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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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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宁铮与王爷想得一样,皆不想走什么迂回的路子,只想跟陛下硬碰硬地打这一仗。”
宁怀瑾背着手看了一会儿沙盘,说道:“那昭明怎么看。”
“不等郑绍辉,我们先动手。”谢珏斩钉截铁地说:“桐柏县地方不大,又有秦六在内接应,奇袭最好。我们这边先动手,郑绍辉那边随即接上,反而更能打信阳一个措手不及。”
宁怀瑾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听昭明的。”
谢珏和宁怀瑾先前已经打过一次桐柏县,心里多少有些谱。他俩在营帐地商议了两天,决定在十月初八那天破晓对桐柏县出兵。
这次出兵不比上次奇袭,是真的实打实要攻城的,攻城的一应准备都得做好不说,行军的路线也要有所变通,否则若是被冯源察觉,反而不妙。
这两三日里,谢珏忙着练兵推演沙盘,宁怀瑾也提前着身边的影卫给秦六送了信,跟他说明了军中的安排的计划,让他择机在桐柏县内接应。
这一切本来按部就班,可令宁怀瑾没想到的是,宁铮动手得竟然比他还要快。
十月初六那天,信阳城的守军不知从哪收到了消息,忽而一改往日城门紧闭的保守风格,目标明确地直奔正阳县而去。
郑绍辉刚到正阳不久,还正在整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迎战时还挂了彩,短短一日的功夫,便折损了千来人。
消息传回宁怀瑾这时,他正清点着出兵所带的军粮和武器,谢珏大步流星地从外头走进来,神色严肃,见着他头一句话便是“王爷,情形有变”。
“郑绍辉毕竟年轻。”谢珏说:“信阳的守军能这样胆大地往正阳县打,必定是郑绍辉的左军露了痕迹的缘故。”
“战场之上,伐兵伐谋,你我有探子在对面,对面也未尝没有。”宁怀瑾说着扔下手中点沙盘的木棍,走到一旁,从木架上取下自己的甲。
“无论如何,信阳那边既然动手了,咱们先前的盘算便得改一改了。”宁怀瑾说:“郑绍辉本就失了先机,若咱们再失先机,这仗就更不用打了。”
“我知道。”谢珏沉声道:“我方才已经吩咐下去了,半个时辰后便能出兵——只是现在天色还早,这么打,恐怕吃亏。”
“没办法。”宁怀瑾干脆利索地套上甲,又弯腰从床榻底下取出自己的弓盒,将弓取出来挽在手上,说道:“只能比谁更快了。”
“桐柏县守军五万,有冯源坐镇。前面信阳已经打了起来,冯源不一定会出城迎战,想必会死守来拖时间。”谢珏见他收拾好了,便打起帘子,一边跟着宁怀瑾往外走一边说道:“信阳敢打,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有恃无恐。为保险起见,王爷不如和我兵分两路,您带一队兵马从北走,若有援兵便拦住,若没有,便从背后帮郑绍辉一把。”
“你带多少人?”宁怀瑾说。
“三万。”谢珏说:“剩下八万留给王爷。”
“不行。”宁怀瑾断然拒绝,说道:“攻城本就不易,以少打多更是大忌。”
“何况本王从未带兵打过仗,不擅长伏击,不如换换。”宁怀瑾说:“昭明带三万兵马往北走,本王去拿桐柏县。”
谢珏微微皱眉,张口就想反驳。
相比起攻城来,去支援郑绍辉显然安全得多,先不说宁铮的援兵不一定从哪个方向来,就说桐柏县的五万守军,若冯源真的开城门出来应战,也必定要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宁怀瑾虽然与谢珏共同带兵,但谢珏心里可还记得这位王爷是宁衍心里的宝贝疙瘩,私心里不敢真的放他往危险之地去。
“若昭明放心本王,就不必劝了。”宁怀瑾说着停下脚步,认真道:“何况秦六还在桐柏县,若是让昭明去攻城,你要如何跟他接上消息。”
谢珏一愣。
——这倒是个问题,有个潜在桐柏县内的影卫,显然是一大助力,若说让谢珏平白将这个助力弃之不用,他也觉得可惜。
“那王爷可要注意安全。”谢珏叹了口气,说:“若是不行,便及时回撤。哪怕是撤回南阳府,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谢珏是隐晦地提醒他,比起一城一池来说,宁衍显然更重视他的安危。
正文 攻城
桐柏县名义上是个小县城,这么多年以来,在南阳府的庇护下过得很好,连接南北的地势和当地的好气候让商路和农耕两条出路都发展得不错,整体来说,过得虽然不算非常富裕,也比其他贫瘠点的县城好太多了。
午时二刻,桐柏县内最邻近冬城的一间粮庄的大门从里面向外推开,一个年轻的小伙计身上搭着白布,探着脑袋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街上没有巡逻的兵士,才将剩下半扇门向外推开,用木楔子架好。
因为战事将起的缘故,城中的守卫一天比一天严密,铺子关门了大半,能躲的人早就躲了,只剩下些没亲可投,拖家带口没处可去的人,只能关着门守在家里,祈祷着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
刘记粮铺的日子比其他铺子还要好过一些,因为卖粮的缘故,每天总能或多或少地开上一两个时辰的门。而城内其他的绸缎庄和古董铺子,门口挂着的牌匾都落上了一层灰。
“今天闷热得厉害。”刘记粮铺的掌柜从二楼走下来,皱着眉吩咐着伙计:“把窗多开两扇。”
年轻的伙计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粮价牌子挂好,顺手将门边的两扇窗推开。
“都入秋了,这天热得反常。”伙计说:“热得人心里都直发慌。”
“今年年运不好,还起了战乱。”刘掌柜手里举着一把蒲扇,忧心忡忡地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象:“看样子是要下雨了——等再过一会儿,要是没人上门,就把铺子关了,去把后院存着的剩下几车粮食搬进地窖里吧。”
伙计一边答应着,一边将身上搭着的布巾摘下来,在方才打好的水盆里浸湿了,擦拭着房门上落下的薄灰。
粮铺的门脸得是干净利索的,路过的人才会想着进来买粮,伙计在这家粮铺做了四五年,这些活儿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了,哪怕是没什么客人上门,也做得一丝不苟。
刘掌柜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正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步子还没等迈出去,就骤然听见了不远处的城墙上,响起了一阵刺耳而尖锐的警铃声。
用铁锁连接成片的铜铃不消片刻就响成一片,那声音混乱嘈杂,绵延不断,刘掌柜心头突兀地一跳,一把抓住伙计的肩膀,将人推进了屋。
“快,快关门!”刘掌柜说:“外面肯定出事了!”
边缘粗糙的蒲扇落在地上,被溅出的污水打湿了大半。城中很快响起了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往西城门去的。
刘掌柜和伙计一人一边锁死了铺子大门,连带着窗户上也上了木栓,他心惊胆战地背靠着房门,听着外头近在咫尺的呼喝声,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跟外头的警铃声响成一片。
西城城门外,宁怀瑾掀开第二只箭篓,从里面抽出一支长长的羽箭。
他的甲上已经溅了几道血痕,左手虎口上也被箭锋擦伤了一道细小的血口。
好在这些血大多不是他的,宁怀瑾想,不然可怎么跟宁衍解释。
冯源大概是从后方的信阳府那得着了消息,看出了宁怀瑾的孤注一掷,于是干脆不曾出城应战,而是将兵力集中到四面城墙之上,看起来是要死守了。
宁怀瑾知道,一旦他没在短时间内打下桐柏县,不但宁铮的援兵会到,替他压阵的谢珏也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更别提郑绍辉。
何况他毕竟兵力有限,就算再怎么以多打少,时间久了,也总会被对方拖出颓势来。
“散开!”宁怀瑾扬声道:“云梯!”
“王爷。”谢珏留下的副将在不远处扬声道:“不叫阵了吗?”
“不了。”宁怀瑾将长弓挽在身上,扬手一挥,干脆道:“攻城!”
桐柏县的城墙三丈高,两丈厚,城墙上每隔三十丈设立一高台,专为了防止爬梯的将士攻上城墙。
宁怀瑾手里的羽箭是有数的,可高台上角度刁钻,里头的兵士又不止一个,光凭宁怀瑾一个人,很难左右两全。
当初右军出征时,为了藏匿行踪,投石车一类的大型攻城的器具都未带出来,手上就只有云梯可用。
但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提前在墙上泼了火油,又在垛墙内布满了箭阵,云梯攻得很死吃力。
云梯上时不时有兵士从高处坠落下来,宁怀瑾耳边净是金戈和哀鸣之声,那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平白将他撕成了两半。
一半心痛如绞,甚是不落忍;一半却又仿佛铁石心肠,近乎冷血一般地想着要多少人才能堆上城墙。
“王爷。”副将在不远处冲他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城墙上守军严密,我军攻不上去,都是白白折损。”
宁怀瑾面无表情地从箭篓里抽出两支羽箭,一齐搭在弓弦之上。
他的扳指在先前遗漏了,现下握弓的拇指上只搭了薄薄的一层皮料,是他临时从马鞍上割下来的。
那样的料子不太顶用,在坚硬的箭杆下起不到什么保护的作用,宁怀瑾的手上已经磨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泛着疼。
两支羽箭同时受力,带着激烈的破风声呼啸而过,准确而有力地从高台上的拗口直插进去,正没入两个弓箭手的胸口。
云梯上一个年轻的兵士因宁怀瑾的这两箭险而又险地捡回一条命,他心有余悸地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被摇摇欲坠的云梯晃了一下眼。他干脆一咬牙,将手里的佩刀咬在齿间,手脚发力地向上爬去。
长弓的弓弦今日磨损得有些过了,撑不住两支羽箭的力道,正在宁怀瑾手里微微颤着,发出哀叫一样的蜂鸣。
宁怀瑾用拇指将甲上溅到的血痕抹下一点,顺着弓弦抹了一把。
“再坚持一会儿。”宁怀瑾回过头说:“传令下去,箭阵只全力掩护,不必顾惜箭矢!”
但饶是如此,宁怀瑾的右军依旧折损得厉害。
冯源守城的本事自有一套,已经提前在城上预备上了,几处高台内交叉守卫,箭雨之下几乎没有死角。
何况他又在城墙之上准备了火油,只要情形不好便放火,几番下来,宁怀瑾的左军折损了几千有余。
宁怀瑾牙根咬得死紧,却也不肯松口撤退,像是心口憋着一股邪火般,非要跟冯源打出个名堂。
——我得沉得住气,宁怀瑾想。
“王爷,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副将生怕折损士气,便打马往前,艰难来到宁怀瑾身边,低声道:“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若是天色晚了,则对我军更是不利,想必只会折损更多。”
“不着急。”宁怀瑾说:“本王心中有数。”
宁怀瑾看起来极其沉稳,面上丝毫不见焦心,副将似乎是被他感染,也竟然真的定下了心来。
这场攻城战胶着了足有四个多时辰,秋季入夜早,卯时过后,天色便渐渐沉了下来。
直到此时,宁怀瑾才终于松口,减缓了攻城的速度,暂时撤下了云梯。
桐柏县内的守军见城外的云梯撤了下去,也或多或少大松了一口气,以为宁怀瑾终于知难而退,想要暂时撤军了。
在西城上指挥的左营指挥使抹了把脸上的血,哑着嗓子指使着剩下的兵士将伤兵从垛墙下搬离,送回城中医治。
敌军的箭阵仿佛不要钱一般往上送,哪怕是不能百发百中,也实在让人难以小觑。指挥使迈步从垛墙后走了出来,跨过了几具依旧温热的尸体,准备先去县衙给冯源复命。
然而他还没等下城楼,就听见外头一声沉闷的巨响,城门原地晃了晃,落下一大片碎石沙土。
“他娘的。”左营指挥使忍不住骂了一句:“宁怀瑾是不是不会打仗,这群尸位素餐的皇亲贵胄心真狠啊,自家将士的人命都不当命了!”
他说着推了一把身边路过的一个小兵,从对方身上扯过佩刀拿在手里,一边转头往城墙上走,一边指着他随手吩咐道:“快去,将情况回去通报冯将军。”
那小兵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手臂上刚刚拔出箭矢的伤口重新涌出血来,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是!”那小兵咬牙应了一声,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跑下城墙。
外头攻城的动静太大了,城中除了来往支援的兵士之外,已经再无半个人影,街面上家家户户门窗闭锁,连半点光亮都看不见,仿佛已经成了座没人的死城。
温热的血不断从伤口中往外涌,小兵的脸色越来越白,脚下的步子也迈得越来越艰难。
厚重的铁锈味道轻而易举地包围了他,像是如影随形的鬼魅,随时等着在漆黑的夜色中取他的性命。
小兵咬了咬牙,站在主路上左右看了看,最后一狠心,转过头一脑袋扎进了身边的小巷,准备走个近路回县衙。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悄然无声地在月色下隐入黑暗之中。那长长的影子和屋檐瓦舍的阴影融为一体,踩着小兵滴落的血迹,紧紧地追上了他。
正文 “听他放屁。”
戌时二刻,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从东城民居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身上的甲还算完好,但手臂上的布料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了。
他面色苍白,死死地捂着左手上臂处的一处衣衫破口,步履艰难地拐上主路,被正准备去支援西城的一队人撞个正着。
“哎哟——你这。”那队人里正巧有认识他的,见状连忙冲出来扶了他一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粗声粗气地说:“二娃,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被称为“二娃”的年轻人伏在他手臂上喘了两口粗气,微微偏过了头。凌乱的鬓发上沾满了血污,顺着他偏头的动作垂落下去,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西城那边攻势减缓,敌军已经转去北城了——他们的攻势太厉害,弟兄们有些挡不住。”他说:“指挥使让我回来给将军报信。”
“北城?”那男人一愣,说道:“怎么会突然去北城了。”
“不太清楚。”年轻人吃力地喘息着,说道:“可能是因为天黑了,东城外头太开阔了吧……北城后头有林地,可能更方便他们撤退。”
男人皱着眉想了想,没发觉到年轻人话里话外那点微小的疏漏——或者是年轻人这幅惨状本身就实在很有说服力,于是男人没怎么犹豫便相信了。
“我奉命去支援城门,不便跟你多说了。”男人似乎是小队的头领,随手在队中指了个人出来扶住年轻人,吩咐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往北城去,你赶快去回冯将军的话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略显锐利的眉眼从血污的缝隙中露出一角。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方向,转而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心地交到身边人的手上。
“哎哟。”扶着他的人只觉得手里一沉,下意识抱怨了一声:“二娃,你吃什么了,跟个秤砣似的。”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方才隐没进云层后的月亮重新露出端倪,被称为“二娃”的年轻人伏在对方手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周边再无什么闲杂人等,才伸手按住对方的手腕,缓缓使力,支起了身子。
“二娃?”那人狐疑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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