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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恋爱的理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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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推成平头,早早学会刮胡子喷香水,冬天穿帅气的大衣而不是羽绒服,也因此才能成为人群中耀眼的存在。女生议论起他们时也满怀憧憬:“他家里很有钱哦!”家里有钱的话,成绩差也没关系,毕业以后尽可以送到英国美国澳大利亚;而普通家庭的少年,如果高中时比起读书更在乎白衬衫和啫喱水,多半是读一所偏远的九流大学,打完四年的LOL,父母竭尽全力在本地安排一份低薪而稳定的工作,相亲结婚,身材发福,过早地变成中年人。
不知道傅文斌现在在做什么,当然,陈欣悦也并不关心。被傅文斌这样的人喜欢过,并不是青春里美好的回忆,甚至完全可以说是青春里的污点。陈欣悦抬起头,地铁车窗里浮现出她的脸——那么我,又是谁青春里的污点呢?
“陈欣悦陈欣悦!”周佳丽拿胳膊肘撞她。陈欣悦回过神,叶驰端着餐盘从她边上走过,留下一阵好闻的香水味。
陈欣悦和周佳丽对视一眼,急急跟上去,抢到了叶驰旁边的一张桌子。学校食堂分三层,每层不同口味,她们俩喜欢去第三层,但叶驰只去第二层,而且永远坐在最后一排。陈欣悦和周佳丽决定为爱情更换口味,每天中午一下课,男生们会集体向食堂狂奔,整栋楼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仿佛一群角马。陈欣悦和周佳丽为了抢到与叶驰邻桌的位置,不得不加入角马的迁徙,并且放弃了三层无比美味的东坡肉,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在吃饭的时候能够看上叶驰一眼。
那时候的叶驰确实比东坡肉更下饭。她们俩甚至连续一个月没有吃鸡腿,因为不想让叶驰看到自己叼着鸡腿的不雅画面。
叶驰比陈欣悦高一届,在学校里广受注目。学校里出挑的男生统共就这么几个,却消受着上千颗炙热的少女心。日剧里,毕业时女生可以向心仪的男生讨要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即使这风俗西渡,叶驰校服上的拉链头,也绝对排不到陈欣悦的手里。
陈欣悦有回在食堂终于鼓起勇气戳了戳叶驰的后背,叶驰回过头,目光平直地转了一圈,又转回了头去。陈欣悦的身高,在他的目光以下。
对于叶驰来说,陈欣悦并不值得被注意。
“我有他‘校内’。”刘敏敏说,“你不知道他有‘校内’吗?”那时候人人网还叫校内网,我们爱死了这个网站,并不知道不出几年,它就会变成一片墓地。陈欣悦很快搜索添加了叶驰,保存了他上传的所有照片,晚上会躲在被窝里,拿着MP4偷偷地看。
学校当时严令禁止使用手机,但当然还是会有一些人偷偷携带。这些人穿着入时,上课时偷偷发着短信,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各个班的、折成各种形状的纸条,元旦晚会的时候他们会跳街舞,并且经常在堆着旧书桌、画满涂鸦的社团教室里聚会。他们毕业以后都很喜欢回学校看望老师,说起被责罚的事情会一起哈哈大笑。他们就好像是真正的青春剧主角一样,陈欣悦好讨厌他们,但是偶尔为他们传递一下纸条,心里又会有一点高兴,仿佛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分子,仿佛自己也有了他们那样漂亮的青春。
像陈欣悦、周佳丽这样的女孩,父母都还没开明到允许她们携带手机,而自己的零花钱也绝对攒不出一部手机来。大家都以要练习英语听力为名,偷偷磨来了一部MP3或MP4,上课的时候一手支着头偷偷听歌,或在桌膛里阅读言情小说。一只装满韩剧的Mp4被互相传递,每天晚上,不同的少女为着同一个男主角,咬着被角闷声尖叫,第二天黑着眼圈,和邻座讨论剧中的吻戏。
高中生已经不太会看《花火》之类的言情杂志,更喜欢两块钱一份的《上海壹周》和《伊周》,跟着《小时代》认识了许多名牌,想象着自己未来的模样:精致妆容,修身套装,在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喝着咖啡,俯视全上海的纸醉金迷。
出了地铁,两边挤满了电动三轮车,对着司机师傅招揽的手。陈欣悦一面摇头一面走出去。接着是各种小吃车:鸡蛋灌饼、糖炒栗子、山东煎饼、烤红薯、铁板鱿鱼、公安锅盔、烤冷面……摊主们在冷风中缩着手。
这才是未来的模样。
电视剧中常常演出重逢桥段,高中或大学里抱有遗憾的男女,多年以后,偶然在街头相遇。陈欣悦想象着叶驰自这条尘土飞扬的马路对面走来,看见这样一个她,这样一个穿着臃肿羽绒服,两天没洗头,手上还拎着份山东大煎饼的她。
叶驰不会认得她。因为叶驰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陈欣悦也不会叫出叶驰的名字。她可能会回到久未访问的人人网,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叶驰,给他发送一条“今天好像看见你了”,然后永远不会被收到。或者干脆,叶驰早已注销了自己的人人账号。
叶驰当然读了一所并不好的大学。为了他曾经牺牲了一个月鸡腿的陈欣悦和周佳丽,都没有想过要为了他少做几道大题,和他考进同一所学校。那时候大家都相信,到了大学,我们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孩,展开更自由更灿烂的恋爱。但我们不知道,我们也可能会在寝室里做四年的死宅,每天睡到十二点起,吃室友从食堂打包的盖饭,看一整天的电视剧,打一整天的游戏。原来社团并不会都很有趣,更没有什么浪漫的联谊,同系的同学可能四年下来连名字也叫不出,原来高中时没有活得像青春小说一样的人,大学时也演不了青春剧。
上了大学以后,陈欣悦和周佳丽逐渐疏远。刚开始,还会互相介绍彼此的情况,某某室友是哪里人啦,系里有没有好看的男生啦,所在的城市如何如何啦。随着和室友们熟识,高中朋友之间聊天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生活中的趣事已经无法分享给生活外的人知道。彼此间的话题,只剩下了高中同学和一点乏善可陈的回忆。傅文斌读了什么大学?并不想知道。刘敏敏谈了男朋友?挺丑,挺好。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给叶驰送奶茶?那种难堪的回忆,真的不想再想起。
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只剩下满屏的代购广告,最大的亲密,是逢年过节时争抢的几个小额红包。同学会去的人越来越少,去了也只有一杯杯不停地敬酒,和KTV里一首接一首的周杰伦的歌。每当青春片上映,还是能看到高中同学在朋友圈里表示感动,对于他们的青春知根知底的我们,很想上去回复:你的初恋,根本只是王后雄吧。
晚上十点了,陈欣悦回到家,打开电脑。广告的方案被推翻了很多次,陈欣悦给同事发消息:“女主角这种反应根本不正常嘛!你想一下,我们要遇到这种情况,哪里会有这种反应?”
同事回:“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没办法成为女主角的嘛。”
陈欣悦愣了一下,回复:是啊,我们当然不会成为女主角。
当然不会。
第六章 错别字姬
我跟丽丽说,我觉得对面二楼那男大学生老看我。
丽丽说你醒醒你快醒醒,他那是在看我。说完把领口又往下拉一拉,露出半副奶子,有小孩屁股那么大。
我说你可别往下扯了,知道的说你是在站街,不知道的还当你喂奶呢。
丽丽一听不高兴了,过来抓我头发,我就和她扭打了起来。中途我分心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对面二楼,男大学生还靠在窗口,好像也还在看着我们这边,我有点高兴,于是脸上就被丽丽抓了一道。
莹姐听到声响出来,拿着电蚊拍冲我们一人来了一下,喝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有你们这么站街的吗?我强调多少次了,职业素养职业素养,就一点没听进去啊?
丽丽说反正也没客人上门,什么职业素养,累不累啊。
我说就是,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空调,谁愿意上门啊。
莹姐说,客人是要主动找的,就你俩这懒散劲,赖在门口两条椅子上,爱答不理的,谁知道你们是鸡啊?完了环顾四周,八月底下午两点的破旧城乡接合部,半个人也没有。莹姐把目光抛高,看见了对面二楼的男大学生,直接就一嗓子喊过去:“小伙子,要不要上我们这里来洗个头?我们今天搞活动,买一送一哦。”
那人明显一僵,反应过来以后连忙缩回了身去,把窗户重重一关,声音都快要震到我们这边来了。
我和丽丽笑成一团。莹姐也笑说:“小伙子脸皮怎么这么薄的。”
后来我捡到了他的学生证,那上面的照片照得很好看。他的名字是宋嘉平,今年大二,学校离我们这里很近。
他们学校的来我们这儿的还挺多,经常是一个寝室结伴来,长得都特别难看。宋嘉平是个异数。他要真上我们这儿来,我是愿意不要钱的,就是要挨莹姐一顿打也值了。
中午他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我隔着街叫他:“宋嘉平!”他非常错愕,回头找了半天喊话的人,看到是我,更有点难以置信。
我扬一扬学生证。
他在对街翻遍了整个书包,确认学生证不见了以后,才过来领了失物,当然免不了要说一声谢谢,仍是不情不愿地,脸上带着一点尴尬的笑。
我同他搭话:“你学中国文学的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证,看见上面写着专业,这才不得不嗯了一声。
我说我以前也学这个的。他忍不住哧了一声,又觉失态,忙道了歉,但也还是不信。
我说你不要不信,我也是211大学毕业的哦,我那个小姐妹丽丽也是。
他虽是不信,倒也有了兴趣,问:“那怎么就想到做……做这个了?”
我笑笑:“那时候懒,整天在宿舍里躺着,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也犯了懒,想找个躺着就能做的工作,就来了这儿了。其实也还是被骗了,你看我,不也得天天站街么?”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干,就回自己公寓去了。
后来他看到我也会跟我点个头了,当然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偶尔他还会跟我说两句话,当然也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
一来二去地,我们也渐渐熟络了起来。有回他抱着本杂志回来,脸上藏不住的快乐,看见我的时候非常高兴,居然不顾对面小超市里那个在看《还珠格格》的大妈,径直走了过来,把一本《意林》举到我面前:“我写的文章在上面发表啦!”
我说哪儿呢我看看。他轻车熟路地翻到了目标页,是一篇非常鸡汤的文章,我觉得很不怎么样,但想到他这么漂亮的人,居然还能写出一篇五百字以上的文章来,我就有点感动,就由衷地把他夸赞了一番。
他高兴坏了,又说,他以前就有好几篇小说在《故事会》《小小说》上面发表过,很想拿给我看看。他甚至犹豫了一下,最后问,要不要我直接去他公寓看。
我挺惊讶的,我说我还得上班,要不我晚上过去。他立刻就答应了。
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回去就后悔了,但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我洗澡的时候搓得特别用力,全身都是一道道红印。丽丽说你干吗呢,还想搓掉十斤肉啊?
我笑笑,没敢告诉她我要去睡宋嘉平了,我怕我敲宋嘉平门他不开,回来被丽丽笑死。我得闷声发大财。
宋嘉平倒是一下子就给我开了门。他穿T恤短裤,公寓里也还算干净。他已经把发表过他文章的杂志一本一本都打开摊在了茶几上,热情得不像话。
我一一地都看了,一字一句地,还附带点评。宋嘉平快乐极了,等我全看完后,我们俩就搞上了,他边活动着边跟我说他对自己文学道路的规划,我说宋嘉平你真棒,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特别棒的作家。这句把他送上了天。
完事以后宋嘉平躺在我边上,跟我说,你可以关注一下我的博客,我有很多特别好但没有发表的文章都放在上面。
我觉得宋嘉平真是太可爱了。
我从此常常晚上跑去和宋嘉平睡觉。平时服务了太多面目猥琐的男人,隔两天去舔一次宋嘉平,看着他英俊的脸,觉得人生实在还是美好。
他们学校偏理工科,男生也实在是没出息,中秋节的时候整个寝室整个寝室地来我们这儿,我和丽丽于是非常忙碌。但我还是想去找宋嘉平,我走了几站地去买了月饼,回来的时候下了雨,冒着雨跑了一路,我们这儿的路坑坑洼洼,溅了我一腿的泥点子。
宋嘉平开门看到我,很吃了一惊。那一晚我们搞得昏天黑地,我一面觉得自己的体力着实好,一面在想,我可是真喜欢上宋嘉平了。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漂亮,他要是长了一副雷政富似的面孔(我白天正接待了这样一位恩客),我是要把他那些《读者》《意林》《故事会》喂他吃下去的。
过了两天我再去宋嘉平那里,发现他家里有客人。我当然说是要走,宋嘉平说不要紧,强拉了我进去。是个男生,长了一条毛毛虫似的胡子,二十岁的神气,但脸像四十许人。宋嘉平说这是他学长。
我看这位学长的脸色非常暧昧,再听他抱怨天气热,还把外套脱了,单穿了一件领口腋下发着黄的白背心,露出两丛蓬勃的腋毛,我便明白了过来,于是又说要走。这回宋嘉平也没能拦住我。
后来他说那是他们学校文学社的社长,想体验生活。本来他是不想把他带家里来的,但那学长提了文学社换届选举的事,他就不大好直接拒绝人家了。原来我险些被这学长给免费体验了一把,我有点生气,但也只揉了揉宋嘉平的头,没有说什么。
大概是学长体验生活不成,恼羞成怒了,我和宋嘉平的事就这么被抖搂出去了。上门的男大学生来聒噪不提,还有女生组团来围观,有胆大的还冲我吐口水。莹姐觉得生意受到了影响,骂我犯贱,天天被睡还不够,还要送上门去给人睡。
我顶嘴:“天天吃泔水,还不许我自己去开个小灶啊?这几个女大学生说不定看着看着,觉得咱们这儿就业条件不错,还来应聘呢,反正咱们这儿也缺人手。”
我是不要紧,没脸没皮惯了的——人家最多也就骂我是婊子,而我确实就是个婊子。宋嘉平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些,但他什么也没跟我提,反正过了十天半个月,也就见不着女大学生了。
我跟宋嘉平还是处着,他还是天天把他写的东西读给我听,感情非常激昂。他的那张脸看得久了,到底也没有从前那样惊艳了,我听着他的文章,就有点不耐烦起来。
他洗澡的时候,我就看他电脑,一见之下,真是惊呆了——
我操,什么鸡巴玩意儿,听他念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头居然这么多错别字!“的”“地”“得”老用错,“吗”和“嘛”没一处用对,“再”和“在”一次又一次地打错,“既视感”一直写成了“即视感”,“微博”永远错打成“微薄”,这还是人?
我当即在他的文章下面打了三个血红的大字:臭——傻——逼!走出门去,背上行囊,离开了那座城市,再也没有回头。
宋嘉平至死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走掉了。这臭傻逼。
改自《聊斋志异》中的《嘉平公子》
第七章 垂死的百合花的苦楚
马燕萍每晚吃一盒铁板炒鱿鱼。
鱿鱼切得稀碎,炒炒炒;洋葱香菜切得稀碎,放进去,炒炒炒;加调料,炒炒炒。就这么一盒切得稀碎的炒鱿鱼,马燕萍连着吃了三个星期,三个星期以后,第二十二盒炒鱿鱼忽然开口说:“那啥,你能不能不吃我?”
马燕萍吓得一脚把桌子给蹬了。鱿鱼碎洒了一地,慢慢蠕动起来,凑出了一只完整的鱿鱼。它说:“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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