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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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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徐徐吹响,只是调子和进攻前奏完全相反,低沉而无奈,胡骑依靠速度机动的优势,开始匆匆向北退却,与汉军拉开距离。
  而吴宗年则被夹在一众胡骑之中,他骑术不好,又被右贤王派人看得死死的,寻不到机会脱身,只得有些恋恋不舍地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汉军,看那赤黄土旗,叹了口气。
  西域汉军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他的战斗,远没有结束。
  吴宗年只能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告诫自己那句话。
  “身在匈奴,心在汉!”
  而另一边,当任弘等人发觉匈奴骑从撤离,从铁门关南下,想要与汉军援兵汇合时,只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推着武刚车向北缓缓移动的三千汉军。
  竟吓得人数五倍于他们的匈奴人仓促而退!
  那模样,好似一只小刺猬,逼退了一大群恶狼。
  见此情形,顺利躺赢的任弘拊掌大笑:“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诚哉斯言!”
  ……
  “任君!”
  当任弘他们靠近傅介子的大军时,他们已经停止了对匈奴人的“追击”。
  前来迎接任弘的是司马舒和赵汉儿,他们二人在楼兰加入了傅介子的大军,随之北上解围,此刻见了任弘完好,难免有些激动。
  “这些武刚车是怎么运过来的?”
  任弘远远看到了武刚车,知道这就是让匈奴知难而退的原因之一。只是它们太过笨重,西域的几个屯田点也尚未派工匠来制作生产,傅介子是如何带着它们越过三垄沙白龙堆的?
  赵汉儿是亲自去居庐仓等待傅介子的,告诉任弘他看到的场景:“三垄沙太高,车上不去,士卒们便在工匠指挥下,花了两天时间将武刚车拆卸,轮子是轮子,车舆是车舆,或用骆驼驮着,或几人扛着,慢慢翻过了沙山。“
  司马舒道:“至于白龙堆,便只能硬推了,我当时看到这么多武刚车,经常路上坏了耽搁许久,还感到不解,如今算是明白了,傅公早就在提防匈奴人袭击了。”
  若是汉军没带武刚车,这场仗打起来,胜负还真说不准,因为任弘知道,孔雀河对岸的“乌孙人”其实只是两三千匹从龟兹搜刮来的马儿,依靠瑶光公主和她数十名部下艰难地驱赶放牧,远远地伪装成了大队骑兵的架势。
  那便是任弘的最后一计了。
  继续往里走,任弘发现汉军士卒们身上脸上脏兮兮的,这些天他们都在赶时间行军,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甚至连军粮都不是很充裕,每个人都被西域毒辣的日头晒得黝黑。
  任弘甚至都不敢问,在跨越天险时,又有多少人死在了半道上?
  他能做的,只是朝他们长拜作揖。
  “我代西域的吏士们,多谢诸位袍泽千里来援。”
  众人也朝他还礼,从任弘和赵汉儿等人的交谈中得知他就是借乌孙兵残灭龟兹的任谒者,都十分好奇,一个个挤过来观看。
  瞧瞧这任弘究竟有九个头还是六条臂,能做下如此大事,一人一国啊,整个西域都被震动了。
  任弘好不容易才挤过去,来到汉军旗帜下。
  却见傅介子披着一身重甲,搬了个小胡凳坐在旗鼓之下,而他身边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文吏,颔下留了三缕胡须,正满脸不情愿地掏着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金饼来,塞到傅介子怀里,嘟囔道:
  “我认赌服输,只是那些匈奴人也太不争气,竟连一次都不敢冲便颓然遁走,害我破财。”
  傅介子则不客气地收起了金饼,笑道:“子明啊子明,你还是不知匈奴习性,这些事不是从书上看来,听人说来的,而是得亲历才行,经年累月与彼辈厮杀,直到对他们比对汝妻还要熟悉。”
  文吏摇摇头:“吾妻贤惠可不会害我输掉最后一块金饼。”
  “傅公又在赌什么?”任弘知道傅介子的小爱好,喜欢赌,赌命运,赌富贵,赌功名,而且还每次都能赌赢。
  “在赌匈奴是否不战而退,我赢了。”
  看到任弘后,傅介子站起身来,招呼他道:“道远你来得正好,子明,这位便是你心心念念一直想见的任弘了。”
  那个字“子明”的黑衣文吏早就注意到了任弘,朝他拱手行礼道:
  “军司空令冯奉世!此来西域,真是久仰任谒者大名了!”
  ……
  PS:第二章 在下午,第三章在晚上。


第142章 终军年二十
  冯奉世乃是文景时名臣冯唐玄孙,汉武末年,他以良家子身份被选为郎官,刘弗陵继位后补任武安县长。
  在武安县待了几年,被繁琐的案牍与琐事牢牢捆住几年后,到三十岁时,不知怎么,冯奉世忽然醒悟了。
  “三十而立,我已三十矣,为一县之长纵有积勋也难以出头,我若再耽误下去,恐怕亦要如高祖父一样,白首亦难封侯了。”
  恰逢当时傅介子以斩楼兰王之功封义阳侯,激励了一众有心觅封侯的汉家儿郎踊跃入伍,想要去西域取功名,于是冯奉世也顺着潮流辞了官,回到家中一门心思钻研兵法和《春秋》。
  兵法是行军打仗必备的技能,而春秋,则是混入官场上层的敲门砖。
  他家虽然早已中落,但还是有些世交的,今年初,冯奉世靠着前将军韩增的欣赏,被举荐为军司空令。他不愿待在北军,却主要请求到玉门历练,正好赶上傅介子出塞支援西域城郭,冯奉世便作为军法官随军而出。
  效仿孙膑围魏救赵之法,在酒泉郡多布骑从,做出出塞攻击右地之势的主意,以解西域之困,便是冯奉世提出来的。
  但实际上,汉军只在冥泽边饮了两个月马,连星星峡都没到,毕竟境外敌情不明,而朝廷已经十多年未曾出塞击胡,李广利郅居水之败的阴影尤在,太守都尉们都十分保守。
  唯独在西域,因为是傅介子领军做主,倒是更激进些。
  此番出塞,冯奉世摩拳擦掌,本以为来到西域可以好好一展所学,但没想,整场战争下来,风头全被一个人抢了。
  那就是任弘。
  眼看匈奴不战而走,冯奉世暗道遗憾之余,也对任弘生出了好奇,此刻一见,竟是个年岁二十上下的青年,更是惊讶。
  他心中暗道:“我听说,当年终军不过弱冠,便在孝武面前请求出使匈奴,说愿意尽精厉气,奉佐明使,画吉凶于单于之前。先帝诏问画吉凶之状,终军应对如流,于是孝武大喜,让终军作为谏大夫出使匈奴,果然顺利完成使命。“
  “而后终军又请缨出使南越,欲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只可惜遇上越相吕嘉不欲内属,发兵攻杀南越王及汉使,终童遂死。”
  而这任弘,年亦弱冠,做的又是出使纵横之任,俨然是终军第二啊。
  而且终军究竟去匈奴立了何功,画了什么吉凶之策,世人不知,但任弘去了一趟乌孙,得到的成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乌孙倒向汉朝,发兵惩罚龟兹击灭之,相当于断了匈奴右臂一指。
  还是根最粗的大拇指。
  作为始作俑者,任弘那句“一人灭一国”的大话还真实现了,此事已经通过龟兹—扦弥道传至鄯善楼兰,西域城郭皆惊。
  从姑墨、莎车到于阗、疏勒,诸邦纷纷派遣使者东行,聚集在鄯善国,请求入大汉朝觐,恢复属国身份。
  更夸张的是,此子所立功勋,还不止一项。
  冯奉世此刻听着任弘向傅介子汇报这之后发生的事,越听越惊愕。
  轮台之战,借乌孙兵杀龟兹相姑翼,解士卒之困,斩龟兹胡首虏千余级。
  至渠犁,巧施离间计,让匈奴三王相互怀疑,相继遁走,渠犁之围遂解。
  铁门关,献上火牛阵大破敌军,斩西域胡首虏数百级,这里面还有尉犁王的脑袋。
  冯奉世赞叹之余,也不由艳羡,这四件事随便拿出来一个,便足以彪炳史册,并让长安市井坊间议论许久。
  任弘未能生于汉武之世,起点没有终军高,但他立下的功绩,却已远胜终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想到这,老冯又想起自己三十岁才出塞,还啥功劳都没立,哪怕有点苦劳,也只是附任弘骥尾,不免有些些脸红。
  更让他意外的是,一般的少年得志,必是十分自傲,鼻孔都能扬到天上去,但这任弘却不一样,他每说一件事,都在努力为同伴分功。
  “一人灭一国?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龟兹是乌孙大王子所灭,多亏了乌孙使者瑶光公主当机立断,助我去到乌孙,更因楚主力请,肥王才允诺出兵。”
  “至于轮台、渠犁、铁门之战,我也没有创造什么奇迹。”
  “真正创造奇迹的,是坚守两月,靠食胡虏肉撑下来的奚司马等袍泽。”
  任弘指向身后已坐于地上的援军:“还有将数百辆武刚车,硬生生扛着过了沙漠的士卒们!”
  居功而不自傲,这就是孔子所言的“功被天下,守以让”啊,冯奉世开始觉得,任弘他日必不可限量。
  但对任弘知根知底的傅介子却不买账,只坐在胡床上笑道:“是你的功,你便好好认下,这些油嘴滑舌,回去朝中与诸卿揖让时说才有用,我可不吃这一套。”
  任弘凑近了傅介子低声道:“傅公,其实我不止有功,还有过。”
  傅介子看了一眼冯奉世,老冯知趣地走远了点,却见任弘贴着傅介子耳旁低语。
  “我假造了节杖,靠它才骗得乌孙出兵,骗得姑墨王遣使入朝。”
  傅介子不动声色:“你私自替天子做承诺了么,矫制了么?”
  任弘笑道:“算不上矫制,都是用利害游说,发誓也是以我个人名义,绝不敢代天子乱许承诺。若非要说矫制,也在右谷蠡王信中,胡乱说了几句……”
  “那便无事,反正那帛信除了你和匈奴人,无人看过。”
  傅介子倒不觉得这有何大不了的:“我见过不少出使西域的使者,为了让胡王尊崇自己,区区卫司马,也敢自称‘博望侯’,你的作为,与他们差不多,权变而已。”
  “还有一事。”
  任弘道:“不瞒傅公,前些天,匈奴右谷蠡王为我所擒。”
  “当真?”这下傅介子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右谷蠡王作为右地的二把手,匈奴六角王之一,单于的亲叔父,若能擒获他,或者招降他,那这场仗他们就算一个匈奴人没杀,也足以夸功了。
  而朝廷利用右谷蠡王的身份,也足以做许多文章,其意义不亚于孝武时浑邪王降汉。
  “右谷蠡王如今何在?”傅介子追问。
  任弘摇头道:“我当时不知傅公与敦煌、酒泉太守都尉画计布置,还担心援军反为右贤王所击,所以便希望右谷蠡王能去搅乱右部,所以……”
  任弘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渔夫,将鱼儿钓上来后翻来覆去瞧了瞧,觉得还不够大可以再养养,又扔回水中。
  “我又将他放了!”
  ……
  与此同时,右谷蠡王一行早已过了铁门峡谷,前方豁然开朗。
  前些天在铁门关大败后,日逐王先贤掸就带着匈奴人和仆从国门撤了回来,并驱赶西域胡人,在铁门另一头开始夯土筑关城。
  看这架势,是彻底放弃拔除铁门,转攻为守了。
  当看到右谷蠡王等人从峡谷中出来时,日逐王留在此地的斥候十分惊异,但右谷蠡王只以“右贤王已破铁门”搪塞,便匆匆离开了。
  不过看日逐王手下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右谷蠡王明白,日逐王大概对右贤王针对自己的“阴谋”并不知情。
  “应该是醍醐阿达背叛了先贤掸,可惜啊,先贤掸如此信重他。”
  可即便如此,右谷蠡王也记着任弘的嘱咐,没有贸然去找日逐王,只与部众二三十人轻骑而行。连尉犁国、焉耆国之间的苇桥都不敢过,而打算从开都河上游泅水过去。
  可就在他们在开都河边驻足休憩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呼唤。
  “右谷蠡王!”
  回头看去,却是十余骑在朝这边疾行。
  竟是在尉犁国处理事务的先贤掸听闻右谷蠡王从铁门出,赶来追他了!
  右谷蠡王麾下众人大惊,连译长也拔了刀:“大王快走,吾等在水边拦下日逐王的部下!”
  右谷蠡王却阻止了他们:“先贤掸是我的侄儿,这九年来我二人一直互为犄角,才让狐鹿姑单于的三个儿子不敢妄动吾等,他绝不会害我。”
  果然,日逐王先贤掸只带了十余骑,远远的就下了马,快步过来朝右谷蠡王长拜,哭泣道:
  “叔父连侄儿也不信任了么?路过我的驻牧地,却要走小径躲着先贤掸!”
  右谷蠡王有些尴尬:“你有所不知,我被右贤王所害,在右地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但不欲连累你。”
  先贤掸摇头:“叔父从尉犁、焉耆间北上右谷蠡王庭,事后我对右贤王解释说全然不知,他会相信?”
  “更何况,叔父来的路上也看到那些挤满峡谷的无头尸体了罢?我刚在铁门吃了场大败,尉犁王死,焉耆王、危须王也有异动。事后右贤王定会追责,就像他在河西之战里,将所有罪责归咎于犁汙王一样。”
  “因为上一辈的事,狐鹿姑单于的儿子们对我也十分提防,如今终于有了借口,我这日逐王,恐怕要做到头了,在右地待不下去的,又何止叔父呢?”
  日逐王拔出了自己镶金的佩刀,双手捧着,单膝在右谷蠡王面前跪下:“先贤掸知道叔父是如何过的铁门,也知道你要回王庭做何事。”
  “但祖先说过,两只手强过一只手,今日先贤掸愿与叔父血誓,一同举兵,背靠乌孙、大汉,共击右贤王!”
  ……
  PS:第三章 在晚上。


第143章 痛击我的队友(3000月票加更)
  “我还记得在弓卢水畔的驴背草原上,叔父与我开弓追逐猎物的快乐,事后你送给我了一把弓,我至今还留着它,时常使用。”
  日逐王向右谷蠡王展示了那把长梢角弓,虽然弦换过几根,但因为保养得好,依然崭新如初。
  “我还赠了你一个美婢给你,让你成了男人。”右谷蠡王哈哈大笑,他与先贤掸关系是很不错的。
  在对过去的追忆中,右谷蠡王的警惕心完全放下了,欣然接受了侄儿的邀请,坐在河边的毡帐里,吃着烤熟的鱼儿,喝着先贤掸带来的葡萄酒。
  十多年前,正是匈奴连续战胜汉军,恢复国力的时期,单于庭还位于弯弯曲曲的弓卢水(克鲁伦河)边上。
  在汉人想象中,漠北一定十分荒凉苦寒,可实际上,那却是一片富饶的沃土,春夏之交时,草原上便会缀满鲜花,斑驳缤纷。一直持续到7月中旬,以后便有酷热的风掠过草原,一扫满地的碧绿,整个草原顿时一片枯黄。
  西边的姑衍山(博格多兀拉山)长满稠密的针叶林,桦树和山杨,这片森林被认为是神灵的居所,被匈奴人视为“圣山”。
  匈奴单于的王庭金帐就设在山下黑林空地上,祭祖的龙城离此也不远。
  只可惜,自从九年前争夺单于位失败后,右谷蠡王就再也没去过那了,倒是日逐王先贤掸,隔两三年会去一次,听说和单于庭的执政大臣郝宿王关系还不错。
  “我才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正统大单于。”
  右谷蠡王有些醉了,又开始了他每次与日逐王饮宴必说的抱怨。
  “狐鹿姑单于临死前要传位给我,只恨卫律与颛渠阏氏密谋,匿单于死,诈矫单于令,立了颛渠阏氏之子壶衍鞮。”
  “他是篡位者,也活该壶衍鞮生不出子嗣,此乃天意!所以我也不是背叛,而是将本属于我的单于之位,抢回来!”
  右谷蠡王醉眼惺忪地指着日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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