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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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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是这位侧妃莫那娄氏试图给重昭添堵,反被她将军,正待落荒而逃。
  看上去重昭全然无需相助,重睦自也没有过多反应,正想行礼告辞,不成想那莫那娄氏忽地疾行数步挡在她身前,眼角眉梢豁然开朗道:“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大将军如此风姿,当真不让须眉。”她说着莞尔一笑:“可妾身直到刚才才想起来,我原是早就见过大将军的。”


第44章 她双手攥住血迹所在处,闭上……
  重睦不知此人打得什么主意; 颔首不语,请她继续。
  只见莫那娄氏目光从她身上缓缓移至琉璃殿外,定在某处:“去年底汗王前去燕都前,曾有将近四月时间; 整日忙着制作一只木犀牛。后来那木犀牛被他千里迢迢带去燕都; 似是送给大将军做了新婚贺礼?”
  思及那只庞大到几近塞满整座客房后院的木犀牛; 重睦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没错。”
  “那便是了。”莫那娄氏额间宝石随笑意而轻轻晃动片刻; 眼角舒展道:“当时妾身每日都前去木甲室陪伴汗王。说来也巧; 那制作木犀牛的残余木件; 复又被汗王做成了一尊木雕。”
  她大概比划了一下:“大概半尺高; 是位身着甲胄的女子; 策马而行; 十分鲜活。因着其上五官清晰可见; 所以妾身印象极其深刻。”
  “本还奇怪,从未在宫中见过那般气度的美人儿; ”眉目流转  间,莫那娄氏的目光再次落定重睦身前; 发出银铃般清脆笑意:“今日才知原来竟是大将军。”
  其实用不着莫那娄氏专程提醒; 在长孙义年前求娶大周皇室女眷,入住燕都的那段日子里,重昭也看得出来他每每面对重睦时,总有几分遗憾惆怅萦绕周身。
  她那时候甚至想问他,左不过他与八姐姐相识数年,俱是一直未娶未嫁,为何非得拖到无可挽回时才后悔。
  可后来又觉两人似乎还不曾熟络至此,话到嘴边终究被她尽数忍了回去。
  算来她还比莫那娄氏更早得知此事,遂镇定自若道:“汗王与八姐姐相识多年; 为她刻份木雕倒也并无不妥。”
  所言无甚漏洞,甚至也并不忌讳:“怎地妹妹是担心汗王爱慕我家八姐姐却求而不得?”
  伸手不打笑脸人,重昭越是这般自在带笑,反而越叫莫那娄氏满腹不悦无处发泄:“且不说汗王多年来励精图治对女色并无过多痴迷,即使真心喜爱。”
  她说着刻意停顿半秒,面上浮现为难之色:“我家八姐姐新婚燕尔,妹妹这般说辞,又置八驸马于何地。”
  眼瞧着莫那娄氏气急败坏的背影渐行渐远,重昭终是叉腰轻哼一声,扭头与重睦道:“把她能耐得不行,姐姐休要被她闲言碎语影响心情才好。”
  重睦闻言微怔,一时也觉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解释木雕之事,思忖许久方才应声:“莫那娄氏之言,还请皇妹勿要在意。”
  “姐姐此言差矣。”
  重昭向来看得通透,考虑事情也远超常人所持之理:“姐姐无论为人处事皆是上乘,汗王钦慕姐姐,总比眼瞎了宠爱他这劳什子侧妃得好。”
  况且:“如今姐姐与广益夫妻恩爱,汗王坦然接受而不行背后挑拨之举,不也正说明他生性坦荡正直,为可托付之人。”
  行至琉璃殿外的长孙义脚步微顿,藏于镜片后的双眸数月来,难得闪过轻松之意。
  本以为重昭应还在宫外未归,为避开与新妇相见,他这才专程选择与此刻前来琉璃殿,想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衣食用度准备得不够妥当。
  不成想听见一桩好戏,莫那娄氏惯是嚣张跋扈,竟也在她这儿吃了哑巴亏。
  莫那娄氏与茂眷氏皆是世子妃离世多年后,长孙义为免老汗王担心无后之忧所纳,这些年来两人平分秋色,谈不上谁更得宠。
  唯一不同,便是茂眷纳伊膝下育有一女,但莫那娄氏至今无所出。
  也无怪她会慌乱冲动来寻重昭麻烦。
  好在重昭虽年岁不大,倒有些心思手段。
  现下回看,他先前所虑反而多此一举,因此只转身与随侍道:“回居澜殿罢。”
  ……
  大婚当日,图鹿城中万民同欢。
  宴席从清晨开始,夜间汗王还会携新任王后巡街与民众见礼,种种仪式比起向来自恃礼仪之邦的大周都还要繁琐许多。
  重睦也总算完成镇元帝所托送亲之责,  用过席面后只与程况一道返回琉璃殿收拾行装,打算于明日午后便启程奔赴乌坎城。
  不知为何,她今日情志始终不佳,午间封后大典时本以为或因着殿内人群众多才导致呼吸不畅,还专程绕到侧殿休憩许久,依旧不见好。
  这会儿刚从衣柜中取出衣物,忽地听见柜边木架“哐当”一声,若非程况听见声音从隔间赶至,她险些就被那木架砸个正着。
  “怎地心不在焉,伤着没。”
  她闪避不及撞上柜面,右侧手肘生疼,倒吸冷气摆手道:“我也不知,仿佛心底被人抓住般喘不过气,连物件也跟我作对。”
  话音未落,只听得殿外一声传报——
  “汗王,王后驾到。”
  按理说他们应还在巡街与民众亲近之时,为何会突然返回。
  感受到重睦不解目光,程况亦有些疑惑。
  只见长孙义夫妇二人甚至未着随侍点灯,匆匆疾步而来。重昭更是连王后冠冕都因为太重扔给阮儿,方便行动。
  重睦心底没由来咯噔一下,重昭已然冲上前,话到唇边却始终张不开口,下意识求助般看向长孙义,才听得他道:“先扶你姐姐坐下。”
  “何事。”
  重睦心下越发沉重,脑海中掠过无数可能情况,努力稳住身形,拒绝重昭道:“直说即可,我不用坐。”
  不料长孙义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案边坐稳,随后方才将巡街所遇情况一一相告。
  原是两人于中央广场巡街时恰巧遇着有人策马飞驰而来,攥住缰绳停稳他们面前时尚一言未发,已一个不慎从马鞍之上摔了下去。
  那人后背插着数根箭镞,鲜血不止,显是拼尽全力突围而来。
  他强撑着最后气息,将熊泊朗与重晖在前往筑特城途中遭遇渊梯大将匹娄鹤伏击一事告知长孙义:“驸马,驸马爷与他们一道遇袭,生死未卜。还有封,封将军,得知消息后赶去增援,却不幸遇难。”
  听见“生死未卜”四字时,重睦起先揪着的心其实略微放下了些。
  以顾衍之谋略,他绝不会轻易遇险,她对他有信心。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说出封知桓不幸遇难这种荒唐话。
  “嗤。”
  还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程况听见身侧一阵嗤笑,急忙回首看向重睦,却见她半撑着身体从案边站起:“胡说。”
  她走近重昭,微抬下巴指指长孙义:“汗王素来捉摸不透,你可别跟他学得臭毛病。同我说实话,封知桓到底如何。”
  那传话之人最后离世前还喷出一口鲜血浸在重昭喜服之上,眼下虽已干涸,印痕依旧明显。她双手攥住血迹所在处,闭上眼长吸气道:“姐姐,封将军已经遇难。”
  见重睦还是不信,想要推开自己继续询问旁人,她只得扬声又道:“姐姐!他自幼长于战场,落得如此结局,未必是坏事。”
  “住口。”
  重睦打断重昭继续言说,整个人连带衣裙都在微  微颤抖,终是握住身侧剑柄方才定住情绪:“遇伏之地何处。”
  ……
  巴图尔遗迹,乃渊梯草原第一支部落雄鹰建都所在地。
  如今城内早已沙化严重,仅留残垣断壁。
  其中高楼无数,石质阶梯旋转纵横,一旦大军被逼入挟制,比起三龙荡之诡谲难断更胜一筹。
  重睦每每行军去往赫轮与筑特城时,从来选择避开此处。
  她自然也会记得在熊泊朗与重晖出发前专程提醒。
  可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显然早就准备生生断送她所托付的数千抚北营弟兄,若能在引来封知桓支援后顺势送他一击,更是再好不过。
  夜间乌云厚重,草原之上难得遇见看不见月光的时候。
  重睦攥住缰绳悬崖勒马,死死盯住不远处黑暗城垣中四处散落的折戟箭镞,眼底恨意轰然而起。
  未及反应,身后地面土堆石块却发出与木轮摩擦而产生的巨大声响。
  “大将军好兴致。”
  重睦甚至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来者何人。
  “驸马生死不明,表哥人头落地,还有功夫于此处策马兜风。”
  轮椅停稳站定,段权灏自顾自地取下拐杖起身,微微笑道:“幸而匹娄叔叔宽厚,派人将尸体送回你们抚北营。否则大将军与表哥不及告别便天人永隔,委实残忍。”
  他抬步行至棕毛儿身侧,仰视立于马上的重睦,那张与穆朽别无二致的面孔第一次令重睦感到作呕。
  “大将军全然不必以这副表情看我。”
  分明是同样一张脸,可重睦见着段权灏,全幅心思除了揍他一拳外再无他意。
  “倒不如好好想想,你行军多年从不以此道而过,我等又为何会浪费时间于此处埋伏。”
  他说着不禁扯起唇角,轻抚把玩着拐杖之上所雕精美细致之狼首,一语点破玄机。
  被伤怀与仇恨击碎心绪的重睦连夜赶至巴图尔遗迹时,数个时辰前的血战早已复归平静。
  熊泊朗与重晖退守平城,她则派出程况回军整肃,哪怕会驳了游郢侯厚面,她也定然不会再留下此人。
  但她确实忘记考虑段权灏所言,抚北营多年不行此道,渊梯人何必费时费力守株待那只根本不会来的兔。
  熊泊朗正直无比,绝不会与渊梯人里应外合。
  难道是重晖?
  而段权灏却仿若她腹中蛔虫般低笑出声:“储位之争,轻信实力相博,也无怪会被人拆了骨头大卸八块。”
  重睦闻言,虽暗中惊讶,面上依旧不掩冷笑:“段将军大可不必拿些暧昧不明的挑拨之语混淆本将视听。即使十皇弟与渊梯暗通款曲,也总得有些倚仗筹码。他又并非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总不至能大手一挥便将赫轮城重新还给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料段权灏闻言,骤然爆出一阵畅快大笑:“大将军若不主动提起赫轮城,只怕在下都险些忘了。”
  看得出他即将出口之事确实令他甚感愉快,许久方  才得以冷静:“十皇子不能拿赫轮城做注,但你们大周皇帝佬儿却可以。”


第45章 她甚至没能来得及与表哥好声……
  段权灏所言字字句句有如千斤重担般落在重睦心间; 将她数年追寻变作一个笑话。
  费尽心力从渊梯骑兵手中抢回的城池,实则是她至高无上的父皇仅仅为着除去她舅舅而拱手相送的筹码赌注。
  而此次重晖拿出的筹码,便是他与熊泊朗所率三千抚北营兵马,于巴图尔困境中杀尽不留。
  时隔十二年; 她竟与舅舅别无二致; 也被人跟耍猴般摆了一道。
  “你们大周人常言; 子肖父; 甥肖舅。”
  段权灏幸灾乐祸的嘴脸久久不散; 只叫重睦想起便觉反胃:“今日得见; 确实如此。”
  她抬手扬鞭冲他而去; 段权灏却也不躲; 生生受下; 仍旧难掩酣畅开怀:“大将军那位十皇弟忙着断你臂膀; 毁你基业,我奉劝你还是早些回营惩治他得好。何必在此纠缠不休。”
  “站住。”
  重睦拦下已然返回轮椅前准备离开之人; 横鞭挡下两柄扶手间:“顾衍身在何处。”
  他显然清楚熊泊朗与重晖都已退守,想必不会不知顾衍所在。
  果不其然:“驸马大人将才; 在下亦十分佩服。”
  他垂首掰开重睦缠在轮椅上的马鞭; 发现她力道之大令他身为男子都无动于衷,面上不由黑沉半秒,随后又挂上笑意道:“他自是无事,眼下已被在下妻妹接回天犁城中疗伤。”
  “段权灏!”
  重睦倏地收回马鞭,看得出隐忍许久,努力心平气和道:“你们欲对本将驸马如何。”
  段权灏闻声,端出副众所周知神态:“当是将其招安。”
  招安,顾衍?
  他到底从哪儿冒出的自信。
  “听闻前些时日为着程况妻妾之事,驸马与大将军闹得不可开交。如今美人珠玉双手奉上; 又有驸马母亲相劝,想来他与妻妹应好事将近。”
  只听得“哗啦”一声,这次重睦直接扬鞭甩了他半张脸血印:“本将的男人,也由得你们渊梯蛮族肆意染指。给老娘滚。”
  ……
  在云邕关外独自呆坐了整整一日,眼见暮色将至,重睦终是撑起双臂起身。
  谁知腿下倏地发软,险些摔个狗啃泥。
  从昨夜听闻封知桓身死到现在,她没有一滴泪。
  此刻也不知究竟想起何事,豆大泪珠倏地滴至关楼沙尘中,掩于其中消失无影。
  起先还仅是抿唇啜泣,到最后嚎啕大哭,沙哑无声。
  不远处角楼传来盔甲行走之响动,重睦慌乱中擦尽眼泪,侧身回首,熊泊朗七尺男儿已然跪在她面前。
  “末将有错,烦请大将军责罚。”
  在得知埋伏是由重晖设下,熊泊朗尚不知情后,重睦立刻马不停蹄返回营中,恰好赶在程况即将将熊泊朗推出主帐军法处置前留了他一命。
  他也由此知晓重晖狼子野心,竟然设下圈套,通敌叛国。
  “本将以为,熊将军  义薄云天,应无法容忍十皇子如此行事。”
  熊泊朗沉默良久,重睦却也不急,只与他相对而立,静静等待。
  “末将入营前,确实心存将封将军取而代之之意。但也是为能够替十皇子遏制九皇子势力,掌握兵权,从未想过伤及封将军与抚北营军士性命。”
  重睦颔首,并不意外。
  纪棣与她几乎同时到达营中,显是已经得知封知桓死讯。
  两人祭拜上香后,他便及时将所查熊泊朗与郑家关系之密报全数上缴。
  正如先前所料,熊泊朗曾与郑家相熟。甚至,险些成为郑妙儿定亲成婚之人。
  怎奈就在两人好事将近时,郑淑妃一朝山鸡变凤凰,连带着家中众人鸡犬升天。
  更可笑熊泊朗直到如今都还以为,郑妙儿是为替郑淑妃固宠,不得不嫁予达官贵人为妻,才被迫同他恩断义绝。
  绝了这么多年,却在得知他不日便会升任抚北营副将后,忽地提起昔日旧情套近乎。
  如此司马昭之心,熊泊朗非但看不出来,还自个儿乐颠颠往上凑。
  治病要治本,重睦索性替他彻底做个了断:“熊将军不若去信一封,写下本将已将你夺职查办,不日便会遣送回京由父皇处置。本将令纪将军代你亲自送往禹海伯爵府,且看芙河夫人是否还会再次与你联络。”
  眼下他既前来关楼请罪,结果不言而喻。
  若非他偏信郑妙儿一面之词成为重晖用以掩人耳目的棋子,抚北营不会损失数千兵士。
  封知桓也不会死。
  重睦其实不怪他,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与之共事:“如何责罚,之后本将会上奏父皇由他定夺。还请熊将军自行离去得好。顺便告知裴侯爷,”她紧紧颈边被寒风吹散的斗篷,垂眸掩住眼底血丝:“因他不察欠下本将数千人命,如何偿还,望他自有定数。”
  更何况游郢侯还不止得罪自己一遭。
  思及段权灏昨夜所言,重睦大概猜得到,她那位天杀的便宜婆母或许已经因为逃兵事发之事为侯府所弃。所以干脆想了办法离开大周,前往渊梯以求庇护。
  只是不知她到底能找出什么法子折磨顾衍,重睦越想越觉憋屈,连带从关楼跃下时都失神踉跄了几下。
  晚膳已尽,将棕毛儿引至马厩后返回主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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