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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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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平严肃了表情,把带来的表图等都一一摊开。
看着表上的数字,陆允明也皱起眉。
“从表中能看出,如今盐税十之四五又归回了盐官,管理成本太高了。”
虽然没听过“管理成本”这个词语,但陆允明懂程平的意思。再看那张舆图,陆允明的眉头皱得更紧。
把程平的图表、数据统计都看完,陆允明颇为郑重地问:“依你之见,这盐政该如何变革呢?”
程平抿抿嘴,不知道自己的建议如果被采用,会引起怎样的后续问题——后代那些大盐商的事迹可是相当辉煌的,但是在当下这却是最简便管用的一个方法了。
“简单地说就是引商入盐。”
这方策也恰是陆允明正在考虑的,他笑道:“讲来!”
“门生以为,或可把现在的盐政调整为民制、官收,而贩运和售卖都交与盐商。”程平解释这样做的好处,“这样朝廷只在产盐之乡设置盐官掌管收盐、买盐即可,其余各地的盐吏都可以撤销了。盐利不少,而管理成本就少多了。只是怕盐商不好管控……”
“关于控制盐商盐价,”陆允明道,“可以仿照粮食的常平仓,在转运要塞和江岭等偏远之地设食盐常平仓。”
这就是所谓市场调节为主,政府调控为辅了。程平又指着舆图道,“商人无利不早起。偏远利薄之处,也可配合官运。”
陆允明点头,“很是!”
然而引入盐商,不只是盐价控制问题,程平抿抿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想说什么,说就是了。”陆允明道。
略沉吟,成平到底没把话说得太白,只模糊着说了一下自己的忧虑。
一项政策在开始制定的时候往往是积极的,就像第五琦的盐政一样,但到后面,随着形势的变化,原来政策里的直道可能被踩成了弯路,小漏洞可能被抠成了大窟窿。
“盐政既关乎民生,又利润巨大,我只怕一个不小心,把盐商这个大怪兽放进来,再想赶出去就难了。”程平轻轻叹息,脑子里都是后代那些官商勾结、把持盐政的事。
程平的话说得不明白,陆允明却听明白了。他看着程平,心里感慨,知道常怀敬畏之心,便不会捅大篓子。先前觉得他跳脱、怕他走歪惹祸,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程平挑起眉毛,莫非陆尚书不同意?
陆允明笑道:“《易》云:‘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你倒是真读进去了。”
程平马上反应过来,他在讽刺自己制科试题瞎蒙、“以易释易”的事。还能不能好好开会了?我们说正事呢好吗?
“我们在开始的时候尽量严密就是了,至于以后——自然有以后的人来决定,是存、是废、是改、是兴。难道你还想着弄出个万世之法来?”
程平想想,也是,便笑道:“是门生想左了。”
陆允明低头喝一口酪浆,“这样便很好。”
程平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是不是陆尚书头一回夸自己?
两人接着讨论盐政变革上其他的点。对当代盐政,程平一个穿越客,又是田舍汉出身,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此时便趁机拿出来请教。
陆允明年纪不大,却是混朝廷中枢的老牌政客了,对程平关于当代盐政乃至朝廷运转上的一些问题,都详详细细解答给她听。
程平谢他:“这许多事,若等平亲历亲见了才悟得,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又走多少弯路,多谢座主提点。”
陆允明笑一下,“说到亲历亲见,我想着夏税后去考察盐乡。”
你要下江南?程平微瞪眼睛。
仿佛知道程平在想什么,陆允明笑道:“江淮太远,或河东道或只在山南西道走一走吧。”
程平点头,亲身去看看很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光高居庙堂,不接地气,往往容易做出不切实际的决策来,那就坑苦了百姓了。
“你也与我同去吧。”陆允明道。
第53章 死宅去出差
几个理由在喉头滚了一遍; 程平到底只是叉手:“是,门生遵命。”
陆允明挑眉; 本以为他又要推三阻四,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痛快。待看到程平眼底的无奈,陆允明心里一软,把本准备好的严肃训·诫扣了下来; 转而温声道; “去吧!趁着夏税未至; 还能舒散两天。”
程平微笑一下; 行礼退了出去。一出门,脸立马垮了,出差; 出远差; 对一个死宅来说; 意味着什么,只有死宅自己知道。
回到度支司,程平来找孟员外郎报备——参与盐务在他这里是过了明路的。
原本户部设有专门的盐铁使掌管盐务; 但今上即位后不两年就把这个职位撤销了,而以户部尚书知盐铁事——算是权利的一次上调和集中。原来盐铁使手下的盐官们大多放进了户部司。1
这次陆允明上任,有意调整部司内盐官安排; 除户部司原盐官外; 度支、金部、仓部亦有人参与; 所以程平倒没像她担心的那样当了出头鸟。
当时陆允明让孟员外郎找度支内“娴于计算、精明能干者参与盐务事”; 孟季春又不是傻的; 立刻便推举了陆氏门生程平:“本司娴于计算者众,但论精明能干、巧捷聪颖,还属程主事。”
程平坐在孟季春对面,汇报了可能要去出差的事。
孟季春同情地拍拍她肩膀:“若是河东道还好些,山南西道多山,路可不大好走。收完夏税,正是秋雨绵绵的时候……”
程平立刻被安慰到了,果然,只有死宅最懂死宅。
“不瞒员外郎说,下官最怕出门。坐一天车下来,脚都是虚的。”程平苦着脸道。
“总比骑马好,一天马骑下来,坐得腰臀两股都疼。”
程平赞同地点点头,至少车里可以换姿势,又不用风吹日晒。
“你带个厚隐囊,塞在腰下,歪一歪睡一觉,路上过得还快些。”
程平再点头。
“若是山南西道,记得要多带干爽衣物,并些药饮子,听闻那边秋天冷倒不多冷,就是潮湿。”
……
程平慨叹,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有这样的好上司?若是孟员外郎没有妻室、再年轻个十几岁,真心求嫁啊,胖、秃,那都不是事!
说完这些,孟季春一个没煞住嘴:“到了州府盐乡,多听多看少说话,盐政水深着呢。”说完,自己先笑了,“我不过白嘱咐一句,你自然知道该当如何,且陆尚书是你座师,他总能担待你些。”
程平着实有些感动了,站起来,郑重地行礼,“多谢员外郎提醒。”
孟季春忙拉她:“我们自己人,这么说,见外了。”
度支司一片和谐温馨气氛,不两日,就被千头万绪、焦头烂额取代了——夏税开始了。
夏税是正经的两税之一,比青苗税又麻烦得多,度支所有人,从第一天就开始加班,直忙得程平嗓子起泡,又有陆允明调来的其他司同事帮忙,到九月中旬,夏税终于进入尾声。
陆允明在朝上向皇帝和政事堂交了关于夏税的奏表,就正式请旨巡查盐务。
这事其实早已跟皇帝和宰辅们提过了,重臣们也都知道他此行目的是什么。
朝中虽有党争,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家还是在同一条船上,朝廷财政吃紧,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增加财政收入,两税之外再加赋,能加的有限,且后患较大,那么能开刀的就剩了盐税——大家都睁大眼睛等着看户部怎么打盐税这把牌。
故而陆允明的申请没受什么阻碍,两天就走完了程序,皇帝还额外给加了个黜陟使的名号。
“黜”者,贬斥也;“陟”者,晋升也。黜陟使巡查地方,考察官吏,进行奖惩——大约相当于后代的钦差大臣。2
敕书、公验下来的第二天,户部一行人启程。
长亭外,不少达官显贵送行,众人言辞殷殷,惜别之情表现都很到位。程平不由得想到之前窦侍郎带领户部留守诸人送行的情况。
窦侍郎依旧扑克着脸,严肃地与顶头上司说:“下官恭送陆尚书。”
后面想表现点依依之情的人只好又憋了回去,跟着一起非常官面地说:“恭送陆尚书。”
陆允明温言道:“部里的事就拜托崇远和各位了。”又低声对窦侍郎说了两句什么。
窦侍郎再行礼:“尚书放心。”
两人看起来虽不亲密,但还算和睦。
程平原以为以窦侍郎这开了刃的性子,遇上陆尚书这看着温和实则强硬的上司,得是好一番大战呢,没想到,平静得很。莫非两人都是暗战,和平全靠表演?
程平在心里摇头,陆尚书或许能拿个威尼斯电影节的奖,窦侍郎就……
程平正揣测着上司们之间高深莫测的关系,一侧头恰看见旁边仓部的刘主事挺着胸脯、满脸激动,对这么多朱紫贵人送行很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位不知是本色演出,还是演技过硬?
这次去巡查盐务,陆允明带了不少人。户部司旧盐官一共十几个,陆允明留下一半看家处理日常事务,另外一半还有度支等司几个新加入的都带着。
这十几名官员,再加上仪仗随从,迤迤逦逦,好长一串人马——即便这样,也是传说中的“轻车简从”了。
程平不由得想起那次陆允明去齐州考察科考的事,只带那么几个人,得叫简陋了吧?不过那时候他官职还低一些,又没有黜陟使的名头。
一行人出了长安,往西南行进。
程平坐着官方提供的马车,倚在新做的厚隐囊上打瞌睡——趁着能睡,且睡几天吧,等进了山南西道,想睡也难了。
实际上,路比程平想象得要好走,天公也作美,一派秋高气爽的气氛,七日后,一行人到达山南西道治所所在的兴元府。山南西道盐政巡院官署也在这里。
兴元府是一座古城了,在秦代就已设郡,德宗因避朱泚军乱而驾幸于此,因为当了这一阵子的“战时陪都”,兴元府地位被认为同西安和洛阳相等。
兴元府也确实繁华,城池规整,人烟阜盛,又很有点古城的底蕴,气派得很。
更气派的是给黜陟使接风的晚宴——那位艺伎娘子好生漂亮!
第54章 高官狂欢宴
这接风晚宴是盐政巡院主办的; 但座中却不只盐政系统的官员,兴元府府尹等地方官也在。
兴元府何府尹作为“直辖市市长”; 从三品官,仅低陆允明一级,今日竟然亲去城外迎接,见了陆允明便上前把住臂膀; “陆五!又见到你; 真好。”
“翼云——”陆允明看上去也很激动。
程平偷眼打量这位府尹; 四十多岁年纪; 凤眼玉面,三缕美髯,儒雅得很; 看着与陆尚书倒似一挂的——关键是当面叫“陆五”; 好基友?
盐政巡院、兴元府少尹及其他属官都上前拜见; 陆允明也介绍了户部诸官,双方按官阶一番见礼。
何府尹眯眼觑着陆允明的脸,“我们自长安一别; 都多少年了?你竟然还似双十少年,上天何其偏爱也!”
“我们中间见过。你忘了,那年我去廷州; 路过你治所; 还曾喝了半夜酒来着。”陆允明笑道。
何府尹拍拍陆允明肩膀; 颇为感慨地点点头; “当日我说; 等你回长安,我们再喝一场。”声音又充满了笑意,“谁想到,你又来喝我了!也罢,这个东道我还做得起,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好!”陆允明颇为豪气地答应着。
旁边的盐政巡院郭廉笑道:“府尹藏的那两坛梅花酒是不是要取出待客了?”
陆允明笑问:“莫非是龙潭寺了尘大师酿的?”
何府尹做恼怒状对郭巡院道:“嗐!你怎的把梅花酒的事都说了?既然让他知道,我这两坛,一滴也留不下。”
郭巡院跟着做戏,惊讶道:“啊?府尹竟然是重酒轻友的吗?”
何府尹指着郭巡院摇头,众人大笑。
事实证明,何府尹不但不重酒轻友,还不重色轻友,不仅让自己养的家伎出来献艺,还请来兴元府最有名的艺伎娘子们来给老友侑酒。
其中有一位,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在这个行当算“老人儿”了,却着实漂亮。一群满头珠翠、广袖长裙的女子中,独有她梳着利落的胡髻,小袖细衫、尖勾锦靴,手臂和腰间配着金玲,一走路便叮铃铃作响,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自来了唐代,程平还没见过这种又个性又漂亮的姑娘,不由得眼前一亮。
何府尹显然与她是相熟的,笑道:“雁娘先为我等舞一支柘枝来。”又要亲自为她敲鼓。
程平见过胡旋舞和剑器舞,却还没见过久负盛名的健舞柘枝。
陆允明举杯待饮,目光随意扫过,看到程平目光炯炯,不由得轻笑,就这还不娶亲呢。
鼓声响起,雁娘举起袖子,轻轻甩出,扭腰回首,再抬腿,舞了起来。
鼓声时而缓慢,时而迅疾,舞蹈也是,时而婀娜,时而矫健,铃声与鼓声同在,翠袖共罗裙翻飞,简直好看得炫目。
一阵急鼓之后,是缓缓的三声“咚咚咚”,雁娘一个深深的下腰动作,又缓缓抬起,然后对众人嫣然一笑,行礼收场。
满堂喝彩。
“诚之,还有诸位,大家看这柘枝舞比平康坊的娘子们如何?”何府尹笑问。
陆允明微笑道:“矫健娇美,不让曹氏。”曹十二娘是先时柘枝舞名家,还曾进宫给先帝献过舞,陆允明这评价是相当高了。
何府尹大笑:“两京女郎不知多少求陆五郎一句赞,而不能得,雁娘福气不小。”
郭巡院提点:“还不好好谢陆尚书?”
雁娘对陆允明轻轻一福,眼波流转,“儿多谢陆郎盛赞。”
这又是什么情况?似乎闻到了一丝皮条的味道。程平第一次近距离围观唐代官员开狂欢派对,不知道流程,难道要开始掉节操了?
她一个敬陪末座的小吏,没人关注,这会子就专心当起了吃瓜群众,不知道陆尚书这平时老道貌岸然的,这节操是怎么个掉法?
陆允明微笑道,“小娘子该得的。”又转头对何府尹笑道,“翼云鼓敲得也越发好了!这样的好乐好舞、高朋琼宴,不有佳作,何伸雅怀?”1
程平立刻肩就塌了,陆尚书,你行的——又作诗!
陆允明的提议立刻得到附和。
陆允明作为首倡者,又是才名在外的,自然要先作,他略一沉吟,便口占一首小词。
前半阙铺陈酒宴丰盛、歌舞好看,以显示主人的好客,词风很是典雅富贵。后半阙却突然画风一变,“十年一别,征路相逢,明日又客行。回望处,夕阳千万峰。”2
何府尹认真地看着陆允明,半晌,唏嘘一叹,离席走过来,“诚之,来,我们满饮一杯。”
有陆允明作的主旋律压阵,后面的诗作都少了些靡靡之气,多了些典雅忧伤的文人情怀,宴会还真的“幽赏未已,高谈转清”起来3。再后面的歌舞饮酒,也都没超出正常范畴,一直到酒宴结束,都没出现程平以为的掉节操场面。
陆允明带着户部诸官与东道主们告辞,何府尹笑道:“我知你挂念王命,故而喝得不够畅快,待我任期满了回京面圣时,我们一定一醉方休。”
陆允明眯眼笑道:“好!”然后由侍卫扶着登车而去。
看着黜陟使仪驾走了,郭巡院小声问道:“府尹如何没让雁娘……”
“襄王梦里都是社稷事,没有神女,不必多此一举了。”何府尹背着手,转身摇摇头走了,“本官舍出面皮,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自求多福吧。”
陆允明喝得确实有点多,头有些疼,本也有些伤风症状,这下子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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