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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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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丈一向贪杯; 不用大郎让; 自己就喝得烂醉。”阿庆咽口唾沫,“看魏老丈醉了,郎君便去厢房找二娘。二娘,二娘不从,郎君让我堵了二娘的口,捆了手足……”
  阿庆抬眼看程平几乎能滴下水来的脸,有些颤抖地说:“奴,奴去看门了。余下的,奴真不知道了。”
  程平闭闭眼,再问阿庆知不知道魏氏杀姚大郎的事。
  “奴是跟着郎君出门的,不进后宅。”阿庆道。
  又反复核对了几个细节,程平便让衙役把这恶奴押下去等着判决。
  程平揉揉眉心,让人带大魏氏来。
  大魏氏状态比刚来时似乎好一些,脸上有了些活人气儿。
  “魏氏,你为什么要杀姚大郎?”程平没高坐在大堂正座上,反而拿了个马扎——唐代被称为胡床的坐具,坐在魏氏不远处,微弯着腰,声音轻缓地问。
  见此,李县丞皱眉,赵主簿一脸地若有所悟,白县尉则不明显地哼笑一声。
  魏氏张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令妹已经来过公堂了,我们差不多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隐瞒。”
  魏氏抬起眼,泪珠子又流了出来,抽噎一会儿,终于恍恍惚惚地道:“去年若不是我上巳节贪玩,遇到姚大,就不会受这么久的磋磨,小妹也不至于被这个禽兽……”
  魏氏情绪激动起来:“都是我的错,我杀了这个禽兽,给他赔命就是。贵人斩了我吧!”
  程平缓缓地叹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魏氏安静下来,她用泪眼看着程平,嘴唇抖动两下。
  “但说无妨。”
  “奴家小妹是无辜的,求县令救救她。她这样,阿耶……”
  程平想起白居易那句“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来,所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摊上魏老儿这个卑劣的父亲,想让魏二娘脱离火坑……
  “我尽量吧。”
  魏氏连连给程平磕头。
  把该审的都审完了,案情并不复杂,难的是如何结案。
  程平对李县丞等三人道了辛苦,约定明日商量判决的事,三人便都走了。程平也缓缓地度回县衙后宅去。
  没想到都午夜了,姜氏竟然还等着。
  程平笑嗔道:“不是让您早点睡吗?等我做什么?以后这种事常有,没得熬坏了你。”
  姜氏道:“没看你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她并不叫醒婢子,自己去提小炉子上给程平温着的水来。
  程平赶忙拦住她:“我自己来,自己来!”
  姜氏看她大步走路的身影,恍惚似个真正的小郎君。
  程平洗漱完回来,灯还在堂上亮着,姜氏已经去睡了。程平看着姜氏的房间,多谢你,阿姨,让我有现在的人生选择,不然,又能比外面的魏氏姐妹好多少呢?
  程平到底年轻,又走了困,洗漱完坐在床上全无睡意,脑子里想的是大小魏氏的事。怎么才能让这对苦命姐妹活下去……
  程平趿拉着鞋又转移到榻上,倚着枕头隐囊翻《唐律疏议》,这时候的法典不完备,漏洞找找总会有的吧?
  她只着中衣半躺着翻书,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面熟——这不就是陆尚书生病时的模样吗?若是陆尚书就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给出靠谱的建议。不知为何,虽然陆尚书身上封建士大夫气息浓厚得呛鼻子,程平就是觉得他不会判魏氏斩首。
  深夜,程平拷问自己的内心,我是不是戴了什么滤镜?莫非……别,想得多,死得快!程平把扪心自问这个环节掐死在了被窝里,专心致志地翻起唐律来。
  学渣考前猛学一周,也考不上top10,程平对唐律实在算不上熟,更谈不上融会贯通,到晨钟敲响,也没发现可以利用的成文漏洞。
  那就只能也从“礼”上做文章了。
  程平穿好衣服,用冷水洗一把脸,到底年轻,虽然熬了一晚,也只是眼睛有点红,脸上依旧神采奕奕的。
  等来了李县丞、赵主簿和白县尉,程平说自己的判决意见:“赵大郎奸污妻妹,有悖人伦,又时常殴訾其妻,实为邪恶之徒。魏氏友悌,为妹报仇,故而不宜以常规弑夫罪论。某以为,魏氏可免于死刑,”程平抿抿嘴,“降等为徒刑三年吧。”
  从昨日审讯,李赵白三人便觉出程平对女犯的偏袒之意,只是没想到会偏袒成这样!
  赵主簿只微笑一下,不说话。往常的刺儿头白直竟然也不说话。
  “老大哥”李县丞便只好站出来,阻止小县令发昏:“魏氏固然其情可悯,但杀夫总是事实,不死——恐怕说不过去。”他想了想道,“但明府说的也在理,莫如只减一等,改斩刑为绞刑吧。”
  那不还是死?程平这个现代人觉得,是被绞死还是被砍头,真没多大区别。
  程平又问赵主簿和白县尉。
  赵主簿笑道:“我等也愿意给魏氏网开一面,只是有国法在——况且,这样报上去,恐怕使君那里也是作难。”
  本朝命案,都得复审,县级,州级,然后到刑部,若是要处决,还得经过皇帝,还是比较慎重的。不然以本朝地方官参差不齐的水准——比如程某人这种翻看了俩月法典就坐公堂判案的,那得冤死多少?
  分管刑狱的白县尉最后发言。他吊儿郎当地说:“这样的命案,我等只管把证供呈上,一干人等勾来,判决却要看名府的。至于名府的判定——”白直笑笑,不说了。
  程平替他补上后半句“最后能不能作数,也很难说。”
  话虽不好听,但说的却是实情。就像徐氏子报父仇案一样,作为一审的小地方官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程平咬咬牙,知天命之前总要尽人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魏氏救不下?
  程平把原告被告证人一干人等都传到,正正经经地升起堂来。
  程平说了自己的判决结果,等了一天的姚老儿立刻喊起冤来。
  程平没拍惊堂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哭喊的姚老儿突然觉得周围太过安静,声音渐渐小下来,“——我儿死得冤啊。”
  “确实冤,你当耶娘的没把他教成一个好人,奸污妻妹,殴打妻子,奸邪恶劣,有悖人伦。这样作奸犯科下去,便是不死于私仇,也死于公法。”
  “不过两个贱婢……我不服!”
  “你可以上诉。”程平冷冷地说,然后一摆手,吏人便把姚老儿拉出了公堂。
  程平又把目光对准魏老儿,“因你贪财好酒、对女不慈,致使大魏氏饱受欺凌,小魏氏被人侮辱,你知罪吗?”
  魏老儿瑟缩成一团:“这如何,如何是我的事?”
  “昨日堂上你说要把小魏氏卖入烟花地,你可知逼良为娼是什么罪?”
  魏老儿瑟缩得更厉害,“小民,小民只是说说。”
  对魏二娘的事,程平是实在没办法,如果是夫妻,还能找法律漏洞,让他们“义绝”,但这是有天然血缘关系的父女,你根本没办法让他们断绝父女关系。
  程平抿抿嘴,“小魏氏,你——”
  魏二娘磕头,“奴死都不再回那个家了,奴回去就是个死。”
  程平只能抛出唐玄宗当年为泡儿媳妇所用的权宜之计:“你可愿出家为女冠?”
  李县丞、赵主簿这平时并不怎么亲密的同僚今天第n次对视,彼此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很多的一言难尽。白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手来回抚摸着腰刀鞘上的牡丹花纹,这一块常年累月的早被摸得铮亮。
  魏氏姐妹互望一眼,都给程平磕头。魏二娘道:“奴愿意!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魏老儿,你可同意?”程平问。
  这鸡飞蛋打,魏老儿如何愿意,但对上程平眯着的眼,就又缩了回去。
  程平拿着惊堂木轻轻地一下一下敲击桌案,冷冽的目光在魏老儿的脸上刮来刮去。
  到底受不了这样的威势,魏老儿哭丧着脸道:“愿,愿意。”
  该画的押画好,程平便敲响惊堂木,“退堂。”
  吏人要押大魏氏走,魏氏两姐妹执手相看泪眼,难舍难分。
  程平走过去,对吏人一抬手,吏人暂时退下。
  大小魏氏再次对程平行礼,谢她活命之恩。
  对大魏氏,程平没说她能不能活命自己说了不算,能高兴两天是两天吧。倒是提醒魏二娘:“女冠不过是权宜之计,方外也并不都是干净地方,自己当心。你暂还回家住着,等我打听到合适的观堂,派人告诉你。”又问:“若你还俗,可能养活自己?”
  魏二娘道:“能,原来本也是阿姊和我在养家。我们都能织布。”
  程平点头,经济能力是自立的第一步,“合适的时候,某可以让你还俗,给你立个女户。只是——不管女冠,还是女户,都并不比你当魏家二娘容易。”
  魏二娘再磕头:“奴是死过一回的人,不怕。”
  程平点点头,倒是个勇敢的人。
  大魏氏被收监,小魏氏也走了,堂上终于只剩了几个官员。李县丞已经彻底无语,我前天为什么会觉得这小县令还挺靠谱的?
  就是一向会说话的赵主簿也只能笑道,“明府到底是年轻心热。”
  白县尉只看着程平笑,一双狐狸眼眯着,又招摇又风骚。
  程平却道:“理一理青苗税的账目吧,连这杀夫案,一块移交州府。”声音沉稳,面容庄重,好似刚才公堂上神展开的不是她一般。
  李、赵、白三人终于共鸣了一次,“跟着这位,以后恐怕太平不了了。”


第70章 终审的判决
  程平慎之又慎; 拿出比当年考科举写策论还仔细的劲头儿写了魏氏杀夫案的判决意见——倒不是当年不够仔细,但考场之上,毕竟没那么多时间容她这样细细推敲。
  程平把草稿删改了两次,又“不耻下问”去找刑狱典史——这种老刀笔吏都是写诉讼案牍的一把好手,两人又斟酌一番; 才算定了稿。
  再就是青苗税钱粮和账册,安排押运人手。依照过去县衙的惯例,程平把李县丞和白县尉留下看家,带着赵主簿,一路南行,往州府治所所在的临淮行进。
  赵主簿这人,有点虚头马脑; 但日常相处是很愉快的。他说话总是很委婉; 从不正面反驳; 很懂适可而止; 察言观色能力也强; 那微露痕迹的照顾和恭维拍得程平通体舒泰。
  程平暗自感叹,腐化堕落的感觉真好啊!
  米南离着临淮不算远; 饶是走得不快; 三天也就到了。
  程平整衣行礼:“下官参见使君。”
  穆刺史看起来比程平那位白捡的老师周刺史还要年轻一些; 白净面皮; 三缕美髯; 虽算不得美男子; 但也自有一股儒雅的文士风度。
  穆刺史微微笑道:“程县令请免礼。”
  等过了一会程平扯出老师周刺史来; 穆刺史对她的称呼就自然地改成了“悦安”,脸上的笑也带上两分恰当的慈爱。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程平到底也混了一阵子朝廷,让陆尚书磋磨过多少回,又去山南西道出差逛游了一圈,在这样的老牌政客面前,倒也不丢份儿,秉着下官和晚辈的本分,却不怯懦瑟缩。
  穆刺史忆一下当年,程平表达两句对周刺史的感恩,两人再说几句京中人事,扯一点本地风物,气氛甚好。
  穆刺史略知程平底细,年岁不大,出身寒族,明经及第,制科得官,不过一年就放了外任——想来是个有些本事的,毕竟能得那位陆尚书青眼,不是易事。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周望川这老儿的弟子——这倒是真有意思了,不群不党还是脚踏两只船?心里这么想着,穆刺史面上却一脸欣赏,拈须笑道:“不意周十二竟然得此佳徒!”
  拉完关系,说完客套,程平呈上青苗税账册。
  穆刺史只略看,便放在一边,笑道,“悦安辛苦了。”
  程平却不居功:“这是安公早就备好的,下官只是运送过来。”
  穆刺史哈哈大笑,“悦安倒是实诚。”
  程平弯起眉眼,腼腆一笑。
  坐在程平下首的赵主簿对这位主官也有点不懂了,听起来竟然是颇有背景的,看他与穆使君答对,也不是不懂事,怎么……
  程平又呈上魏氏杀夫案的卷宗,嘴里解释案情始末。
  穆刺史看一眼程平,笑道:“魏氏按律当斩,但其情可悯,可减一等改成绞刑,算是兼顾了法理与人情。或如先时徐氏子为父报仇案,先斩后旌,也算有判例依据。悦安这一举将死刑改成徒刑……恐怕太宽仁了吧?”
  程平据理力争,把姚大郎的恶行和魏氏的悌德做对比,又引申到社会影响上去,表示若杀了魏氏,不利于“教化百姓”——没法传播社会正能量。也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徐氏子为父报仇案的意见,还是把案情的是非曲直弄明白得好。
  没想到程平如此不识抬举,穆刺史脸上的笑淡下来:“悦安所虑也有些道理。只是刑部重法,悦安所判既不依刑律,也不依判例,恐怕是通不过的。”
  程平郑重了脸色:“人命关天,总要一试的。”
  穆刺史没想到这程悦安懂事只是表象,其实是个喝生水长大的杠头!简直没事找事,又死不听劝。周望川这什么眼光啊!
  穆刺史不必给他一个小县令面子,当下肃然道:“那姚氏子就不是一条命吗?程县令未免太偏颇。”
  程平站起来谢罪,却只谢态度的罪,对判决结果闭口不提。
  穆刺史彻底放弃劝这油盐不进的,就这德行,周望川和陆允明都是混惯官场的,想来也不会怪我,让他吃个教训也好。
  穆刺史打着官腔儿道:“此案本官再斟酌,程县令没有他事,先退下吧。”
  程平叉手,恭敬地退下。
  赵主簿与端着茶盏的穆刺史对视一眼,便也跟着施礼退下。
  程平想着穆刺史对自己“程县令——悦安——程县令”这称呼上的一波三折,在心里幽幽地叹口气,以后不好混啊……
  至于魏氏案,程平对穆刺史的判决结果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只能指望刑部那帮人有个有同情心的。
  青苗税到京的时候,泗州本季大案卷宗也送到了刑部。
  一审二审判决结果不一样……刑部侍郎笑一下,挺长时间没见过这种愣头青了,再看县令的名字——“程平”,好像有点熟。这不是前阵子户部小出了一下风头那个主事?好像圣人亲点了他一个外放官,看来是放到泗州去了。
  刑部侍郎再认真看一遍卷宗,“教化”二字让他想起前阵子今上刚写的教化诗以及这位皇帝年轻时候的“侠义事”,再考虑到程平是陆诚之举荐外放的,而泗州刺史却是邓党……刑部侍郎是彻底犯了难。思索再三,最后本着“有法可依”的精神,到底判了魏氏绞刑。
  然而这事却不知怎么被御史知道了。御史林蔷扛出《礼记》,“兄弟之仇,不反兵”,认为魏氏为妹妹报仇符合“礼”的要求,所以她虽然犯了法,却可以法外开恩,所谓“居礼者不以法伤义”。
  另一位岳御史却持相反论调,并弹劾米南县令程平不依法判案。
  另一位官员则又引申到泗州教化和治安问题上来,认为这是泗州刺史失责。
  眼看要扩大化,皇帝及时摁住,才没让这件事立时膨胀起来。
  皇帝与陆允明对面坐着,想到早间那差点又冒头的“党争事”,皱眉道:“这个程平,是真能找事儿。朕当时怎么点了这么个傻气的刺儿头!”
  陆允明笑笑:“或许是因为在傻气上,圣人还看到他一点侠气。圣人早年总想着当个侠客,‘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1,又尝诵李太白《侠客行》,点他倒也不奇怪。”
  皇帝笑起来,“……银鞍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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