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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者情绪很稳定-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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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眼睛却红了,仰着头便嗷嗷地大哭了起来。伤心至极。
边哭边哽咽着说:“虽说你在外尽可野着玩儿,却要做个专情的人,别累得最后被哪家婆婆抓花了脸,惹人笑。若是穷了,便给我托梦要钱,到也不必怕丢人,我不笑你做鬼混得不好。虽然珠子我是没有多少,冥纸十万八十万烧给你也不难的……”
“……且我那师父,看着十分好人,我便没有钱,向撒个娇,定肯给。你也晓得得,我撒娇的本领可十分高强,直可与酒量相媲美,且装哭、装可怜更是厉害得天下无敌手,耍起无赖四海第……”
…………
京半夏站在院中,也听了几句。先是觉得好笑,因她那一句句,都实在是些大逆不道的鬼话。
可听着,莫明心酸。想到自己幼时,如何思念母亲。随后表情便深静了下去。
阿姜在里头絮絮叨叨完,抹了泪出来,便随着京半夏走出了家门。
转身用铜锁将门锁起来,虽然眼睛还红着,可并不拖泥带水,在门下跪下,对着门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京半夏出巷子去。
自今日起,她便是修士了。有些得意。
只是看着身前清瘦的高挑身影,想到师父厉害归厉害,可有旧疾,风吹不得雨打不得,心十分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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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师徒
从眠川去赵氏大府所在; 远得。
京半夏坐的是京氏的车。又大又舒坦,跟个小屋似的。拉车的灵兽力大而稳健,车身施展了稳固的颂法; 除了曲尾,还有一个车夫。是个满身树皮的。平常阿姜从来没听他说话。
车顶上另设有位置; 可以坐,只是没有遮挡; 曲尾日常呆在上面。
阿姜也想坐上去; 觉得微寒的春风吹着可舒服了。
但京半夏拘着她启蒙,认字虽然是不必,可基础颂法她一个也不知道; 只得从头起。
她坐在窗边,趴在桌上边念边; 京半夏便斜依在软塌上看书。
看着像是没理她; 万一她要是被那些从窗口飞进来的蝴蝶打了岔; 要想撒个野偷个懒; 一抬头便会发现; 师父正淡淡地乜眼看着她。
一开始她全身不自在,几天下来到慢慢地习惯了,心思也更专注一些; 不那么容易分神想别的。
不京半夏也不算严苛; 早上并不苛求她闻鸡而起,吃饭前后,也可以休息那么一会儿。太阳落山后一天教也结束; 不需得秉烛夜读。
她爱吃了晚饭,爬到车顶的位置坐下吹夜风。
时时兴起,会大叫:“快些快些!”
树便真的; 叫灵兽飞奔急驰起来。
曲尾坐在旁边 ,被颠得想吐,说她也不听。只好跑去跟京半夏诉苦。
但京半夏并不说她。只对曲尾说:“你待她也宽和些。”
曲尾上去,便忿忿然,用力坐在她身边,紧紧抓着扶手,免得被颠下去。
阿姜迎着风,头发被吹得和鬼一样乱飞,表情更得意了:“你不知道吗?老幺惹疼。我是小的,师父当然疼我。寻常家,老幺是留着养老的。师兄师姐年长我那么多,以后他们会各立山头,可我会留师父身边。给他梳胡,编辫。”
曲尾无语:“公还康健着呢。我看,是因为你叫的字讨了巧!公对叫姜的,总会好一些。”
阿姜好奇:“那位友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曲尾便不说了。
晚上阿姜玩够了,要回车去,才发现车厢门关了起来。
她拍门叫:“师父师父!”
面明明亮着灯,可没应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没听见。可她吼了半天,门要拍烂了,面明明有翻书的声音,可就是不给她开门。
她不晓得京半夏是怎么了。
怏怏地爬回车顶上去,见到曲尾又想起来,莫约是因为刚才个坐在一起,说了‘姜’这个。
曲尾小声说:“原是我不该胡说。”劝她:“你放心,明日就好了。我日常,也有说错话的时候。公并不会生气太久。”
可车顶上,到了夜,冷得。她又冷又困又颠簸,不小心睡着了片刻,便从车上一头摔了下去,不只手掌上全是血印,脸也在地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爬起来坐在地上,还有些蒙。半梦半醒又冷又痛,有那么一会儿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曲尾连忙叫停了车,跑下来扶她。
她回神,才想起来,自己不在家了,阿父也没了,突然悲从中来。委屈地抹了下眼泪。便仰头嚎哭起来。曲尾劝她:“摔痛了吗?走,先上车去。我给你拿药抹一抹就好了。”可劝不好。她就是不肯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只坐在那哭个不停。
曲尾还要劝,听到车厢声说了一句什么,车便又上路了。
曲尾也愣住,眼看车走远,地上的又拉不起来,一跺脚,只得丢下阿姜,追车去了。
阿姜哭了一气,本来有些累,声音经缓和了下来。心估摸着,自己摔成这样,又哭得这么难。差不多师父要开门的吧。只是提了一嘴‘姜’,又没说她什么坏话,也不至于有那么生气。
没想到,车走了。
原以为,是吓唬自己的。
深以为,自己断然不能被唬住,只用双手捂着眼睛,眼泪虽然是不掉了,声干嚎不止,生怕车远了听不见,实在声嘶力竭。
可后,车走得没影了。全然没有返回的迹象。
她胡乱抹掉眼泪,爬起来连忙顺着路跑。
男汉,能屈能伸。
边跑边大叫:“师父我师父我!”
可跑了好久,不见车影。竟然是并没有在前面她,真的走了。
怔怔地停下步,站在路中间。左右看看,一片荒野别说没有,连鬼影看不到一个。远处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嚎叫。
一时愤怒,心想着,顶多不拜你做师父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转身回头看看——这灵兽虽然不如鹤车快,可到底比一般的马车要跑得快得多,此时不知道离家几千了。家也早就没有踪迹。
摸摸口袋,行李也丢在了车上,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月亮在头顶上悬,拉着她的影,长长的,拖在身后。
她默默顺着路往来的方向走。
走得有些累了,听到蛙叫,一下便兴起来,兴冲冲跑去,抓了几只路边池塘的田鸡来。
毕竟只是田鸡而,这东西,跟金身锦比起来,真是笨得可以。一伸手便抓得到。
但因为没有火石也取不到火。
好在,她记得,自己白日指尖生火的颂法来着。
这颂法虽然复杂,可常用。所以才是启蒙颂法一员。
据说,从入门开始记、背,到灵海中有修为的时候,大概就刚好可以熟练吟诵了。
不,她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京半夏教了一几遍,她就记住了。
但虽然是颂法,自然需有些修为在灵海中才能施用了。
想到这个,难免泄气。她有个鬼的修为呀。
后琢磨,试一试也不吃亏。
没想到试了几下,还真的召出了火苗来。
只是‘蓬’地一下,几丈,她刘海眉毛被烧了个精光,手拿的田鸡也成了黑炭,袖、衣领,燎得大洞小洞,脸也熏黑了,半边脸上不瞬间,便生一片灼伤的水泡来。
弄得又累又困狼狈,便索性在路边的草垛一躺睡一会儿。
半梦半醒,便听到有车来去的声音。
似乎是曲尾,在和什么说话。
“她短短的一个,想必也走不得太远,我们来去趟不见,大概是走岔了。这可怎么好,她肯定吓坏了。公,这可怎么好啊。”
“她又没出师,有师徒印在,不会有事。”说这话的,声音固然淡定,但多少有些烦躁。
她有些嫌吵。
这一对主仆,大半夜的,在睡觉的身边说话也不晓得要压低些声音。
翻了身,草垛也吱吱呀呀地响。
“那边有”
说话的终于察觉这还有个了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得吧。
她才嘀咕,突然感到有一压迫的力量。
原本不想理会,只想继续睡自己的。
可这力量实在叫无法无视。迷迷瞪瞪地眼开眼睛。
面前不是京半夏又是哪个。
他站在月色下,皱眉看了看她,便转身,只对松了口气的曲尾说:“走吧。”
实在冷酷。
曲尾看了她好几眼,应该是担忧的,但不敢不听,立刻往停在路边的车上去了。
她一肚怨气,想大声宣告“我不给你做徒弟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蚩山尊上,你□□吗?”
可想想,回去的路,实在太远。行李还在车上呢。
再说了,向道路,一向坎坷,阿父在世的时候,也常这么说。
要不然就忍了吧?
默默爬起来,跟上去。
进了车厢,身体便立刻温暖起来。
车了慢悠悠地向前行去。京半夏坐回软塌上,也不看她一眼。便继续看自己的书。
她打定主意,决不因为这种生气。
可脸上也痛,手上也痛,再看到桌上铜镜,自己一脸黑,眉毛也没了,刘流也没了,衣裳也破了。不得蓦然间,鼻酸难抑制。
原来,没阿父的生是这样的。
不想叫看不起,只闷声,胡乱擦眼泪,不想叫京半夏这个讨厌鬼看见。
只是,越是掉泪越是难。
哭这件事,一但真心真意地伤心,每一滴眼泪如同火上浇油,每哭一声,会叫心中的悲愤更蓬勃一寸。
她越是不想哭,不想认输,就越是难委屈。
一时哽咽得气接不上来。
即丢,又狼狈。
实在下不来台,只梗着脖向京半夏说:“你把我行李还来。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又把脸用力地顶去,大声说:“这什么鬼师徒印,你也拿走。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师徒印结了,就解不掉。”京半夏说。一边看着书,语气竟然还十分的淡定:“你的行李我也没有收起来,你不就自己放在那吗?”目光终于从书来移开,扫向小桌下。
她瞟眼看,果然是在那。
气乎乎地抓起来,用力背在背上,似乎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决心:“我再也不认你做师父了!有这个印也没用。你别以为,我阿父死了,我就不得不依附着你!我告诉你,就算以后,世上再没有关心我的也没关系。我根本不怕!”
说着转身便推开了车门,也不管车还在走动,一跃便跳下去,当即摔了个狗吃屎,立刻爬起来,便印着风,向来的方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发现,突然眼前景色一变,自己又回到了车中。
面前还是京半夏。
他放下了书,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面,问她:“你阿父没有教你,审时度势吗?”
“什么审时度势?我又没有做错事。”她不服气。
“在一个地方,就要守一个地方的规矩。适时低头,才是生存道。”
“可你又没有跟我讲,不许议论姜娘,哪怕是提到也不行。即没有讲,我便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再说,就算我犯错了,你生气,也该叫我到面前,好好地说与我听,我做错了什么,错在哪。怎么能闷声不响地,就把我关在面?”
她说着,委屈着,眼眶又红了:“面又冷,我又困。还摔了一跤。心又难,身上又痛。我没了父亲,没有了家,只有你。因为你伤了我的心,我便是哭一下,也是情有可缘。可你做师父的,不闻不问,便把我丢在原地。我追了好远,也追不上。只得一个在夜路上走。你也没有想,如果我被野兽吃了可怎么办?没有想,我对师父失望了,心该多么难受。”
越说表情越是伤心:“我成了这样,你即把我找回来,就该好言好语地安慰安慰我。本来就是你错在先。可你,坐在那看书,问也不问一句我这眉毛头发是怎么没的。我生怕你吹风着雨,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算什么师父!我不知道,你那么多徒弟,是怎么长大的。你到底会不会啊?”
说着又哭了一气。可久不见京半夏说话。
心估算着,莫约还是得再加把劲。
就听到京半夏问:“你眉毛头发是怎么没的?”
“我现在,因为生着气,所以不想说给你听。”她立刻抹了眼泪,正色说:“但你对我的关切 ,我勉强是晓得了,就算做你是在认错,并且你还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所以勉强原谅你。可在明日前,我是不会与你说话的。但我也收回那句‘再不与你做师徒’的话。你还是我喜欢的师父。”
想了想又问:“你既然可以一下就把我变回来,方才怎么不变?”
“走得太远了。”京半夏打开点心盒问她:“你饿了吗?”
她顽强地说:“并没有饿。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说话。”可肚咕咕地叫,面不改色又道:“勉强吃一点也不是不行。但这可不是现在就原谅你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赵氏大府,有赵氏神祗曾住过的湖中岛以及赵沉舟的戏份。
本来应该一口气写完的,不然这一章太空了,没有什么主剧情。但我晚上有事,现在急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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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赵氏大府
阿姜吃好了东西; 眼睛还有些肿呢,但刚才的事经全然不再影响她的情,倒头满意足地要睡了。
京半夏向外坐一些; 把薄毯拿了给她盖上。她窝在毯子头感叹:“师父对我好。”
京半夏虽然只是嘴角挂上了些笑意,但对他也属难得了; 些年,他情不至于总是太差; 可也难有笑容:“样待好了?”
“我阿父也常给我盖被子。出门回来; 还给我讲外头的事呢。”阿姜揪着他的袖角兴冲冲地:“师父,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京半夏虽然经了三个弟子,也有天性单纯的; 可到他门下来,也多少懂得看眼色。
别敢不敢让他讲故事; 是叫他指课业; 也是毕恭毕敬。
如今遇到一个吴姜; 可正称得上全然白目; 她长了多岁; 半不懂得读空气。对于长辈,也并没有别有的天然敬畏,不晓得吴老头是怎么养大她的。
可见她那双仿佛有星星的眼睛; 到也叫不好喝斥拒绝她。
恐怕 ; 算是喝斥,她也不会像别那样,立刻认错。非得要一本正经地跟他辩一辩到底是谁做错了。
叽叽呱呱讲出好大一通道理来。
莫约样直性也好。
存不住事; 省得很。
但一时,要叫京半夏讲个什么故事,他也讲不出来。
认地了半天。
故事还没出来; 躺在那的经揪着袖角睡得憨甜,打起了小呼噜。叫不免莞尔。
见她在灯下睡得恬淡,京半夏又继续看起了书。
第天,阿姜醒来时,经到了赵氏大府。她跟在京半夏身后下了车,受赵氏奉迎进府去。
现在做家主的,是个女子,叫赵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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