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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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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其父为卫太子所杀的韩增吧。
皇帝只比她大两岁,却能通过礼议向还对他亲政后朝局走向持怀疑态度的群臣表态,这一招真是绝妙
上官澹心中顿时大定,再一次觉得,这一次的皇帝人选,挑得真是极妙。
“废帝刘贺是太不让人省心。”
“而今上,则是太让人省心了!”
看刘询更加顺眼的不止太皇太后,还有某些急着嫁女儿的人。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御史大夫田广明便上了一份奏疏:
“陛下钦若天秩,祗赞帝祉,夙崇盛礼,俾君万国。然夏后创业,启作涂山,周文始德,观化太姒,自古贤主必有德配,而斩衰之丧已罢,椒房不可无主。”
“臣广明昧死言:当求功臣名门淑女立为皇后,以正内治!”
……
PS: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后奏御天子。——《汉书霍光传》,本子大将军、幕府等称谓皆源于汉时制度,关白更是从霍光而始。
另外,这几天传言比较多,作者群里到处都是焦虑情绪,而读者们的担心我都收到了。但还是那句话,天塌不下来,莫慌。不管网站政策如何变动,都不会对这本书产生影响。
第396章 殉情
“这份《德道经》却是从石渠阁中所得,虽然才五千余言,但朕却足足读了一个月,欲再学起注,却找不到一位合适的人引导,放眼朝中多为儒者,唯独宗正修黄老术,还望宗正指点于朕。”
朱丝栏墨的帛书老子摆放在温室殿案几上,《德经》在前,曰:;老子上经。《道经》在后,为老子下经。而坐在皇帝刘询对面的,乃是宗正、阳城侯刘德。
刘德忙道不敢:“敢告于陛下,自老子西行后,世间诸子颇有习老子而为其作注者,韩非撰《解老》、《喻老》,然偏于刑名。而秦末时,有齐人河上公作《河上公章句》,以道经在前,德经在后,亦称《道德经章句》,然偏于神仙阴阳之说。这二者皆有所长,陛下若欲习老子,可一并学之。”
刘询颔首:“有传闻说,孝文皇帝曾亲自去齐地受河上公之书,从此手不释卷?”
他是向这位伟大的先祖看齐的,而孝文皇帝为政,确实有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的影子。
刘德摇头:“恐是传言,然孝文皇帝确实喜好黄老之术,连带着窦太后也颇爱《老子》。太后早盲,但常让宫女读给她听,后来更令诸窦子弟与孝景及三公大臣列侯皆学黄老。”
那时候,黄老才是官方正统学说,儒家反正是在野的挑战者,因为窦太后恼怒儒者辕固生埋汰《老子》,说这是小户人家读的书,甚至还将他投入野猪圈里,幸好辕固生剑术不错,接了汉景帝派人扔进来的剑,一下就捅死了大野猪。
不过黄老很快就盛极而衰,为五花八门的儒术所取代,汲黯算是最后一批在朝的黄老拥护者,其余多去南边投靠了淮南王刘安,留下《淮南子》和诸多楚辞后,就因为刘安父子谋反一哄而散。
当年刘安谋反暴露时,刘德的父亲在朝中做宗正,参与了审讯,得到了淮南鸿烈和一大批道家书籍,这便是刘德依然修习黄老的缘由,但这一学说已经从当年的治国之策,变成了做人修身之法。
刘询想要从中学的便是这点,老子中许多话,让他感同身受。
譬如“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那些才华横溢的人,都常假装长得跟傻子一样,这样泯然于众人,才不会招致危险。而庄子说得更明白,“直木先伐,甘井先竭”。一个头角峥嵘的人,迟早是要吃亏的,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关键就在于要学会“藏”。
这个字,也是两年前,西安侯任弘临别所赠锦囊里给刘询的泣血赠言中最重要的一点。
与刘德聊了会黄老之术,刘德却轻咳一声,提起自己今日入宫的任务来:“陛下,先前御史大夫上奏疏请立皇后,而丞相及群臣也莫不附和进言,昔日秦始皇不立后而天下乱,先时陛下为孝昭服丧,故不选采女,不立嫔妃,如今社稷无嗣,不可不早立皇后,以承宗庙啊。”
孝昭皇帝就是因为无嗣才让朝局产生了动荡,而当今天子守了三年孝后,也变得有些清瘦体质偏弱,这让群臣胆战心惊,立后和早点生个太子,就成了比对付匈奴、开拓西域更重要的事了。
刘询颔首:“公卿议更立皇后,皆心仪霍将军小女,宗正以为如何?”
“霍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而大将军小女夙禀成训,妇道克修,可为良配。”
刘德今天来就是要替大将军家说媒的,随着今上在皇位上很快就要坐满三年,大将军对刘询是越来越欣赏了,还有什么比君臣联姻霍氏为外戚更能让朝局稳固的呢?哪怕是苏武与刘德这类刘氏纯臣,也乐见其成。
然而刘询心里却在暗暗骂他们:“任道远如此,你刘路叔也如此,汝等拒了与霍家的联姻,嘴上说着当不起,实则是怕霍氏之女强横,如今却拼命想要说服朕立霍氏女为后。”
但愤怒只能压在心里,等打发走刘德后,刘询独坐在温室殿里,摸着自己的喉头。那份因为生怕被别人发现不敢藏也不敢烧,而在深夜里硬生生塞进嘴吞下肚里去的纸条历历在目。
那纸条是西安侯府特制的,折叠好塞在锦囊里,上面用蝇头小字写了不少话,皆是“臣弘泣血再言”。
也不知是真泣血了还是有汗,反正纸条有点咸,让刘询皱着眉嚼碎吞下去后有些想吐。
除了提议天子可多学《老子》,以及一些只言片语只能靠他举一反三的施政建议外,任弘在纸条上花了一半的篇幅,用一个故事来警告刘病已。
“太后以吕产女为赵王后,王后从官皆诸吕也,内擅权,微司赵王恢,王不得自恣。”
“王有爱姬,王后鸩杀之。王乃为歌诗四章,令乐人歌之。王悲,六月即自杀。太后闻之,以为王用妇人弃宗庙礼,废其嗣。”
刘询读过《太史公书》,他知道,这说的是汉朝第五位赵王刘恢的事。
自有汉以来,赵王这封号仿佛有毒,除了刘邦的江湖大哥张耳好歹善终外,要么如张敖一般被废,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直接被毒死,刘友则是被吕氏王后告状,关起来后活活饿死。
死前还留下了一首歌:“诸吕用事兮,刘氏微;迫胁王侯兮,强授我妃。”
真是怨念冲天啊。
而在此之后,从梁国迁为赵王的刘恢也很倒霉,好在他身边有位姬妾相伴,夫妻二人十分相爱。但当时吕后推行刘吕联姻,所有诸侯都要娶吕家女儿为王后,刘恢也没躲过。他的王后善嫉,为了专宠后宫,竟派人用鸩酒毒杀了他的爱妃!
刘恢痛失爱人,也不欲生,没多久就自杀殉情了——刘姓王爷里果然啥人都有,渣男情种禽兽蠢材一应俱全。
这故事让刘询冷汗直冒,立刻明白西安侯是在借古讽今。
赵王之位仿佛受到诅咒,大汉天子的位置也好不到哪去,孝昭莫名暴毙,说是心疾,你信么?刘贺七十二天被废,说他犯了三千多个错,可能么?
而刘询即位前也遭遇了一场刺杀,许嘉替自己死了,他手上的烧伤至今还在疼呢。
而如今霍氏专权,除了温室殿,从各宫卫尉、光禄勋、郎中令,都是霍家子弟女婿,其权势亦不亚于吕氏,只差封王了。
而刘恢专爱其宠姬,刘询自己也是个情种,独宠发妻许婕妤。
“西安侯啊西安侯,亏得你提醒朕。”看完这个故事后,哪怕心中多么不甘和屈辱愤怒,刘询却已经放弃了心里那一点点幻想。
刘恢拒绝迎娶吕氏女,是否能避免悲剧呢?不可能,吕后一看此子不愿与吕氏联姻,有异心啊!以其狠辣歹毒,说不准就做成彭越同款肉酱,或戚夫人同款腌肉了。
霍家对联姻的偏执,比吕家只强不弱,瞧瞧其为了让上官氏生下子嗣用的手段吧。虽然大将军看似忠良,但控制欲太强,刘询若想坐稳皇位,这外戚身份,恐怕必须给霍家。
要知道,连孝文皇帝和朱虚侯刘章这等英雄人物,也躲不开吕后塞来的女人。
西安侯也是如此提议:“愿陛下虚与委蛇,莫为刘友、刘恢,而当效孝文皇帝、城阳景王!”
孝文继位之前,可是将吕氏王后连同四个孩子一起干掉的,又火速立窦氏为后。而史书上将这件事说成是“意外”,或许是一场恶疾,或许是一场狩猎事故,还特地抹去了那皇后的姓。
城阳景王、也就是朱虚侯刘章,则是糖衣接过,炮弹扔回,直接睡服了吕姓妻子。因此在吕后死后,得到了吕氏即将作乱的重要情报,里应外合配合周勃、陈平诛灭了诸吕。
摆在刘询面前的路,就这么四条,如果说这些还只是晓之以理,那任弘在纸条上所书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动之以情,直接说到刘询心坎里了:
“故剑当藏,露则易损!”
……
PS:嘛影响还是有的,这两天比较短,调整状态中,争取重新长长长长起来。
明天还是下午和晚上才有。
第397章 藏剑
“陛下身边尽是这些旧物。”
这已经是许婕妤连续三天被召入温室殿侍寝了,这几个月里,皇帝似乎想把服丧期间压抑的情感全都发泄出来一般,频繁临幸许妃。
这一夜完事后,许婕妤迷迷糊糊地睡了会,醒来时发现皇帝正坐在灯前,手里捧着两物:一样是自打他出生就几乎没有离身的身毒宝镜。
它很小,此八铢钱大。此物本是来自身毒国的稀罕物,为卫太子府所得,刘询出生后,遭逢巫蛊之祸,全家人心惶惶,在离散之前,他的祖母史良娣合彩婉转丝绳,将此镜系于刘询臂上,传此镜见妖魅,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后来他果然从危获济。
继位后,刘询也常常持此镜回忆过往,以琥珀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锦,宝贝得不行。
而另一物,则是有燕赵花纹风格的襁褓布巾。
“掖庭令曾与朕说过生母悼后的事。”
刘询让许平君过来,指着这襁褓说起鲜少提及的往事。
“朕的生母姓王,乃是中山赵地之人,在做皇孙家人子前,她的身份是舞姬!”
“舞姬?妾还是第一次听陛下说起。”许平君有些惊讶,这身份可以说是极低了,与奴婢差不了多少。
刘询感慨:“所以朕在读到《太史公书》说中山赵国一带的女子常弹奏琴瑟,拖着鞋子,到处游走,向权贵富豪献媚讨好,有的被纳入后宫,遍及诸侯之家时,才感觉有些哀伤。朕的母亲也是这样来到长安的吧,她是否抱着我哼唱过燕赵的歌谣呢?朕太小,不记得了。”
据张贺说,他的母亲叫王翁须,是卫太子舍人去邯郸购买舞姬时挑中的,然后就被史皇孙刘进看中。刘询即位后也派人去查过,想找到母家,这是极其艰难的,因为卫太子府的舍人死的死放的放,好容易才查到,母亲是从邯郸人牙子贾长儿处买来的。
又派人去邯郸调查,但贾长儿已死,只其妻尚在,也已经不做这行许久了,对二十年前的事更说不清,线索就此断绝。
外祖母史家还有不少亲人,但对于母家,刘询就只剩下这块襁褓作为思念了。
“陛下念旧。”许平君是了解丈夫的,五年的牢狱之灾,十三年的平民生活,让这个出身孤儿的皇帝,非常珍惜旧日的情谊。不单是史家、许家、张家格外恩宠,还试图找到当初在掖庭照顾他生活的宫女,狱中养育他的女囚。
刘询一笑,又展示了一物,却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三尺剑,剑鞘有些磨损,而拔出来后,剑刃也磕碰过。
“自然认得,这是陛下的故时佩剑,常带着它遍游三辅,自称行侠仗义。”她掩口一笑:“妾还为陛下磨过。”
“用着乘手,我知此剑,此剑也知我啊。”刘询说的是剑,目光却看着许平君道:
“可现在,满朝公卿大臣,都想要朕佩名匠所锻的宝剑。”
“他们说,新的宝剑身份高贵,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由此而成,宝剑之光,上彻于九天,这才配得上皇帝的身份!”
许平君静静听着,而刘询垂下眼睛,轻抚微时故剑:
“吹得是天花乱坠,可朕不想要,朕始终爱的,偏偏就只有这柄故剑啊。”
“朕想拒绝公卿之请,此生只佩此故剑,但朕也怕,怕护不了她,若是强行佩戴,会让她招致小人仇视,让她落了不好的下场……就像许嘉那样。”
也只有在许平君面前,刘询才会承认自己身为傀儡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许平君也听明白了,含着泪道:“妾倒是以为,此剑不求以琥珀美玉袆衣为饰,她只长伴陛下左右,如此而已。”
“不。”
“不够。”
刘询咬着牙,狠着心道:“为了她安全无虞,朕得将这剑藏起来。”
“束之高阁,放在诸多寻常刀剑中,让那锋利的天子新剑,注意不到她。”
“得藏到何时?”许平君很难过,她在宫里也并非总是快乐,只咬着牙坚持,如今连唯一的幸福也要被剥夺么。
刘询在她耳边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而现在对皇帝来说,究竟是有道还是无道呢?
当然是无道了: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大夫出!
许平君长拜,已哭成了泪人:“就怕等再入陛下之手时,这剑或许已蒙满灰尘,生满铁锈,不复旧日荣光,而陛下也不再喜爱她了。”
“绝不会!”
刘询褪下了许平君外裳,将二十年来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小小身毒宝镜,一如当年祖母史良娣对自己做的那样,系在许平君臂上,打了个结。然后将她抱在怀中,任许平君泪水撒在他肩上。
“故剑就是故剑。”
“她是要像这身毒宝镜一样,陪伴朕一生的!”
“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五年,但朕等得起,她也等得起,有人越来越老,而吾等,则富于春秋!”
……
“朕祗承丕绪,宪章在昔,爰建长秋,用承飨荐。大将军小女成君,夙禀成训,妇道克修,宜正位轩闱,式弘柔教,可立为皇后。”
七月份时,大汉天子从善如流,应公卿大臣列侯之请,正式宣布立后,还请宗正刘德和御史大夫田广明为他持“玄纁束帛穀圭”,前往霍府下聘礼。
穀圭七寸,天子以聘女也,而按照一般规矩,皇帝聘皇后,要送给女方黄金万斤——据说还是源于孝武皇帝对陈皇后“金屋藏娇”的承诺。
而这一次刘询更下了血本,几乎掏空了少府,聘黄金三万斤!
这让一向虚荣的霍夫人显笑逐颜开,感觉倍有面子。除了大将军没有太多表态,只一如往常那般谦逊拜谢外,霍家人也纷纷相贺。
虽然不知道大将军究竟是何打算,但把持朝野十年后,霍家人心态已不复当年,现在他们期望着,霍与刘,能世世代代共治天下,长享富贵。
天子大婚需要筹备的事很多,刘询和霍氏小女成君的婚期定在本始三年腊月初一,而这些热闹和欢喜都是别人的,曾经享有专房之宠的许平君,如今却遭到了皇帝冷落。
“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秋天到了,万物凋零,她这几日读了司马相如的《长门赋》,说的是孝武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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