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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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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羌奴不好用,但也有一个好处:在大汉,主人随意打杀奴婢,没人告发也就罢了,一旦被举报,是要吃官司的,但打杀蛮夷戎狄的隶臣,没人管。
  这是早在此战数十年前,就已经形成的默契,不管是大汉和羌部的战争,还是羌人自己的内讧,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奴隶送来。
  就在龙耶干芒带着重获自由的族人们离开时,一群人正好被驱赶进了破羌县。
  是这次战争的俘虏,西霆障一战,羌兵虽然大多被杀,但也有些零星俘获的。十个人一排,扛着一根长长的木头,手被麻绳拴在木头上,依次前行,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想跑也跑不掉。
  其中有一个圆脸、披头散发的汉子,手磨得出了血,走路踉踉跄跄,与龙耶干芒他们擦肩而过。
  龙耶干芒不认识他,但若是烧当在此,定会吃惊地发现……
  这个不似羌人而似匈奴的家伙,竟是在西霆障逃脱小月氏束缚,落水失踪的匈奴使者,醍醐阿达!
  他们被带到破羌县司空面前,一个个检查牙口,然后就将龙耶部刚解掉的桎梏,戴到了脖子上。
  县司空虽然发现一群长脸里有个圆脸的,但也未在意,湟中本就羌胡杂处,羌人里偶尔有个杂胡也是常事,醍醐阿达会说羌话,此刻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沉默寡言,琢磨着怎么才能逃走。
  这些新来的奴隶还没学会听话,目光悲愤,用羌语发出怒吼之声。
  县司空狠狠抽了他们几鞭,旋即背着手,让下属用羌语大声对这群战败者号令。
  “穿上赭衣,从今日起,汝等便是大汉的官奴婢了!”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就比如一日前,从破羌城外纵马而过的任护羌,他坐骑的四蹄激起了河湟的浪花,改变了一些事情,却只及皮毛,远未触及到湟水深处那沉淀了不知几代人的污泥。
  东行的路上,任弘心里在猜想,朝廷忽然急召他回京的原因。
  瞎猜了不少,但才到黄河岸边的金城县,就被揭晓答案了,一个人在此等待他们。
  那汉子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渡口,抱着一个馕在啃,听到韩敢当的呼唤后转过身,满脸络腮胡,身材不高,却是久违的孙十万……不对,应是孙百万……也不对。
  任弘打马过去,笑道:“孙千万,我没叫错吧?”
  已实现了两次人生目标,如今正朝着千万迈进的老孙朝任弘拱手:“西安侯,我奉都护之命,以私人名义来金城,让你有个准备。”
  “西域出了何事?”
  孙千万道:“都护府一切都好,只是乌孙开春时遭到匈奴单于、右贤王进攻,元气大伤,西安侯先前给都护的警告果然是对的。乌孙遂遣使者跟着驿骑一起去了长安,哭于汉廷!”
  任弘反倒松了口气,一边招呼众人上船过河,一边对孙千万道:“与我说说具体的情形。”
  孙千万道:“匈奴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人民去,使使威胁,要昆弥将解忧公主交予匈奴,否则必发大兵灭乌孙。”
  “乌孙昆弥说,大汉若不相救,乌孙,恐怕熬不过今年了!”
  ……


第258章 围魏救赵
  四月初,西域轮台城外麦苗青青,西域都护府在此建立一年后,孝武晚年一道《轮台诏》后放弃的屯田都被重新开辟,来自天山的雪水沿着土渠流入垄亩之中。
  来自中原的屯田卒、治渠卒正在修整沟渠,他们戴着西域汉军标配的“道远笠”,其实就是任弘制作的毡笠,商议要不要用敦煌一带的“井渠法”来保护珍贵的水不被炙热的太阳蒸发。
  而城外还有个小集市,当年在龟兹立了功劳的粟特人被特许在此做买卖,每个月都来轮台城交易丝绸、香料,顺便带些胡姬来请汉军士卒照顾一下生意。
  汉人没有说谎,他们带来的的确不只有征服,还有繁荣与和平,铁门关死死挡住了匈奴的出路,诸国翕然亲附于汉,丝路南北两线全面敞开,玉门关的丝绸出口量多了一倍,沿途的绿洲城郭也多了些生机,这是匈奴永远做不到的。
  不过相比于去年,近几个月,粟特商贾脸上多了些忧色,匈奴进攻乌孙已不是秘密,战争随时可能越过天山,再度降临西域。
  数骑从西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位文官打扮的使者,却是奉命前往乌孙出使通洽的都护丞冯奉世,他纵马奔入城中,等进入内城的夯土小楼里时,发现堂堂西域都护、义阳侯傅介子正坐在胡凳上,等他的司马,会稽人郑吉在土灶里烧烤一只鸡。
  “就按平日的来,别弄汝等会稽人的吴越口味,我吃不来。”
  傅介子还是喜欢与士卒同饮食的,除了偶尔开下荤,吃一只鸡,汉人确实是善于建设的民族,屯田卒正式入驻轮台后,将这里经营得有模有样,不但播撒麦种,还在城内外种了菜,甚至养了鸡和彘。
  但每个人的厨艺都被傅介子嫌弃,觉得不如任弘做的好吃,唯独郑吉还有点天分。
  眼下鸡烤得差不多了,香气扑鼻,傅介子正要下嘴,就见到冯奉世回来,犹豫了一下后让他就坐,叫庖厨添饭,不太情愿地撕了只鸡腿放在他碗里,算是犒劳老冯一路奔波了。
  “子明回来了,饿了吧,边吃边说吧,乌孙情形如何,真像昆弥上次派人求援时说的一样,旦夕将亡了?”
  “没那般夸张,但若匈奴入秋后再使把劲,也差不多了。”
  冯奉世苦笑着说起他亲自去乌孙跑了一趟的见闻来。
  这场仗,是去年就开始酝酿的,元凤六年春,托了任弘的提议后,西域都护府刚挂牌成立,匈奴那边也有了动作。首先是匈奴大单于壶衍鞮改封日逐王先贤掸为新的“右谷蠡王”,继承旧右谷蠡王,那个被任弘耍得团团转的倒霉蛋部落,统领匈奴在西域的诸部,而右贤王屠耆堂则遭到惩罚,退居二线。
  先贤掸走马上任后,便发骑在车师国(吐鲁番)屯田,着手整合天山以北的诸部,西域都护府十分紧张,加强了铁门关的防御,设铁门、它乾、楼兰三校尉守备,各率屯田兵千人,互为犄角,一个劲屯粮,哪怕匈奴再如元凤五年那般大军来袭,汉军也能守个一年半载,只要乌孙来援便能解围。
  但屯田一年后,匈奴真正的进攻对象,却是乌孙。
  “先贤掸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比右贤王还麻烦,看准了汉匈争夺西域最关键的一环,正是乌孙。”
  “没错,今年春,匈奴单于忽然调诸王西来,以先贤掸为首,征发车师兵数千,与单于派来的数万骑,共侵乌孙。”
  乌孙、匈奴共分后世的北疆地区,其中乌孙核心在伊犁,东界在塔城,匈奴右部诸王则占据了准噶尔盆地,右谷蠡王庭就设在乌鲁木齐一带,双方的分界,大概在克拉玛依。
  而如今,匈奴却越过了这条界线,拿出了百多年前,冒顿灭月氏的气势来,猛攻乌孙,一来是为了报复乌孙元凤五年帮助汉军,二来是想一举解决这肘腋之患。
  冯奉世道:“下吏亲自去乌孙看过了,损失确实惨重,春季几场大战下来,不但丢了东部的车延、恶师地,几百里的牧场拱手让于匈奴,更被掠走了上千落民众。”
  傅介子最关心一件事:“果如粟特人传言的,泥靡、乌就屠与其母投靠匈奴了?”
  冯奉世将啃了一半的鸡腿放下:“还没有,因怕手下的翕侯不从,他们没有直接反叛,但乌孙叔侄相传,国内部众统属复杂,这两个胡儿与其母早就在乌孙北部自成一系,坐拥数万落部众自保,任凭昆弥被匈奴攻击,却不发一兵相救。”
  也难怪乌孙号称控弦十万,却被匈奴人几万骑打得这么惨,原来是起了内讧实力锐减,还得分兵提防家贼的缘故啊。
  幸亏乌孙家大业大,地域广袤,还有一道高大的天山支脉博罗科努山挡在伊犁河谷与匈奴中间,否则就要走东胡、月氏的老路了。
  数月前,乌孙遭到袭击时,就立刻遣使者来求援,曰:“匈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幸救之!”
  可西域都护府辖下不过四千余人,守则有余,攻则不足,只能安抚乌孙人后,立刻向朝廷请示,傅介子只能加强守备,同时每个月都派人去了解局势。
  冯奉世又道:“下吏抵达赤谷城时,正好匈奴也派使者来,提了要求。”
  “什么要求?”
  “要乌孙立刻交出解忧公主及其子女,乌孙尽屠境内和亲汉人,与汉永远断绝关系!”
  郑吉抓住了要点:“匈奴是试过之后,发觉要一举攻灭乌孙不易吧?昆弥已老,只要没了楚主、元贵靡,乌孙国内自然是亲匈奴一派做主。”
  傅介子颔首,一边唑着油津津的手:“小任料到匈奴派人去湟中鼓动羌人作乱,是欲攻乌孙,但却没料到这一点吧,这下不止是国事,还涉及到他家事了。”
  小任……也就傅介子敢这么叫任弘,郑吉在旁道:“也不知孙司马去金城,可见到西安侯了?”
  “算算时间,任弘都快到长安了。”
  傅介子又问道:“子明,乌孙昆弥如何答复匈奴?”
  冯奉世道:“昆弥当着我的面,将匈奴使者赶走了,声称要与匈奴对抗到底。”
  傅介子露出了玩味的笑:“只是赶走,不是杀了?看来昆弥还是留有余地啊,毕竟匈奴大军就驻扎在天山对面放牧,若乌孙不从,下一次进攻,或在入秋后……”
  “乌孙也想到了这点,正忙着备战。”
  冯奉世又提起一事:“我路过莎车时,乌孙王子刘万年便要带其岳丈莎车王的兵去支援乌孙。”
  郑吉摇摇头:“城郭兵卒弱,去了乌孙,也只是给匈奴送头皮吧?那些最软弱的,甚至可能临阵溃散,否则都护早就调遣西域诸邦去援了。”
  既然乌孙还不愿屈服,而匈奴也势在必得,下一场战争入秋后就要打响,届时,要么是乌孙迫于压力交出了解忧公主与汉断绝关系,或抵抗无果后,被匈奴联合泥靡兄弟所灭。
  汉朝就失去了这新得的盟友了。
  一旦匈奴整合天山以北,西域都护府将时刻受到威胁,西域的地缘政治,向来是以北制南,没了乌孙庇护侧翼,老傅这都护恐怕也做不了几天就得败退玉门了。
  救是肯定要救的,问题是怎么救。
  傅介子听了冯奉世的描述后,心中已有了计较:“这次不同往常,绝非小打小闹,打起来恐怕就是数万人的远征了。西域辽远,从中原发大军来此不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
  他将刀子往吃剩的鸡骨架上一扎:“围魏救赵!”
  ……
  “围魏救赵?”
  四月上旬,刚乘坐驰传回到长安的任弘连家都没机会回,就被传进了未央宫内,霍光之所以令任弘立刻回京,就是要就乌孙之事,征求他这个西域通的看法。
  小任虽然不知道冯奉世打探到的最新情报,但其看法与他家小傅竟出奇一致:
  “大将军,下吏以为,此次没有更好的办法,莫过于效孝武时事,约轻赍,绝大幕,直捣单于庭!”


第259章 千奇百怪
  “后将军充国率戎士屯田湟中,布置有度,战西霆障,合短兵,杀先零酋杨玉,斩首虏八千余及,掳人众五千,牛羊十五万。平西羌,定金城,逾日月山,广地至鲜水海,以千六百户封充国为营平侯。”
  “西安侯、护羌校尉弘于浩门水破羌众,斩煎巩酋煎良,获首虏八百,从后将军战西霆障,再破羌,前行捕虏千四百人,益封一千一百户。赐护羌校尉府麾下司马、从事从战西霆障者爵左庶长。”
  朝廷的册封应是准备好些天了,任弘刚结束霍光与中朝几位大佬的咨询,后脚就接到了益封诏书,正式的册封会在赵充国回来后举行。
  打下一场仗前,得赶紧将前一场的封赏落实了,以勉励军心。
  除了他俩外,啥也没干的秺侯金赏也益封五百户,毕竟是皇帝的人。射声营的长史任宣封关内侯,唯独金城太守浩星赐、都尉辛武贤皆有过失,竟无封赏。
  “恭喜道远,你从此便是两千户侯了,身家翻了一倍啊,是否要请我与子高喝酒庆贺一番?”
  杨恽小友笑呵呵地在苍龙阙等任弘,他早就知道益封的事了,张敞也在此,他不叫任弘的字,只以西安侯称之。
  任弘道:“我也要恭喜二位呢。”
  他看向张敞:“子高从未央厩吏升为太仆丞,已是千石吏了。”
  任弘对张敞是佩服的,他不仅善画眉,业务能力也过硬,虽然其祖父张孺为上谷太守,父张福事汉武帝,官至光禄大夫,但因犯罪削职,家道衰败,张敞少而游学,跑去河间过拜贯长卿为师,顺便拐跑了他女儿。
  而后出任乡有秩,在小小乡长任上做得出色,走了家里的旧关系,补为太守卒史,由于为官清廉,又补为甘泉仓长,进一步做到了未央厩监。
  最后因为能力出众,又会说话,得了太仆杜延年青睐。
  从基层做起,脚踏实地,不到三十就奋斗成了千石吏,别看张敞整日拿着个便扇,喜欢开玩笑,似是狂士,实则是个靠得住的人。
  而杨恽嘛,就是真正的狂生愤青了,行事飘忽,嘴上总跑火车,加上人丑,不讨人喜欢,任弘都为他的未来担忧,若能学会几分他爹的胆小怕事就好了……
  “我没升官,西安侯要恭喜我什么?”
  任弘遂笑道:“汝父升了啊,当朝丞相,百僚之首,封安平侯,岂非喜事?”
  杨敞拜相是任弘去金城郡之后的事,虽然老杨胆小怕事,还办砸了很多差,可霍光还是捏着鼻子让他做了丞相。
  大汉的丞相,不就是平日里对尚书台唯唯诺诺,给中朝递个奏疏,然后盖戳子嘛,这点事杨敞总会吧?
  没办法,大将军念旧啊,对敌人要斩草除根,自己人则爱护有加。
  老妻那么作妖尚且不休,老部下和女婿们但凡能用的都高官厚爵,哪怕如田延年般贪财,杨敞这样平庸,都尽量给他们一个好位置,这也是那么多人甘心为霍氏卖命的原因。
  而按照汉家不成文的规矩,拜相必封侯,于是杨敞也混上了七百户的“安平侯”。
  呸,果然阿猫阿狗都能封侯!
  “我父百年之后,爵位也是吾兄承袭,与我何干?想要立功,还是得靠自己。”
  杨二郎摇头,与任弘回去的路上竟似开玩笑的说道:
  “早知道便辞了这郎官之职,随道远去金城郡了。如今羌事已了,范将军也将乌桓打跑了,近日来朝中接到了乌孙救援,若当真要打,那便是大仗。到那时,道远可愿收我与子高,做你的随军长史、从事?”
  任弘诧异:“我连自己是否从征都不知道,为何找我?”
  张敞在旁道:“西安侯谦逊了,若真打起来,赵老将军必定独当一面,而道远或为其副将校尉。”
  “为何如此笃定?”
  任弘说得自己都笑了:“或许我被安排到范明友将军麾下呢?”
  落政敌手里,那还玩犊子啊。
  “不可能。”杨恽出了未央宫,就什么话都敢说。
  “道远可知我大汉的军中,是分派系的?”
  这任弘还是知道的,武帝朝时,汉军的将军们,就分了卫、霍两个派系。
  大将军系人多势众,都是跟着卫青征战十几年的老部下,其校尉裨将以从大将军侯者九人,其裨将及校尉已为将者十四人。最出名的是公孙贺、公孙敖、李蔡、苏建、张骞、曹襄、郭昌、荀彘这几人,甭管能力良莠,反正是立功封侯了。
  霍去病英年早逝,故其一系人丁稀缺些,其校吏有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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