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质宠令-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乡绅、耄老虽然身无官职,但许多乡宦是他们的学生,沈摘这个丞相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掌权实不过几载的后生:
“一册县志,丞相就将我等纠集至此?是不是太儿戏了?”
沈摘目光飘远:“当然做不得定分止争的模子,哀民生之多艰罢了,乃州府师爷春秋笔法无用之物。”
“但本相要见当年经手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乡绅隐隐不安,互相看了阵,一位苍衣长者道:“都不一定有没有那人。”
这是要坐实县志乃草民杜撰之词了。
沈摘到底沉得住气,薄唇一抿,幽然出声:“有没有,各位先听听罢。”
言毕,垂目将县志上面早以朱笔勾过的人名一一念出:
“县令,魏庭之,王嗣,王阮,贺知州。”
“户吏,谭宗嗣,卫昭,户房,赵知海。”
“还要我逐次念下去吗?”
若说来时,乡绅们尚能大言不惭,当下就着实担心祸从口出了。竟不想县志中真有些东西,这些人莫不是几年前那件事的亲历者,甚至其中的户吏、户房就是在座某人的故交。
众人惊慌了,唯独苍衣老者波澜不惊,他想,这位丞相果真是厉害的,也一心想把此事挖下去,但失之于年轻,如果他肯沉下心再查查,就会知道,此路,也行不通。
他道:“方才提到的几位,确有其人,可惜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
沈摘脸色一变,惊得,并非乡绅的话,事实上,他早已料到,上至刺史,下至小吏,时至今日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行事,可见起码在冀州是没有阻力了,论起证人,恐怕少有全者。
他在意的,是‘三年前’这个时间。
账房失火,亦在此刻,真会这么巧?
见沈摘神色有有异,对方微微一笑,徐徐道:“四位县令,是在入京朝见的路上不幸被山匪袭击,丞相若不信,回到京师大可去问,那一年冀州无人参加督察院的考查黜陟。”
他说得,是真事,沈摘早已从卢免口中得知。
老者再道:“至于户吏,户房…大概大人听说了,三年前那场大火…”
……
沈摘从衙门回到驿站,一刻也未耽搁地启程反京,他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既然冀州的线索就此中断,那么他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为免发生干戈,当初沈摘返回冀州,将户部尚书赵思贤留在了途中的军镇,以备不时之需,隔日二人汇合,赵思贤听完沈摘所述,摇头感慨:“还是丞相英明,竟然从年号二字挖出这么多隐线,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如果我们是三年前来的,或许有的查。”
他讲完,看着沈摘,期待得到认可,不料沈摘沉默几许,忽古怪地笑笑:“怎么尚书真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赵思贤一怔,急道:“我们空口无凭,断不能直接弹劾刺史与山东道都督,那是犯了陛下大忌的!”
沈摘但笑不语。
另一厢,乡绅、乡宦齐聚,王炎太居首,举杯一敬,道:“这番有惊无险,有赖各位与京师的人周旋。”
“好说,都是自家的事,只是这次将所有事情推至都督身上,只怕…”
王炎太放下盏,坐回座位,轻松如常:“诸位放心罢,早在他们离京时,我便修书一封送至都督手里,他是冀州出来的人,自然晓得其中厉害。”
“大人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客气,王老,本官再敬你。”
被称之王老的,正是当日与沈摘对话的苍衣老者,在座乡绅之首,德高望重。他笑着轻抿煮酒,忽想起什么,问:“对了,说来丞相手里的旧账与河源县志着实令王某担忧了一阵,所幸有惊无险,但王某还是想问,他如何得到的?”
愧色于王刺史脸上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了那把控大局的从容。
“县志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民间多怪谈,无足挂齿。至于账目,”他道,“河源县令卢免曾道,留有一手,有备无患,关键时刻,可不至我冀州任人宰割,那日见丞相来势汹汹,我们一时慌了神…哈哈,都过去了,喝酒喝酒!”
然而王老脸上狐疑更浓,再问:“照这么说,是卢免提议?”
“自然,自然。”
婢子托着刚出锅的菜肴上桌,满堂熏乱嘈杂,不一会儿,二人的议论便被周遭说笑声淹没。
众人皆醉,王老瞪着浑浊的黄目,清醒得很。
有人喝了几轮,神智发飘,说话也失了分寸,断断续续道:“说来那卢免也是白眼狼,想当年他师傅什么样,他如今又是什么样。”
“天下熙熙,不过一个利字,非但是他,其余三位县令不亦是如此?都是凡人。”
“诶,他们今日怎么没来?”
不知是谁道:“你忘了,朝见的日子到了,他们已经在进京的路上…”
“啪!”
一语未毕,王老那桌忽然一声爆响,众人举目望去,莫不疑惑,就听王老颤着嗓子喝道:
“快!追!来不及了!”
王炎太奇怪地问:“追什么?”
“卢免!他们四个,他们四个,咳咳…”
王炎太漫不经心听着,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眸中那如捷豹的光亮一闪,豁地站起,酒菜翻撒。
“卢免在骗咱们,他们入京,怕是要告御状,来人,追!”
马车一摇一晃,往京师而去,榕树笔直,如一排严阵以待的士兵,耸立于官道两侧。
赵思贤愈发迷糊:“丞相的意思,是卢免帮了我们?”
“可依下官听来,此人实属狗辈,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百姓?公义?还是大梁千秋万代?下官不信。”
赵思贤摇着头向后靠去,正瞥到沈摘飞来的一记青眼。
“怎么丞相真觉得这天下许多人相信公义二字?这么讲吧,或许是有的,不过只存在于两类人中,一是自幼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他们的父辈多已身居高位,譬如萧老国公,他们自幼活在了父辈编织的荣耀与权柄之中,以为天下就该是自己想象的样子,实则他们也有改变天下的资格。而另一类,便是对世道知之甚少的可怜人。可是卢免,不属于任何一类。”
他说得有些急,有些激动,可说完,眼底的光反而暗了,全副身心倚回去休息,眼睛淡淡地撇着沈摘,里面颇有一股苍生命运,前缘已定的意味。
沈摘被他的话带得一阵落寞,手中磋磨着那簿《河源县志》,看着一句话出神:
“魏庭之,允州人,家贫徒冀,而立之年得县令职,夙兴夜寐,皓首穷经,喜交友,喜读书,座下常有二三孩童,授以诗书礼仪,婉转余年皆有所成,入得冀州府供职。谈之,每每自得。”
“竞辉,”沈摘抬头道。
这是赵思贤的字。
“昭安你不必为难,有话且说,我懂,”
“我记得,你在允州有故识,可否叫人探探。”
“你是担心萧国公与这事有牵连?”
沈摘不置可否,他永远忘不了,卢免走前与自己的对话,似乎意有所指:
“官道?”
“水道,顺流直下,先经允州,再入京师。”
人可顺流直下,那么粮食亦然。
允州,是萧国公的封地。
他沉声道:“只是这样一来,竞辉你就…”
“我懂,我都懂,萧国公有意护我,不过是看我人老了,又怂,”赵思贤疲倦道,“再说了,探探,就是探探而已。”
先于任何人,林潮止的和谈大军归朝。
这次出行,他见到了穆简成,那个对小妹无情无义,将小妹害了的男人。
只是非常意外,他待自己十分客气谦和,即便自己出言讥讽,也仍然维持风度。林潮止当然知道,这都是穆简成极富城府的伪装,可是既能在外人面前沉稳至此,已十分不容易了。
接触下来,林潮止必须承认,穆简成诈而不奸,实是当世人杰,在他带领下的大齐,不仅更强大,且井然有序,走在街上,你或许已经意识不到,那里漫是狄人。
与北齐的和谈,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成功的。
出乎任何人意料,穆简成给出了就连梁帝都不会拒绝的条件,何止是不会拒绝,林潮止感喟,简直是朝思暮想。
那便是被戎人夺去的北郡六州。
这年仲夏,戎人猝不及防遭到盟友北齐人的偷袭,伤亡惨重,六郡失守在即。殊不知,六郡原着民多为梁籍,多年来在戎国压榨下暗自团结,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如今眼看故国收复有望,纷纷举起武器,为自己而战,为家人而战。
戎国腹背受敌。
前方战事连绵,梁帝坐观龙争虎斗,旁的事情,倒是暂且耽搁了。
第十八日,终于从前方传来捷报,戎人自北郡退军,发誓永不踏入,以求歇战。梁国不费一兵一卒,竟夺回了失去已久的土地。
尘埃落定,但仍有一事需待解决,那便是北郡如今仍旧屯聚着不少的散兵游勇,需要收拾,再则,北郡百姓自|卫,说到底有违大梁‘民不举铁,唯适犁镐’的法度,急待由朝廷给个说法豁免其罪。
梁帝深思良久,决定收编,往后,北郡置军镇,属陇右道。
再由萧国公亲自启奏,由太子李勖,领北府将士,北上宣读旨意,如此,朝廷的重视就有了。
一派喜气洋洋中,林风眠在家中得到消息,却是惊出一层冷汗。
北郡,六洲,前世的李勖就是此行被剥夺太子之位的。
第28章 修罗道
那; 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李勖带领北府军、平虏军的队伍从北境归来。
队伍不久前与戎人?展开一场恶战,七万人?离京; 归京时,仅剩六万。
然而大梁终是?胜了; 夺回梁帝李戒的肉中刺,北郡六州。
此疆域收回; 大梁版图重归晋时样貌,李戒从此不必再背负因夺天下; 而失屏障的骂名?,于史册; 也算有交代?了。
不久; 狂风忽作,朝堂巨变,立下不世功勋的天之骄子,以“不尊皇命、骄奢淫逸、阴谋叛国”三?项不可饶恕之大罪,被褫夺太子位,身上?徒留一个雍州王的虚名?,幽禁掖庭。
变故是?那么突然。
当?年发生了什么; 避世的林风眠是?不会知晓的。
唯有从百姓口?中一次次??说:太子被关进去啦; 太子又出来啦,太子不是?太子啦……
只言片语拼不起当?年的全貌,而北境之行定然发生了什么; 她是?无比坚信。
紧接着,林风眠突然意识到一个于李勖而言或许性命攸关的差异!
前世; 他在救下自己之后身负重伤,延误战机,为戴罪立功,只身下至平虏军中,阴差阳错,收服一群能争善斗的“狂徒”。
可这世,他身边再无平虏军,也就相当?于失去了最坚固的铠甲!
那么此番北上?,岂不更加凶多吉少?
林风眠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无措与懊悔交织,良久良久平静下来,她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决定。
追上?北府军,去帮他们。
今世是?自己的决定,才?使他们至于更险的境地,再则,在她最无助最绝望时,是?李勖救下了她,两世皆如此。
林风眠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改变一整只军队的命运,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于心难安。
“林安!”
“小?姐,怎么了?”
“大哥回来了吗?”
林安站在廊下回话:“小?姐都忘了吗?因着冀州纳粮一事?,刑部?尚书?疏忽连坐,这下子大公子可受累了,日日住在内阁也回不来呀。”
管潮止借人?,暂时是?无法了,她快步回到房中,迅速整理好行囊,给抽不开身的大哥留下封信,除重生一世,粗粗述了前因后果,又对临安道?:“大哥回来定记着让他看信。”
临出门前,想到什么,去往剑阁,拿了李勖的赠剑,以备不时之需,这才?急急离府。
谁料距出城还有段距离,烟火气目见?稀薄,竟叫她碰上?熟人?。
“孟家表姐?”
林风眠低声试探,待那人?回首得以确认,喜道?,“真的是?你!”
孟莺儿惊喜不亚于她,连连道?:“风眠风眠,真的是?你,你去北齐之后我们三?载未见?,你回来我也没看你。”
想到“北齐”二?字或许于表妹来讲是?刺耳的话,她羞赧低首,一时无措极了。
林风眠笑笑:“是?我该去看你的。”
实则内心却道?,依萧家人?个性,真要遇到必不会善了,如若自己去了,反倒给表姐找麻烦。
她所思所想,梦莺儿细致的心思早已猜到一二?,却不点破,徒添尴尬。
林风眠问:“表姐这是?去哪里?为何着男装?”
孟莺儿脸色遽然僵硬起来,声音柔柔地反问:“风眠又为何着男装?”
知她不想说,遂道?:“我出城办些事?。”
莺儿的眸子像燃尽前灯芯,倏尔一亮:“出城?风眠能否捎表姐一程?”
她自从嫁入国公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娘家也鲜少回了,内敛的性格使然,另一层原因也是?过得不算如意。
如今突然提议出城,林风眠狐疑,问:“是?不是?萧子津欺负表姐了?”
莺儿笑得温婉:“哪儿啊,你这孩子竟瞎想,他待我很好,我只是?实在闷得慌,突然想去外面看看。”
林风眠稍稍放心。
外面天广地阔,她实在想与表姐看看,然而这次不行,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凶险,怎能牵扯旁人?进来?
遂抱歉笑笑,道?:“实在对不住表姐,还是?下回吧,这外头远不似想象中风平浪静,你若想去走走,身边也要带几个有功夫的。”
孟莺儿那丛火苗,于是?熄了。
姐妹告别?,林风眠驱马奔驰出段距离,蓦地掉头回来,果见?莺儿仍在原地站着,垂头凝视地上?的影儿,一动不动。
手一伸,道?:“表姐上?马来,我送你回府去。”
这一路,姐妹俩没什么话讲,曾几何时,两人?把手言欢,这景象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三?年很短很短,发生的事?情却很多很多。
一件件是?那么出乎意料,始料未及,直至两人?骤然重逢,才?发现彼此终究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变化说不出好与坏,只是?堵在二?人?的喉,令彼此无从开口?。
孟莺儿搂着林风眠的腰,短暂的驰骋了,府门也就到了。
“表姐快进去吧。”
“好,风眠,你要保重。”
“好……”
目送莺儿走进国公府时,已日薄西山,林风眠再不敢耽搁,赶在闭城之前,总算堪堪离京。
此去山水纵横,景色变化飞快,前一日还是?沾衣欲湿杏花雨,第二?日朗润的山、巍峨的山、狂野的山,扑面而来,直至西出玉门,风也大,沙也大。
北府军是?在自己之前三?日出发的,待林风眠离开京师十余日,算起来,北府军应该抵临边界了。
第十一日,她等到了林潮止遥寄的书?信,从府办驿站出来,念着兄长的信,一颗悬着的心,送算落下。
林潮止那落拓不羁的字迹很适合用来骂人?,仿佛下一瞬就从纸里钻出来,耳提面命。
然而段落一转,藏不住的担忧,尊尊教诲几语,就漫是?叮咛了,末了还附上?亲绘的舆图。
出府时她曾轻清点十数家丁相随,身在将门,家丁身怀武艺,并?不稀奇。
出上?谷,便是?关外,北面狄齐,西临戎国,道?路多舛,于情于理也要放人?家孩子回去。
自此刻,真正意义上?的“独行”开始了。
林风眠无暇顾及女子仗剑天下的安危,因她仅有一个目的,救北府军。
戎人?便宜占惯,未得好处,必不罢休。凭借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