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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记·晏然传-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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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三岁·十八岁】
    那年宫中迎来三年一度的采选家人子,有不少新宫嫔入宫。他是皇帝,待她们好在情理之中,不理不睬反倒不对。
    那一次的家人子中,沐氏雨薇容貌尤其出众,很快就占尽了风光,一时无人能比。
    同时入宫的还有她的妹妹,晏芷寒。他始终没碰过芷寒,即便他册封了她,可到底只把她当妹妹看。
    那年,他二十三岁,晏然十八岁。
    沐氏虽然长得漂亮,却并不聪明。一时风光便忘乎所以,得罪了很多人。最终因为对云清皇后不敬被肃悦大长公主下旨杖责,又因毒害苏氏被赐死。事情出在半夜,皇后没有惊扰他,他三更半夜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寝殿中确是安安静静的,漆黑一片,连那盏留着照明的多枝灯都被熄灭了。
    定睛去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往外走着,他问了一声:“谁?”
    那身影微微一顿,好像在感觉他是真的醒了还是仍睡着,又继续朝外走去。
    他终于看清了那身形是谁,疑惑不已:“晏然?”
    她身子一颤转过身:“是。”
    “怎么了?”他问她,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踟蹰了半天道:“臣妾告退。”
    “你来。”他疑惑中睡意不再,隐有了些笑意,问她说,“你把灯都熄了?”
    “嗯……”她低头认错,“陛下恕罪,臣妾自知不该这个时候来。”
    他轻声一笑伸手刮上她的鼻子:“来都来了,还认什么罪?出什么事了?”
    “沐美人死了。”她黯淡道,他一怔:“什么?”
    “沐美人死了,她给苏容华下了毒,谋害未果便败露,皇后娘娘刚刚赐死了她。”她话语轻轻地说明经过,听上去无力极了。咬了咬牙,她又道,“刚从瑜华宫出来……臣妾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
    他把她搂紧怀里,感到她在不住地发着抖,接着,她哭了出来:“陛下……每一次出这样的事,臣妾都会怕,臣妾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又或者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沐美人这样快的被赐死、愉妃姐姐当时更是毫无先兆地就遭了暗算,陛下……”
    “好了,晏然。”他紧搂着她,声音温和而有力,“过去了。这些事都与你无关,朕不会让这些发生在你身上。”
    “陛下……”她被无可抑制的颤抖抽干了力气般慌乱道,“陛下……臣妾不想去害人,从来都不想去害人……”
    “朕知道。”他微微笑说,“晏然,别怕了。”
    “可是臣妾到底还是害了人……”她声音虚弱,分明感觉到那紧环着她的双臂一紧。她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是臣妾逼得沐氏对苏容华下手……就是和陛下一同去瑜华宫看她那天,臣妾对她说了很多话,让她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臣妾知道那些话会把她逼到绝地、会让她忍无可忍甚至逼得她自尽,臣妾还是说了……每一句话都是故意的,因为臣妾不喜欢她,只觉得她但凡在宫里都碍眼得很……”
    “晏然你……”他蓦地生怒,继而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僵住,观察着他的反应,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他心中的怒火就这么被她小心翼翼的情绪压了下去,良久,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晏然,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陛下……”她听言惶惑不安,在黑暗中望着他怔了又怔。他拥着她躺下,轻道:“朕不想为这些事怪你。睡吧。”
    她滞了一滞,心底的惴惴到底无法就此平复。无言良久,他凑近她,与她额头轻一相碰,笑劝着她说:“别瞎想了,说不怪你,怕朕秋后算账么?不过你若非不想睡……”
    他邪笑着把手探进她的衣领,被她伸手一按:“陛下,臣妾……暂时不便……”
    “嗯?”他瞥了她一眼,“信期还敢来投怀送抱?”
    “不是信期……”她低下头,心绪愈发复杂起来。踌躇了许久才痛下了决心似的呢喃说,“臣妾……有喜了。”
    感觉到身边的他怔了一怔,蓦地腾了起来:“你说真的?”
    黑暗中,她羞赧道:“是。”
    。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格外欣喜,好像就是觉得比别的嫔妃有孕都高兴似的。自是半点也不能让她有闪失,事事小心着,他一定要她把这孩子平安生下来——不止是孩子要平安,她也要平安。
    可那孩子……终究还是没保住。皇太后害了她,在宫宴时给她下了麝香。
    他怒极了,下旨彻查姜家。几乎没去思考别的原因,他只觉得,害了那孩子,便是无可赦的大罪。
    哪怕是姜家。
    姜家多年来在朝中势力复杂,顺着查下去,桩桩件件的大罪足以灭满门,数日之后,姜家的三个儿子腰斩于市,左相姜麒自尽家中。没有过多久,皇太后也一命呜呼。
    人人都以为他只是借着孩子这个由头就势查了姜家,而事实上,却是他为了这个孩子而灭了姜家。
    【二十五岁·二十岁】
    他是皇帝,每一年都会经历很多大事。那一年,于他而言最大的事……莫过于他废了她。
    他给了她一纸废位诏书,而她留给他一叶纸笺。
    她离开的那天,他去了她的簌渊宫,只拿走了那一叶纸笺。他记得的,他说他要给她一世安宁,却最终废了她。
    哪怕他并不怪她,相信她没有害娆谨淑媛、也不在意她有那么多事瞒着自己,却难堵悠悠众口。
    春江汨汨,杨柳依依。君心终将负,何行祓禊礼?
    夏池静静,杨柳郁郁。君心终将负,何以并肩行?
    秋水幽幽,杨柳稀稀。君心终将负,何把婵娟共?
    冬湖覆冰,杨柳萎靡。终是相辜负,何夕复今夕?
    纸笺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从她口中读出的,轻敲在他的心头,让他明白了她的怨。
    她怨他最后也不肯见她、不肯听她一句解释。
    。
    那阵子他消沉极了。帝太后劝他说,六宫嫔妃这么多,总会好的。他想,大概会吧。毕竟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他对六宫一视同仁,从不会薄待了谁,那是一种几近刻意的公平。
    就连她,也不过是他后宫中的一员。
    可这次不一样了,他前所未有的不适应。再也没有人能像她那样在他的案前一边研着墨一边与他笑谈,再也没有人需要他在夏天时软硬兼施地逼着吃饭。那是怎样的不适应……共处了十三年的人突然不在身边了。
    他倏尔意识到,她在时,他觉得理所当然,觉得无比正常。她突然不在了,他只觉得一切都不完整了。
    原来她的存在,已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习惯。
    。
    他做好了安排,知道她的兄长会劫她走,却不知她过得如何。很长一段时间,他竭尽全力地找她,甚至动用了骠骑将军。
    找一个女子,动用位列三公的将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在属于他的大燕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原本信心满满地觉得她在民间会过得不错,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回禀中丧失了信心。
    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他甚至忍不住有了这样的猜测,又狠狠摒去,不肯去想。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就算真的死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同时他亦是知道,如若她还活着、如若还能有那么个机会……能让她回宫,他断不会再让她离开一次。
    他终于意识到她对他来说是怎样的不一样,却是晚了。

☆、263流年记(4)【皇帝和晏然】

【二十七岁·二十二岁】
    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已是两年以后。
    而她出现的原因……是想毒死他。
    恰又是个中秋宫宴;一如两年之前那样阖宫欢庆;她也一如两年之前那样让满座寂然。
    他看着被宦官押着跪在殿中的她;过了很久才敢确定是她。
    她回来了;竟是已这样的方式。
    “真的是你。”他强压着自己的心绪才使话语平稳如常。
    而她低着头,轻道了一声:“是。”
    。
    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犯了那么大的罪;弑君,还已然认了错。
    不治罪;任谁也容不下。
    可治罪……
    他凝睇着神色平静的她,心下清楚;即便时隔两年未见、即便她想杀他;他还是杀不了她。
    那时,他内心有多矛盾,她就有多忐忑。
    她只觉得,这样的事,不过是一死罢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
    只有二人的成舒殿安寂异常,通明的灯火仿佛能透过二人平静的外表照出他们的心思。他静默许久,仍是难以拿定主意,终是起身狠然离去。
    时隔两年,他每天都在想她、都在找她,如今这般,他却希望见不到她,希望她今天从未出现过。
    宫人们惶惑不安地跟着他,见他一言不发地回了成舒殿,终有人小心地提醒道:“陛下……晏氏还在……”
    还在辉晟殿跪着。
    他不知能拿她怎么办,默了许久道:“让她先回去吧。”
    他替她平息这件事,必要保她一命。
    宦官应下,转身折回辉晟殿。外面蓦地一道惊雷,仿如天空被撕裂一般,继而大雨倾泻而下。
    他站在殿前的屋檐下,望着不断落下的雨滴,每一滴都好像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曾许诺护她,已经失约一次,难道要再失约一次?
    “郑褚!”他猛地一喝,弄得郑褚一惊,连忙上前听命。便见他犹望着黑幕中无穷无尽的雨水,声音似乎有些无力,“差人去……叫她回来,在成舒殿后收拾个房间出来。”
    雨太大了,她身子本来就弱,这么一路淋回尚食局还了得?
    他给自己找着借口,终于心安理得地把她留下。
    。
    他深知自己留了她一命的事瞒不住六宫,便索性不瞒了,只是把人藏下,任前朝后宫怎样的不满也不听。
    他要留着她,再也不让她走了。
    差了御前信得过的宫女去服侍,他自己一时未去却问得很多。听说她淋雨后大病一场胃口不好,便着意安排她喜欢的菜式,也时常差人送些东西过去,他只想知道她心思如何。
    再见她时,她面冷如霜,淡漠地告诉他说:哀莫大于心死。
    只觉得没有余地挽回了,她恨他不要紧,还以为他同样恨她。
    还好有阿眉。
    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把她留下,她为了阿眉也不得不留下。册充容位,她不知道这个位子费了他多大工夫,他也不想跟她多提。
    总之,她终于回来了。
    。
    【二十九岁·二十四岁】
    在此之前那一年的元月初一,他的发妻病逝。六宫嫔妃难免要争后位,他暗下决心,再立后,只能是她。
    而在此前,他也确实专宠她多时了。后宫都有议论,他的母亲帝太后也是不满的。那年静媛夫人有了孕、又生下怪婴……后宫波澜不断,他知道她过得心惊,只能尽可能地护她。因为后宫的那些事,委实也不是他能一手掌控的。
    直到要迎娶她妹妹为妻的凌合郡王对他说:“就算是坐拥天下,也该尝试着只对一个人好。”
    他蓦地明白了。
    在她不在的那两年里,他已然知道她对自己是何等的重要,却从来没想过“只对她一人好”。他是皇帝,他注定要一碗水端平,就算她当真做了皇后,他也同样要一碗水端平,不仅有六宫佳丽,还会不断有新宫嫔入宫——从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理所当然。
    可那天他忽然觉得,也许凌合郡王才是对的。他试着对每个人好,是为了皇裔也是为了平息六宫纷争——但目下已有了好几位皇子,六宫纷争却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公平就停过。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公平”,才会人人都去争吧,那么……还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思,只全心全意待她一人。
    也是在这一年,她有了身孕。他高兴极了,她怀阿眉时他不知道,这一次可算体会到了这种喜悦。
    相较于他的高兴,她却有些担忧。自从有了身孕,她一天一天地发福了,眼看从前的交领襦只能当浅交领穿、浅交领索性成了对襟,她望着镜子就忍不住地叹气:照这么下去,前脚生完这孩子,后脚她失宠就失定了。
    。
    到了临盆的时候,他听到宦官匆匆来禀说:“昭训娘娘难产。”又跟了一句,“帝太后已经去晳妍宫了。”
    那是他第一次进入产房,宫人们拦也拦不住。她在榻上喊得声嘶力竭,几乎意识不清,他握住她的手,却无法分担她的痛苦。
    “陛下照顾好阿眉……”她反握住他的手说,他面色铁青地甩给她五个字:“朕要你活着。”
    他不缺这一个孩子,却只有一个她。
    帝太后说:“还是皇裔为重。”
    皇裔为重,这是皇家一直以来的取舍。但他那么清晰的知道,在他心里,这孩子没有她重。哪怕连她自己也想保这孩子,甚至让宦官去禀他时就已留好了遗言了,他也要留她。
    那天他毫不留情面地与帝太后争执起来,甚至说“待她下了葬,儿臣就禅位,给她守陵去。”
    她不在了,他便不做这皇帝。
    帝太后纵使不快也只好答应。 他始终在殿里陪着她,毫不避讳产房的血气。
    那一声尖锐的啼哭传来的时候,他笑了,她虚弱中亦有一丝笑意。
    然后她不无委屈地说:“再也不生孩子了……”
    。
    【三十岁·二十五岁】
    他的母亲在他的而立之年离世,随着他的心意册她做正一品夫人,为的是让他能顺利立后。
    可母亲尸骨未寒,接二连三曝出的一件件大事却让他几乎无力承担。静妃,他老师的女儿、母亲的侄女,竟然亲手害死了他的母亲。
    彻查下去,证据确凿,他赐死了静妃、想法子放走了琳仪夫人和她的妹妹晏芷寒。
    整个后宫,一夜之间清净了。位份最高的已是这位敏宸夫人,要册后也在情理之中。
    在册封礼前出了一个小误会,晏家当年的事被重提,她以为是他害了晏家、而他以为她得知的是晏家为他挡罪而没的解释。
    差点又酿成大错……
    。
    而去晏府解释时,他也是紧张的。即便不是他有意加害晏家,晏家却也是因为他而沦落至此,焉知她不会怪他?
    他解释完之后,她确实仍旧面色阴沉,板了好久,她说:“嗯……闷在府里这么些时日,淮之君带妾身去吃宜膳居的灌汤包好不好?”
    “……”
    哪能不答应,当即拉着她出了府直奔宜膳居,吃饱喝足又去逛了集。但那天他没有接她回宫,而是送了她回府,她疑惑地问他:“不带我回宫么?”
    他在她额上弹了个响指:“等我来娶你。”
    他是要娶妻,不仅是册后。早已下旨着礼部按着元后的仪制办,不仅有册封礼,昏礼中的同牢合卺也一步不能少。
    。
    那天他们一起尝过一道道牢食,合卺酒端上来时他看出她神色大变。知她酒量不行,当即喝下去大半,只留了少少的一口给她。交换之时,她不禁神色一松,抿笑饮尽,他们一起将那匏瓜合上,用红线系紧。
    殿中端庄肃穆,每个人都是恭敬无比的神色,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样的严肃中亦不乏关心的交谈。
    譬如在接受完文武百官的拜见后,他侧过头看着她,挽着她的手,威严不减半分地低声问她:“没喝多吧?”
    身为皇后的她,亦是笑容端庄,却是朱唇微动地回他说:“有点……还能走。”
    殿中之人便见他冕前十二旒一动,向皇后颌了颌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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