滚下去!”
  红颜气得要死,却只能下去。下去也好,和她一起吃饭她也尝不出个中滋味。
  连氏又瞄了一眼潇潇:“闲杂人等也都去罢,白吃别人家粮食连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都无。果然龙生龙凤生凤。”
  潇潇忍不住拿帕子掩口哭着走了。
  这不是分明骂她寄生鼠么!
  如芳怒火中烧。
  这老太太恁的可恶!这般刁难,难怪任家小姐是这般气性了。这老太太天生自带让人厌恶的气息。跟老太太比起来,任红颜简直可爱。
  连氏在主位上坐了,拿帕子掩住口鼻:“这等腌臜我才不要。过会子我便进去瞧淑妃娘娘,那里的食物才配得上我们这样的出身。”
  任九隆道:“娘,这样晚了何苦去呢?淑妃娘娘对上要侍主,还要照顾帝姬,您哪日进去逛一圈完了。”
  连氏不忿:“怎么,我活老大年岁了不容许进去开开眼?还是你这不孝子想在这逼死我好图我那嫁妆?告诉你妄想!我那些要给帝姬添妆的,你们少动歪斜脑筋。”
  代忠翻白眼。
  人家鑫沅帝姬稀罕你这几个钱?就是白送给红颜红颜也不一定稀罕呢!有几个钱厉害得什么似的,一顿破铜烂铁真当什么宝贝!
  任毓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两个妾连忙跟上。任毓偏气不过还留了一句:“要去只管去,我自去道观,免得脸丢得临安满街!”
  连氏一听,扯着其中一个妾便开始打:“你这租来的小娼妇,好生不要脸。窜掇老爷离家住!”
  任毓一把搡开她,将哭哭啼啼的妾搂在怀里,也不与她说话,转身便走,丝毫不留恋。
  连氏痛哭流涕:“你有本事写休书来治死我!”
  代忠撇嘴。
  又不是没写过,你要死要活的,谁还敢!
  任九隆上前安慰,又被连氏一脸嫌弃地搡开、闹了足有一晚上,宫里淑妃听说了,忙遣人来接,还命底下人来责备九隆不会侍母。连氏昂首挺胸进宫去了,留下任九隆生了一肚子气。章氏见任九隆酝酿着情绪,连忙带着儿女去睡,吩咐小厨房做小宵夜偷偷吃。厉雅璜想占章氏的风头,在章氏回来第一天便故意打扮得香喷喷地去见任九隆,被他好一顿打,脸面乌黑,也不敢再出门。任家这才消停了几日。

☆、第二十二章 祸起萧墙

  任九燕在宫中听说连氏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出于无奈才向皇帝请旨——请了快半天才请来——这才让连氏风风光光进宫得瑟。就为着这个,任九燕还被皇后责骂为:“轻狂”。任九燕有苦无处诉,还好母亲进了宫之后安分下来,万事不理只顾照顾小帝姬,她才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为了任家的事情,她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此次母亲进来看小帝姬,她便蜷缩在母亲身边想像幼年一般好好睡觉。
  连氏看着女儿疲惫的脸,感叹道:“若此番是个小殿下,何必这般辛苦?陛下看着你是殿下的母妃也不必让任家如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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