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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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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首瑶光都帮丈夫谱曲善后,不过今天的秋风,确实很大呢。
  瑶光替母亲压着头顶的毡笠,本来最好是春后回的,但解忧等不及,对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晚一季,就少一季。
  “我想去我长大的长安看春色,再到祖宗所封的楚国……彭城郡看秋景。”
  就这样在远处一言不发望了许久,解忧终于重新登车,往玉门关而行。待到近了时,才发现玉门附近并非远远所见的空无一物,而是早已有一支军队在等候,当先一位身材高挑的小郎君,骑着匹叫“白萝卜”的白马,手擎赤黄汉帜。
  老远瑶光就认出来了,那个朝她们挥手的孩子,是长子任白。
  一年不见,任白的身份已不再是“西安侯大子”了。
  先时,郅支单于、大宛王、康居王抱阗、乌就屠等人首级传回长安,冯奉世还押着两百多号希腊人献俘,天子论功行赏,封郑吉为安远侯、冯奉世为宜乡侯、文忠以出使离间劝降之功为关内侯。
  又加封任弘五千户,让他成了前无古人的三万户侯!天子似乎还觉得一战斩四王的功劳不够赏,又效汉武帝在河南之战后,封卫青三子为侯之事,增封十四岁的任白为“贵山侯”,食户七百——正是已经被任弘拿下的大宛贵山城。
  此举让人惊愕,因为在文景之后,大汉有不成文的规矩,侯国皆在太行、成皋、武关以东,关西一概不封,以避免西周大封京畿最后王室越来越弱的覆辙。
  如今天子却破了这个规矩,将任白封到了葱岭以西,这代表着不同的意味,群臣窃窃私语,贵山遥远,几乎没有一户汉民。列侯封在那儿,恐怕不是虚领汤沐邑,而是类似周代的实封了!
  这似乎意味着,任氏家族——起码是家族的一支,是要永镇西方了么?这是一轮封邦建国的开端么?
  任白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是特地请命来迎外祖母的,他隐约记得,大概是九年前,父亲卸任都护,带他返回长安时,在玉门关,在破虏燧,在悬泉置,说过很多往事。
  那时候任白不太懂,可渐渐长大,两次目送父亲、母亲远征,作为长兄照料妹妹和两个弟弟,今日又故地重游后,他有点明白大人当年告诉他的事:
  “从西域到玉门,这三千里间各处屹立的烽燧,上面飘扬的不止是烽烟。”
  “亦是父辈的旗帜!”
  今日,轮到他扛着这面旗帜,来迎接外祖母了!
  玉门的数百戍卒燧卒也持戈矛站在两侧,目光看向解忧的车队,他们多少听过这位公主的事迹,她离开汉地远赴异域和亲时,他们还没出生。
  士卒们眼中带着敬佩和好奇,随着玉门都尉的呼喊,城头敲响了金鼓之音。
  咚咚咚,鼓声激昂而欢快的,这是玉门关的惯例,每逢远征的壮士归还,必击鼓而迎。
  解忧虽是巾帼,然其所为大汉所立之功,付出的牺牲,绝不亚于任何男儿。
  离开赤谷城后,始终保持镇定和笑容的解忧,远远听到了鼓点,一时间竟心潮澎湃。
  说来真是怪,本是寻常的鼓角,偏生响在玉门关,就变得不寻常,关于故乡的种种回忆一并涌上心头,滋味酸甜苦辣都有。
  解忧昨夜分明暗暗告诉自己,过关时,千万不能哭,当初她出去时忍着未落一滴泪,今日回来,更是要笑着进汉地。
  因为她才不是在娘家过不下去凄凉凉回家的弱女子,她是赤谷城的女主,乌孙的太后!这次是锦衣归乡,省亲带孙子孙女的!
  可今日,却有些难以忍住,泪水几乎落了下来,喉咙如同哽住了,她只能在失声前,匆匆下令道:
  “岂能让城头独奏?让横吹响起来!”
  自瑶光以下,只要会的,都掏出秦琵琶、羌笛、乌孙骨笛、胡琵琶等,甚至是扯开嗓子高歌起来,只伴着玉门城头的鼓点。
  欢快的乐章将解忧的马车环绕,如此方能掩盖在经过玉门关隘时,马车中隐隐的哭声。
  解忧坚强了一辈子,忍了四十年,今日却不必再硬撑了,支撑她不能倒下,不可示弱的东西被故乡的气息融化,刘解忧只如一个离家很久,终于回到父母身畔的小女孩般,趴在马车里大哭不已。
  她被乌孙人喊了十年“母亲”,可今日,解忧却只想做大汉怀抱中的娇女。
  “母亲啊,女儿们,回来了!”
  ……
  天安四年(公元前60年)冬,长安已收到解忧过玉门关的消息,大概冬至前后就能抵达长安。
  于是朝廷两府公卿又开始吵嘴了,主要是针对解忧的待遇应该如何?
  功臣良将按照功劳薄册封爵策勋就行,但和亲公主返国却是前所未有之事,过去没有先例,故争议很大。
  首先一点要确定,在乌孙时解忧是太后,一旦过了玉门回了汉地,她却是依然是汉武帝当年所封的“公主”。
  群臣中迂腐认死理的如萧望之等人都被撵去地方了,剩下的脑子比较灵活,知道解忧公主劳苦功高,加之天子、皇后与任弘夫妻关系不一般,所以仪式定要隆重,待遇必须丰厚。
  老丞相丙吉上奏道:“汉制,皇女皆封公主,仪服比列侯,皆有汤沐邑。”
  皇帝常将“汤沐邑”赐给公主们,除了亲女儿外,也有赐给诸侯之女的。比如汉景帝的弟弟梁孝王去世,母亲窦太后伤心欲绝,汉景帝为了劝慰母亲,将梁国一分为五,分别封给刘武的五个儿子,至于五个女儿则全部赐给“汤沐邑”。公主们对这些“汤沐邑”并无实际统治权,但可以收取赋税。
  “而天子姊妹尊崇者,加号长公主,仪服比诸侯王。”
  长公主并不一定是长女,而常是与皇帝关系好的姊妹,比如孝武陈皇后母,馆陶公主刘嫖,仗着窦太后宠爱,就封“大长公主”。
  再有鄂邑公主,她在武帝诸女中,汤沐邑本是排末尾的,但因为将孝昭皇帝养大的功劳,亦为为长公主,共养省中,昭帝三次益封其汤沐邑,甚至不惜违背惯例,元凤元年时将关中的蓝田都给了她。
  在丙吉等人看来,加封解忧为“长公主”,再挑一处好的汤沐邑给她,这算极其破例的厚待了,毕竟解忧乃是楚元王之后,与皇室血脉隔得很远,她的和亲,也有为祖先楚王戊赎罪的意味。
  可隔着再远,也得论亲戚,刘询要喊瑶光“姑母“,解忧就相当于他的姑奶奶。
  而过去二十几年间,他也无数次听过解忧的故事,对这位为国和亲,又在异域赫然称制,涨了汉家威风的姑奶奶十分敬佩。
  “臣年老土思,愿得为骸骨,葬汉地。”
  这是解忧给刘询上的奏疏,让皇帝感慨不已,故今日群臣议论,当封为长公主,赐数千户汤沐邑,以比诸侯王之礼迎接时,刘询陷入了思索。
  “大汉立国百四十余载,诸长公主、公主何止百数,其功有能比于解忧公主者乎?”
  答案是没有。
  刘询又道:“忠节正侯苏公被匈奴扣留十九载,归时所封不多,故李陵尚讥之曰,位不过典属国,钱不过两百万。而解忧公主留乌孙近四十载,和亲联乌灭胡,又为北庭安稳出力,使乌孙成汉属邦,数次出兵助汉。今日诸卿斤斤计较,也欲使天下人笑朕慢待功臣么?”
  那该怎么办?群臣面面相觑,这已经是他们想象力的极限,一时间没了主意。有主意的人如张敞等,也不敢贸然说,他知道,天子心中已有计较。
  刘询确实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群臣欲使解忧封长公主待遇比诸侯王,比,也就意味着还没到,一如比二千石不如真二千石。
  他脑中闪过高皇帝用来稳住韩信的那声大骂:“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
  身为天子,普天之下皆是王土,说话做事,要显得格局大一点!
  他要告诉天下,也告诉任弘,大汉,从没忘记自己的女儿,更不会亏慢白首而归的功臣!
  “诸卿不曾闻鲁元长公主之事乎?”
  刘询提的这一位,乃是高皇帝和吕后的长女刘乐,嫁给了赵王张敖,其封邑说出来吓人。
  一整个薛郡都是她的!后来还传给儿子张偃,建立了鲁国。
  而且,齐倬惠王肥因为害怕吕后鸩杀自己,便主动献城阳郡给鲁元公主,尊为王太后。
  鲁元公主毫无疑问,是大汉封邑最大的公主,足足两个郡。
  刘询说道:“效鲁元长公主事,使解忧公主仪服同诸侯王,改彭城郡为楚国,其国十万户,皆封与解忧为汤沐邑,号‘楚国公主’。此封及身而止,不传子孙。”
  彭城郡过去是楚国,大概十年前,楚王刘延寿以谋逆罪除国。如今楚国再复,这几乎等于给解忧封王了!
  刚有大臣想说,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但还没说出口就愣住了。
  且慢,解忧,她确实姓刘,不违背祖制啊!
  刘询心意已决,说道:“解忧公主乃楚元王后,故和亲后号楚主,今日朕要让这个称谓,名副其实!”
  “楚主者,楚国公主也!”
  ……
  PS:明天结束第九卷 。 


第547章 打印
  五星元年(公元前59年)春,河中都护府驻地苦盏城。
  “陛下与太皇皇后、皇后在北阙相迎,整个长安都在欢呼外祖母的归来,陛下以孙辈自居,又在未央前殿封外祖母为‘楚国公主’,仪服与诸侯同,昔日随外祖母和亲之家,皆可入其食户。”
  瑶光要随解忧在国内待一段日子,任白倒是来了西边,将过去几个月发生在路上和长安的事一一禀报父亲。
  任弘看着正牌河中都护赵汉儿笑道:“陛下确实大气。”
  解忧就这样成了“楚国公主”,相当于楚国女王了,也不枉她这四十年的和亲的功劳苦劳,又在晚年时放弃了一个她实际统治的国家,回归故乡。
  解忧接下来的生活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去彭城之国,享受荣华,也可在长安养老,有元贵靡一家,以及任弘家一女两子陪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过去这几个月里,任弘也没闲着,任白踏上的大宛已与之前大为不同,除郁成、贰师由大宛贵族统治外,贵山、苦盏都已换上了汉官,按照当年草创西域都护府的路子,有一部分罪徒、移民和工匠迁入。
  除却苦盏作为都护治所,贵山交给任白——十五岁小屁孩又不是穿越者,懂什么统治,那儿被任弘丢给西安侯府第二家臣游熊猫去管,虽然皇帝才封了七百户,可这七百户是汉人数量,城内外的大宛人未算在内,实际控制的人口数量,七千户都有。
  大宛别邑七十余城,大多数保持了原来的贵族,但也有十七个小邑,其城主随大宛王抵抗汉军,城主被撸掉,任弘将诸邑分了那些愿意追随他留下来的汉军吏士,让他们当主人。
  比如那魏郡人王凤,就分到了丝路旁一个不小的城邑,任弘还告诉他,既然王氏人多,中原又不容易做官出头,大可去信告诉他父亲王禁,再派几个兄弟来大宛开枝散叶。
  城邑之下的小块葡萄园、土地,则按照约定,给了那些在大宛之战里立功的淘玉工,昔日的甿隶迁徙之徒,摇身一变成了地主豪户。
  南方的大月氏内战,也在汉军的干涉下分出了胜负,贵霜联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获得了胜利,大月氏王向南遁逃,经开伯尔山口进入罽宾,为罽宾王乌头劳收留。
  巴克特里亚被一分为五,贵霜、休密、双靡、肸顿、都密五大翕侯一视同仁,都被刘询封了王,赐汉印绶,任弘还派文忠驻蓝氏城,协调五翕侯分地。
  月氏之地和粟特一样,只能使其从属于都护府,实行间接统治。那鬼地方可是阿富汗啊,直接统治的话,任弘后半生也不用去想诗与远方,全都得耗在剿灭各路山区叛军上。
  时间已经到了五星元年,今岁任弘打算做两件事,第一是练兵,大宛之战的汉军主力陆续被郑吉、冯奉世带回,只有千余人愿随任弘留在河中。
  那一万多有家没法回的淘玉工就成了任弘最重要的兵源,大宛之战他们多负责砍树凿石,仅少数死士立功,分到了葡萄园和土地,这让其他人眼馋不已,只希望还能有作战的机会。
  “下一次打仗,人人皆能得赏。”
  任弘让众人吃穿不愁,又以王凤、冯野王等人为校尉,留在河中的六郡良家子为军吏,每日带着淘玉工们习金鼓行列,使用西征军留下的甲兵,显然是在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河中所辖的乌孙、康居、月氏各部,其首领要能坐得稳当,都必须做一件事:带着手下抢劫。
  可抢哪却是问题:河中的北面是广袤而贫瘠的坚昆,再往西北就快到乌拉尔山了。
  河中的西方,靠近里海的地方,则是奄蔡国,亦叫阿兰国,乃是占据伏尔加河下游的游牧民,穷得叮当响,一点油水没有,任弘对东欧暂时没有兴趣,未来或可留给他儿子与阿提拉都护去征服。
  河中的西南则是安息,任弘与苏林家族的苏雷纳达成了约定,大汉与安息划阿姆河而治,双方共同保护丝路,互不侵犯。
  安息是任弘不想碰的硬骨头,那有没有什么地方,它要富饶、温暖、物产丰饶,最好还得人民弱小,兵力衰微,正陷入四分五裂中呢?
  你别说,就在河中都护府附近,还真有这么个好地方!
  任弘的目光,投向了兴都库什山以南的土地,瞄好了自己的猎物。
  “打印!”
  ……
  一眨眼又是半年后,五星元年(公元前59年)秋,巴克特里亚喀布尔河谷以南数百里外。
  此处地形和任弘逞威过的铁门关像极,左右皆山脉环绕,远远能看到帕米尔高原的雪峰,唯独这横亘的山脉中央,如同被天神以巨斧斩开了一条路。
  这便是开伯尔山口,整个中亚通往南亚次大陆的唯一通道。
  一支庞大的军队已经由巴克特里亚抵达此处,主力是已练了大半年,勉强与正规军看齐的淘玉工们。任弘留了三千人随赵汉儿守大宛,等待零星抵达的汉人移民,其余七千尽数南下。一共三校尉,分别是冯野王、王凤,以及任弘的长子任白。
  除了汉军外,还有兵马众多的仆从国军队,康居出了五千骑,已经分属瑶光翕侯的碎叶川乌孙人出了五千骑。大月氏人就更积极了,他们过去每逢秋天,都要南下去次大陆那些羸弱的邦国抢掠,这种活动岂能缺席,每部出三千人,一共一万五千。
  军队后面还跟着一负责搞运输的粟特商贾,骡马骆驼赶了一长串,要帮任骠骑运战利品。
  总数近四万的大军聚集在开伯尔山口,汉人将士们对南方的陌生世界充满好奇。
  “这山口之南,其实就是孝武皇帝与博望侯苦苦寻找的身毒。”
  任弘说的不算准确,开伯尔山口之南的印度河流域,只算次大陆的一小部分,但却是文明的起源与膏腴之地。
  负责情报工作的骠骑将军长史文忠已经通过粟特人打探清楚了,眼下印度河流域大概分为三国。
  “其北为犍陀罗,亦称罽(jì)宾国,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宾。自武帝始通罽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孝昭时,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如今又收留了大月氏王。”
  杀汉使啊,尽管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却是妥妥的战争借口啊。
  “其中为旁遮普,今为大夏残部所占,百年前,大夏王见身毒弱,遂南下击之,然其将叛乱,断山口归路。大夏王遂都于犍陀罗、旁遮普,曾有弥兰王者崇敬浮屠,然自大月氏南下,塞人亦南走,据犍陀罗建罽宾,南大夏(印度…希腊王国)遂残破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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