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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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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善吃喝,进女闾消遣,购买牛马骆驼。如此便能让扦泥集市繁荣,鄯善王再从集市上收税,不就能让鄯善府库富裕么,此不加赋而国用足也。”
  在任弘的计划里,鄯善起到的就是一个中专商站的作用,人往来越多,就越是繁荣。
  虽然尉屠耆对这一招是否管用还心存疑虑,但还是答应推行。
  对话进行到这,尉屠耆已对任弘十分信服,觉得他确实是一心为自己,为鄯善国着想,便郑重避席,恭恭敬敬地朝任弘作揖,求问第三件事。
  “那教之,又作何解?”
  任弘道:“鄯善王觉得,如何判断一个邦国,是否是礼仪之邦?”
  尉屠耆一愣:“看其是否有宫室楼阙、钟鸣鼎食、汉家衣冠?”
  任弘大摇其头:“这些虽也需要,但却并非最为关键。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让鄯善国富庶的同时,还要传播教化!”
  说着,任弘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来,开篇就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陶少孺一看,却是自己先前奉命抄录给任侍郎的《论语》。
  仿佛传教一般,任弘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将这卷在西域十分珍贵的《论语》双手递给尉屠耆。
  “没有文字,没有诗书,就不能称之为礼仪之邦!”
  ……
  两个多月后,八月下旬。
  驼铃悠悠,一行来自康居的粟特商人牵着骆驼,抵达鄯善国都扦泥,这里已不再凋敝冷清,反而有些热闹。
  他们除了在城门外遇到两个穿着汉式丝绸衣冠,正说着蹩脚汉话,相互考较学习成果的鄯善年轻贵族外,一抬头,竟看到了这一路走来,在诸城邦从未见过的一幕:
  鄯善国西门外没有建立高大的汉阙,但门上正中却镶嵌了一块石板,上面用墨深深刻画着四个汉字:
  “汉鄯善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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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们不去占领
  从粟特不远万里来到鄯善的这队商人,装扮很有异域风情。
  他们个个高鼻深目,头戴尖顶虚帽,帽子有前檐,便于遮阳远视,宜于长途旅行。衣裳则是翻领、对襟、窄袖,突出身体线条。
  不过走在前头,牵着三头珍贵白骆驼的首领,汉名为“史伯刀”者,因为有些发福,肚子上的线条便格外突出。
  要放过去,粟特人来到扦泥,都要被土里土气的楼兰人好奇地盯着围观,可这次,却是粟特人诧异地看着扦泥城里的新气象。
  不同于他们印象中,灰扑扑冷清清的小城邑,仿佛焕发了活力。集市上多了许多摊位,叫卖本地刚丰收的葡萄、做好的羊肉、胡饼、粟饼、芦苇席等,除了粟特人外,还真有不少来自其他邦国的人流连其中,多是往来大汉的西域诸邦使节成员。
  也偶尔能看到扦泥本地的贵族路过,在这炎热的八月里,他们抛弃了笨重的毡衣毡帽,也不再穿罗布麻织的粗布,而统统穿上了轻盈的丝绸衣裳。皆是右衽的汉式衣,下面则是锦绔,套着一双皮靴有点不伦不类。
  更怪异的是,明明是西域胡人的高鼻深目,有几个年轻贵族却蓄发,梳了一头汉式椎髻,相互遇上了,也不再行楼兰人的礼节,反倒作揖起来。
  史伯刀一问才知,这鄯善王及其夫人从大汉归来后,引发的风潮。
  这两个月里,在鄯善王提倡下,贵族们不但开始学习汉语。衣裳以汉家衣冠为好、见面要拱手作揖、以梳汉式发髻为美,甚至在贵族聚会时,不再食用胡饼,反倒以使用筷著为优雅,分案而坐,吃起粟米饭来。
  当然,这股风气,只是富裕有余钱,且闲着没事干的贵族在瞎折腾,还未刮到平民百姓那儿去。亦有不少老派保守的贵族坚持传统,冷眼旁观。
  粟特人穿城而过后,暗暗窃语道:“果然如于阗人所言,鄯善王以胡效汉,真是驴非驴,马非马,所谓骡也。”
  作为南道大国的于阗,自然是看不上鄯善王这种抛弃传统的做法,觉得不伦不类。
  但史伯刀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鄯善国收取的过路费,竟然降了整整一半!
  而城外还专门设置了客舍,供往来使团商贾居住,虽然要价不菲,鄯善王更声称,已经在汉官任侍郎斡旋下,和婼羌的去胡来王达成盟誓,两邦同为大汉臣属,不互相攻伐,婼羌也不再抢劫鄯善国境内的商队。
  正是这些举动,让扦泥城恢复了繁荣。
  粟特人的贸易网络遍布西域,史伯刀数月前更亲自来过一趟扦泥城,所以能猜出,这一切的背后,应该有一只手在推动。
  “鄯善真正的王不是尉屠耆,而是那位任侍郎。”
  “如此看来,任侍郎确实是喜欢贸易繁荣,或许不会像其他汉官一样,厌恶低贱我们。”
  史伯刀拍着骆驼背上驮着的大袋子笑道:“也不枉吾等来回奔波,为他找寻所需之物。”
  ……
  “吾等不但要送给鄯善牛耕积肥之技,送给鄯善贸易繁盛,还要送给鄯善文字。”
  而城东坞院内,在陶少孺禀报,说已将从敦煌买来的《孝经》《凡将篇》抄录成数份,不日便可向粗识汉语的楼兰人传授时,任弘十分满意。
  楼兰人,是没有本土文字的。
  但他们已通过种种途经,接触到了许多种文字,除了汉文外,还有粟特商人带来的粟特文,大夏、波斯银币上的希腊文波斯文。
  随着楼兰鄯善的发展,迟早会有运用文字的需求。
  不过据任弘所知,在历史上,楼兰人虽然也以汉文为官方文字,但最为流通的,却是一种名为“佉卢文”的北印度字母文字。那是数百年后,随着月氏人的贵霜帝国崩溃,一些信仰佛教的贵霜难民带来的。
  文字是潜移默化的,对一个民族文化、思维影响极大。
  在西域,汉字算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虽然这和西域诸邦语言与汉语差别太大有关,但朝廷在意识形态输出上不上心也有关系。
  “宣传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人家就会去占领!”
  于是任弘便轻轻一推,提前了楼兰人接纳汉文的进程,有鄯善王夫妻背书,鄯善国掀起了一场学习汉语的风潮,任弘也勒令这场文化输出的主力陶少孺要尽快习得楼兰话。
  想到这,任弘瞥了一脸虚弱的陶少孺一眼,这人是有些才学的,但就是太过好色,总管不住下半身。
  “我听说,有个坐拥三座葡萄园的寡妇跟着你学汉言,学到了床榻上?”
  “侍郎,真只是我学楼兰话,她学汉言,发乎情,止乎礼。”陶少孺一本正经,对着圣人发誓。
  任弘点着他警告道:“你切记,勿要招惹那些有妇之夫,我可不想扦泥城里,出一场捉奸血案。”
  接下来便是文字了,从年轻一代的贵族开始,让陶少孺教他们汉文,通过《孝经》《论语》以及鄯善王对长安的吹嘘来了解大汉。
  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后,鄯善的贵族将和尉屠耆一样,变成精神大汉人,当大汉有需求时,说不定个个踊跃,争当自干汉呢。
  科技、贸易与文化,这是在争夺西域的过程中,汉朝相比文化落后的匈奴,三个巨大的优势。
  鄯善只是试点,若是效果不错,任弘会上报傅介子,将这个模式推广到整个西域。这三件武器只要用得好,葱岭以东,足以望风披靡!
  老傅上个月又回到了敦煌,以义阳侯的身份,担任“玉门都尉”,不但管着外国使者出入玉门,还直接主持大汉重返西域的战事。
  任弘知道,傅介子的目光,始终望着西方,他的脚步,绝不会止步于孔雀河畔,自己与老傅说好在扦泥待的第二个三月,也快到头了。
  就在这时,卢九舌却来禀报,说有一队粟特人前来求见。
  问清楚来的人是“史伯刀”后,任弘一拊掌。
  “等了他们数月,可算是来了!”
  想要自己让粟特人帮忙找的几样东西,任弘正要迫不及待地出去,却又变了主意。
  他来回踱步后,嘱咐外头的韩敢当等人道:
  “且先故意刁难刁难,阻挡半刻再放粟特人进来。”
  ……
  被拦着盘问半响,卸下所有武器后,粟特人终于被允许进入汉军坞院。
  史伯刀已经取下了头顶的尖顶虚帽,露出了一头剪过后齐顶的短发,还特地抹了点油上去,这是粟特人面见尊者的规矩。
  韩敢当的阻拦并没让这位在丝路上来回十多次的老辣商贾丧气,不管汉军吏士如何刁难,他都保持微笑。
  “卖不出货物时,笑就是了。”
  这是他的父亲,一位同样在丝路上奔波多年的粟特老商贾教给史伯刀的话。
  和齐顶剪发一样,永远不变的笑容,也是粟特人的标志。
  在韩敢当等人放行后,史伯刀让其余粟特人等在外面,只亲自扛着一个大麻袋步入院内,远远便拜在任弘面前,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康居国苏薤(xiè)王使者史伯刀,见过任侍郎!”
  “原来是史伯刀。”
  任弘站在门廊处,把玩着一根不知作何用处的大木棒,明知故问。
  “三月未见,汝等所来何事?莫非是想再去玉门关碰碰运气,看义阳侯放不放汝等入关朝贡?”
  史伯刀抬起头,做出一副低微的姿态,十分无奈地笑道:
  “吾等此来,自然……还是与大汉对康居的关市贸易之禁有关。”


第87章 卡脖子
  苏薤(xiè))便是粟特人的五座城市之一,粟特人善商贾,好利,男子年二十便跟随长辈去旁国行商,他们是丝绸之路上的搬运工,东西贸易的主导者,利之所在不辞劳苦。
  史伯刀作为“苏薤王使者”,在粟特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他是安息贵族、月氏歙(xī)侯的座上宾,但今日,在一位汉朝侍郎面前,却如此低姿态,并非没有原因。
  虽然粟特人也经营宝石、香料、牲畜等生意,但近百年来,他们之所以能始终在贸易中盈利,主要还是依靠转卖丝绸。
  所以进入汉地购丝,是维持粟特人生意的重中之重,尤其是将重心放在贸丝的苏薤城。
  但粟特人在大汉的生意,却在今年初遭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
  先是二十余名粟特人冒充康居使节,以黄骆驼假冒白骆驼入贡,被识破赶出塞外后竟怀恨在心,掘了居庐仓汉军将士墓地盗取钱帛。
  他们被傅介子使节团逮了个正着,任弘也参与了抓捕行动,那些粟特人或死或伤,剩下的在楼兰城被全部勒死正法。
  但这件事还没完,此事被传回长安后,引发了朝廷震怒。
  康居王二十年前曾帮助大宛与汉军对抗,又素来与匈奴单于亲近,如今出了这种事,自然被汉朝视为邪恶国家。
  制裁,必须制裁!
  掌管诸侯及藩属国事务的大鸿胪立刻下令,将滞留长安、河西的康居人、粟特人全部驱逐出境!
  玉门关、阳关不再接纳康居粟特商贾入境,不管是贸易,还是打着朝贡的名义。
  史伯刀可怜巴巴地说道:
  “成群的粟特驼队等在玉门关外,却没有货物供它们载运;康居、大宛的集市少了丝绸,人冷清了许多;安息、条支的王公几次派人催促,若无丝绸,祭袍与旗帜便只能用当地普通布匹。”
  “不对罢。”
  任弘笑道:“大汉虽禁了康居粟特商贾入关,但其他诸邦使节商贾,如大宛、月氏、安息,皆出入无阻,他们亦得了许多丝帛作为赠赐,前段时间还从扦泥城路过。”
  这才是最让人着急的地方啊,随着汉军重新控制楼兰,从盐泽到玉门关的亭障陆续恢复。
  鄯善国也在任弘主持下,将过路费减半,并杜绝了婼羌人的抢劫,转而为婼羌武士与商队牵线,由商队缴纳一笔保护费,婼羌武士骑着骏马与牦牛,保证他们沿途安全。
  丝路东端从未如此畅通过,但这份繁荣却没有粟特人的份。
  半年了,粟特人再未能从大汉获得一匹丝绸,如同被人卡住脖子,断了水断了粮,能不着急么?
  史伯刀十分无奈,任弘却知道,经济制裁,这不过是大汉的寻常操作。
  早在吕后执政时,就对南越挥舞过贸易大棒,禁止关市向南越国出口铁器、母马。
  南越王赵佗被卡脖子卡得难受,一怒之下与汉朝开战,双方断断续续打了几年,直到汉文帝上位才休战。
  在此之后,为了对付匈奴,关禁律令陆续出台,首先是“胡市吏、民不得持兵器及铁出关”,粮食、弓弩和马匹也在禁绝之列。
  光靠走私哪够,匈奴单于只能拼命压榨西域,从城郭诸国获得所需之物。
  西域诸邦亦然,一旦对汉朝有所不敬,朝贡生意就不要想做了。
  更让西方世界难受的是,这年头只有汉朝卡别人脖子,别人休想卡汉朝脖子。天朝地大物博,不需外国之物,真不是吹牛的。
  随着大汉夺取河套、河西,水草丰饶,牲畜完全足够,而南方广袤,盛产姜桂等香料。十三刺史部,百余个郡各有特产,货殖内部交流即可。没有哪种事关国家命脉的商品,需要靠外贸来解决。
  虽然汉武帝在世时很喜欢外国珍怪,欲钓胡、羌之宝。但眼下大将军霍光执政,皇帝年纪尚幼,提倡节俭,对葱岭以西的奢侈品没太大需求。
  更何况,禁令只针对康居及其五个粟特属邦,大宛马,身毒布,罽宾的毛毯,依然陆续被各邦送来交换丝绸。
  作为理亏弱势一方,粟特人也不敢谴责大汉的贸易保护主义,只能可怜巴巴地派人去服软谈判。
  他们至玉门说明缘由:
  “粟特臣属于康居,有五小王︰一曰苏薤王,治苏薤城;二曰附墨王,治附墨城;三曰窳(yǔ)匿王,治窳匿城;四曰罽(jì)王,治罽城;五曰奥鞬王,治奥鞬城。”
  “先前以黄骆驼诈为白骆驼,更掘上邦将士冢者,附墨城沙姓胡人恶商也,与其余四城良贾何干?”
  看上去其余四城被牵连的确冤枉,但天朝官员哪会跟你细细讲道理啊,直接一刀切下来,不是也是了。
  粟特人在玉门关碰了一鼻子灰,眼下他们在中原的势力,也远不如魏晋隋唐时那般大,贿赂都找不到门路。
  倒是数次出入汉地,了解汉人心思的史伯刀捋清了整件事的经过。他觉得想要重新打开商路,首先要带着几头真正的白骆驼去向大汉赔罪,顺便祭奠那些被掘的汉军坟冢,或能得到大汉原谅,取消禁令。
  当然,想要做成此事,还得有人替他们引荐,与管着玉门关及西域事务的义阳侯傅介子搭上线。
  史伯刀将目标放在两个人身上:伊循司马奚充国,扦泥司马任弘,据说都是楼兰之役的功臣,傅介子身边的大红人,数月前回程时,便依次拜访。
  奚充国一点不客气,直接令麾下孙十万、司马舒将粟特人连同他们的礼物,一起扔出了伊循城,根本没法谈。
  倒是任侍郎比较通情达理,还愿意见史伯刀一面。
  但他同样拒绝了粟特人奉上的美丽女奴,对盘子里的黄金和宝石,也随便拨弄了下,便没了兴趣。
  那时任弘只对史伯刀,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如今三个月未见,史伯刀去而复返,任弘也不废话了,目光放在他扛进来的大袋子上。
  “当初便说好了,三个月内,你若能全部找到带来,此事还有得谈,若是少了一样……”
  “任侍郎安心!”
  史伯刀露出了他标志的笑:“任侍郎所需之物,皆远在葱岭以西,有的还较为常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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