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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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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汉人以黄金为币,但白银也是稀缺的奢侈品。
  任弘闻言连忙甩锅:“大将军,倭岛上满是白银,也只是使者在三韩道听途说,不一定确切。”
  “大汉不缺那点白银。“霍光表现得十分不屑:”只是为了探明四夷方舆,既然西方有汉使走到了日落之地,那东方的日出之地,也得派人去探查探查,将所见所闻画到这留白的舆图上。”
  这么一说任弘就明白了,是强迫症吧,一定是因为大将军那治不好的强迫症!
  霍光不知任弘心中的腹诽,让他勿要多礼,接下来便开始夸起典属国近期的成果来。
  “典属国做的这图,极好。兵法云,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有了舆图,为政者也能知天下四夷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
  对于谋全局的执政者而言,确实十分需要这样一张舆图,它让霍光知道,自己今年做的三件事,是无比正确的。
  第一是力排众议,支持傅介子在西域的进取,同意任弘之策,将建西域都护府。
  而第二件,则是六月份时,发三辅及郡国恶少年吏有告劾亡者,屯辽东,因为元凤三年大汉与乌桓交恶,昔日迁至长城之外作为遮蔽,以防匈奴袭扰幽州诸郡的乌桓,如今成了新的边患。
  他的女婿范明友认为,应继续在东北用兵,必须对乌桓坚决打击,打到彼辈附从,甘心做大汉门户之犬为止。
  “如此就不会反将乌桓逼到匈奴一边?”
  霍光却不同意范明友之见,如今大汉面临的情形,颇似武帝元朔年间。
  当时大汉同时进行三件事:打通西南夷、兴建沧海郡、新建朔方郡。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与如今颇为相似。其中打通西南夷的道路修建已经耗时六年,死伤无数士卒,沧海郡兴建两年,让燕赵疲惫。
  为此当时的丞相平津侯公孙弘上疏言:“愿罢西南夷、沧海而专奉朔方。”
  三面开疆,国家确实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压力,请停了西南夷和沧海郡,一心一意搞好朔方营建。
  如今亦然,武帝朝四面开衅的教训不可忘记,霍光知道,大汉需要在西北、西南、东北三个方向,做出抉择。
  他做的第三件是,便是今年秋天时,罢象郡,分其地入郁林、牂牁。
  从这舆图上看,南越、东越、滇国、夜郎,南方几乎所有邦国,都被大汉统一于治下,不再有敌国之患。
  但当地蛮夷此起彼伏的作乱反叛,仍给朝廷带来很大压力,那场几乎席卷整个益州郡的反叛,便耗费了三年才平定。他曾听田广明、杜延年描述南方战事,非要将郡县推进到每一座坝子和山城耗费人力,伤亡也太大,一些深山老林的地方,既不能治,不如果断放弃,满足于蛮夷部族称贡足矣,将兵力收缩到汉人通过水路容易抵达的桂林、牂牁。
  西南稍微退缩,裁撤形同虚设的郡县,此举应该会引来大鸿胪和贤良文学们的叫好。
  东北持守,保境安民,明年春正月,募郡国徒筑辽东玄菟城,这应该能让范明友这些左方派有些事做,不会再嚷嚷着出击乌桓和左贤王。
  西北持攻,建立西域都护府,彻底控制南北道,让支持开拓西北的六郡良家子团结在自己身边,这就是霍光为大汉明年定下的三大国策。
  然而今日召见任弘,霍光却只字不提那“大秦”,因为这位无比现实的政治家,对两万里外虚无缥缈的威胁丝毫不关切,仅关注那些明年就能做到的事。
  霍光拿起一份奏疏,翻了翻后,问任弘道:
  “你上疏提议,让大司农派遣官吏,明年去南海郡种……这是何字?”
  任弘只能上前,指着那个自己造的字道:“棉,棉花的棉。”
  ……
  PS:奶骑在我床上,无心码字,今天只有一章,后天补。


第190章 冬雷
  布宽五尺,色为五彩,布料质地细腻,与葛麻大异,有点像丝帛,却又不是丝帛,被放置在箱子里好好保存着,由均输官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呈送到大司农田延年和典属国丞任弘面前。
  “大司农,典属国丞,这便是去年珠崖郡所贡之广幅布,藏于均输官仓库,共百多匹。”
  任弘伸手拿起一匹道:“可知是何物织成?”
  均输官言:“乃是珠崖大岛上吉贝木所作,据当地来献贡上计的官吏说,此木熟时状如鹅毛,中有核,取其毛纺织而成的布匹,细若丝帛,暖甚葛麻。”
  听这描述,任弘暗道果然没错,这广幅布,应该就是原始的棉布,如今的棉花和后世很不一样,有一年生的非洲草棉,比较适应干旱的中亚、西域,任弘从粟特人手中搞到后已向傅介子推荐过,在鄯善、楼兰、轮台、它乾等地种下。
  另一种则是印度棉,乃多年生木本植物,只在热带生长,一旦到了干冷地区便几乎绝收。先前在西域时,任弘让史伯刀搞到了一些种子,但回到长安一打听后,竟得知大汉的南方交趾刺史部诸郡,当地越人早就在种植棉花织布,作为日常衣物,尤其以海南岛上珠崖郡、儋耳郡所产的“广幅布”最为出名。
  大司农田延年对此物当然不会陌生,说道:“孝武皇帝末,珠崖郡太孙幸征调当地蛮夷贡献广幅布,奸邪小吏乘机勒索奴役蛮夷,导致当地发生反叛,孙幸被杀。眼看珠崖郡即将大乱,其子孙豹带着汉兵与当地率善部落收复了郡城,这才保住了珠崖。”
  因为孙豹立功,且在当地有威望,主政的霍光直接以其为郡守,一干就是十多年,因为当地多是蛮夷,没法像内地编户齐民那样征收赋税,所以仍是征收珍珠、广幅布作为贡品。只是交趾刺史部极少渡海去岛上监督,导致地方官吏苛暴,侵侮蛮夷,反抗和举事此起彼伏,大汉难以管控,始元五年(公元前82)夏不得不废儋耳郡,并入珠崖郡。
  朝中有人提出,海岛郡县的叛乱,是因为官吏借口广幅布之贡横征暴敛导致,不如直接取消。
  但这广幅布又确实能给少府带来很大利益,原始的棉布比葛麻好穿,但亦不如丝帛,只是物以稀为贵,广幅布被认为是《禹贡》里提到过的“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在长安坊市能卖出上等丝绸的价格,还经常作为朝廷赐给诸侯列侯的赠品。
  万里迢迢的距离,能将任何彼国的寻常物,变成此国的奢侈品,成为富人贵人们竞相追逐,用来显示地位的妙物。
  所以在利益和虚荣心双重作用下,取消南方贡献之事迟迟无果。
  任弘身在典属国,除了管西域小邦外,跟交趾刺史部那些桀骜不驯的“蛮夷”打交道也在职权范围内,仔细权衡后,他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司农、少府吏,这是身毒白叠布,也称之为棉布,汝等看看,与珠崖郡广幅布是否相同?”
  任弘带来的是几匹色彩艳丽的平纹棉布,上面的花纹中原纺织品中十分少见,大司农田延年无法判断,整日跟各地纺织品打交道的均输官却是一摸就明白:
  “与珠崖广幅布一模一样,只是织法、纹路和染色之技有所不同。”
  “果然如此!”
  任弘拊掌道:“往来身毒、西域的粟特商贾曾对我描述身毒人也是用树上所长的‘羊毛’纺织布匹,畅销安息、月氏、条支、犁轩,如此看来,广幅布就是身毒棉布。”
  张骞在大夏时,肯定是见过身毒棉布的,但他活着的时候海南岛尚未被大汉纳入治下。于是博望侯错过了发现去往印度海上丝路的机会,好在继其事业的汉使们没有放弃,海上航线已经开到斯里兰卡去了,只是商贸并未展开。
  而海南岛的棉布传入中原数十年,却一直被当做异域贡献的奢侈品,从未有人想过要将棉花移植到大陆。
  直到任弘向霍光上书,声称有减缓珠崖郡蛮夷叛乱,同时让广幅布增产的法子。
  不过大将军霍光没直接同意,只是让任弘来与大司农商议,最后由典属国和大司农议定后再上疏。
  做这些事,当然绕不开号称“农相”,掌管天下经济命脉的大司农,其属下的均输便负责将各郡国的特产分类,能在长安卖高价的多送来些,卖不起价钱的就地变卖。
  任弘与田延年打过两次交道后明白了,这田延年虽然隔三差五骂一骂前任的桑弘羊,可他骨子里,也是贤良文学们讨厌的“功利之臣”,极重利益。
  大司农对推广农作物是驾轻就熟的,汉武初年,董仲舒首倡在关中大肆种宿麦,以解青黄不接之困,最后由大司农经手,实现了冬小麦在关中的普及。
  而汉武末年,将张骞从异域带来的苜蓿、葡萄种在离宫别观旁,但和至今仍是长安稀缺植物不同,大司农十分看中苜蓿,用行政手段在官府所属的园囿种植,使其遍布长安、河西,让大汉的军马有了优良的饲料。
  如今要在南海郡种植棉花,光靠个人去买地种植是效果甚微的,仍得借助大司农的力量,万幸珠崖棉布在长安竟是有利可图的奢侈品,这让任弘的提议天然少了些阻碍。
  他此刻指着两份棉布,力劝田延年道:“大司农,官吏贪珠崖郡珍赂,因交趾刺史部难以管控,不管如何更换官吏,都会侵侮蛮夷,故彼辈数岁一反。”
  “与其贪棉布之利而惹得边境不宁,倒不如在南海郡种棉。南海郡气候与珠崖郡颇似,且缺少丝麻,桑树难活,蚕桑之事远不如中原。”
  “南海郡虽然炎热,但当地士民亦需衣物蔽体,大司农派人去推广种桑,常收效不多。各地需因俗而治,不若改种棉树。南海户口众多,女子又善纺织,定能让长安所获棉布增加十倍!如此边境安宁而均输少府利益增多,不出十年,棉布定能衣被岭南,畅销中原!”
  “另有一类棉种,可在西域与河西种植,亦可使当地官吏推广。”
  这年头的印度棉别说种到中原,连过岭南都难,所以非洲草棉也要在大西北种植开来,由官府牵头推广,南北两开花之下,让白白的棉花绽放西北和岭南,在两代人内实现棉布从奢侈品到消费品的转变,才有实现的可能。
  田延年一笑:“西安侯真是妙人,有政绩也不忘带上大司农,老朽都想将你要到大司农来了,先是那曲辕犁,如今又是这棉……”
  正说话间,二人却被打断了,一道闪电划过阴沉沉的天空,旋即是巨大的惊雷响彻长安!
  惊得大司农官署的狗狂吠不止,众人中胆子小的捂着胸口瘫坐在地,只有任弘和田延年小心翼翼地看着外头的天空。
  天阴了许久,一串雷电竟接二连三,极不寻常,弄得人心惶惶,忧虑这些惊雷是否劈到了长安城里。
  “要出大事啊。”
  田延年这辈子应付该干过不少亏心事,似乎很怕这响个不停的雷是要劈自己,探头探脑地望着那些如龙蛇般游走的闪电,对任弘道:
  “这种怪异的天象,那些喜欢讲天人感应的儒生,恐怕又要抓住机会,说阴阳乖异,大做文章了!”
  ……
  PS: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今天只有一章,8号9号都有三更。


第191章 天人
  元凤五年底的这阵雷暴,来得突然,并持续了许多天没个消停,这种三辅地区不寻常的天象,足以让史官记一笔进史册之中。
  而身为长安地区城防长官京辅都尉的赵广汉,却要为这些雷暴造成的后果而头疼。
  下杜县一带,某座无人空宅被雷电击中引发大火,幸亏扑灭及时没有造成伤亡;五陵地区,巨大的雷鸣导致苑马失控,奔走之下踩死了人……
  但这都比不上在长安城安门三里外发生的惨剧。
  当赵广汉闻讯带人赶到时,这儿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安门每日的人口往来过万,加上跑来看热闹的十里八乡父老兄弟,足有数千人之多。
  “京辅都尉在此,速速让一条道!”
  侯丞大声呼喊,努力在人海中推攮开一条路,靠后的人望不见那尸体情形,索性回头看看这位新来的京辅都尉长什么样,却见其身材高大,头戴武冠,一身绛红色袍子,从容不迫地分开人群,往那株焦黑的大树下走去。
  等赵广汉终于走到树下时,提前赶到的令史已蹲在旁边,却始终不敢去触碰尸体,见他来了连忙作揖:“京辅都尉,人已死了。”
  赵广汉知道令史为何会害怕,因为这尸体太不寻常了,本是一个中年浓髯男子,这会却须发尽数烧毁,身上厚厚的衣裘如同被猛兽的爪牙撕开,袒露的上身留下了一个如淤青般的奇怪图案,而其腰上的那把拍髀,直接融化了……
  这么诡异的死状,绝非人力可为,据目击者说,此人在一株大树下避雨,只见一道闪光过后,这株树燃起了大火,人也倒地不起。围观的众人对着尸体指指点点,都说这个人肯定是犯了什么大过,才遭到上天如此责罚。
  “身份查清楚了?”赵广汉问负责安门治安的侯丞。
  “出安门时查过,是南方江夏郡人,寓居在下杜,今日是入城访友的。”
  京辅都尉作为执金吾手下三大干将,相当于后世的首都公安局局长,不仅负有维护京师日常治安的职责,还要处理各种特殊事件,赵广汉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知道他们一旦混乱践踏起来,造成的死伤,甚于雷电。
  于是遂让属下驱赶民众离开,可这群人哪怕看不到尸体,却也不走。
  赵广汉只能亲自上场,大声喊道:“这雷也许还会劈到此地,汝等还不散了!”
  虽然话语带着浓浓的涿郡口音,但众人还是听懂了,顿时纷纷面露惊恐,离散而走。
  赵广汉满意地看着散尽的人群,一扬手道:
  “抬走!”
  但吏卒们仍心存畏惧,讷讷不敢上前,赵广汉脸一板,捋着袖子道:“汝等还要本官亲自动手不成?听好了,将尸体搬到车上的人,赐劳十五日!”
  半个月工龄也是工龄啊,众人咬咬牙,往手巴掌里呸呸几下,扛起尸体到舆车上。
  在回去的路上,侯丞却凑近赵广汉道:“京辅都尉可听说近来的传闻了?”
  “什么传闻。”
  侯丞低声道:“各门的士卒都在传闻,说这雷电左扶风、右冯翊皆无,偏京兆之地有,而且是京辅都尉刚刚上任才开始的,京辅都尉,这是那些对你不满的人,在编造谣言啊。”
  赵广汉乃是涿郡人,他为人强力,少为郡吏,虽不通经术,却举孝廉出身,授阳翟县令,在豪强聚集,号称难治的阳翟杀了不少人。以治行尤异,迁京辅都尉。
  对这个没什么背景靠山,说着一口涿郡土味方言的幽州佬,长安的贵人轻侠自然没好感,眼馋这个位置,想要他滚蛋的也不在少数。
  赵广汉听完后却哈哈大笑,竟一手指天道:“我燕人也,为吏以来清清白白,没有勒索过百姓一文钱,没有干过一件昧良心之事,何惧之有?”
  长安上空,雷鸣依旧,左右都有些害怕,唯独赵广汉浑然不惧。
  “更何况,这雷除非是直接劈到我头上,就算有人想做文章,那些说阴阳灾异的儒生,担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恐怕也懒得来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六百石吏!”
  ……
  冰冷的雨夹雪又在连绵不绝,而在太常寺众博士聚集的馆舍,还真在为这冬天打雷之事而争论不已。
  汉儒早就把孔子“近鬼神而远之”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董仲舒吸纳了阴阳家的五行志说,糅合民间流传甚广的灾异之说,开始大肆宣扬天人感应。总之一句话便是人在做天在看,本意是为了恐吓皇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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