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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灯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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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只有云汐知道
周正白这人表面沉稳少话彬彬有礼
实则暗讽毒舌脏话样样精通
最难相处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从小就被送给了周家
哪怕最后跑了
这人也还在骨髓里
再相遇
是在西北大漠边陲
她冷笑着冲上去
用他曾经教她的一切,招招致命
他不躲,甚至出声点明她招式虚软之处
她咬牙看面前的人:“你不要命了?”
男人沉默三秒:“你不要我了?”
刑侦支队长X又酷又甜的偏执少女
你刀光剑影,我至死不渝。
不是虐文,作者专注发糖一百年
荒腔走板里
她给他一次精致的皮相
他还她一个滚烫的灵魂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汐,周正白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不要我了?
第1章
云汐一路颠簸到达北京的那一天,正赶上冬至。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日,盖住了首都的青砖红墙,轻而易举迷了小小江南少女的眼。
云汐右手被冻得红肿不堪,轻轻擦干车窗上的水汽,才勉强看清车窗外挂着一副谄媚讨好笑容的父亲——他弯着腰陪着笑,正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语速很快的说着什么。那男人神色客气却疏离,极有修养地安静听云山说完他的话,才微一躬身回了句什么。
云汐透过水珠厚重的窗户,看清了父亲一瞬间如释重负的神色。她心一空,静静收回目光,垂着头坐在轿车宽广的后座上,看着自己脚上的红色帆布鞋发呆。
没过多久,车窗被人敲了下,停顿片刻,又敲了下。云山眼睛不离地面,缓缓拉开车门,声音平且静:“囡囡,下来吧。”
云汐问:“哥哥呢?”
云山僵直着脊背静默下来,良久,说:“下来吧。”
云汐便没有再问,垂着眉眼的走下车。短短几步路,风雪就糊了一脸,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身,稚嫩的声音在冰天雪地里显得薄凉,“阿爸,过段时间,你会来接我回家吗?”
云山维持着刚刚开车门的动作没动,闻言神情一滞,明知道发问的人看不见也还是慌乱地低头藏起了脸,“周家奶奶说。。。。。。”
云汐又问:“阿爸刚刚不看我,是怕我看见阿爸哭还是看见阿爸笑?”
“。。。。。。”云山猛地抬头,那瘦小的身影却没有等他的回答,已经跟着黑衣人朝着前面慢无尽头的大院里走去。他咬了咬牙,狠心转头坐进车里。
云汐在后方传来轿车关门声的那一刻掉了泪。
悄无声息,很快就淹没在大雪里。
走进这大院就不能再哭,父亲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记得。
北方冬日的积雪没过脚踝,冰凉刺骨。云汐咬着牙一声不吭,踩着红色帆布鞋,挺着脊梁骨,一步步走进前方的青瓦大院。
————
北京的冬天冰天雪地,但周家大宅里煤炭红火,进门便温暖如春。云汐跟着黑衣男人踏进来,打了个冷颤,没觉着暖。可能是身后的红木门没关。
玄关处等着周家的阿姨。阿姨五六十的年纪,穿着做工考究的黑色围裙,瞥见她沾满泥水的鞋子,皱了皱眉,弯身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云汐面前,低声说:“云小姐是吧?快换鞋进来吧,夫人在等着了。”
云汐看看面前这双干净却略有些大的拖鞋,又看了看自己脚上脏兮兮的单鞋,已经把人家颜色纯正绵软的地毯弄脏了一块。她换了鞋,转头把自己的鞋摆到门外。
绕过玄关侧一大块檀木屏风,里面是装修考究华贵的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冷白色的套装,头发高高盘起,端着茶杯的手指上带着价值不菲的戒指,见云汐过来,眼睛从茶香袅袅的烟气中望她一眼,美丽又疏离。
云汐突然觉得不知所措。
她按捺着内心的不安等待女人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放下茶盏,这才等到她轻轻端起一个客气的笑来,“云汐是吗?”
云汐点头。
“我是你任阿姨,你三四岁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任素笑了笑继续说:“我们家老夫人心念着见你,但不巧这几天出门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到时候再带你见。”
任素说到这,顿了顿,精致的一张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个询问的神情来,柔声问:“你父亲都和你说了没有?”
云汐垂下眼,也笑着点头:“都说了,任阿姨。”
她口音有些重,与这装潢华丽的客厅格格不入,简短几字后迅速闭上了嘴。但对面的女人却好像没察觉到似的,神情自然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何妈,”她叫来刚刚给她递鞋子的女人,吩咐:“带云小姐去她的房间,再给老太太打个电话,说人到了。”
何妈领命,过来领云汐,俯身牵她的手:“走吧,云小姐。”
云汐其实很讨厌别人碰她,但此刻却乖乖把手伸给面前的妇人,又扯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冲客厅里的女人道别:“任阿姨再见。”
口音依旧很重,客厅里的女人这次像是察觉到了似的,端着茶杯轻轻皱起眉,没搭话。
云汐神情不变,任由何妈拉着走,上楼梯过拐角,这房子处处透着奢华精致。何妈推开一间房门:“好了云小姐,这就是你的。。。。。。”
“喵!”突如其来一声凶猛的猫叫声打断了何妈的话,没等云汐顺着声音看,隔壁房间嗖嗖窜出一只灰白色的小猫来,并且丝毫不怕人的三两下蹿到了云汐脚边,护地盘似的打量着她。
云汐被吓了一跳,低头盯着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非人类物种愣了两秒。灰白猫大爷扒着她的脚,黑眼睛好奇地瞪了她几秒,末了,舔舔小肉爪,喵了一声。
旁边何妈解释:“这是我们少爷养的猫,叫98k。”
“。。。。。。”云汐被这炫酷的名字震惊了。
因为这酷得简直劈叉的名字,云汐再低头看猫时眼神比刚才要亲切一点——她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这只名字炫酷的猫听上去和她一样跟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她又看了两眼猫,随后毕恭毕敬收回目光,转身跟何妈进了房间——无论做什么事,态度最重要。比如做音乐要有个做音乐的态度,写书要有写书的态度,她寄人篱下也得有个寄人篱下的态度,主人家的猫只能看两眼。
何妈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就下楼了,走之前还不忘把品种高贵的98k抱回隔壁房间里。云汐关上门,脱力一般将半个身子靠在门上,听着何妈下楼的脚步声走远,轻轻吐出一口气。
少女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圈阴影,云汐觉得自己此刻就好像是被一股未知的力生生拽到了半空中,两只脚疯狂瞪踩也找不到一寸踏实的着力点,整个人就这么空落落地被挂在半空。
无法挣扎,无处逃跑。就像多年前贝多芬对着一轮月色说的那样,命运扼住了我的咽喉。
她缓了缓站起身,环视着面前这间匆匆收拾出来的房子,角落里还堆着一小堆杂物,不多,很高,盖着白布。
云汐在家里的时候有个独属于她的房间,里面有一大块地方放着她的画架和颜料。从父亲破产到今天,这些东西不知道是被毁了还是卖了,云汐不是很愿意去想。
她包里背着几盒颜料,是她在得知自己要被“托付”之后独自坐在房间里一整夜挑出来的,剩下的就有些日用品,书本什么的她都没带,反正也不知道来这里还能不能继续上学。
云汐背着包慢慢往里走,把书包扔在床边的一个小沙发上,低头拉开拉链。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云汐掏出来一看,是云山发来的消息:【别怪阿爸,阿爸把你托付给周叔叔家,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明白的。】
托付。
云汐面无表情盯着这两个字,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像一只将断的弦。活了不长不短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托付儿女的代价是让对方为自己免去几百万的债务。
这么僵直片刻,她突然泄愤似的飞快在手机键盘上摁动,像是用尽一个十六岁少女最后的勇气一样回给了自己的父亲一条消息,发送成功后看也不看直接关机,猛地将手机甩到床上。
如云流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云汐狠狠呼吸了几口,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里都烧着一团火,她寻求安全感似的抱起自己的书包,转个身将自己砸进沙发,微抖着手继续刚刚的动作,拉开了书包拉链。
云汐面无表情的把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细细看一眼,再一件一件放回去。云山用几十年前的恩情换来这么一个交换的机会,两家人费尽心机地维护着表面的一层风光,内里的不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云汐拉上书包拉链。
这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云汐环顾一圈,别无他法地把包扔在了地上,靠着沙发腿。她累的不行,因为父亲某种因为怕对方反悔而迫不及待的心态,她过来这一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个地方虽然陌生但好在没人,她不敢睡,只想好好坐一会儿。
谁知她眼皮子刚刚合上,就传来一阵挠门声。
云汐:“。。。。。。”
云汐闭眼假寐,身体放松神经紧绷,不想理这闹心的酷炫灰白猫。但这只猫明显和它的名字一样实力强劲,没人开门它就一直挠,一直挠一直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猫指甲划门的尖锐声听在神经紧绷的人耳朵里,不亚于扎针的体验感,云汐简直怀疑它家少爷没给它买猫抓板,搞的它每天只能在这扇门上体验猫生。
云汐睁开眼,狠狠吐出一口气。
烦躁。
云汐觉得她活了十六年加起来的烦躁和坏心情也不如现在这么多。
家里破产,母亲去世,父亲转手把她送人,哥哥杳无音讯,连手机里的联系方式都被她爸删的一干二净。陌生的环境,并不友善的一家人,装修简陋估计是个仓库房改出来的房间,以及门口一只不断挠门的小畜生。
挠门声持之以恒且听起来并没有停下的打算,云汐闭了闭眼,认命站起身,磨着牙去给小畜生开门。
打开门,少女面无表情瞪着门口的酷炫灰白猫,问得咬牙切齿:“请、问、有、事、吗?”
98k完全不在意她午夜电影场主角似的脸色,探头探脑地瞅了她两眼,拱拱鼻子,往她脚上一啪,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云汐愣了愣,怒气被这一声“喵”去不少,她顿了顿,僵着腿蹲下。身,试探性的在小猫背上摸了两把,对方一动不动,任由她造次。
“你倒是不认生。”云汐喃喃。
云汐四下看了两眼,没看见人,犹豫了下把猫抱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重新摊回单人沙发上,搂着猫,继续假寐。
北京的冬日,日光倾城却并不温暖,明晃晃的从窗户照进封闭的房间,一人一猫窝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安谧,聊得慰藉。
。。。。。。
云汐被叫下楼吃晚饭时,还是没看见她需要拜见的老太太和98k的主人,倒是周家现当家人周平寿百忙之中回了家一趟,正坐在桌边和任素拉着手小声说话,见她下来,温和地冲她笑了笑。
云汐轻轻回了一个微笑,又冲一边的任素点了点头,在何妈的指引下在桌子旁边坐下,右手不自觉放在腿上,无意识地扣着指腹下柔软的布料,腰背挺直。
周平寿见她这么拘谨,笑着刚准备开口说什么,门口传来响动,何妈一喜:“是少爷回来了!”
云汐鼻观眼眼观心,乖巧地跟着众人的目光一齐像门口的拐角处看去——进来的少年皮肤耀眼的白,长眼高鼻,一头黑发零碎散漫,遮住了一部分眉眼。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纯黑T恤,下身一条黑裤子,肩膀上还不怎么正经的挂着一个黑书包,高瘦凛冽,十分外现得不好惹气质。
云汐叹为观止,这家里人人都不好惹,但只有眼前这位长相十分优异的少年,将这种气质表现得明目张胆。
周正白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目光猝不及防和云汐的对上,先是一愣,紧接着云汐就看见他眉头毫不掩饰地皱了起来。
云汐:“。。。。。。?”
周平寿的声音这时响起:“正白,认识一下,这位是。。。。。。”
周平寿的声音被猝然打断,周正白冷眼看着云汐毛衣上粘着的几缕灰□□毛,声音凉的冰冻十尺,“谁许你动我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来啦!!!开了一年的书终于来啦!!!!!感恩再一次的遇见。
先暂时定为每天晚上八点更新,若有更改,会在文案和微博告知。
笔芯
第2章
云汐懵了。
说实话从进周家到现在,虽然任何人都没有对她怀有一分发自内心的善意和友好,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摆出表面上最起码的礼貌和或真或假的微笑。在这种虚以委蛇的环境中待了大半天,突然面对这么毫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指责,云汐根本没有准备好这种时候要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才好显得比较乖巧。
好在不等她回应,旁边坐着的周平寿就出声呵斥:“正白!说什么呢!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位是。。。。。。”
可惜这位父亲显然在儿子心中威望不高,不等他说完,周正白就收回落在云汐身上的目光转向任素,语气依然冰冷:“我说过很多次,我不需要你帮我介绍的这些人,以后别再往我面前带,我不会喜欢。”
话落,也不等周平寿做完被打断两次的介绍,单手拎着他的黑书包转身上了楼。
餐厅里一时寂静得可怕。
云汐理所应当地在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愤怒,尽管这愤怒注定无法发泄。餐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下来,周平寿面色难看,任素面无表情,只有云汐不得不故作轻松地说一句“没关系的周叔叔,我不介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汐简直要把一口银牙都咬碎。
其实话说回来,对方不高兴其实也无可厚非,换到自己身上,要是哪天云澹随随便便从外面捡只流浪猫流浪狗的抱回家,自己也未必就能开开心心。
爱心这东西又不是眼珠子,人人都得装备齐全。
一顿饭吃的食味不知,周平寿吃完饭就接了个电话去二楼书房处理公事了,云汐帮着何妈收拾完桌子,又透明人一样陪着任素看了大半个小时钢琴演奏会,才终于身心俱疲地爬回了自己房间。
隔壁房间门紧闭着,里面猫主人估计正在一根根数自己的大宝贝到底被她这只流浪猫糟蹋掉几根毛。云汐压开自己的房门,进门后轻轻反手关上。
房间门口横七竖八摆着她的两个行李箱——下飞机时她的行李丢了,云山急着把她送人就没有等,刚刚才被人送了过来。
这两个行李箱外加三米外倚着沙发腿的一个书包,就是她从活了十几年的家中带出的所有家当。
云汐愣了会儿,把两口箱子拖到房间里沙发和床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把其中一个箱子放躺打开,取出洗漱用品和一套睡衣,再合上扶了起来。
这间房子并没有给她准备衣柜,她的这些衣服估计只能待在行李箱里,好在有一个小卫生间,能洗澡。云汐进去简单冲洗了下,换上睡衣躺上床,明明在家里路上折腾几天,身体困倦得很,却翻来覆去折腾半宿才堪堪入睡。
睡着了也是折磨,云汐在梦里又回来她妈妈过世那天,恐怖和绝望在梦里也一刻不愿意放过她,纠缠着让她崩溃。梦里她妈妈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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