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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电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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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直像个透明人一般的姜祈突然发作，在对话框发出暂停指令，中止了这局游戏。
其余队友正沉浸在即将赢下对局的欣喜之中，游戏却突然戛然而止。四人齐齐抬头望向姜祈，只见她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跟地面之间的摩擦声音刺耳。
姜祈却顾不上许多，握着拳，眼睛死死盯着身旁的余澈，从她的声音里还能听出她刻意抑制后的怒火：“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余澈瘫靠在椅子上，敷衍地笑笑，仰头挑衅道：“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Seven？”
姜祈见他不为所动，更是气急，脑海里回想起她跟池越在餐厅里的对话。
“我记得，你上回说你跟余澈是校友来着？那你对他，了解吗？”
“还行吧，我们班女生都可迷恋他了，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她们也在班里如数家珍。他是我们隔壁软件学院的，祈姐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学校的两大王牌专业，就是计算机和软件了。鄙人不才，刚好就在计算机学院就读，而余澈呢，正好就在另外半壁江山的软件学院，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
“所以，因为他的专业能力很强，长得也不错，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喜欢？”
“没错，就是这样！但我觉得她们还是稍稍肤浅了一点，只要她们用心就能发现，我一点也不比那余澈差在哪啊！”
姜祈还记得，就在那个瞬间，她像是找到了昏暗山谷里那个乍露天光的洞口，但却没有一丝惊喜和激动，她垂下慌乱的眼眸，企图在池越面前掩饰掉那一刻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余澈大病初愈之后突飞猛进的补刀和走位，五个人里每天最早来训练室也是最晚走的那份努力，上次四强赛的那个下午她在路上叫住余澈时他脸上的惊慌失措，被她意外浇坏却让余澈大为紧张的那个U盘，还有最后四强赛上余澈生疏的补刀。
那一刻，姜祈终于想明白了一直困扰她的违和感究竟在哪，心底却有一丝悲愤涌上心动。
参加《出击吧！电竞》以来，她不是没遇到过稀奇古怪的选手。
但是余澈，他怎么敢的啊？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停滞，姜祈看着眼前少年毫不心虚的表情，失望至极，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余澈，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开外挂的人。”
说罢，她当着训练室众人的面，冲到余澈电脑前，径直切到桌面，找到任务栏里那个隐藏的外挂程序。
之前因为自己沉浸在随时可能掉马的惊恐当中，她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到余澈的异常；就算看到结算面板上余澈高得过分的输出，她也只是欣慰，余澈终于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AD。
直到今天，她注意到余澈手下烬的异常——
他每一次释放大招，四发子弹里必定第二枪打空，其余三枪全部命中。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巧合，但当她多次切屏，发现余澈百分百命中率的致命华彩和完全不符合时间曲线和装备加成的平A输出和技能伤害，她的心中才渐渐生出了对他的疑虑。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姜祈凭借自己眼力和记忆力进行的猜测，那么此刻摆在众人眼前，电脑桌面上那个正在运行中的外挂程序，无疑是最扎实的证据，严丝合缝地印证了姜祈之前的全部猜测。
看到这，姜祈脑子里最后一根维持理智的丝弦彻底崩断，自胸腔起有无尽的怒火沸腾燃烧而上，几乎要灼伤她的双眸，她瞪着余澈，满眼猩红。
“余澈，你TM是不是没赢过！！！”
见余澈还板着一张脸，准备死鸭子嘴硬到底，姜祈怒笑道：“行啊，如果你不承认，咱们还可以叫节目组联系技术人员做检测，反正有的是办法让你现出原形。”
听到这，余澈突然嗤笑出声：“呵，听听你这义正严辞的话，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是哪路货色了，我还以为你在竞选感动中国十大电竞领袖呢？”
“姜祈，你堂堂一个职业选手、号称“天才中单”的Seven，都能在职业比赛上打假赛，跟你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我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说了。”
余澈环视四周的队友，语气也变得更加轻蔑：“你们这些人心里，不也想要一个更厉害的队友吗？我现在这么做，不也是顺了你们的意吗？”
“嘴上说着什么需要我，我们是一个团队。结果呢，一个个跟Qi神打游戏打得多开心啊？我看比起我，你们是更需要的是Qi神吧？跟他一起打比赛，是不是比跟我容易多了？”
姜祈呼吸一滞，她没想到余澈居然会这么敏感，就连那天他们跟祁野为数不多的几局游戏，也能影响到他的心态。
面前，余澈还在继续倾泄他的不满：“说到Qi神，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一个打假赛的他都能接受，天天像个舔狗一样跟在你身后，摇断了尾巴也讨不到你一个好脸色的，你知道我们每天在背后都怎么编排嘲笑他吗？”
姜祈被触到逆鳞，更是怒火中烧，揪起余澈的衣领厉声喝道：“余澈我警告你，说我可以，但是你别把祁野扯进来！”
余澈自认为踩到了姜祈痛处，哪里还肯轻易放过她，嘴上更是得理不少人。
“你就别在这掩饰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TE整个队怕不都是一丘之貉？是不是当初大家有钱一起赚，利益绑定在一起，事发之后他们弃车保帅，把你推出来挡锅，所以现在你暴露了，他们才都要出来替你说几句话啊？”
姜祈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当场气到语塞。
她后退了半步，余光里却看到闻讯赶来，正站在训练室门口的Live战队A队众人，还有小淮、陆川、知知，他们的眼神里，或是怀疑，或是探究，或是嫌弃，又或是欲言又止。
独独没有信任。
姜祈脑海里一片轰鸣，再次看向余澈的眼里只有狠戾，刚才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余澈，也被这眼神瞪得心虚发毛，只见他脖子一缩，开始装死不再吭声。
姜祈脑子里乱成一团，面前这些人的眼神让她难以自处，就算她心里再强大，此刻也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这个对她和TE充满怀疑的地方，她“啪”地抓起手机，负气跑出了训练室。
三分钟之后，微博上再一次炸开了锅。
@姜祈：我清者自清，@LCA英雄联盟非洲赛区那你们呢？
第40章 第40天掉马了 我不想让他心疼。
摔门而出的姜祈狂怒不止； 径直冲到顶楼的天台上，企图通过呼啸晚风的洗礼，让自己气到爆炸的大脑冷静下来。
她无力地趴在天台上； 望着天边那轮被乌云尽数遮去光芒的圆月； 心里满是难以言表的苦涩和懊恼。
刚才那个瞬间； 就在训练室里； 当她听到余澈那番不可思议的揣测； 以及在场所有人眼里透露着对余澈那番话的认可；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伸手用力扼住了喉咙； 无法呼吸。
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对她来说，这个秘密已经背负了整整两年； 她一直都甘之如饴。
或者，与其说是甘之如饴； 倒不如说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宽慰自己——
反正她生性洒脱，反正她还可以回归那个“姜祈”； 继续上学、成为一名演员，就像她曾经一直梦想的那样。
即使许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 她是真的很怀念； 那些在TE的日子。
即使她心里知道，每次在面对祁野的时候，她真的没有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那么的抗拒，那么的无动于衷。
但是，当她今天在训练室里，看着所有人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不信任； 那种对想象中她和TE可恶行径的鄙夷时，姜祈如坠冰窟。
那一刹那，她感觉一直以来支撑她走到现在的信念和勇气瞬间崩塌。
难道她两年来的拼命隐忍、妥协认命，换来的，就只有对她和TE更加无穷无尽的猜疑吗？
姜祈不得不承认，就在那一刻，她犹豫了。
她以为自己隐忍至今，从来不对当年的恶意抹黑做出任何回应，是为了TE，为了August，也是为了惩罚自己曾经一时恻隐，跟魔鬼做过一次交易。
可事到如今，那盆原本泼向她一个人的脏水，已经连带着泼到了他们身上，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继续沉默吗？
晚风拂面，姜祈垂眸。
就在夜空中那片遮住皎洁月光的乌云吹散，圆润玉盘终于得见真容的时刻，姜祈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己胸口炽烈汹涌的跳动，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
@姜祈：我清者自清，@LCA英雄联盟非洲赛区那你们呢？
另一边，开车火速往训练基地狂奔的祁野也十分头疼，他万万没想到，他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自家主水晶就直接爆炸了。
他不过是想着，头一天因为姜祈身份被曝光的事情没来得及回家，想趁着晚上两队打训练赛的时间，抽空回去照看一只猫孤独呆在家里的悠米。
结果刚给她铲完屎添了点猫粮，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接到了节目组导演的电话，被当头一棒，得知了训练赛时余澈使用外挂和众人在训练室争吵的事。
等他赶到基地，到处都找不到姜祈的踪影，也联系不上她，最后还是联系了工作人员，才拿到姜祈房间的钥匙，前去查看。
祁野一开门，就闻到空气中浓烈刺鼻的酒气，弥漫得满屋子都是。
一片漆黑里，只有一丝昏黄的灯光，从姜祈卧室半掩着的门里透了出来。
祁野蹙着眉，迈开长腿往卧室里走，轻轻推开卧室门，只见姜祈正靠着床沿，光着脚随意坐在地上，身旁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此刻她的手上还紧紧举着一个，正仰头对着瓶口，大有要一口干掉的架势。
听到门口的动静，姜祈分神抬起头，吹酒瓶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她看起来摇头晃脑的，似乎并不是特别清醒，努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后，这才终于看清来人，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带着哭腔朝着来人嘟囔道：“祁野，我后悔了。”
祁野低头看着满地的酒瓶，想起刚才在客厅、茶几上看到的酒瓶，推测在他来之前，姜祈应该喝得不少，此刻估计已经上了头，被酒精麻痹了大脑。
在他面前也全然不复之前的进退有度，反而显得天真无邪，憨态可掬。
祁野走近，挨着姜祈席地而坐，声音满是温柔：“怎么了？”
姜祈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还是飘忽不定，手也不停乱挥。
“我明明是想顾着大家，可是为什么现在连八哥他们也要被舆论拉下水，还要连带着怀疑他们打假赛，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祁野一边认真地听她说话，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酒瓶放到床头茶几上，然后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下方，另一只手轻轻搂着她的背，轻柔地将她抱上床靠坐着，顺便拿起床上的一个抱枕垫在她身后。
在他终于完成这一套动作，仔细地替姜祈掖好被子之后，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的光亮，继续哄道：“那你愿意告诉我吗？我来替你分担这个秘密？”
姜祈似乎醉意更深了一层，用了近半分钟才理解面前这个人说的话。随后便噗嗤笑出了声，双手捂在嘴上，拼命摇着头，眼睛里写满了懵懂天真，像小朋友一般咯咯地笑。
“不行，我不能说！”
说完后，她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又转了下眼珠，眉飞色舞地补充道：“尤其是祁野，不能说。”
祁野也被她此刻难以见到的可爱模样所吸引，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
“为什么？”
姜祈举起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好几下，欲言又止地组织了半天措辞，这才凑近祁野好看的脸，把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轻轻道：“要是他知道的话，会心疼的。”
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也轻笑出了声，像是在回忆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甜蜜的愉悦：“我不想让他心疼。”
祁野闻言有些动容，反正很快他就会知道真相了，此刻也并不多作深究。他宠溺地勾唇，看着她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抬手替她理了理头上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
“那你这么多酒是哪来的呀？”
祁野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语气轻柔得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听到这个问题，姜祈忍不住用手拍起了床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得意，只见她微仰着头，一脸“看我厉害吧”地对着来人炫耀。
“这是我之前偷偷带的，每天喝一点可以助眠。然后我今天就，一口气全喝啦！”
祁野忍俊不禁，就在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倏地响起。
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接电话处理别的事情，但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信息，心里却隐隐有些心动。
对方还在坚持，一直不停地给他打着电话，祁野低下头纠结再三，又看了看姜祈现在一个人傻乐的状态，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
他微微扶着姜祈，耐心哄道：“姜祈，我现在要出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乖乖的，别喝酒也别乱跑，好吗？”
得到姜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点头的反应后，祁野迅速走出卧室，关上卧室门的那一瞬间，他声音一沉。
“怎么样，你那边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什么顾虑，开始给祁野打预防针。
“祁哥，我说完以后你千万冷静啊。”
然后祁野这边就是漫长的沉默，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刚舒缓下来的眉头再次蹙起，就连接电话的那只手也微微颤抖。
Seven离开的这两年里，他不是没有调查过。
她的退役和假赛调查都来得太过突然，祁野觉得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在针对她。这两年里，LPL的每家战队他都查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想过，这股势力并非来自国内。
以至于两年来，他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讯息。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姜祈的微博，这才找人去挖当年LCA与姜祈之间的事。
LCA是英雄联盟非洲赛区的简称，也是S8那年举办世界赛的承办方；另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时，最终与TE会师决赛，争夺冠军的对手也是来自LCA赛区。
这个真相，的确如姜祈所言，过于沉重。
他从没想过，那个给所有LPL玩家都带来荣耀和狂欢的冠军，让TE队员、尤其是August职业生涯终于圆满的冠军，竟然来得如此沉重。
就在那个瞬间，他终于理解了姜祈这两年来所背负的究竟是什么，拼命想要维护的又是什么。
等他在外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度回到卧室，祁野发现，姜祈居然又抱起了酒瓶，大概是仰着头好半天，嘴里还是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味蕾，她嘟着嘴一脸扫兴地将瓶口朝下使劲晃了几下，无趣地扔到一旁。
祁野：“……”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茶几上的那瓶红酒，应该还剩大半瓶。
再回到卧室，祁野明显能感觉到此刻姜祈的状态不复刚才，她垂下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哀伤。
祁野坐到床边，盯着她的眼睛，试探着喊她。
“姜祈？”
只见她此刻嘴里正哼着什么不知曲调的歌，眼神似乎已经完全放空，听到有人叫她的瞬间，姜祈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眼里已经积满了朦胧的雾霭，欲言又止。
那一瞬间，祁野猛然回想起TE聚会那一次，姜祈酒后的模样。
同样的醉酒，同样的欲言又止。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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