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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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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万年打酱油了半天,此刻却一个激灵,忽然迸发了勇气,挥舞着乌孙剑就要往外冲,差点被一支箭射中。
  这个笨小孩,任弘一把拽回刘万年,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盾牌后面,大声吼道:
  “万年王子,龟兹人畏惧乌孙,绝不敢伤害公主,吾等先杀出龟兹,去轮台求得援兵,再回来救她!”
  ……
  PS:明天更新在下午和晚上。


第104章 剑胆琴心
  龟兹国的饮宴,虽然同样是在花园葡萄架下开设,但和楼兰等小邦不同,不是围坐成一圈,而是在宽敞的院子里依次列席,和汉式宴飨最大的区别,就是大家皆是盘腿而坐。
  龟兹王位于主座上,那是一张装饰有镀金狮子浮雕的胡床,龟兹本无狮子,但因为受波斯、身毒文化影响,也酷爱这一形象,龟兹王正对乌孙国献上的礼物:白狮子皮爱不释手。
  这白狮子皮,是乌孙人在与康居分界处的一片芦林荒野中捕获的,乌孙狮子本就不多,更何况是白狮。疏勒国也钟爱狮子,其王头戴金狮子冠,曾向乌孙求过此物,但乌孙昆弥,还是决定将此皮,送给乌孙最要好的邻邦,尊贵的龟兹王。
  可现如今,瑶光却觉得这份礼物,颇具讽刺。
  从始至终,瑶光只随意用手捻着胡饼和葡萄干吃了几口,没有喝一点酒,眼神时不时瞥向城池西北角。
  她的担忧没错,那片蓝天之下,果然升起了冉冉黑烟。
  有龟兹大臣匆匆到来,在龟兹王耳边低声细语,龟兹王面色微僵,点了点头后,让译长告诉瑶光:“是城中烧火做饭不慎点燃了屋舍。”
  “真是不小心,只望别有人受伤。”
  瑶光笑着,但心里的无名火却在腾腾燃烧。
  那烟柱来自城池西北角,看距离,正是乌孙使团所在的馆舍,她来之前与弟弟刘万年约好,若是遇上危险,便点燃馆舍。
  解忧公主有许多儿女,先是有些懦弱的长兄元贵靡,然后是她这长女,下面还有两弟一妹。
  孩子多了,母亲却只有一个,关切的重心自然就不同。
  在瑶光看来,母亲是偏心的,溺爱弟弟多,而对她这长女,或许是太过放心,便关切的不那么多。
  “此去万里迢迢,身为长姊,你可要照顾好万年。”
  你听听,就连远行之前,母亲都是如此叮嘱,生怕宝贝儿子受了委屈。
  对她一个女子在外是否会遇到凶险,却丝毫不担忧。
  “万年堂堂男儿,为何反而需要我来照拂?”
  瑶光也暗暗有点嫉妒,但谁让刘万年,是她不成器的弟弟呢。
  想到这,她抬起目光,第一次回应了坐在对面的龟兹王子绛宾。
  从宴飨开始后,绛宾的眼神,就没从瑶光身上移开过,似乎想将她脸上每一寸皮肤都看遍,她的一颦一笑都让绛宾心神不宁,甚至在抓葡萄干入口时,误抓进了酒水里。
  而当瑶光回眸时,绛宾终于按捺不住,觉得表现自己的时候到了,他优雅地起身,来到院子中央,朝龟兹王弯腰施礼,请求用最绚丽的龟兹舞,献给远道而来的客人。
  龟兹以舞乐驰名西域,不仅女子善舞,男子亦然。
  却见绛宾扎起长长的头发,穿着窄袖紧身的短袍,戴着一顶点缀珍珠的小帽,伴着左右乐工的拍打演奏,开始缓缓起舞。
  最初的节奏是悠缓的,绛宾在院中摆腰移步,乐曲节奏渐渐转促,绛宾的脚步也加快了。
  他随着急促的鼓点起舞,时而把双手飘然举起,时而跺着脚踏着拍子,跷脚弹指,腾跃旋转,袍子的边缘也随之飞旋。
  而当舞曲即将结束时,则是头部或左或右,此谓撼头,身体其他部分不动,仅颈头部晃动,也就是任弘所谓的“扭脖子”。
  哪怕扭着脖子抖着肩,绛宾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瑶光公主一刻,龟兹舞一大特点就是眉目表情丰富,真是情发于中,不能自止。
  乐止,满院的欢呼,绛宾朝瑶光弯腰,伸出手,发出了邀请。
  “愿请乌孙公主为我伴曲共舞。”
  所有人都看着瑶光公主,等待她的回答。
  当瑶光微微颔首,拿起身旁的乐器,缓步走到场中时,绛宾笑意盎然。
  在龟兹,一个姑娘愿意为一个小伙子伴奏共舞,就意味着她对他有好感。
  “王子可知秦琵琶?”
  瑶光仍抱着心爱的秦琵琶,此物只在乌孙、中原宫廷流传,龟兹尚未引入,故绛宾王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大汉的细君公主嫁入乌孙时,临行前,想带走一件乐器聊以慰藉,毕竟此去乌孙长路漫漫,唯有马儿作伴。”
  “于是孝武皇帝,便让乐师李延年,参考龟兹琵琶以及中原乐器,制作了这秦琵琶。”
  她微微拨弄琴弦:“推手前曰枇,引手却曰杷,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取丹泽北部之嘉桐,于春日裁三尺五寸,张柞蚕丝四弦,加以刻装饰流离,四弦象四时。”
  译长翻译后,这话听得龟兹人十分骄傲,瞧瞧,中原大邦,也要参考他们的乐器和乐曲,这证明龟兹舞乐确实独步东西。
  瑶光抬起头:“此琵琶也有二十几年岁月了,从细君公主手中传给我母亲,母亲又将它给了我。”
  她露出了笑:“待会,它奏出的声音,与绛宾王子的舞,定是绝配!”
  随着瑶光横抱琵琶,一点点拨弄着四弦,乐声悠悠响起。
  龟兹王子绛宾等待多时,立刻开始入场,先是缓缓抖肩,后是以腾踏急促的舞步绕着瑶光起舞。
  这是绛宾跳得最完美的一次,正所谓举止轻飚,或踊或跃,乍动乍息,扬眉动目踏花毯,红汗交流珠帽偏,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但他却没注意到,公主以四指拨弄琵琶弦,但大拇指上,却是常年开弓射箭留下的扳指印痕。
  秦琵琶与龟兹琵琶不同,只有四根弦,音节上更单调一些,但瑶光却喜欢,这简单明了的直柱四弦,方能以弦应心,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而伴随着曲调接近尾声,绛宾的舞步越来越缓,乐曲亦越来越慢,已不再是最初的欢快急促,而带上了一丝肃杀之声!
  龟兹王也是精通舞乐的,方才就隐隐觉得不太对,此刻笑意更凝固在了脸上:“这琵琶里,有些异音啊。”
  但还不等他出言提醒,瑶光便猛地一拨弦,这一声,竟已不似琴音,而似开弓之声!
  下一瞬,一道寒光闪过,瑶光竟已从秦琵琶那直柱之中,拔出了一把细长却锐利的剑。
  她毫不犹豫,将剑重重刺入结束舞蹈后,满脸兴奋想要得到意中人称赞的龟兹王子肩膀!
  这突如其来的血色,让全场为之震惊。
  龟兹王从金狮子胡床上腾地站立起来,大声喊着绛宾的名。
  龟兹卫士从两侧冲了过来,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而龟兹王子绛宾更是呆住了,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满脸杀意的瑶光公主,耳畔满是心碎的声音。
  瑶光却毫不怜悯,鹿皮靴踩着王子的胸口,伸手猛地一拔,将长度不足二尺的细剑拔出,带出了大量鲜血溅在地上。
  而她的下一击,便将剑尖顶在了王子的喉咙处!
  “我忘了说。”
  乌孙公主声音缓缓响起,不再是刻意的柔和,不再压抑自己愤怒,像头龇出尖牙的苍色母狼。
  “秦琵琶虽好,但我嫌弃其发音纤柔,既然是马上乐器,便该用来弹奏出塞入塞之曲,岂能尽是柔弱幽怨?故略加改造,加了点,金铁之声进去!”
  她低头看向绛宾,微笑:“王子为何不跳了,是嫌我这琵琶音,太过刚硬么?”
  绛宾听不懂她的话,只摇摇头,从小留了长发,被龟兹王百般爱护,从没受过伤的他,瘫软在地上动不了。
  看向瑶光的眼神里,已不再是爱慕,而是恐惧与畏惧。
  瑶光摇摇头,望向面色惨白的龟兹王,叹息道:
  “龟兹王,看啊,你的独子,流血了。”
  “若没人给他止血,流得将比龟兹川的水还要快,一点点干涸,干涸成了沙漠里的枯木。”
  瑶光话语里带着哀叹,她的脚,却将绛宾踹在地上,靴尖狠狠踩在伤口处。
  挤压之下,鲜血缓缓流淌,龟兹王子发出了痛苦而绝望的哀嚎,构成了今日舞乐的尾音!
  “若再不快些打开龟兹城门,让我与吾弟及汉使离开,龟兹国的继承人,将死于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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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杀他个七进七出!
  疼,钻心的疼!
  不止是伤口疼,发根疼,心也在痛。
  绛宾已经对瑶光公主,再生不出一丝爱慕之情了。
  在这场鲜血淋漓的舞乐后,他才发现,在美丽外表下,藏着的,分明是个暴戾而野蛮的乌孙女野人啊!
  此刻,瑶光的确一点都不温柔,正一手拽着绛宾那及腰的长发,一手将剑横在他脖颈上,缓缓挟持其往外走。
  而龟兹王和龟兹的大臣们,则如众星捧月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央求道:
  “公主,龟兹答应你的要求,打开门,备好马,请轻一些,勿要弄断王子的头发!”
  瑶光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头发,这龟兹王室对头发的执念,真是太过病态了。
  龟兹王有许多女儿,却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当成宝贝般呵护,在他的号令下,卫士们只能打开门,任由瑶光出去——这也是瑶光选择挟持王子而不是王的原因,父常爱其子,而子不一定爱其父!
  等出了院子后,瑶光遂将两腿发软的绛宾,推给给重新拿到武器的乌孙女护卫。
  “阿雅,龟兹人若敢妄动,你便帮王子将脖颈拧断,好让他往后舞蹈撼头时,能将头扭掉到地上!”
  阿雅便是那个刮了头发,身披皮革甲,脸上涂抹红色泥土的乌孙女战士。她天天吃牛羊肉,身体十分壮实,闻言笑着揽住绛宾,如同一头猛虎抱着只失魂落魄的公孔雀。
  绛宾快喘不过气来了,这女卫士简直能将他生吞活剥,乌孙女人真是太可怖了!
  “差点忘了。”
  眼看龟兹城的内门缓缓开启,龟兹人应她们要求,奉还的马匹也已备好,瑶光却想起一事。
  却见她如同结束宴飨后,要过去向主人道别的宾客,迈着优雅的脚步往后走,隔着如临大敌的龟兹卫士,对龟兹王伸出了手。
  “白狮皮还我。”
  ……
  跟攻城时破门极其困难不同,从城内开门总是更简单的,尤其是龟兹人不敢靠近与汉兵、乌孙白刃相交,只敢在城墙上射箭的情况下,在任弘铁了心先突围出城后,一阵猛冲便来到了城门边。
  一下又一下,在盾牌掩护下,身强体壮的韩敢当,已经手持一柄大钺戟,将门栓劈开了,他怒吼着用双臂猛地一推,龟兹西门顿时洞开!
  因为事发突然,跟龟兹人自己的计划全然不符,所以城外尚无龟兹人围堵,匈奴人也没来得及赶过来,三十余骑匆匆出门,便可绝尘而去。
  “我要救阿姊。”刘万年却耍起了性子,拽着门边不放手。
  还是这批乌孙人的领袖,名为“乌布”的骑君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直接揍晕过去。
  乌布抱着刘万年出来,将其抱到了汉人的马匹上,又对任弘行了重重的一礼,说了一番话。
  卢九舌道:“任君,他说,请汉使带着王子走,他们得留下来等待乌孙公主!”
  任弘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乌孙人帮助他们破开城门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将刘万年带走。
  “走!”
  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龟兹人重新布满城墙,朝城外射箭,又有一两名汉使吏士负伤,两匹马哀鸣着倒在地上。任弘便带着众人一口气冲了出去,直到数百步外才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到乌孙人仍在龟兹西门坚守,似是想为身陷敌宫的瑶光公主,留一道门!
  任弘与公主只认识一天,对方也只认识他一天,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他先前只是觉得公主漂亮,馋她身子罢了。
  却不清楚这位公主究竟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性情,竟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乌孙人如此信服,并如此笃定:她一定会出来!
  同时,乌孙人也挡住了想要出城来追击的龟兹兵卒,龟兹虽不愿直接与乌孙人交战,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重甲护身的乌孙骑士们,以三十敌数百,伤痕累累,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再也站不起来,却始终不离城门半步。
  刘万年纵然被打晕,嘴里依然在喃喃喊着阿姊。
  看着这一幕,汉军吏士也神情复杂,方才嚷嚷着再不走就要全死的韩敢当,望着那些死战不退的乌孙人,神情竟有些惭愧,一拳头砸在自己沾满血迹的衣甲上。
  任弘也握紧了手里的矛,死死咬着牙,他身体想跑路,心却在喊着要留下!
  “赵汉儿、韩敢当,卢九舌!”
  终于,任弘长出了一口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汝等带着吏士们,保护万年王子,去轮台求援,将此处的事,告知赖丹都尉,龟兹已投靠匈奴,轮台亦危,还请立刻向玉门关求援!”
  “你呢?”
  任弘大笑:“我是使者,接了使命,要护卫乌孙公主去大汉,便要履行到底。”
  疯了疯了疯了,我是失心疯了,在说什么?我也想跑啊!
  吏士们面面相觑,韩敢当牛脾气上来了,觉得受到了侮辱:“我不走!和在破虏燧时一样!”
  他解释道:“我方才说要出城来,只是想换个更好的地方打而已,现在缓过气来了,可以回去再砍死几个龟兹人。”
  而赵汉儿换了一张弓,调试着弓弦道:“出玉门时,说好要一同载誉而归,汝等若全死在这,我一人回去,恐怕要哀叹一辈子。”
  “然也,任君要护卫乌孙使者,吾等则要护卫任君,走个鸟!”
  众人举起兵刃,军人的浑气上来了,反正方才一阵冲杀,龟兹人的战斗力确实很低下。
  “汝等……”
  任弘有些没想到,看着吏士们在铁胄下黑黝黝的面庞,说不出话来。
  他不希望众人将性命和梦想埋葬于此,所以才决意突围,可他们。
  是真想让任弘感动得大哭一场么?
  “我……我也留下?”
  气氛如此,哪怕有心走的,也不好直言,卢九舌就是其中一个。
  “你必须走。”
  任弘将刘万年放到卢九舌马背上绑好:“乌孙公主已失,乌孙王子必须周全。”
  “更何况,龟兹既然敢对大汉使者动手,说明已经投靠了匈奴!龟兹城中的袭击只是开始,接下来,便是轮台!是渠犁,是铁门!”
  “此乃万分火急的军情,必须让傅公知晓!及时派出援兵,否则,吾等在西域一年的搏杀,全都要白费!”
  这也是他们中,必须有人活着离开龟兹城的原因!
  卢九舌应诺,带着没有铁甲的人,想走的人,及几名伤员走了,只剩下任弘他们二十骑,调转了马头。
  任弘在心里喃喃道:“我真不是为了等她,等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女人,更不是为了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半刻,我只是陪乌孙人再战半刻,说服他们离开!”
  “我这一生,就逞这么一次英雄!”
  但在此之前,理智,去见鬼吧!
  “诸君!”
  任弘觉得自己有点悲壮的感觉了,嗓子有些沙哑:“就在这龟兹城中,杀他个七进七出何如?”
  “将龟兹这小胡婢,干个七进七出!”
  老韩嗷嗷叫着往前冲,二十骑开始加速,这让从其他门绕过来,想要追击汉人,夹击乌孙的龟兹兵万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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