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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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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置,应该就是后世青海的省会了。
  地点定好,工匠们要相地卜居,两位君侯只需要在一旁看着,为其想个名儿,任弘假惺惺地请示皇帝派来镀金的金赏。
  金赏想起自己来前,天子说过,以”元霆“为年号确实很祥瑞,有除疫之效,他的病情都好转了许多,便提议道:
  “今岁乃是元霆元年,不如在其名里,加一‘霆’字?”
  “霆?”
  任弘看向左方那气势恢宏的红崖……雷霆崖?
  却听金赏道:“若无意外,这应会城内今年新增的第一个县,就叫西霆罢,只愿后将军能以雷霆之势扫灭诸羌!”
  “便如秺侯之言。”
  任弘真后悔自己多问了一句,这名还不如原本的西平呢,他只暗暗抱歉,对未来会伫立于此的西宁说了声对不起,她只能再等等了。
  但又觉得“西霆”怪怪的,半响才回过味来:
  “还西霆,你咋不叫西电!”
  ……
  PS:今天只有一章。


第249章 游击
  正在动工修筑的西霆障紧挨着湟水边的台地,河流冲刷着向下切割,原先的河床就变成了高高的台地,留下肥沃的土壤。
  冰雪消融后,铁灰色的河滩上有东一块西一块的赤黄色田亩,这本是羌的的土地,如今他们放弃了这儿。屯田卒们光着上身,穿着犊鼻裈,手把近年在长安附近流行开来的曲辕犁,驱赶着牛耕地,洒下小麦或裸麦的种子——裸麦是护羌校尉任弘提议种的,它在后世有另一个名字:青稞。
  远方的黄土台地上,几座石砌的碉楼烽燧已拔地而起,上百骑从在汉军驻地周边巡视,茂密的森林开始恢复青绿,绵延向上的远山长着寿命长久的针叶林,云雾隐隐罩着一线银霞般的雪山。
  先零羌大豪杨玉就藏身于森林中,裹着一件老山羊皮,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阴沉而忧郁。
  “狡猾的汉人。”
  杨玉在听闻赵充国率大军抵达河湟后,便果断选择撤兵,将各羌部化整为零,分散到位于山腰和高原上的夏季牧场去。按照他的设想,河湟地形复杂,沟壑万千,若汉军进山追剿,便可据前险,守后厄,利用羌人熟悉的山地森林,痛击汉人,让金城变成汉朝不断流血的伤口。
  若他的对手还是那辛武贤,这招或许便奏效了。
  可领军进剿的赵充国家住令居,太了解羌人习性了,竟对杨玉的引诱毫不理会,只派兵卒沿着湟水修石头城堡,就地种起田来了!
  “那是吾等的田。”
  随他来探查汉人虚实的羌人武士愤愤不平,这片红石崖下宽阔的河谷,是湟水地区最富饶的土地,曾经居住在此的是龙耶部,龙耶被先零所灭后,河谷就归了杨玉,分给他最中意的勇士们。
  半耕半牧,这就是河湟的生存法则:每年三四月冰化后在河谷里种下麦子踩实,赶着牛马上山去,靠狩猎和野果肉酪度日,等秋后回来收获自己长成的麦,靠粮食渡过漫长的寒冬。
  赵充国看准了羌人的命门,将湟水河谷一占就不走了,这样的膏腴之地在河湟本就不多,雪上加霜的是,先零羌非但无法在湟水立足,连大小榆谷都回不去了。
  当然不是因为辛武贤扑空后,气急败坏放的那把火,而是因为,一直观望局势的河曲罕开羌,终于按捺不住,进军占据了大榆谷,开始堂而皇之在那肥美的山谷里种麦。
  罕开羌的大豪还派人来与杨玉商量,说只要先零羌不回大榆谷,罕开就不攻击他们。
  这要换了过去,杨玉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罕开的人,带儿孙们狠狠教训他们,可如今不愿再添一强敌的杨玉,忍痛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与罕开羌达成密约,以大河为界,先零的马,再不会去河南边。
  失去大榆谷带来的后果不止是春耕没了着落,还让先零与东边的封养、牢姐断了联系。在解了允吾之围后,汉朝陇西、天水两千多兵卒协助收复了白石、河关,同样封赵充国之策开始屯田,封养、牢姐倒是请求先零支援,但杨玉是万不放心将后背交给罕开羌的。
  东、南皆有敌,那北部呢?在那位护羌校尉任弘的布置下,支姓小月氏人聚集在湟北到浩门水之间的地域,亦难以突破。
  唯一的好消息是,一月时,深入湟源的汉人攻击了卑禾羌,卑禾大豪认为汉人欺骗了他,愤怒之下将归义羌王的金印扔进了鲜水海,协助先零抗汉,让杨玉躲过了任弘谋划的“四面受敌”处境。
  虽然勒死先零的绳子松了一环,让他们得以喘息,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萦绕在所有部众心里。
  “夏天能熬过去,但秋冬要怎么过?”
  回到位于深山的驻地,先零羌直属于杨玉的几千落就藏身于此,因为汉军封锁了湟水,加上有支姓小月氏在,湟北很多牧场去不了,先零诸豪只能挤在湟南和河水之间沟壑万千的山腰和狭小河谷里,为了草场的划分闹了不少矛盾。
  这不,杨玉一回来,犹非就极其败坏地来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叔父,你不在时,有七家小豪带着数百人跑了!”
  杨玉眉皱得更紧了:“逃往哪个方向?”
  “南边!”
  这是去投奔罕开羌去了,虽然他女婿先零已经带人去追,但杨玉并不抱希望。
  “追回来七家,再过几个月,也会跑十七家、七十家!”
  先零羌虽然以杨玉为首领,但实际上却是个部落联盟,三十多个中豪各有领地,其下还有两百多个小豪。有的小豪直接就是一个大家庭组成的牧团,部落的联系就是共同的血缘祖先。
  羌人的风俗习惯虽然不同于汉,但人类想避害趋利、害怕死亡都是一致的。现今先零失去了美地肥草,苦于寄居高山贫地,骨肉同胞离心离德再正常不过。
  并不是人人都能意识到反抗汉人的必要性,在先零羌攻城略地那段日子,他们还愿意团结在杨玉身边分利,如今先零受挫就开始各怀心思,甚至出现了叛逃的情况。
  那首羌人的古歌唱得好啊:
  “岩下不冷又不热,
  岩下农田连成片。
  猪膘够你吃三年,
  咂酒够你喝九年。
  岩下快活似神仙!”
  虽然去投靠罕开可能会被歧视,但起码能分到一片地,避免了与汉军的冲突,冬天也不用待在凄风寒冷之地,遭受霜雷雨露疾病、凉疮断指的祸患,而能待在“岩下”。
  眼看几次派人引诱,汉人却不进山追击,部落里士气一天低过一天,犹非也很着急:“叔父,必须想想法子,否则汉人住在能熬得住,羌人就要先熬不住了。”
  杨玉蹲在燃着牛粪的火堆旁,半响才问道:“醍醐阿达有消息了么?”
  “有了,他派人来告知,说已劝服小月氏狼何部沿着浩门水南下。”
  醍醐阿达在浩门水之战后,就与犹非分开,说是去北边联络放他来西羌的狼姓小月氏五部,劝狼何南下配合羌人反汉,最起码要将湟北那三千支姓小月氏驱走。
  这却不是杨玉希望听到的消息,狼姓小月氏能顶什么事,关键还是匈奴何时出兵河西啊!
  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将希望寄托在匈奴人身上。
  想要赢得胜利,还是得靠羌人自己!
  看着火堆里的干牛粪一点点燃尽,杨玉下了决心。
  “不能再拖下去,得打一场仗了。”
  一场让先零恢复士气,让河湟诸羌重新追随他们的大仗!
  犹非大喜,他早就忍许久了,比起龟缩于山上,他更乐意与汉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攻击何处?”
  杨玉早就选好地点了,他在雪山森林中亲自审视,那座伫立在湟水边,尚未完工的障塞:西霆塞。
  “护羌校尉在的地方!”
  “是那任弘让先零陷入现在的局面,若吾等能斩了他的头颅,不但能够报仇,河湟也必将大震!”
  在杨玉心里,任弘和赵充国一样,都是难以对付的人,他为了引诱汉军进山,甚至派一个小豪去诈降,假言知道先零羌在山里的位置,要给汉军带路。
  结果汉军还真跟来了,却到了一半停住扎营,他的女婿烧当没忍住带人出去攻击,岂料反着了汉人的道,损失了数百人。
  杨玉这才认同了醍醐阿达说过的,千万别跟这任护羌耍阴谋诡计。
  既然羌人世代内斗的那点计策不够看,便索性不用了!
  杨玉对犹非道:“你去联络卑禾羌大豪,请卑禾出五千人,而我先零所有中豪、小豪都要参战,出一万人!加上其余烧当羌等小部,两万人聚集到湟源一带。”
  “就如大雪山流下的一万条河,都汇在湟水里一般,跟着天神,跟着我,往下游冲,冲垮汉人没修完的石头城堡!”
  ……
  当张要离匆匆来向任弘和金赏禀报,说大批羌人从各个藏身的河谷和山中出来,在向湟源汇集时,金赏因为城障尚未修好有些紧张,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西霆障退回湟峡去,任弘却松了口气。
  “终于还是出来了。”
  最初见先零羌退兵,钻进老林子里不出来时,任弘还担心来着,因为羌人看上去很像要打游击战的架势,若坚持个三五年,那金城就会血流不止。
  可等他见到先零自己先乱起来,不断有小豪往外溜,甚至来修了一半的西霆塞请降时,任弘就释怀了。
  游击战、农村包围城市听上去简单,可想要执行,首先得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和铁一般的纪律。
  否则,就是只是慢慢分崩离析的游寇而已。
  所以不论前人后人,都难以复制那个奇迹。
  任弘一面宽慰金赏,让他将屯田兵撤回来准备这场硬仗,一面派人去向赵充国报讯。
  “才在山里待了两个月就忍不住了?速速去禀报赵将军,兔子,要出窝了!”
  ……
  PS:第二章 在0点前,推荐一本历史新书《我要做阁老》,一袖乾坤也是老作者了,真的不是隔壁小号。


第250章 有朋自远方来
  龙耶干芒被蒙着眼,绑着手脚驮在马背上,只偶尔在烧当羌休息时扔在地上,已经饿了整整两天没得到一点食物,但根据渐渐远离的森林气息,越来越浓的黄土味,以及听到的流水声,马匹行进的方式,判断他们正在往湟水谷地里走。
  当烧当羌在坚硬又寒冷的岩地上休息时,他才被解开了勒嘴的布带,但眼睛依然被蒙着,一阵酪香从鼻前飘过。
  “干芒,想吃酪么?”
  是烧当,先零羌大豪杨玉的女婿,烧当羌的首领是龙耶干芒儿时的朋友,那时候他们都是小部落,而现在他却成了被其擒获的俘虏——虽然是龙耶干芒主动送上门的。
  他前些日子主动请命,前往罕开羌劝罕开大豪对先零动物,条件是事后将大榆谷交给罕开,但罕开羌在汉军无端攻击卑禾后,也起了疑心,决定再等一等,龙耶干芒遂由河曲北上,前往烧当羌所在的大允谷,按照任弘的要求,去劝烧当归汉。
  然而他这少时的老朋友,却没有给他好脸色。
  龙耶干芒咽了下口水:“烧当,你要将我绑到哪里?”
  “绑给先零,杀了你的头!”
  烧当大笑起来,笑的时候还打了个干嗝,在龙耶干芒印象里,他们年少一起出猎时,烧当便经常如此。
  龙耶干芒丝毫不惧:“若你真这么想,送去的就是我的头颅,而不是我了。”
  烧当的笑停了,刀子逼近干芒的脖子:“我要从你口中问出关于汉人的防备,干芒,天快黑了,湟水的夜冷,可不比汉地,想坐到火堆边过夜么?还是继续挨饿,在露水里被冻上一整晚。”
  他的威胁同样没起到作用,干芒笑道:
  “收起刀子吧,但凡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火堆在哪边?”
  当他被烧当拽着来到温暖的火堆旁时,竟有种年少时二人一起追寻猎物,晚上在坐在篝火旁听释比讲羌人古老传说的时候,也不知烧当是否想起?
  反正绑他的绳子,被松了松。
  “我在汉军里也只是个小人物,不受重任,虽然派我出使前,任护羌没有告诉我实情,但我看得出来了……”
  龙耶干芒吐露了这件惊人的事:“那修了一个多月还没修好的西霆障,是个陷阱!”
  “什么?”烧当有些惊讶。
  干芒却道:“那西霆塞的汉军有三千余人,不论是搬石还是伐木,都做得很快,足以在一月内修好那障塞,可却收着力气,可不就是像猎手等待猎物那样,留下一个诱饵么?杨玉希望汉人进山去追剿,被他所伏击,汉人虽然屯田修塞,但也希望羌人出山来,早点与之决战,就看谁先没忍住。”
  说完后他道:“是杨玉忍不了了罢?我在大榆谷时,正好有几个先零小豪过去投靠,再不打仗,先零就要散了,我听出来你的队伍有上千人,是要过去协助先零进攻西霆障吧?”
  烧当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告诉了干芒事实,他冷笑道:“烧当,我龙耶部的干芒,仍拿你当朋友,但凡知道的,都告诉了你,现在改轮到你了,说罢,你要杀了我,去警告杨玉不要攻西霆障,然后跟着先零一起慢慢被困在山里败亡?”
  “还是接受任护羌的条件,投降汉人,事后可以得到肥饶的小榆谷!”
  和龙耶一样,烧当也是小部落,世代居住在黄河以北的大允谷,种小人贫,臣服于先零,烧当亏得是在大榆谷盟会时率先响应,又因为他年轻而武艺高,得到了杨玉青睐,将女儿嫁给了他。
  而眼下,确实是到了部族存亡的时刻了。
  “干芒,醒醒吧,汉官在利用你。”
  烧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揪着干芒斥责道:“让你来烧当游说,却不管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当然是在利用我,把我当成了犬、马。”
  龙耶干芒笑了起来,一如他杀护羌校尉长史董通年,引发了这场战争时一样:“我不也在利用他,以此对灭了我部族的先零复仇么?”
  烧当站起身来:“杨玉说过,这场仗不止是关乎先零,也关乎所有无弋爰剑的子孙。汉人占了我们的土地,羌人一代代困在山谷里,一代代自相残杀,只为了争夺几个温暖肥沃的河谷,这不该是羌人的命运。”
  干芒对这口号不屑一顾:“我也流着无弋爰剑的血脉,却是谁灭了龙耶部,又把我变成了奴隶?他杨玉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无弋爰剑的子孙而战,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帮先零多占一些土地。”
  烧当仍在反复强调:“但先零的释比说了,战死的人,能升到天上,和天神一起敲着羊皮鼓,痛饮美酒,大口吃肉,永远不会挨饿受冻,很多人都信以为真。”
  “每个部落的释比讲的故事都不同。”
  干芒说道:“龙耶部的释比就说过,天神下面有云彩,云彩下面有重岭,重岭下面有柏香林,柏香林下面有杉林。而羌人就住在杉树林和河水中间的土地上,在考虑天上的事前,先想想地上的吧,小榆谷,可比你的大允谷肥沃多了,能养活好几倍的族人!”
  “是跟着杨玉一起上天去见天神,还是成为一个大部落的大豪?”
  又是漫长的缄默,直到蒙眼的布被解下,干芒看到了在火光映照下,脸上满是眼泪的老朋友,也不知是为谁而哭。
  为羌人的命运,为杨玉,还是为自己?
  擦了擦眼泪,烧当将一件厚厚的裘衣扔给了干芒。
  “遮住你的脸,待会到了湟源,可有不少你认识的熟人,或者说……仇人!”
  ……
  新修建的“西霆塞”并非全是石制的,而是先夯土为基,再在外面加石片和黄泥土,在烈日的暴晒下,粘稠的黄泥迅速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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