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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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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扫过春鸳秋水那副又气又恨的模样,盼儿杏眼儿弯了弯,直接坐在了院子里的一处凉亭中。
昨日她听到那两个丫鬟在角落里嘀咕,说前几日那少爷醒了一回,不过因为伤势太重,昏睡的时间远比清醒的时间要多些。
盼儿听到这话,心里头也不免升起喜意来,若是等那少爷伤势好转了,她说不定就能回到废庄里,到时也不必跟自己的亲人分离,日日被两个丫鬟冷嘲热讽。
伸手摘了一颗紫玉葡萄,盼儿轻轻将外头那层浓紫色的葡萄皮给剥下来,之后才微微张着红润润的小嘴儿,将嫩绿的葡萄送入口。
听说这紫玉葡萄乃是西域进贡的贡品,吃进嘴里如同蜜水般甜,浓郁的果香弥散开来后,才是淡淡的微酸,汁水充沛,果肉比一般的葡萄要稍微硬实几分,口感极佳,就因为这东西京里头产不出来,听说只要高门大户的人能有幸吃到,若是能在废庄里种活,将来定会赚上一笔。
心里这么想着,盼儿便将吃剩下的葡萄籽吐在一处,准备用水洗净之后拿软帕包起来,等离开此处后直接种在庄子里头。
盼儿余光扫见站在门口的春鸳秋水两个丫鬟,脸上的笑意更浓,因为她干的是乳母的活计,每日必须好吃好喝的养着,即使那两个丫鬟看她不顺眼,也不敢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只能用言语挤兑一番。
偏盼儿是个脸皮厚比城墙的,一开始还为了两个丫鬟的鄙夷气的掉了几滴泪,过了这一个月,现在无论那二人说些什么,盼儿都视为耳旁风,根本不欲理会。
反正春鸳秋水也都是丫鬟而已,又比她高贵在何处?
整日里端着架子这个看不起那个叫不上的,难道高门大户的奴才就比平头百姓矜贵不成?
从怀里掏出绣了两只鸳鸯的锦帕擦干净手上粘腻的汁水,盼儿鼻间嗅到了一股馥郁的甜香,转头一瞧,才发现是挨在亭子不远的桂花开了,朵朵微黄的小花不过指甲盖那么大,长了满树,星星点点满布着。
这桂花用来做糕饼做花蜜都是极好的材料,先前还在荣安坊时,林氏做了一道冰糖桂花糕,摆在铺子里头不到两个时辰就卖的精光,不少熟客还跟盼儿抱怨,嫌弃这糕饼数量太少,若是去的稍稍晚了几分,就买不着了。
在生下小宝前,林氏还跟盼儿说,等今年的桂花开了,就把树上的桂花全都摘下来,舀了个酒坛子擦洗干净,一层花瓣一层糖霜的铺在坛中,最后再在上头浇灌上一层野蜂蜜,将坛子盖严实放在阴凉处七八日,这桂花蜜也就成了,舀上一勺用温水化开,比起普通的野蜂蜜花香更浓,甜而不腻,是难得的好东西。
看着女人那张细白小脸儿,守门的两个侍卫面上不由有些发热。
明明这林姑娘是少爷的奶娘,听说还品行不端在婚前与人通奸,生了孩子后还没有嫁人,所以才姑娘姑娘的叫着。
即使这妇人不守妇道,并非贞洁烈女,但她的皮相当真是一等一的好,他们哥俩儿在侯府里呆了多年,也见过不少模样俏丽的丫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位林姑娘的。
要是能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娶回家,肯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万万不是他们这种糙汉能肖想的。
盼儿正将桌上的葡萄籽捡起来放在帕子里,一抬头正好瞧见两个侍卫直勾勾的盯着她,冲着二人笑了笑,盼儿五官本就生的秀丽,一笑时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两侍卫哪里见过这样标致的美人儿?顿时手足无措,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让人看着就不由发笑。
春鸳见着这一幕,心里又嫉又恨,尖利的指甲都快将帕子给戳出窟窿来了,她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将门板用力甩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盼儿也没去理会这丫鬟,反正她们早就相看两生厌,她又何必去伏低做小,让自己不痛快?
主卧中。
连着服了一个月的药,葛神医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再加上灵泉水细细调养,褚良的伤势的确好转了不少,只可惜外伤愈合的虽快,却有些损了根基,必须卧床修养数月,才能将身体养好。
今日正巧赶上褚良醒了,栾英亲自去书房知会了老侯爷,又派人去将住在府中的葛神医请过来,让葛神医给褚良诊脉,这些日子葛稚川一直住在侯府中,就是怕褚良的伤势恶化,一旦照看不及,出了岔子就不妥了。
老爷子坐在八仙椅上,皱眉看着面色发青骨瘦形销的孙儿,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儿大石般,难受的很。
“今日感觉如何?”
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痒的感觉,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一般人想一想就头皮发麻,但褚良却恍如未觉般,毕竟他十分清楚,麻痒是新肉生长才会有的症状,他这些年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早就习惯了这种滋味儿。
“祖父不必担心,葛神医医术精湛,良已经好的差不多,估摸着再过几日,就能起身了。”
伸手摸了摸两撇胡子,葛神医满脸红光,眉头紧皱,口中喃喃道:“不应该啊,你的伤势极重,即使有我出手,最少也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成现在这般,难道你是吃了什么灵药不成?”
褚良不由哑然,要说灵药,他这辈子只见过一回,就是小女人眉心处的那一汪活泉,里头涌出的灵泉水简直比最好的金疮药还有用,当年他受的伤也极重,抹了泉水后,不止伤口止住了血,就连箭伤里的余毒都尽数消除了。
如此奇效,当真称得上灵泉二字。
见褚良没吭声,葛神医也不恼,自顾自道:“药方是用了多年的,绝对不会出了差错,难道是药引有所不同,那乳母气血十分充盈,以至于将军的身体才会好转的这般快……”
“乳母?”
褚良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转头盯着栾英,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栾英心头一紧,硬着头皮道:
“您服下的药汤必须要引子才能发挥功效,这药引不是别的,必须用气血充盈妇人的乳。汁才能起效……”
听了这话,褚良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忽青忽白难看的很,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喝了整整一个月的人。乳,就恨不得立刻将那物儿给吐出来。
葛神医也没管褚良难看的面色道:“那乳母还得再养上几个月,等到将军的伤势痊愈之后才能送走,否则一断了药,便会前功尽弃。”
褚良面色发黑,干瘦的身躯不由轻轻颤抖起来,除了林盼儿之外,他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甚至觉得喝了人。乳是件极为恶心之事,只可惜在伤势好全之前还不能断了药,等到他大好之后,一定要多给乳母些银钱,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远远的打发走。
自打这天之后,褚良清醒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多。
这日天气闷热的厉害,虽然乌云满布,但雨攒了好久都没落下,褚良虽然走路还不利索,但在屋里呆着实在憋闷的很,他便由栾英扶着,慢慢往院子里走。
“乳母住在院中的厢房里,她平时也愿意在院中走动,一会儿说不定能见到……”
栾英在说些什么褚良已经没心思听了,此时此刻男人的一双眼死死黏在了坐在亭子中的女人身上。那张脸就算化成灰褚良也不会忘,不是林盼儿还有哪个?
那女人此刻不是应该呆在荣安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侯府中?
栾英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口中道:
“刚还说会碰上乳母呢,现在不就遇上了?这林姑娘是属下亲自带回侯府的,孩子还小……”
褚良双目赤红,两手死死的抓住栾英的胳膊,目眦尽裂道:
“你说她有了孩子?”
栾英不明白少爷究竟是怎么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道:
“听说是个男孩……”
褚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京城一年左右,林盼儿竟然嫁了人还生了孩子,她怎么敢?
带着糙茧的大掌死死握拳,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褚良的脸色阴沉,好像能滴出水来,栾英跟在他身边多年,虽说寡言少语,却也是个有眼色的,此刻压低了声音问:
“您认识林姑娘?”
男人没吭声,伸手扶着墙直接往主卧的方向走去,因动作幅度不小,胸前刚结了血痂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散在空气中,栾英嗅到后,不由心惊胆战,暗暗思索这林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少爷动这么大的肝火?
回到房中,褚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不断起伏,好像破旧的风箱般发出呼呼的响声。
俊朗英挺的五官扭曲,他眼里露出了几分狞色,几乎是从牙缝儿里逼出了一句话:
“林盼儿嫁给谁了?齐川?还是吴庸?“
栾英面露不解之色,犹豫道:“属下听说林姑娘是被人奸。淫怀上孩子的,所以一直没有定下人家,现在还未出嫁……”
闻言,褚良愣了一下,握着桌角的大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皮子抽了抽,心里头不由盘算起来,若真是那一回怀上的身子,算算日子,孩子也应该两个月了。
“她儿子多大了?”
“差不多两个月。”
这就对上了。
胸臆间燃烧的熊熊怒火如同冬雪遇上滚油般,霎时间烟消云散,原本褚良还在因为那个莫须有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林盼儿竟然替他生了儿子,当真令他大喜过望。
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褚良闭了闭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以往是什么时辰送来药引子?“
栾英道:“用过午膳后半个时辰。”
眼见着时辰还没到,褚良伸手摸了摸下颚处刺手的胡茬儿,缓缓开口:
“今日不必将药引子端过来,直接把林盼儿带到我房中即可。”
闻言,栾英咽了咽唾沫,满脸苦相道:
“这林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恐怕不能、不能陪少爷……”
褚良冷冷的扫了栾英一眼,后者识趣的住了口。
虽然强要了一个乳母的确称不上什么好事儿,不过凭着他们侯府的门第,即便是做妾也比小户人家的正妻要来的体面,再加上林盼儿被人奸。淫才产下一子,日后的婚事定然十分艰难,要是跟了少爷的话,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
第50章 忘恩负义之徒
盼儿此时正坐在房檐下的一张藤椅上,手里头拿着一块宝蓝色的织锦料子,穿针引线忙活个不停,织锦料子因十分细软光洁,色泽极佳,穿上身上舒坦的很,再加上每年织锦的产量极少,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难得的很。
因为盼儿弄出了一个月的药引子,让那少爷身体好转,所以才赏下来一匹,让春鸳秋水两个丫鬟嫉恨的红了眼。
小孩子皮肤又软又嫩吹弹可破,好像刚用卤水点出来的豆腐花儿似的,她琢磨着用织锦给小宝做一身衣裳,比起普通的绸料定是强上百倍。
只要一想到还呆在废庄中的儿子与母亲,整整一月都未曾见过他们,盼儿整颗心好像被剜了一块儿似的,不住发疼,一手捂住胸口,眼眶泛红似有泪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盼儿没抬头,听到秋水春鸳两个娇软的动静:“栾侍卫怎么来了?难道是少爷叫我们去伺候了?”
栾英乃是褚良的心腹,平日里与这些丫鬟接触的并不很多,面色冷淡道:“少爷让林姑娘过去一趟。”
秋水一张娇俏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心中又气又恨,回过头看着房檐下的林盼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这么有本事,日日呆在院子里都不能迈出一步,现在居然还将少爷给勾引了,真是不要脸!
盼儿也骇了一跳,手上一抖,细如牛毛的针狠狠刺进了柔嫩指腹,一滴血珠儿瞬间涌了出来,让女人疼的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满目惊慌道:
“少爷为什么要叫我过去?”
不知怎的,盼儿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味儿,她只是个小小的奶娘,按说即便少爷让她当奶娘,也不至于非要见她一面,事出反常必有妖,盼儿怎能不胡思乱想?
栾英见女人柔美小脸儿上血色尽褪,心中虽然有些同情,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淡淡道:
“少爷的心思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揣测的,林姑娘先随我过去,也省的让少爷等太久。”
即使盼儿心里又惊又惧,根本不想去见那个少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栾英后,小步磨蹭着往主卧的方向走。
站在院中看着盼儿离去的春鸳秋水,此刻恨不得将那个贱人的面皮给撕烂了,省的她老仗着自己皮相生的不错,此处去勾引男人,这种女人本就不守妇道,怪不得会被人奸。淫,不是活该还能是什么?
厢房离主卧并不算远,经过连廊,不到一刻钟功夫二人便到了地方,栾英站在门外,没有进门的意思,道:
“林姑娘先进去吧。”
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用力捏住般,盼儿水眸凝着一层水雾,波光闪闪楚楚动人,偏栾英对褚良十分忠心,眼神并未落在盼儿身上,说完话后便伸手将房门推开。
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房中一股苦涩的药味儿不住往外涌,盼儿硬着头皮垫起脚走了进去,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主卧自然比厢房要大上许多,分为里外两间,此刻外间空无一人,盼儿估摸着少爷应该呆在里头。
白嫩玉手扯住一旁纱帐,掌心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儿,红润檀口微微张开,溢出轻轻浅浅的呼吸,盼儿扭头往外看,透过薄薄窗纸发现栾英高大的身影还站在门外,她死死咬着唇,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正在盼儿发愁时,里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她忽的想起,少爷受了重伤,即使有那位名满天下的葛神医诊治,现在身体还未好全,就算见上一面也不会出事。
缓缓走进里间儿,等盼儿看清坐在桌前男人的模样时,面色忽的大变,娇媚动人的脸上露出丝狰狞来,窈窕丰盈的身子也被心中怒气激的如筛糠般颤抖着。
“褚、良。”
几乎是从牙缝儿中逼出了这两个字,盼儿怎么也想不到将她掳过来的主谋竟然是消失了近一年的褚良。
这人先前奸。淫了她还不算,现在突然出现,难道是为了将小宝夺去?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盼儿心中便涌起了无尽的绝望与惊恐,女人大而圆亮的杏眼儿中如轻纱笼罩水光盈盈,娇嫩唇瓣也轻轻颤抖着,显然怕极了。
褚良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即使行动不便,干瘦的好像骨头架子似的,但身上的煞气却半分不减,眼神如同冷电,刺得盼儿心肝直颤儿,脚下也不由发软,踉跄着就要往地下栽倒。
幸好盼儿及时扶住了博古通今架,不过因为她力气用的太大,竟然将上头的一个比巴掌略大些十分精致的粉彩瓷瓶撞的摇摇晃晃,骨碌碌的掉在地上,一声脆响后摔成几块儿。
听说这粉彩瓷乃是哥窑的名瓷,从江西运过来,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先前盼儿曾在忠勇侯府见过一回,现在竟然将此物摔在地上,这、这该怎么办?
褚良看也不看地上的碎瓷片一眼,目光已经落在了眼前这个芙面涨红眼带嗔怒的女子身上,鹰眸好似含着火光,好像要将盼儿给焚烧殆尽般。
“你将我的珍爱之物给毁了,该如何赔偿我?”
男人一步一步朝着盼儿逼近,身上透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儿,盼儿后背紧贴在博古通今架上,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死死咬着唇,因为力气用的过大,竟然将红润润的小嘴儿咬出了两个泛着青白色的印子。
粗粝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女人唇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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