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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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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不过凡夫俗子,并无此等烦恼,也不至自寻不快。
  天下好姑娘数不胜数,自有旁人呵护疼爱。
  于顾衍而言,弱水三千,一瓢足矣。
  重睦跟随在他身后跃下马车,根本无需灿戎唤了小厮来接,只拍拍斗篷上的灰后又道:“那顾卿究竟喜欢怎样的姑娘,本宫叫表妹照着好好改改性子。她若实在放不下顾卿,本宫去与龙岩侯交涉都可。”
  两人前后行至府中,眼见顾衍又要往书房而去,慈衿急忙开口道:“驸马,今日还有公务闲置吗?”
  顾衍方停下脚步,便被灿戎暗中推了一把:“大人昨夜全都解决了,今晚宿在后院。”
  他探寻般与重睦四目相对,见她不曾反对,立刻顺势而为:“正是。”
  慈衿喜笑颜开,但重睦明显还在为封知榆挂心,丝毫未觉有人钻了空子登堂入室。
  直到屋内仅剩他们二人,他才接过先前之语又道:“下官喜欢泼辣放纵,不拘小节的性子,龙岩侯夫人应是一世也改不了。”
  重睦紧紧抿起唇,抬手抚抚下巴,露出疑惑神色:“那确实为难知榆了些,但放眼整个燕都的大家闺秀,似乎也只听闻左丞相家的嫡长女十分泼辣干练。”
  边说边摇头露出抗拒神色:“那老学究最是胆小怕事,生怕渊梯犯境躲都来不及,与顾卿你理念不合。”
  他闻言颔首,算是应和。缓步行至床边,俯身准备抱起被褥:“不合自无需再议。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话毕未免重睦继续缠绕此事,顾衍索性反客为主:“公主日日挂念下官心之所向,敢问公主,又喜爱何等男子。”
  重睦从未仔细考虑过此事,忽地听见此问,脑中唯缓缓闪过一身黑甲与上元花市灯如昼。
  “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她眼底倒印着屋内烛火,恍若星河流淌,溢出无尽温柔:“本宫喜欢拼尽全力以护卫故土家国的名将。”
  顾衍收拾被褥的双手有些僵硬,很快恢复如常,似不知她所言  何人般自圆其说:“如此,下官确实符合公主所求。”
  重睦闻言愣住半刻,红晕从耳尖遍布整个脸颊,连连摆手生怕他多想:“本宫并非此意,顾卿别误会。”
  他从榻间抱起被褥,垂首与她对视,逐渐逼近:“若下官误会,公主又待如何。”
  “母妃不是说了,”重睦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急切又生硬地转移话题,将他手中床褥夺出扔回榻间:“钦天监预言今夜落雪,你睡床。”
  她这次倒长了记性,没再给顾衍拦腰扛至肩头扔回床榻的机会,直接坐在炭火炉旁划地为营:“顾卿放心,本宫身体硬朗,绝不会受小小降温所扰——”
  他确实也没再扛她,单臂越过她膝弯打横抱起,惊得她立即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如瀑长发落下,发丝轻拂手背,遁入心底。
  重睦仰首,恰好能看见他侧脸如刀削斧凿般刻下的轮廓,下意识呢喃出声:“顾卿,你真的太瘦了。”
  顾衍略一侧首,只见她红唇微张,一双桃花笑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登时恍若火燎般避开视线。
  重睦并未注意此举,自顾自叹道:“不过肩膀倒很结实,手臂也不错。”
  她印染着梅花的指尖缓缓抚过顾衍上臂肢体,自认与平素检查新兵体质并无区别,顾衍整个人却如石化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说来本宫行军途中常与将士们连床同眠,”既拗不过他,不如换个方式,叫两人都能休息得舒服些:“顾卿若不介意,今夜亦可与本宫同床而眠。”
  顾衍原本已然快要恢复的神志瞬间又被她炸得粉碎,机杼般冷言拒绝:“今日临行前书房似还遗留数份公文未批复,下官谢过公主好意,这便告辞。”


第7章 她缓缓抬手覆上斧柄,手指缠绕……
  第二日灿戎原是等在后院,直到慈衿出来让他去往书房,他才带着满腹狐疑转道离去。
  恰好顾衍独自洗漱完毕正往后院而来,与他路上巧遇:“灿戎。”
  对于这门婚事,灿戎原是不太情愿的。
  传闻赐周公主生得雄壮威武,自家大人如此清隽谦逊之人,竟要去娶位行军打仗的粗人,也太委屈些。
  直到新婚夜他瞧见重睦形貌,方知满燕都的街谈巷议无一句实话,俱是妄言。
  几日下来灿戎大概看得出自家大人对公主确实有意,不过公主——
  似乎对武学打仗比男女之情兴趣大得多。
  端的是这性子,才能在男人堆里打转许多年却到如今才嫁人。
  灿戎有些无奈看向顾衍:“大人您怎么又睡书房去了?”
  顾衍整理好官袍衣袖,颔首答道:“有些闲务处理。”
  他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不过前来后院与重睦道别便准备出门上朝,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她不必等他回来晚膳,因即将外派巡按的缘故,他有不少遗留之物要从御史台搬回家中,许会耽搁很久。
  重睦抬手抹尽额边汗珠,笑道  :“顾卿尽管去,本宫今日受邀前往姑祖母府上听戏,回程顺道经过封府,恰好探望外祖。”
  这是婚前便收到的帖子,重睦没放在心上,若非慈衿提醒,她险些今日误了戏宴,反而前去抚北营训兵。
  顾衍看得出她不自在,心知这些年她行军在外,与城内大多皇室官家女眷都不熟悉,自不愿参与如此场面。
  略一迟疑,终是道:“御史台靠近皇宫西,与乐繁太主府毗邻。到时下官去接公主,与公主一道前往封府。”
  重睦正欲拒绝,却被慈衿抢言道:“那当然再好不过,烦请驸马尽快结束公务,公主等着您。”
  感受到自家公主莫名眼神落在身上,慈衿只挺直脊背不为所动,见顾衍应声,亦报以微笑。
  待顾衍离去后,重睦不免低斥她道:“顾卿有公务要忙,你非叫他来接本宫作甚。”
  慈衿双手背在身后,义正言辞:“御史台遗留之物,除了重要公文外,其余都可以到了平城再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今日表小姐与公主的几位姐妹都会前去乐繁太主府,到时候各位侯爷驸马都来相候,咱家也不能面上挂不住。”
  “诸位姐妹手无缚鸡之力,傍晚回程于街遇着暴徒,自是需要男子相护。”
  重睦依旧觉着慈衿多此一举:“本宫连她们驸马都打得过,哪还用得着劳烦顾卿。”
  慈衿闻声愣在原地,想笑又不敢笑,虽说自家公主所言非虚,但无论如何:“公主信我,驸马前去定不会错。”
  ……
  乐繁太主是镇元帝最为年轻的一位小姑母,嫁与安国公为妻,一生纵享荣华,不曾受过半点岁月磋磨,如今年近半百依旧容颜昳丽,风华绝代。
  她的性子大方,年轻时便喜交际往来,到了老怕寂寞,更时不时会举办些酒会诗会亦或是戏宴舞宴,广邀燕都皇室官眷来伴。
  除却重睦外,三公主重盼与十一公主重映亦到访,封知榆来得晚,瞧见重睦时略显讶异,很快收敛神色疾步而来:“真是稀客,姐姐也在。”
  抬手揉揉鼻尖,重睦抿唇无奈道:“总不好拂姑祖母的面子。”
  因着是新妇缘故,她今日一身正红色宫装端坐上席,于嬷嬷巧手梳成凌云发髻,其上覆鎏金牡丹镶玉簪。步摇随风而动,与额前花钿交相辉映,眉目流转间,明艳不可方物。
  封知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重睦,心底颇有些不是滋味。
  旁人习惯了重睦一身铠甲满脸土的模样,但封知榆却很清楚,重睦生得说是倾国之色亦不为过,否则大哥那么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儿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唯独对她念念不忘。
  还有顾衍。
  封知榆略一垂眼,遮住黯淡之色。
  从与顾衍相识以来,她从未见他对任何女子高看一眼,所念所求不过荡平渊梯。
  可他娶了重睦。
  起先她还安慰自己,他是因为钦佩姐姐将才,愿与她合力达成所愿。如今才  知,他钦慕的远比将才还要多。
  从前总想着,既在容貌上比不了,那在学识和性情上总得强过姐姐些。
  然而太学院里重睦插科打诨忙着练武依旧颇受杨太傅喜爱,至于性情,各花入各眼,倒也谈不上谁好谁差。
  有时封知榆也觉得自己太阴暗,总想着比过姐姐去。可姐姐到底待她如何,她又并非不知好歹。
  狠不下心做恶人,也做不到真心接纳姐姐,所以她常庆幸,重睦一年加起来大抵只有两月时间在家,天高路远,阻了她逐渐增生的嫉妒。
  随着乐繁太主到场,宴席总算正式开始。
  众人起身行礼,太主抬眼略一巡视全场,目光锁定重睦,露出和蔼笑意:“阿睦来了,快让姑奶奶看看你。”
  重睦闻声笑而向前:“见过姑祖母。”
  “你啊,除却这双眼睛像你母妃,其他各个都是随了父皇,连性子也像。难怪你才这么丁点儿大的时候,”乐繁太主随手在膝盖处比划了两下:“就得了‘赐周‘封号。”
  她恍若没看见重盼与重映如尖刀般锋利的眼神般伸手拉过重睦,还非要强调:“赐周赐周,天赐大周之明珠。大周立国至今五代子孙,独你一人呈此殊荣。”
  乐繁太主口中的“父皇”,便是大周第二任君主,永康帝。在位虽只有十年,却立下汗马功劳,做到了真正的天子守国门。
  而后先皇继位,比他在位时间还要短,但也称得上励精图治,盛世不休。
  等轮着镇元帝这儿,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实打实地糟践祖宗心血。
  “本宫那太后嫂嫂与你母妃一般出身将门,当年也随着父皇与先帝在刀光剑影里厮杀过,”乐繁太主思及过往有些伤怀,语气明显不及先前高亢:“本宫还记得,赐封诏书上写着太后念八公主行止颇具永康遗风,故言其为天赐大周之礼,珍之重之。”
  以镇元帝对重睦的态度,自不会给她如此封号。
  当年确实是太后执意而为,还惹得贾昭仪大闹一场,重映那时不曾出生,重盼则印象深刻。
  她冷眼瞟向重睦,面上难掩不满神色:“说来倒也巧,坊间传言顾驸马那篇登科之作文辞狠绝,亦以永康遗风著称。”
  目前席上除却乐繁太主外便属重盼地位最高,所嫁驸马亦是高门大户,因此她一开口,众人皆自觉噤声,只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如今国泰民安,海晏河清。若总以‘永康遗风’为由连年征伐,劳民伤财,终究不妥。”
  封知榆闻言,置于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裙边,随后缓缓放开,不打算加入这场暗潮汹涌之论。
  按理说女眷之间对什么战争民生本是了无兴趣,但每每重睦到场,话题总会不自觉引往此处。
  主和派如重盼不满抚北营常年征用官民军饷,主战派本就处于弱势,又因着那些夫人家中将士都对重睦青眼有加致使她们心生愤懑,总  是无人应声,独剩乐繁太主打圆场与封知榆沉默不语。
  “三姐姐所言,也有道理。”
  说到底她这气焰冲着自己而来,重睦不好一直做缩头乌龟。
  于是微微笑道:“说到底还是我朝地大物博,燕都与中原地界歌舞升平,但平城边境深受渊梯之苦不为人知,所以才叫姐姐误会。”
  重盼似乎料到她会如此言说般轻笑两声:“龙岩侯夫人的兄长亦是抚北营中人,敢问平城边患是否真如八妹妹形容?”
  封知榆凤眼微颤,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先看向重睦,而后才转与重盼磕磕巴巴道:“三公主说笑,妾身不过一介弱女子,兄长与表姐也甚少在家中谈及战事。”
  她这表现不像在说真话,反而像身为表亲相互遮掩。
  但思及重睦新婚夜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女争夫场面,只叫在场诸人心中暗笑,自家姐妹不要的贫贱小官重睦当个宝似的上赶着下嫁,怕不是男人堆里做惯了破鞋随便挑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归宿罢。
  重盼倒也并未继续追问封知榆,转而看向同样身为抚北营副将的程将军夫人:“敢问夫人,程将军又是如何评价平城之患。”
  程夫人向来不满抚北营中日日有一女子,若重睦真如传言那般是位形若男子的勇猛之士,她还能相信程况称赞之语并非虚言。
  可瞧着眼前这么位貌美窈窕的新妇,程夫人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才华武学,分明就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但重睦到底贵为公主,程夫人不好真的发难,忍住怒气回复重盼道:“三公主客气,妾身不懂这些战乱边患,但瞧着我家那口子比起回京更喜驻守关外,想来应是态势极为严重。”
  此言一出,原本就喜暗自揣测重睦与抚北营诸将士关系的众人面上表情登时五花八门。
  慈衿气得正待迈出去与程夫人争辩,忽地听闻身侧“哐当”一声,窃窃私语骤停,周遭安静得连跟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入耳。
  重睦掀起裙摆系在大腿侧,右腿抬起搭在左腿之上,向椅后仰去。
  在她右侧桌案之上,正竖着一面蟠龙斧。
  慈衿本还纳闷今日自家公主非要背着把斧头作甚,眼下总算明白了。
  “诸位也知道,”重睦抬手抹抹唇边,茹毛饮血般弯起唇角:“本宫是个粗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搞不明白。”
  众人各个吓得脸色雪白,封知榆却险些绷不住笑出来。
  但她很快收敛了笑意,恢复平静。
  只听得重睦又接着道:“搞不明白本宫也就不搞了,比起嘴上功夫,不如砍一斧头来得畅快。”
  她缓缓抬手覆上斧柄,手指缠绕其上,跟逗弄小狗似的抚摸两下:“想必诸位都听说过,本宫连渊梯男人的头砍起来都毫不费力。”
  虽说那是拿剑刺死后割的候,不过并不重要,她们又不知道:“若是砍女人,想必就跟杀鸡似的,‘唰’一下,”她说着  挥起手臂搭配音效,效果极好:“也不会很痛苦。”
  诸女眷下意识都退后得离她远了些,重睦佯装不见,款款恢复先前坐姿,端庄而立,与程夫人四目相对:“依抚北营军令,散播闲话,扰乱军心者死。”
  程夫人被她看得四肢同时瑟瑟发抖,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任由重睦又道:“程况任由妻室明知故犯,看来是不想活了。”
  “公主恕罪!”
  慌乱到极点的程夫人猛然跪地磕下几个响头,急得涕泗横流:“妾身胡言乱语,妾身不知好歹,请公主饶了妾身与程况性命,求公主饶命啊。”
  重睦不知何时已然挑衅着抽出斧头,在手中打了两个圈:“程况到底是本宫战友兄弟,本宫也不愿赐他连坐之罪。”
  眼见程夫人略显松懈的神态,重睦扬起斧面拍拍她脸颊,笑得开怀:“毕竟无用之妻没了便没了,本宫再给他寻一位城中贵女又有何难。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8章 重睦看在眼里,忍不住凑近顾衍……
  “阿睦。”
  乐繁太主率先回过神,低声阻拦道:“程夫人确实有错,却也不至这般惊吓。”
  她鼓足勇气缓步试探着走近,抬手覆在重睦不曾紧握斧柄的另一只手上轻拍两下:“毕竟是女子之宴,喊打喊杀大可不必。”
  重睦闻言只垂首低笑,将蟠龙斧重新放回椅下行军袋中:“姑祖母的面子,阿睦向来敬重。”
  她本也没想真的血溅国公府,不过给这些叽叽喳喳,胡言乱语之人个下马威,免得成日拿她当病猫添堵。
  说来重睦上辈子其实也没少被重盼针对,她的这位三姐姐满口仁义,看似为着百姓社稷着想,实则不过因为她那好驸马章鲁侯瞒着朝廷在渊梯草原与周朝交界山脉中私自开矿与渊梯人交易赚了个满盆钵,这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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