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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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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停歇之后,外面就彻底静了下来,一切重归于这个时间该有的样子。
我和二狗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着,最后竟不知不觉的抱着小小黑就睡着了。
当我俩听到敲门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真人回来了,你去做饭,我去开门!”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一脚将二狗子踹醒,然后急急忙忙的踩上鞋冲出院子去给麻阳子开门。
站在门口的麻阳子浑身湿漉漉的,头顶上“呼呼”冒着白色水蒸气,原本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刚刚从冰窟窿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他看到我后,撇嘴抱怨道:“真他娘的背,居然下雨了。”
我闻言不由一愣,我昨夜一直以为那场大雨是麻阳子升坛作法召唤出来的,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想到他昨晚立在高台之上,碰上那么大的雷电,没有被雷劈到已经算是非常的幸运,淋点雨其实并不算什么事。
二狗子在我之后出了房门,看到麻阳子后,有些紧张的手足无措,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一样。
麻阳子看到二狗子在我家,不由愣了愣。
我以为麻阳子会对此不满,会训斥二狗子,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却听麻阳子道:“二狗子,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蠢,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知道赶紧去熬碗姜汤?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听他这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二狗子非常高兴,欢天喜地般蹦跳着回到屋里,开始烧火做饭熬汤。
麻阳子进屋后换上那身脏兮兮的道袍,把那里里外外湿透的衣服丢给我,让我烤干,然后喝下一碗姜汤,吃了一顿饱饭,便回屋关门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麻阳子都是昼伏夜出,每天升坛作法,护卫着沈家村,每天都是累得筋疲力尽,整个人都快速的消瘦了下去,白头发也出现了不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竟是老了好几岁。
而我则和二狗子在家老老实实的做着后勤工作,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这几天,全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所有人家都是非常的安静,使得整个沈家村蒙上了一层压抑且沉闷的阴云。
终于,时间来到了下个月的初一。
这天傍晚的时候,麻阳子整整齐齐的收拾好他的那身行头,带着我和二狗子,抱着前些天祥庆叔买回来的那些黄纸和纸钱,共同赶往村头烧纸。
自爷爷去世的半个多月以来,村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死了太多的人。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熬到了初一这一天。这场纸烧过之后,一切应该都会步回正常的轨迹吧?那场时隐时现的诅咒浓雾应该会就此散去吧?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
因为我还没有得到麻阳子给乡亲们开门的指令,所以村中依然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着。不过每户人家都是灯火通明,将我们脚下的乡间土道照得非常清晰,不用手电也能正常赶路。
当我们来到村头时,我惊愕的看到,那个简易搭建的法坛已经崩塌,其上多处有焦黑的痕迹,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断裂的木头露着白茬,灯盏和香炉等物散落得到处都是,就好像是曾遭受过凶狠的打砸一样。
麻阳子看也不看那严重损坏的法坛一眼,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带着我和二狗子继续向前,出了村子近百米才停下。
“把东西放下吧,就在这里烧纸。”麻阳子说着,将怀中抱着和身后背着的黄纸和纸钱,甩手丢到了地上,拍扬起一片呛人口鼻的尘土。
第43章 初一烧纸
这地方离村子不算远,两侧都是农田,远方是浓墨涂成的起伏山峦,上方是璀璨的星河。因为没有月亮,所以今天的星星格外的亮。
忽然一阵夜风吹过,田中的庄稼仿佛过电一般,由近及远的泛起了麦浪,发出如百鬼夜行般的“沙沙”声。
我将怀中抱着的几大卷黄纸放下,有些紧张的问麻阳子:“师父,是不是这场纸烧完,就都没事了。”
麻阳子背着手站在原地,表情凝重的环顾一圈道:“希望如此吧。”
正常给已故亲人烧纸的规矩我知道,需要在一张黄纸上用毛笔写下亲人的坟址,然后再到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一个不收口的圆。随后甩出一张纸钱烧在圈外,给过往的小鬼,然后将剩余打上铜钱印的黄纸和纸钱在圆圈内点燃,边用引火棍拨弄火堆让纸钱燃烧得更加充分,边念念有词的召唤已故亲人的灵魂来阳间取钱花。
其实,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没有人说的清楚。这些所谓的烧纸规矩,完全是活人抒发对已故亲人的一种思念方式。
我以为爷爷说的烧纸,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但当麻阳子实际操作的时候,我惊愕的发现,步骤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他先用那些打上铜钱印的黄纸在地上搭起很多个小帐篷,将金纸叠的元宝和冥币摆在小帐篷之中。
帐篷一共有九个,按麻阳子所说,它们的位置非常有讲究,对应的是天上九颗星星的方位。其中七个位置对应的是北斗七星,并且各有称号,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及破军。
除了这七星方位之外,额外在破军和武曲两星左右各有一位,分别是左辅右弼。
之所以按照九星来摆方位,为的是连通天地生灵之气,以达到上敬苍穹,下敬黄泉之意。
除此之外,麻阳子在正对贪狼方位的前方五步处,摆设一个香炉,取出三炷香。将香点燃后,他正色大声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热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凡,仙佩临轩。今臣关告,经达九天。青华妙严,慈相亿千。身居长乐,安座金莲。慧光无碍,照烛幽泉。朽骸枯骨,咸得光鮮。甘露流润,遍丽空玄。拔度沉溺,不滞寒渊。臣等皈命,与道合真。”
随后,他开始向前鞠躬,每鞠一躬行礼,便开口说一句话。
第一次鞠躬他说的是:“稽首皈依一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青华府,奏啟太乙救苦尊。”
第二次他说的是:“稽首皈依二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朱陵府,奏啟十方灵宝尊。”
第三次他说的是:“稽首皈依三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黃箓府,奏启道场诸圣众。”
三次鞠躬结束之后,他状若恭敬的缓步上前,将手中三炷香垂直并立的插入香炉之内。
“点火烧纸吧。”麻阳子转身对我和二狗子大声说道。
我俩连连点头,纷纷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打火机,按照麻阳子所要求的那样,先从贪狼星位开始点燃那黄纸搭成的小帐篷,不一会就将九堆小帐篷全部点燃。
在我和二狗子忙着点火的时候,麻阳子取出了桃木剑,又从一个小葫芦里面倒出朱砂,涂抹在桃木剑上。
随后,他一手持剑,另一手的大拇指不停点在其余四指的不同关节上,不知又是在掐什么指诀。同时,他开始很谨慎的在地上迈步,并用桃木剑的剑尖在地上直接画符。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荧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影,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解厄化灾,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麻阳子这段咒念得很慢,他的步子也迈得很缓。可是,他明明只是踏出一步,却已经到了贪狼星位的火堆旁边,第二步迈出,刚刚落地,竟然身形一闪,瞬间又到了巨门星位……
他走完十步时,已经回到了原位,那段咒也刚好念完。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歇止,而是又将刚刚的步骤重复了几遍。让我和二狗子都惊愕的是,那九团火不需要拨弄一下,就燃烧得无比激烈,其中“噼啪”声响不断,就好像是里面有散落的豆子被炸裂了一般,并有滚滚黑烟生出。
微寒的风一阵阵吹过,却带不来多少寒意,只能将火焰吹得舞动,只能将黑色烟雾斜斜的带向天边。
那场面,就好似有个无形的人,正以烟雾搭梯,在天上和人间来回行走着。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更让我不敢置信的时,九团火焰的颜色竟然也出现了变化。
起初还不是很明显,待到火势最旺之时,七个不同的色彩已经无比的分明,对应着九星方位,分别是白、黑、碧、绿、黄、白、红、白和紫。
看着这一幕,我和二狗子都是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过了不知道多久,九个火堆的火势开始快速减弱,颜色也很快变回了正常。
麻阳子大汗淋漓的停了下来,收起桃木剑,长长呼出一口气,表情肃穆的看着火堆逐渐熄灭,化成满地闪烁着红光的纸灰。
“成了。”麻阳子满脸疲惫的挤出一丝微笑,扭头看向我和二狗子道:“咱们回家吧。”
我和二狗子闻言大喜,正要跳起来欢呼,却见麻阳子身形来回晃了两下,随后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我被这忽然的情况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
麻阳子很沉,我和二狗子拼进了全部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让他翻过身平躺在地上。
我俩都慌了神,急得都快哭了,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乡亲们遭遇灾难,有麻阳子站出来拯救大家;那麻阳子有了麻烦,谁能来帮帮他啊!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让自己冷静,渴望想出一个办法,但脑子里面却好像浆糊一样,混乱成一团,毛办法都想不出来一个。
“真人,你不能死,不能死啊!真人……”二狗子用力摇晃着麻阳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麻阳子忽然一记响亮的呼噜响起,把我吓得坐了个大屁股蹲,二狗子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一声呼噜过后,麻阳子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之后,继续打起了呼噜。
我和二狗子面面相觑,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白把我俩吓成那样了,搞了半天,麻阳子竟然只是睡着了!
第44章 一句话的书信
笼罩了整个沈家村长达半月之久的阴云,终于随着九个火堆的熄灭而散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无论这些事件中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麻阳子应该是累极了,也应该是紧绷半月的神经终于可以得到放松,所以他在这荒郊野外倒地就睡着了,睡得还很沉,任我如何呼喊,都不起来。
我很是无奈的冲二狗子使了个眼色,与他一起将麻阳子抬回了家中。
毕竟对忽然闭眼就睡着的麻阳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和二狗子轮流守在他的床边,一直熬到了天亮。
二狗子是典型的“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别看他年纪只比我小一点点,但已经会打扫家务,甚至还能做上一口吃的。
当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被二狗子端到麻阳子的床边时,麻阳子闻着香味儿,闭着眼睛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那样子像极了僵尸,把我和二狗子都吓了一跳。直到看到麻阳子似睡似醒的三两口就将那碗面吃了下去,我和二狗子才松出一口气。
麻阳子吃饱喝足之后,抬手抹了一把嘴巴,躺回到床上很快又打起了呼噜,好像至始至终都没醒过一般。
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我和二狗子互视一眼,都摇头无奈笑了笑。
我冲二狗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碗筷,轻声向屋外退走。
在走到门口,我正要关门时,忽然听到麻阳子对我说:“小北,应该没什么事了,去把各家各户的院门都给开了吧。”
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喜不自禁的跳了起来,把门一关,招呼着二狗子带着一大包的钥匙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因为每户人家的院门都是在里面锁上的,钥匙却在我这里,所以这开门的过程并不容易,我要把钥匙一个一个的塞进门缝里面去让人家试。这个过程,持续了大半天才算是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乡亲们对在外的活动范围和活动时间依然非常注意,态度很谨慎,过了好些天的平静生活之后,乡亲们才算确定,所有的一切终于重归了正轨。
因为村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二狗子及村子里面很多孩子的课就耽误了。沈留福以村长的身份,带着我们一大群孩子找到县城的学校,去找校长说了不少的好话。
确实村中出了很多的事情,死了很多的人,加上校长也还算通情达理,所以也就这样过去了。
麻阳子在那天烧纸之后,连续半个多月都没有下床,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那生活状态比圈养的猪还要懒。哦,对了,他也不是真的就一次都不下地,那么大人了,厕所还是要亲自去上的。
乡亲们都对麻阳子心存感激,加上确实沈家村现在已经到了离不开麻阳子的程度,所以每天都会有人轮流来我家照顾麻阳子,帮我们打扫卫生,以及洗衣服、洗碗什么的。
二狗子从那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我家,说是他爸说了,如果他学不到什么本事,就不许他再回家。
我能有二狗子陪伴,不用成天对着病怏怏的麻阳子,自然是非常高兴。
待麻阳子彻底恢复之后,他在村子里面也算是真正的住了下来,并取代了爷爷在村中的位置,但凡谁家遇到保家仙解决不了的事情,他都会带上我和二狗子去帮忙。
毕竟,保家仙只去小灾,不避大难。
虽然村内已经很少出事,但麻阳子并没有闲下来,常常会在我和二狗子去上学时,深入后山,去调查关于白衣女尸的出处。
按他所说,白衣女尸一定是人为造出来的;应该只在湘西一代活跃的赶尸人出现在我们沈家村这边,也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虽然赶尸人带来的人祸也应属于诅咒对沈家村影响的一部分,但麻阳子坚信,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些事件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会对沈家村造成威胁甚至是影响。
可是,他调查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能查到任何线索。
春夏秋冬,四季轮换,我和二狗子为了不同的目的,利用课余时间和假期,向麻阳子认真的学习道术。
在麻阳子不厌其烦的讲解和指导下,我和二狗子学会了如何画符,背下了各种咒语,掌握了诸多手印指诀,并坚持每天锻炼着走各类步踏罡斗。
当然,这些只是基本功,是最初级的技能,也是我们每天的必修课程。
当我和二狗子已经可以熟练使用符、咒、印、斗四大基础技能之后,又开始学习如何升坛,如何作法,如何布阵,如何破阵等。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在遇到不同情况时,该使用怎样的手段应对。
学的越多,了解越多,就越让我们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无知,越让我们感到道术的博大精深。估计无论是谁,终其一生,也只能窥得一斑。
时光荏苒,日月轮转,白马过隙,岁月如歌……
我极尽所学的成语,也难以完全阐释我对那几年生活的理解和感悟。无论是苦还是累,我都觉得值得。如果没有那些年的努力,说不定我在麻阳子离开沈家村之后不长时间,就已经死了,更别提之后发生的那么多的故事。
在我十八岁那年夏天,我和二狗子参加高考,双双失利,郁闷的回到了家中。镇上大多数孩子考不上大学,要么重读,要么参军,要么上大专学个一技之长。而我和二狗子,则只能闷在沈家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去走。
可就是在我和二狗子因为高考失利而每天郁闷的时候,更让我俩郁闷,甚至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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