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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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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姜珥不清楚二人的感情有多深,草原匆匆一会,也看出来了。
  世上鲜少有男人心狠手辣的同时,还能待女人温和体贴到了极致。
  可是要接受这样特殊的宠爱,并非易事。
  桑汀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姜珥的后背,无声地安抚她。
  …
  此刻,东辰殿内正有侍卫一字不漏地跟东启帝汇报:“方才娘娘来过一次,不过很快回宫去了。”
  稽晟抬眸瞧了瞧门上的血迹,问:“现在呢?”
  “眼下娘娘正和敖夫人在殿内说话。”
  敖登也在东辰殿内,闻言神色不变。稽晟丢下擦拭血迹的帕子,语气冷淡:“去把门换成黑漆的。”
  两侧立刻有宫人下去安排。
  东辰殿内还是弥漫着一层浓重的血腥味。
  妄图勾结淮原作乱的稽六被处理掉了。
  敖登说:“为今之计,一则出兵兼并淮原,一统南北,永除后患,二则给个下马威,及早将人送走,朝堂方可安定。”
  “出兵?”稽晟意味不明地嗤了声,“南北幅员辽阔,相隔甚远,都城偏南,淮原重武,若要稳固大朝皇权,势必迁都至夷狄旧都中心部位,把握关隘要地,方可威慑,东启王朝长治久安,眼下你觉得这兵,出还是不出?”
  他们要考量不是此战能否大获全胜,而是日后的统治与江山稳固。
  敖登自然懂稽晟的意思。
  ——一旦发兵战起,举国之力,变迁颇多,耗费的时间精力必然不会少,且他那心娇娇自幼生长在江都城,这厢去了夷狄草原,生活习性多有不惯熟的。
  说到底,东启帝全盘考量的还是心尖人。
  半响,敖登才道:“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稽晟便阔步去了偏殿,去换身干净的衣袍,再出来时,见敖登还立在远处,不由蹙眉:“还有何事?”
  敖登难得欲言又止。
  如此便是私事。
  哦,是夫人还在合欢宫。
  稽晟眉尾微挑,回过味儿来,慢悠悠开口说:“你知道姜府养出来的人是什么性子,平日无事差人看紧着,少叫人去皇后面前晃悠,倘若说错了什么话,朕不会看在你的面子留情。”
  敖登眉心微皱:“她不是那种颠倒是非的人。”
  “这倒是说不准。”稽晟善于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外人,尤其是会威胁到他与桑汀的'外人',他迈出了东辰殿,话里没有一点温度:“当年你领军,然发兵攻下姜府的命令,毕竟是朕下的。”
  姜府是东夷一等一的大家世族,手握兵权,夷狄王当年在北狄称王后,向东扩张,攻克东夷必要取姜府。
  话音落下,二人都默了。
  清醒的姜珥但凡有半点想绸缪报复的心思,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大闹敖府是小,蓄意破坏东启帝最在意的东西,是为大。
  稽晟不喜姜珥与桑汀走得近的缘由,便是此。
  微弱日光落下,将影子拉得很长,稽晟走在前面,背脊挺拔,素来暴躁的男人步伐稳重,身上沉稳的气度不乏冷冽。
  合欢宫内,姜珥已经回府了,一前一后,正正好与敖登错开。


第89章 。  不想标题了   ……
  入夜; 东街人来人往,夜市叫嚷声正热闹。街边的馄饨铺子旁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缺口的瓷碗里躺着几个铜板; 有有钱的路过; 又扔下几个铜板,叮当声儿脆响。
  蜷缩在最里面的男人面色黝黑; 一双修长的手满是污垢,只木讷地蹲在那里,不争不抢,直到街头传来马蹄踏踏声,一双幽暗的眼睛骤然亮起。
  前方跑来的是一辆两匹黑马并驾齐驱的车架,因跑得急; 人群纷纷拉扯着避开; 却见角落里那男人拄着拐杖就跑了出来。
  车夫脸色大变; 立即勒紧缰绳。
  马头高昂; 前蹄高抬; 硬生生在只距一尺便要撞上时停下:“咈哧!”
  两侧行人大骇,不约而同地退开到角落,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也都变了。
  车架堪堪停稳; 里头便有人掀开帘子; 怒声大骂:“谁他。妈的不要命了?来人,给本王子绑过来!”
  车上安坐的,赫然便是在西郊别院过了几天苦日子的百里荆; 这厮本就憋着一腔怒火没处发,眼下又被惊扰,火气蹭蹭地窜上来。
  身侧随从听命,当即上前将人拖到车架旁。
  “你他娘的是找死还是没长眼?这么大个车架你瞎啊瞧不见?”百里荆火气难降; 他甚至没去瞧那人是何模样,真真是气煞了,一脚踹在人胸口上:“什么东西也胆敢当街拦本王子的路!”
  大声的骂嚷中,那人跌倒在地,咳出大口鲜血,攥紧拐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咳咳……”
  “真他。妈的晦气!”百里荆不由得啐了一口,不耐烦地挥手吩咐车夫:“赶紧走赶紧走。”
  “等等——”
  地上的男人眼见马车帘子垂下,忽地跪立起来,大力拽住马车轮子:“贵人忘了是谁给你投递的消息吗?”
  嘶哑的声音并不大,夹杂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方一出口就被淹没了。
  车夫挥下马鞭,两匹烈马飞一般地跑开,车轮将男人的手搅到变形,飞奔而去,尘沙扬起,扑满人面。
  聚集的人群指指点点地散开,就连扎堆聚拢在混沌铺子旁的乞丐也摇头走开了,街道上剩下一摊刺眼的血迹,和那个男人,待人抬起头,蒙蒙灯光照亮面孔,阴毒的目光中,激愤的情绪倾泻而出。
  是不甘心。
  男人咳嗽着,大笑起来:“苍天有眼,我江之行……咳咳,怎能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了这条命东躲西藏,失了体面尊严,苟延残喘,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
  “可还有江氏皇族之崛起?”
  话音未落,嘴里便喷出一口鲜血。
  旧伤新伤,残肢败躯,寒夜中蜷缩成了一团。
  而百里荆乘坐的车架已经瞧不见影子了。
  百里望在驿站门口迎接这位大爷,然可想而知这位爷的脾气有多臭,幸而是下车后口干舌燥、身体疲倦,没力气折腾发脾气了,不若驿站可要闹翻天。
  叔侄两谁瞧谁都不顺眼,一前一后进了宅门,院外,敖登领人带了礼物来。
  百里荆正在气头上,坐下谁也不理,解了衣裳撸起袖子,大口喝酒吃肉。
  百里望年纪长,眼见如今收拢计划要落败,占不到好处,忙不迭笑脸迎上去:“敖大人深夜至此,有失远迎!”
  “无妨。”敖登还是一副寡淡的神色,“大王子西郊受苦,是我朝招待不周,皇上特派臣给大王子送一二厚礼来。”说罢,有随行属下把锦盒送上。
  百里望冲百里荆使了个眼色,不料百里荆嗤笑一声:“他可巴不得本王子不好过……”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百里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百里荆,转头笑着接下礼物,“我们王子自幼娇生惯养,脾气大,若有冲撞的,还望大人别往心里去。”
  敖登没说什么,见桌上佳肴美酒,便道:“淮原是为东启座上宾,比不得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喽,驿站一应待遇若是不妥当,只管差人去我府上说,东启泱泱大国,皇上胸怀宽广,能安排的定然不吝啬。”
  闻言,百里望神色微变,心中打起鼓来。
  此话哪里是大国招待之礼数,分明是明晃晃的敲打和警醒!
  稽六已死,他们的事情多半败露了……
  谁知此时百里荆没心没肺地,张口就道:“不必差人去贵府,本王子现今就有不满。”
  百里望:“……”快被这兔崽子气死了。
  “哦?”敖登垂眸看去,“但请大王子直言。”
  百里荆嫌弃地瞧了瞧四周,这屋子的布置算得上雅兴古典,每样物件都是精心挑选过才摆放上来的。
  百里望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这个狂妄的主儿道:“这地儿委实配不上本王子的气度。”
  敖登不由得笑:“所以,依王子看,江都城哪处才是配得上?”
  “本王子要住皇宫。”百里荆遥遥看向窗外,指着皇宫方向说,“前些个日子本王子瞧宫里诺大,却无端废置了好些个宫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本王子少不得要在贵都过了年再回去,住的顺心,自然不找麻烦。”
  百里望嘴角一抽,不知该做出何表情来,早斜眼暗示了百里荆好几遍,诚然都被当做空气忽视掉了。
  敖登神色不变,“此事还需皇上应允,待臣去回禀皇上有了结果,自当差人告知大王子。”
  百里望可松了一口气 ,连忙又说了几句恭维话。
  敖登见惯了大风大浪,微微颔首算应下,只是临走前,意味深长道:“常言说夜长梦多,淮原东启相隔甚远,只怕远方变故徒生,借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暗渡陈仓,届时即便东启是友邻,也不好插手,莫说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友邻变仇敌,也是有的。”
  “这……”百里望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东启,无非是为拿回东西,证明百里荆能力,好叫老淮原王放心交付王位兵权,然,若一样没办好,反倒捅娄子惹恼东启帝,届时尽孝老淮原王身侧是底下虎视眈眈的旁系兄弟,百里荆这王位更无望了。
  敖登已经走了。
  百里望压着怒,一掌重重拍在百里荆肩膀上:“荆儿,你过了年便十九了,到底要几时才能长大!”
  力道之重,直叫百里荆好不容易夹住的猪肘子“啪”一声掉回锅里。
  “老头子你干嘛?”
  百里荆嚯地站起来:“还让不让人吃了?一计不成换一计,我早说过要从夷狄王那心娇娇下手,攥住那小美人便等同于捏住夷狄王命脉,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目下给人点头哈腰倒是勤快得很。”
  “你!”百里望瞪大眼,竟一句话说不出口。
  试问谁不想拿捏住命脉?
  然正因为是命脉,面对的是东启帝这样强悍的对手,一旦没有把握死死拿捏,遭到反噬就是搭上命毁掉前程的绝路!
  …
  时已深夜,敖府一片静寂。
  后院的烛火已经熄灭,敖登是踩着雾蒙蒙的光影进来的。
  妆台上杂七杂八地放了许多珠花首饰,一侧置有一个黑色匣子。
  他打开看了看,耀眼炫目的色泽叫人恍惚间怔住,思绪飘回一月前:
  ——“老敖,我好喜欢那种亮晶晶的东西,珍珠东珠翡翠玛瑙白玉红宝石……我都喜欢!”
  ——“老敖,你一定会给我买的吧?会的吧!”
  老敖快三十了,比东启帝还老,这么些年不嫖不赌,一门心思都在朝政军事上,也积攒了不少身家,一句话的事儿,隔日就有老妈妈送了几大箱子的东西过来。
  娇语真切仿若在昨日,殊不知,很快就被床榻传来的尖叫声打断:“阿父,阿母!”
  “兄长……你们别走!”
  敖登猛然回神,眉目严肃,疾步过去掀开床幔一看,是姜珥身缠噩梦,两手虚虚地在空中晃着,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暗沉的光线中,敖登的脸色已辨不清,“姜珥?”他叫她,在榻边坐下,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缓缓地,摸了摸她的脸。
  带着厚厚一层茧的掌心很粗糙,触上羊脂玉一般的脸蛋儿,轻轻揉了揉,还是小石子似的硌应,却能安抚人心,尖锐的哭喊声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当年被双亲藏在地宫里闷坏的小姑娘被找到时,抽泣声也发不出来。
  好容易救了出来,醒了,又什么都忘了,第一眼瞧见榻边的冷漠男人就只会木讷地喊兄长。
  后来哥哥长哥哥短的,喊了有足足两年,北狄大营的士兵都知道,敖副将捡了个“小妹妹”回来。
  后来酒席上有将士醉了酒,拽住那妹妹说:“你可喊错人了,你那好兄长他是你男人知道不?不然你喊了这么久的哥哥,也不见哪回应你一声,不信你回去喊一声'夫君'试试?”
  可是偏偏那晚敖副将也喝了许多酒,听得一声娇娇怯怯的夫君,心都酥了麻了。
  他将人抱起来,没有酒后乱性,只是仔仔细细地看她过如画卷精致的眉眼,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
  酒气熏了人满脸,姑娘的脸儿燥红得不像样。


第90章 。  标题没想好   我们做快乐的事好不好
  后半夜时; 姜珥醒了过来,脸颊上还贴着暖热的手掌,捂热了冷汗。
  榻边; 敖登撑着手肘; 眼帘微阖,察觉一点动静便睁开了眼; 一片暗色中,正对上姜珥逐渐恼怒的眸子。
  他倐的抽开手。
  姜珥要发作的脾气才堪堪收了回去,神色却也不好,冷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敖登站起身,遥遥看了眼妆台上的匣子,旁的没说; 只问她:“今日进宫; 就是要向皇后讨这些?”
  “本来就是我的。”姜珥一把拽过被子盖过了头。
  这是半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了。
  小东西蛮横的脾气与从前那个姜大小姐一模一样; 无理也是她有理。
  敖登默了默; 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姜珥; 世上没有绝对十恶不赦的恶人,皇上少时艰辛,历经九死一生方才有如今的安稳时日; 你当知晓他最看重的不是江山富贵; 是合欢宫的皇后,眼下万世太平,当年之事; 你——”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透着不耐烦,“你走; 你出去!”
  四周寂静了一瞬,随后才有轻轻的脚步声远去,姜珥忍不住拉开被子看了看,却见屏风后仍立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是敖登站在那里,他似顿了顿,无可奈何的语气里盛着温和:“我走,别气了,快睡觉。”
  蓦的,姜珥眼眶一热,捂住脸躲进了被子。
  一夜未眠,敖登在屏风外站到天明。
  …
  将近年关,皇宫里各处都挂了红灯笼和剪纸。
  暖红的光芒氤氲下,合欢宫安安静静的。
  今夜东启帝的话比往常少了些,寡淡而沉默的模样透着几分阴郁气息。
  桑汀不由得想起今日在东辰殿外看见的血光,这时其阿婆端了梳洗盆盓进来,她向阿婆摇了摇头,轻轻接过东西放下,不料方一转身就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唔……”
  稽晟扶住她胳膊,垂眸看下来:“慌什么?”
  “啊?”桑汀捂住额头,眼神无辜。
  她哪里慌了啊?
  稽晟却错开视线,按住她在圆椅坐下,转身去拧干巾帕。
  桑汀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他,有些局促:“我自己来就好啦。”
  稽晟手上动作不停,只分了个眼风给她:“阿汀是嫌我脏吗?”
  这话叫桑汀懵住了,愣愣地摇头,唇瓣微张,却好半响说不出话。
  稽晟拿巾帕给她擦脸,语气淡淡地补充说:“嫌这双沾染鲜血的手脏。”
  “我哪有!”桑汀飞快开口反驳。
  可跟前的男人脸上风轻云淡的,像是在说今日又冷了些。她眨眨眼,又说:“既然知晓脏了,你还碰我做什么?”说着,作势就要歪头躲开他的手。
  “阿汀!”稽晟捏住她下巴,平淡的脸色终于松动。
  桑汀才弯唇笑了,她不躲他,梨涡浅浅漾着认真:“今日我只是有点想你了,过去看看,哪曾想正撞上皇上处理国事,汀无意打搅,更不愿偷听,才提前回来的,你以为是什么啊?”
  稽晟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转身去换巾帕。
  桑汀在他身后说:“定是哪个忠心的属下同皇上说,今日见娘娘来到东辰殿外,吓得大惊失色,还未着人通传一声,转身便走……这才叫我们东启帝神色阴郁,回来就说些怪话,对不对?”
  稽晟手里攥着毛巾,脸色微僵。
  桑汀见他许久不说话,眉心一皱,忙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皇上,你别同我生闷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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