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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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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能惊动将作大匠。”显摇头道:“要瞒着汝父做才行。”
  说完后显自己都笑了,同时怜爱地拍着最小的女儿成君粉嘟嘟的小脸:“成君也莫要整日只知玩耍,有空进宫去陪陪皇后,汝二人年龄相仿。”
  霍成君应是,在母亲这边撒了会娇,却又跟着几个伴当跑出去玩雪去了。
  霍氏长女看着她的背影,只暗暗叹息,自家女儿只比霍成君大一岁,过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甚至还要担心哪天显嫌弃她姓上官,将霍成君换进去当皇后呢!以她对母亲的了解,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显的下一句话,却让霍氏长女悬起的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这老母亲竟眼圈一红,叹息道:“昔日汝等都尚未及及笄,挤在河东老家吵吵闹闹,像极一窝灵鹊,那时我还嫌烦。可一眨眼,皆已为人妇,家中便冷清了,再过不久,我仅剩的成君恐怕也要嫁与他人,老妇膝下就要无人喽。”
  “成君许人了?”
  四女顿时面面相觑,有诧异也有惊喜,纷纷追问母亲为成君相中了哪家君子。
  显已经忘了刘德、隽不疑给她带来的不快,压根没考虑过事情不一定能成,只觉得自家成君比公主还金贵,不管许给谁,都是下嫁,被看中的人还不得感激涕零,立刻派人来纳采?便笑道:
  “当然是近来在长安名声最响的那位少年君侯!”
  ……
  “岳父不该听傅介子、任弘之言啊,经营幽州,从左方进攻匈奴,将其驱赶到西方,使之远离大汉,才是灭亡匈奴的正理……金赏,你怎么看?”
  “度辽将军所言有理!”
  女人们聊的是家常,男人们聊的则是政务国事,范明友依然对他的左方战略念念不忘,但金赏却在被他问到时,只唯唯诺诺,连酒都不欲多喝,生怕喝多了失态说了不该说的话。
  等百戏看得差不多时,菜肴也缓缓送了上来,近来在长安流行开的西北菜自是主打,这些热腾腾的大菜最适合冬天吃,香喷喷的孜然烤串也放置到每个人的案几上,而扬豚韭卵、煎鱼切肝、羊淹鸡寒、胹羔豆饧、白鲍甘瓠、热梁和炙等珍稀菜肴也应有尽有。
  更有冬日少见的蔬菜,虽然味道不如夏秋时令蔬果,可吃的就是稀罕!
  但金赏发现,直到此时,他岳父霍光却依旧未曾露面。
  显也跟女儿们分享完了五女儿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眼看菜肴上齐,便将心思从那冬日能种菜的温室里收了回来,唤来家丞,抱怨道:
  “今日是家宴,将军政务忙碌到了这种程度?总得露个面,好让儿孙女婿们敬他一盅酒。”
  家丞下拜顿首:“夫人,方才有客来访,大将军见见他,稍后便至。”
  显立刻警觉起来:“有客?虽说每年腊日前后,我家门外都要排长队,但今日可是腊后第三天,各家宗族聚会,若无大事,谁会挑今天登门拜年?这天下能让将军不顾宴飨亲自接待的可不多,莫非是陛下亲至?”
  在显眼中,除了老是病恹恹没法和她外孙女生下子嗣的小皇帝登门要意思意思,哪怕是朝中第二号人物张安世来,也没理由让霍光耽搁家宴。
  如此大事没法瞒过显,家丞只好在显耳边道:“是西安侯任弘来了!”
  ……
  PS:还是卡文了一天,今天食言了,我争取过年前补上欠下的窟窿,很抱歉。


第205章 退婚!
  任弘并非专门挑了饭点来找不痛快,而是早就走了,当年刘德也曾来霍府伏谢婉拒,只说了两句话霍光就让他离开了。
  既然事成不了,那便没什么好谈的。
  霍光却迟迟没有去宴飨,独自呆在书房里,将任弘那封长长的陈情信又看了一遍。
  读完后摇头骂道:“信如尾生?破坏大汉与乌孙邦交?呵,找这么多借口,倒好似老夫会逼迫他似的。”
  在任弘“满心愧疚”地告辞后,霍光也并未太生气,只是重新梳理了一番,自己为何会对这个敦煌来的年轻人另眼相待。
  霍光记得,很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小郎官,跟着孝武皇帝乘辇经过郎署,竟在里面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郎官,名为颜驷。先帝顿时大奇,问颜驷何时为郎,为何头发都熬白了。
  那颜驷回答:“臣文帝时为郎,文帝好文而臣好武,至景帝好美而臣貌丑,陛下即位,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世不遇。”
  文景两代皇帝的喜好霍光不知,但孝武皇帝确实是好用少年,以卫霍、李陵击匈奴,用终军使南越,令张骞出西域……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么大胆起用年轻人的君主,难怪有人抱怨说孝武用人“后来居上”。
  可即便如此,纵观孝武朝五十多年,能在二十多以军功封侯的,也独卫、霍二人而已!
  任弘二十岁以灭国奇功封侯,堪称异数,这是霍光第一次对其瞩目,甚至还改了封侯奏疏,变八百户为九百户,好让任弘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视。
  而这三个月来,任弘的其他才干也一一体现,首先是有霍光一众女婿缺乏的大略,在经营西域断匈奴右臂的策略上,思路和霍光十分一致。
  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杜撰那“暴秦余孽”的大秦国出来,让那群愚蠢的贤良文学们转移了仇恨,对西域之事不再极力反对。
  霍光没有说破,但好笑之余,也觉得此子做事十分聪明,善于分化敌人,与自己在盐铁会议对儒生的利用如出一辙。
  随着了解渐深,霍光甚至在任弘身上看到了自己都学不来的优点。
  他很会养望,利用太史公书和《雷虚》的散播,在士人中打响了名声——虽然在偏向齐学鲁学的士人那,不一定是好名声。近来更读《左传》,这另辟蹊径的做法叫人摸不着头脑。
  此事倒是让霍光想起,孝文皇帝时,那晁错便是靠着记述抄录伏生的《尚书》,公布天下,从而一举成名,进入孝景皇帝潜邸。
  总之,任弘犹如沉寂多年后,长安城里忽然炸响的一声惊雷,只要不是聋子,都会被他吸引注意。
  霍光善于识才,认为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唯一的问题是,霍光不知自己能否看到他大放异彩的那天。
  所以霍光希望,能将这块美玉为己所用,最方便的办法,自然是联姻招婿。只要成了自家人,若是好好栽培,便能确保霍氏在自己去后,也能长享富贵。
  可就像过去那样,霍光的好意再度被拒绝了。刘德也好、隽不疑也好,一个两个,都想刻意要和他家保持距离,好似霍氏是个火坑!
  但相比于前两次让霍光不太愉快的退婚,任弘的理由,霍光竟觉得可以接受。
  当然不是信上的那些空泛的借口,而是今日一早,任弘本人亲自登门伏谢的口头陈述。
  “下吏有疾!”任弘对霍光承认了他那在中原人看来,有些奇怪的性取向。
  “下吏好色,尤好西域胡姬。”
  这是任弘三顿首后的话,倒是成功将霍光逗笑了,他确实听过一些流言,说西安侯与乌孙公主关系不错。但以霍光对任弘的判断,还以为这个内心潜藏野望的年轻人,不会选择这种对他将来仕途有害无益的婚事。
  但霍光也没资格抨击任弘,谁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不曾满脑子都是女人呢?要说癖好之怪,他也挑了容貌不算出众,出身也低微的夫人显,不管那个女人做了多少蠢事,霍光仍下不了休妻的决心,只能凑合过着。
  如此一来,霍光眼中的任弘,终于是个完整的人了。
  “与终军相仿的年纪和胆量。”
  “像晁错一般的眼光和学识。”
  “再加上张汤般的圆滑世故。”
  “但也有少年的好色冲动啊。”
  霍光只觉得有些可惜,既然没法将任弘拉入霍家,那就只能继续将他排斥在决策核心之外。在霍光的大肆清洗下,朝中只剩下两种人:
  “自家人,还有……”
  “外人!”
  田延年、赵充国、杨敞、蔡义等从大将军幕府就追随他的旧吏,亦或是霍禹、范明友这样的子婿,都被视为霍氏一党。
  对自家人霍光照顾有加,对外人则用而不信。任弘做不了第一种,就只能当第二种。
  “可十年二十年后,他与霍氏,又会是何种关系?友乎?敌乎?”霍光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曾几何时,霍光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曾与李陵相善,他战败投敌后才彻底斩断联系。而与上官桀、金日磾亦是数十年的交情,结为亲家,霍光每逢休沐离开未央宫,上官桀常代他入宫决事。
  最初那两年,霍光也曾一度相信,二人能如周召二公一样,共治天下,名留青史。
  可再牢固的友谊,也经不过权势的侵蚀,权力的巅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随着旧友反目,亲家相残,上官氏尽屠,从此霍光再不相信政治上能有朋友,大权独揽的他,也不再需要朋友。
  而敌人?也太过夸张,一个将所有异己推向对立面的人,执政终究无法长远。
  霍光将任弘奉上的陈情书扔进炭盆中,任它们化为灰烬。
  “虽然你不识好歹,放着康庄大道不走,但老夫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且先容你在狭小路埂上走着吧!”
  ……
  霍光去了已迟到许久的宴飨,子侄女婿们都各自用椒酒、柏酒向他敬酒,举杯祝寿,一片欢乐。只可惜霍光举樽后放目看去,亲儿子霍禹,喝得满脸通红的女婿范明友,怯怯的金赏,不论是子侄还是女婿,无一人才干能与任弘相提并论,心中又道了一次可惜……
  他这个年纪,确实要考虑如何功成身退,引退后霍氏一党的权势由谁来继承的问题了。
  “良人,那任弘登门所为何事?”
  而宴飨结束,女儿女婿们各自散去候,显便多疑地问了起来,她隐隐感觉不对,若任弘答应了婚事,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媒人登门纳采问名,为何要亲自登门?
  霍光没好气地说道:“为何?自然是登门伏谢前事。”
  谢这年头有两个意思,显会错了意,没往“拒绝”上面想,只以为是那孺子感激涕零呢,冷笑道:
  “我听说任弘与明友政见相左,可性情倒是挺像,明友当年也是急冲冲地就亲自来了,一点不懂礼数。任弘果然是敦煌边郡来的鄙人,看来明年家宴,又要添个位子了。”
  霍光没有说话,翻过身去。
  隔了良久,显絮絮叨叨说完女儿女婿们的事,再一回味,却觉得不对劲,立刻起身追问道:
  “良人,那任弘登门伏谢,是哪个谢?”
  霍光语气平淡,似乎那点小小的怒意也彻底消失了:“当然是敬谢不敏之谢。”
  ……
  敬谢不敏,敬谢不敏,这个词,让显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日鸡鸣过后,霍光早早离开府邸去未央宫处理政务,显便红着眼睛起来,先将一个为她梳头发时手抖的奴婢打得半死,又找了正要出门的霍云,将那任弘登门退婚之事与他说了一遍。
  “竖子敢尔!竟拂了叔祖父好意,此乃奇耻大辱,断不能忍!”
  霍云是霍光兄长之孙,二十出头的年纪,在朝中任中郎将。前段时间因制风筝玩耍之事,与任弘家打过交道,可今日一听此事,登时大怒,便自告奋勇道:
  “叔祖母,我这就上门打断那任弘的腿,再让他脱了衣裳,来府前跪着负荆请罪。”
  显倒也知道此事不能声张,否则吃亏的还是女儿,便咬牙道:“我家成君,哪怕是诸侯王都高攀不起,任弘区区一个敦煌驿卒,竟不识好歹,何止要赔礼,杀了他都不足弥补其罪过!”
  “但将军不欲与之计较,此事不可明着来,只能暗暗下手,叫他吃亏却喊不了冤,汝等快想些法子出来,为我,为成君出气!”
  ……
  PS:第二章 在中午,第三章在晚上。


第206章 只要我速度够快
  腊日后第五天,御史中丞于定国一早来到兰台,便在自己案几上发现了厚厚一摞简牍。
  御史中丞乃是御史大夫下属,在石渠阁旁边的兰台单独办公,专门受理公卿群吏章奏,察其违失,举劾按章。弹劾官员本是份内之事,但今日却不太寻常,因为于定国一打开奏疏,便发现十五名侍御史,竟同时弹劾了一个人。
  “西安侯任弘?”
  于定国将弹劾奏疏又看了一遍,这些侍御史字迹有些匆忙,而其中几份内容之愚蠢,真叫于定国不忍卒读。
  他将那些犯蠢的侍御史们一个个叫来,将他们痛批了一番。
  “任弘强买某位关内侯在霸陵的土地?可有真凭实据?若是没有,这可是诬陷要反坐的。”
  “在朝中鼓吹胡风,带头使用香料奢靡,汝欲置用孜然香料最多的大将军府于何地?”
  “于尚冠里大摆宴席,生活奢靡,这一点就不必说了,尚冠里中哪家不奢,哪户不侈?”
  “平日里常骑马上朝没有威仪?律令里说必须乘车?”
  一连否了好几道奏疏,最后只有三道逻辑上没太大毛病的通过了于定国的审核,他明白,这三份,才是针对那西安侯的真正杀招。
  第一封还没将罪名定多重,只认为任弘身为典属国丞,却传出与乌孙公主关系暧昧,有勾连外国之嫌,不宜再在典属国任事。
  第二封就有些恶毒了,将乌孙公主比成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认为她本该在上林少府安心学习礼乐,却蛮夷之俗不改,招摇过市。而任弘与之关系不清不楚,二人时常同游,收受礼物,当依照当年岸头侯张次公“与淮南王女奸,及受财物罪”的旧事,废除侯爵!
  最狠的还是侍御史王子方所奏,这王子方乃是霍云好友,与霍氏关系莫逆,他在奏疏中将任弘比作孝武皇帝时的庄助。
  庄助乃是汉武时的中大夫、会稽太守,且长期为内朝侍中,淮南王刘安来朝,曾送给庄助厚礼,两人私下交往,议论朝政。到了刘安谋反暴露后,庄助也被牵连,孝武皇帝本想放他一马,却被张汤力谏,最终判了弃市。
  王子方给任弘定的罪名,与当年的庄助一模一样:“弘身为中常侍、典属国丞,出入禁门,腹心之臣,而外与蛮夷诸侯交私如此,不诛,后不可治!”
  这奏疏字字诛心,仿佛不杀任弘不足以正朝堂,于定国看了都冷汗直冒。
  对这三份奏疏,于定国没有做任何批示,只是让侍御史们先下去,自己则从案几下拿出一个小壶,倒了一盅,不紧不慢喝着酒,思索起此事来。
  于定国乃是东海郡郯县人,字曼倩,但他又有一个绰号,叫“于三石”。
  这来源于他那令人称奇的大酒量,据说连饮数石也不会醉,而且别人是越喝越糊涂,他却越喝越精明,尤其是这寒冷的深冬时节,非得喝点温酒才能开始办公。
  品着小酒,于定国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西安侯前段时日在乐游原上擒了紫电,风头一时无两,怎么风气忽然变了,尽是要推倒他的人?”
  “会不会是……霍家的意思?那王子方平日里不怎么出面,只有在举骇霍氏政敌时,才会下狠手。”
  按照大汉朝堂程序,一般是先举骇,再案查,若确有其事,则将被弹劾者下狱审讯。
  尽管不太清楚任弘是如何招惹到霍氏的,但于定国知道,这件事自己万万不能插手。
  于定国在酒后曾有一句笑言:“侍御史们,便是长安城里嗅觉最灵的狗,谁起谁落,都最先察觉。”
  “但鼻子再灵的狗,也会有闻错的时候啊,大将军态度叵测,谁敢乱猜?”
  于定国吐着酒气:“这些奏疏是否要送往尚书台,就交给御史大夫为难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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