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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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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事后汉朝调整了方向,将联合对象换成乌孙,但相比于最初的月氏,乌孙只算个备胎。
  得不到的更让人骚动,大月氏从此成了孝武皇帝心中的白玫瑰,苦苦追求却被拒绝的暗恋对象,这种情绪影响至今。
  在长安,但凡月氏使者入朝,规格超过了康居、大宛使者,与安息、乌孙平级。
  本是汉彰显大国气度和两邦之谊,大月氏却习惯了这种惠待,加上在中亚大杀四方,凌虐大夏、身毒,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好歹派个副王或翕侯来啊,区区使者,还想坐到归义胡王之右?
  至于天子封狼何为小月氏王,与数千里外的大月氏更是毫无关系。不过是大月氏王听闻此事后,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支山上来的穷亲戚,而自视月氏行国的正统继承者:
  “你也配叫月氏!?”
  当然配!
  当着小月氏王狼何派来邀请他前去蒲类泽的使者之面,任弘肃然呵斥闻须勒道:
  “百年前,月氏为匈奴所击西遁四散,月氏王头成了匈奴单于饮器,耻莫大焉。孝武皇帝时,博望侯曾邀大月氏东返故地,共击匈奴,却为大月氏女王所拒,汝等贪恋肥饶之地而放弃了复仇,难道还要拦着小月氏,不许其牢记仇恨,夺回祖先之地?”
  天下岂有数十年之舔狗?对都护府而言,大月氏已不再是可联合的朋友,反而是自居大宛、粟特保护者的竞争对手,小月氏就不同了,是他用来对付匈奴的前哨猎犬。
  这世上哪有放着看门忠犬不爱,反去宠外来抢食野狗的道理?
  此事确实是大月氏理亏,闻须勒只好讷讷应是,向任弘赔罪,其实他提及此事,不过是想为大月氏使团与西域都护府的贸易多谋求些利益罢了。
  见惹恼了任都护,闻须勒立刻转移了话题,一击手,让身边的副使上前,奉上了大月氏王和贵霜翕侯送给任弘的礼物。
  那是典型波斯工艺,银色的底座上镶嵌着打磨光滑的天蓝色石头,在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却是大月氏输入汉地的主要商品:青金石,汉人称之为“璆琳”。
  青金美丽而稀少的多晶质宝石,主产于后世阿富汗,在中国几乎找不到此物,是稀缺的进口货,因其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为贵族所喜爱。多被用来制作皇帝诸侯列侯的葬器,以其色青,让死者易得循此,以达升天之路。
  此外还能用来作为天蓝色染料,过去是龟兹人最喜欢这颜色,如龟兹一分为三,最大的买家就成了都护府。转手再作为贡品,和玉石、葡萄干、棉襦一起送入玉门关。
  闻须勒提出了他们的诉求:“过去大月氏使团可有一百多人入玉门关,可今年起却在楼兰城设卡,只许二十人为使者,其余人要以商贾身份进入……“
  因为大汉过去优待大月氏,对来朝使团不但包吃包住,甚至还派车接送的,于是大月氏往往拼命往使团中塞人,动辄一百数百,一路吃喝,让置所苦不堪言,接待各国使团俨然成了都护府一大开销。
  任弘上任后,便大刀阔斧砍了这项支出,只公费招待主使,其余人开销自理,这大大限制了大月氏人在西域的活动。
  闻须勒希望限制能放宽松些,任弘将青金石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却将其抛回给大月氏人。
  “大月氏与汉是友邦,凡事都可以商量,但我要的不止是青金石。”
  “都护想要何物?”
  闻须勒觉得有戏,他听说都护有两大爱好,一是胡姬,二是良马,月氏都不缺啊。
  任弘一笑:“我要人!”
  ……
  “身毒国的织女,大夏国的石匠,安息国的铜匠银匠。我听闻大月氏虽已定居于蓝氏城,但骑从亦常横行妫水(阿姆河)两岸。向南臣畜大夏,甚至远征身毒,亦曾与西方安息国交战。”
  “战争中自然有俘虏,寻常奴婢西域也不缺,但若大月氏能将这三类人掳至西域,自可用来交换丝帛。”
  这是任弘给大月氏点的货,西域的棉花种植方兴未艾,虽然品种所限根本织不出好的棉布来,但身毒织女可送去印度棉花能生长的南海郡。
  而波斯的金银铜器具风格独特,与中原大异,是能够卖高价的奢侈品,大夏希腊人的雕塑更是一绝,佛教造像亦是受其影响,而石雕艺术汉人就射猎不多,任弘的审美受后世影响太严重,每每想到卫青、霍去病墓前那简陋的石雕就觉得可惜。
  这两类人倒是能在长安引发一波风潮。
  等闻须勒告辞后,任弘却唤来冯奉世:“按照大汉接待月氏使者的规格,闻须勒是要乘为驾二封轺传去轮台罢?”
  “正是如此。”
  “那贵霜翕侯使者是何等规格?”
  贵霜翕侯是大月氏王治下五翕侯之一,麾下十万人口,胜兵三万骑,治护澡城,其地在瓦罕山谷……也就是后世阿富汗与中国之间的狭长走廊,是穿越帕米尔高原的捷径,与西域相同,故与都护府往来频繁,如今正好也在轮台城采买丝帛。
  而其使规格,显然要比大月氏王使者低,冯奉世道:“为驾一乘传。”
  任弘若有所思,他先前斥责大月氏“干涉大汉内政”,眼下也要使点坏,干在大月氏内部动动手脚了。
  他叮嘱冯奉世道:“让大月氏王使者与贵霜翕侯安排在轮台置所中,月氏王使者住中舍,贵霜使者住上舍。”
  “送他二人西返时,也要安排在一前一后,贵霜在前,为驾二封轺传,大月氏使者在后,为驾一乘传!”
  规格完全反过来了,冯奉世一愣,旋即了然:“都护欲对大月氏使曲逆献侯之离间计?”
  曲逆献侯就是老阴币陈平,他在楚汉相争刘邦被困荥阳时献了一计。
  当项羽使者来时,陈平准备丰盛筵席,亲自捧着佳肴进献,细看使者,故意假装惊讶地说:“吾以为亚父使者也。”便更换佳肴,改以粗食供项羽使者。使者回来愤愤不平报告项羽,项羽这憨憨竟怀疑亚父与汉有私,稍夺之权,气得范增辞官告老,发疽而死。
  如今任弘这招用在月氏,又会起到何等效果?是大月氏王猜忌贵霜,还是贵霜受任弘怂恿,不甘于大月氏王之下呢?冯奉世并不明白任弘为何要对友邦下手。
  任弘道:“无他,大月氏自诩岭西强国,视疏勒、大宛、罽宾为属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与其等日后其坐大威胁西域,倒不如提前布置。”
  找了这么多借口,任弘只暗道:“等时机成熟时,且让大月氏人见识见识,什么才叫超级大国悍然干涉别国内政!”
  ……
  本始四年七月份,任弘率军前往蒲类泽,亲自为小月氏王狼何重返故地捧场,安抚他好好为大汉守着这北疆一隅。
  事后又回了北庭,今岁匈奴内乱,腾不出手来对付都护府,而汉朝也碍于地震,不会触霉头对外用兵,倒是大生产的好时机。
  任弘准备上奏疏朝廷,依照楼兰之事,将它乾、轮台、渠犁、东且弥这四处汉军直接控制的地区改设县、道,建置军镇。
  “安西将军麾下,自然少不了安西四镇!”
  等他回到都护驻地轮台城,想第一时间去看怀胎许久的老婆时,才刚进城,瑶光手下的女婢却神色匆匆来报:
  “君侯,快……快生了!”
  ……
  PS:今天只有短小无力的一章,明天争取三更。


第409章 舐犊情深
  任白却是被他父亲取错了名,一点不白,反而很黑。
  “西域的太阳毒啊。”
  任弘也无奈,当初带他来西域时,儿子仍和出生时一样粉粉白嫩,之后便和瑶光在乌孙住了很长时间,被疼爱他的外祖母解忧太后天天抱着在赤谷城晒太阳。
  解忧太后还以她的经验说,孩子多晒才能长高,如是两年,不黑才怪!
  眼下四岁半的男孩已很皮了,是轮台城里人人都怕的小祖宗,他能把铁塔一般的韩敢当当成大马,骑在他肩膀上撒野,老韩倒是很高兴,扛着任白进军营,差点连女闾也带着去了。
  任白胆子越来越肥,弹弓打鸟横行府邸就罢了,还敢恶作剧,乘着桓宽午睡,揪掉他那引以为傲的胡须,让桓宽疼得直咧嘴,痛骂任白“朽木不可雕也”,但在任弘面前却又要违心夸任白:“小君侯天性聪慧。”
  聪明归聪明,但这小位小君侯显然好武不好文,识字课堂上瞌睡连天,下了课则欢天喜地,有事没事就带着一群吏士移民家的孩子,在轮台城墙上下到处乱跑,爬高上地。
  他们在每一个土敦都留下脏兮兮的爪印,扮演烽燧戍卒,玩吃饭睡觉打匈奴的游戏。任白俨然成了轮台城的孩子王,每次都扮威风八面的“任将军”。
  或是长期不在身边的愧疚感,对敌人一向狠辣,对兵卒素来严格的西安侯,唯独对儿子没半分脾气。
  在轮台城都护府里办公时,若是外面忽然响起小孩的哭声,也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在哭,任弘都会快步走出去看看。
  但往往会发现,哭的是别家的娃,任白则一脸无辜蹲在旁好声宽慰——其实就是他打的!
  任弘颇为无奈,打又下不了手,这样下去不行啊。
  既有慈父就必须有严母,否则孩子就没法教,多半是废了。
  任白倒是很怕他母亲,在任弘面前嬉皮笑脸,拽着老爹的腿像滩泥巴,打滚撒野无所不能。
  可若谁告诉他一声“公主来了”,便会立刻站得直直的,手负于身后好似站军姿,仰着脑袋睁大眼睛,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也就近来母亲怀胎已逾九月,身子重不方便揍他,但瑶光只用一皱眉,任白就会缩到任弘背后,怕得要死。
  别看才四五岁,小孩子都贼得很,家里地位高低他们心里门清。
  眼下他便是这副神情,与父亲和母亲站在马棚里,满眼好奇地看着萝卜产下的小马驹,手闲不住要去逗弄,被瑶光一声呵斥,就不敢胡闹了,只拽着任弘的胳膊道。
  “大人,萝卜生的小马,往后能让我骑么?”
  “不能。”任弘不假思索。
  但瑶光那边却很肯定:“当然能。”
  任白的眼睛轱辘转,在父亲母亲身上来回看,想知道这次是谁说了算。
  任弘有些尴尬,轻咳道:“夫人,驹儿才多大,若是骑马摔坏了如何是好?”
  驹儿是任白的小名,任慈父首先考虑的自然是安全问题。
  瑶光却不以为然,信奉的是草原上的育儿经:“良人,妾三岁便骑羊,学射兔、鼠,五岁则骑小马,在草原上追逐狐狸,等小马长到一岁时,他年纪也够了,坐骑与骑士一同长大,驾驭起来便犹如臂指。小马才多高?摔不坏!”
  马的寿命大约是人类的三分一,不知不觉,当初被傅介子送给任弘时还算少年的萝卜,现已十二岁有余,妥妥的中年马了。而任弘今年也已二十有六,胡须蓄了一大把,只感慨岁月不饶人。
  却见刚出生的小马驹身上湿漉漉皱巴巴的,它的身体很薄弱,一出生就睁了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这个世界。
  但第一次做母亲的傻萝卜显然没啥经验,母马生育出小马驹后应该第一时间会去舔小马驹身上的羊水,可它顺利生产后就以为完事了,喜滋滋地去一旁的槽中饮水,吃拌了鸡蛋的苜蓿。
  非得任弘过去牵了它到小马驹身旁,反复几次,萝卜才肯趴下依偎在小家伙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舔得那小马驹一头的苜蓿碎叶……
  和人类的小孩一样,小马初生时也是极丑,但舔了一会后便皮毛光滑顺眼了许多,马驹和萝卜毛色很不相同,目前看来应是匹骍马,即紫黑色。
  但剩下的事就决不能帮了,任弘退后,与妻儿一起看着那骍驹,看它努力挣扎着纤细的四肢想爬起来。反复几次失败,求助似地朝它母亲哞哞叫,但萝卜又不管不顾,一溜烟自个吃食去了,唉……
  如此一来,马驹只能靠自己,当它最终艰难地四肢立于地面时,连没心没肺的任白都忍不住为它叫了声好!
  因为萝卜在家中地位不同于一般的马儿,任弘夫妇商量着,是否要给小马也取个名。
  取名任弘最擅长了,沉吟道:“它出生在西域,就该有个西域的名字。”
  比如萌萌什么的。
  但今日的命名权却被任白抢了,非说刚才父母已答应这小公马是他的,撅着嘴,拿出看家的哭闹撒泼本领,任弘也只能由着他。
  “你要取甚么名?”大概也只有任弘,才会觉得自家这黑乎乎的混世魔王“可爱”。
  “大人不是说,它生在西域,就该有个西域的名字么?”
  任白抓着一根马棚里喂马的紫色胡萝卜,又想去逗马,又瞧它颜色和马驹相似,遂咧嘴露出了豁了的门牙。
  “胡萝卜!它就叫胡萝卜!”
  ……
  几乎是同一天,遥远的长安未央宫中,另一位孕妇的生产可就没萝卜这么顺利了。
  许婕妤生产这日,一向刻意冷落这柄“故剑”的天子最初还在温室殿里故作镇定。
  可当听闻许平君难产时,刘询便坐不住了,一个激灵起身,走出温室殿时鞋履都忘了,只着足衣就往外跑,被侍从一路追到殿陛下才穿上。
  然后他又嫌弃步辇太慢,便召来了平日接送苏武等老臣的小马车,抢过奉车都尉手里的辔绳,鞭子抽在马背上,亲自驾着就往许婕妤的宫室赶。
  等抵达时,太医们想拦着皇帝不让他进,被刘询一通呵斥只好退下。等进了屋舍,却见那些泡在热水里的白布上,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许平君的母亲,以及最相善的王婕妤在陪着她。
  “陛下,若是安平公主在就好了。”
  许平君累得没气力,连刘询握着她的手都只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让刘询心疼不已,上次就是如此,许平君难产,亏得西安侯夫人瑶光带着女婢们到他家帮忙,这才渡过难关。
  刘询走出屋舍质问太医令,太医令只稽首告罪,说乳医们法子都试过了,可胎位太过不正,生怕伤了许婕妤。
  汉时的医生已各有专精,分小儿医、疮医、疾医等。乳医,视产乳之疾者,专门负责产妇分娩前后的医疗事务,相当于后世妇产科的职责。
  她们都犯难,普通的产婆更没办法了。
  “头胎如此,二胎也这样。”
  刘询愣愣出神,心中后悔不已,其实他与许平君已经有了长公主,不该再心怀贪念,想要一个子嗣的。
  太医们踌躇着,只没人敢冒死问皇帝一句:“保大保小?”
  这危急关头,却传立了“皇后到”的呼声。
  和皇帝急得自驾小马车驰来不同,霍皇后依然是慢悠悠的大排场。
  远远望见开路侍从无数,或执着椒房宫灯,提炉焚安息香,捧着香珠、绣帕、漱盂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小黄门抬着一顶一顶金顶锦绣版舆,缓缓行来。皇后端坐于上,后头撑着一对神爵翡翠羽毛的旌翣夔头遮阳。
  到了地方后,又得由宫女搀着下舆,她头上戴着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九华,身上是端庄的深衣,绀上皂下。
  步摇多以钗式上悬挂装饰物为主,走起路来必须慢,一步一摇,让皇后更显灵动飘逸,仙姿佚貌。
  只是今日刘询满心都是发妻安危,可顾不上欣赏这贵妇人行走的风姿,和霍成君不俗的容貌了。但还是要努力镇定,在霍成君过来行礼时扶起她笑道:“皇后怎来了?”
  霍成君道:“听闻许婕妤有恙,带了为霍氏治病的乳医来看看。”
  霍成君去年腊月嫁入未央,被立为皇后,刘询带着她告于高庙,让霍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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