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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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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单单有前两条,宁衍还能说是宁怀瑾方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心中不安,有所顾虑。但最后这一条,便有些微妙了。
普天之下,无论男女,没有哪个人能心平气和地看着心上人与旁人恩爱亲密,成婚生子,就算是圣人也不行。
宁衍从先前那阵持续的欣喜中渐渐回过神来,发热的头脑冷静些许,才发现一个问题。
——他或许太着急了。
他之前只是看着宁怀瑾有所回应便欣喜若狂,自顾自地以为这场以真心为阵的仗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大胜,却没注意到,这其实并不是终点。
宁怀瑾跟宁衍不一样,他不像宁衍已经在这种感情里挣扎了几年之久,早已经挣扎出了一副火眼金睛。他才刚刚能直面这段于世俗不容的感情,在“皇叔”和“宁怀瑾”之间摇摆尚且艰难无比,想让他在短短几句话之内就撇开“恭亲王”的枷锁,谈何容易。
——我要给他时间,宁衍想。
这已经是个好开头了,比他先前想过的许多最坏打算都好上太多,只要他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地照着计划走,自然能得偿所愿。
宁衍心里一片清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下自己心里涌动的无数冲动,舔了舔唇,不着痕迹地将方才淡去的笑意重新铺回脸上。
“好。”宁衍说:“皇叔说得我都答应。”
宁怀瑾一怔,他本以为宁衍会在最后一条上闹一闹,表一表他少年人真挚热诚的真心,却不想他答应得这样轻易,当真令他松了口气。
“皇叔跟我约法三章,我都答应了。”宁衍话锋一转,说:“那若是皇叔不答应我点什么,好像很不公平。”
恭亲王一向是个讲理的人,闻言点了点头,说:“陛下若有什么,也可以提。”
“我没有什么‘三章’,只有一章。”宁衍笑着说:“陛下陛下地太过生分,以后私下里皇叔也不必称臣了,随意一些,我们以名字互称——怀瑾,行不行。”
宁怀瑾第一次从清醒的宁衍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仿佛被宁衍含在舌尖之上,吐出时语气轻而又轻,仿佛说得重了都会冒犯他一样。
宁怀瑾的心口短暂地麻痒了一瞬,刚想说不太适应,就想起她刚刚才答应了宁衍要在人后“随意”一点,现在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
于是宁怀瑾犹豫了一瞬间,还是点了点头。
“好。”宁怀瑾顿了顿,说:“小衍。”
正文 “同甘共苦”
这段离经叛道的感情终于在这个狭窄而又简陋的军帐中的得以真正挑明,并以恭亲王的退让和坦诚为结果,暂且告一段落了。
宁衍从叫完宁怀瑾之后,就再没说过话。宁怀瑾坐在床边纠结了一会儿,自认为经过刚才的“约法三章”后,他现在跟宁衍之间,应该已经不能再算作单纯的“君臣”或“叔侄”,而是要往“爱人”的方向挪动一点了。
宁怀瑾剖析自己的时候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答应宁衍的时候也是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但现在该说的事情说完了,该约的“三章”也约过了。等到该是做一个“爱人”的时候,宁怀瑾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这么多年以来,宁怀瑾兢兢业业地做着“恭亲王”,确实没尝试过情爱的滋味,也不懂得要怎么跟喜欢的人相处——是要亲近一些,还是要相敬如宾?宁怀瑾舔了舔唇,他心里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态度,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往日里,一提起这档子事总是宁衍围追堵截,寸步不让,现下他一安静下来,宁怀瑾反而显得有些无措。
宁衍拢着披风,倚在床头上悄悄打量着宁怀瑾的表情,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几经变换,大概能猜想到他心里天人交战的场景。
年轻的崇华帝骨子里那点恶劣性子蠢蠢欲动起来,他抿了抿唇,唇角偷摸染上了些许笑意,只当没看见宁怀瑾的诸般纠结,自顾自地伸手往床榻前的小竹篓里摸了摸,从最底下摸出一只青橘。
他慢条斯理地剥着橘皮,间或用余光去偷瞄宁怀瑾,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好开口说话。
恭亲王比他想象的耐心还差一些,宁衍一只橘子还没剥完,就听宁怀瑾清了清嗓子,终于是要开口了。
“陛——”宁怀瑾刚一开口,就在宁衍不满的目光中发现了自己称呼上的“不对”,于是干咳一声,“知错就改”地说道:“小衍,你……你用晚膳了吗。”
宁衍:“……”
他看得出来,宁怀瑾已经在很努力地试图转变一二了,但他们俩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本就很亲近,宁怀瑾一时找不到更进一步的办法,所以显得有些笨拙。
宁衍抿着唇笑了笑,莫名觉得这样的宁怀瑾有点可爱。
“吃过了。”宁衍说:“我到营地的时候时间还早,你和谢将军都在外头,我就跟着大锅饭一起吃了,反正行军时也是这么吃的。”
“那就好。”宁怀瑾说。
这个话题并不足以支撑很长时间,恭亲王拧了拧眉,正试图再没话找话地说两句,就见宁衍坐直了身体,将手里剥好的青橘放在了他手心里。
“怀瑾。”宁衍说:“你尝尝看。”
手里的青橘剥了皮之后只有半个手掌大,宁衍将上头的白丝剔得很干净,看起来圆滚滚的,让人颇有食欲。
宁怀瑾是了解宁衍的,他嗜甜如命,这种带酸味的水果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不知道今天怎么带了个这个出来。
但虽说是心里打鼓,宁怀瑾还是习惯性地将那只青橘一掰两半,撕下一瓣来塞进嘴里。
宁怀瑾:“……”
宁衍手里的青橘是树上的头茬果,皮薄肉嫩,但酸得实在是人神共愤,几乎没半分甜味儿,说是水果都抬举。宁衍也是为了怕连夜赶路困倦,才临走时摸了两个揣进怀里。
宁怀瑾被这一瓣青橘酸的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醒过了神,但碍于礼仪又不好往外吐,只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这一口青橘酸得他犹如醍醐灌顶,甚至还真的微妙地开了一点窍,心说宁衍这莫不是在行使“亲近”的权利,整他来的吧。
恭亲王虽然未曾成家,但是在内阁听过不少同僚抱怨家中的正妻。这些名门望族大多与正妻举案齐眉,很少有宠妾灭妻的糊涂人,凑在一起诉苦时,也大多是什么“因为跟友人在外头多喝了两杯,夫人又让我睡书房”,“昨日夫人说我肝火过旺,一天三顿愣是没给吃肉。”之类的琐事,说得多了,倒不像是在抱怨,反倒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宁怀瑾听得多了,大概也能隐隐约约明白一点,知道这类夫妻之间,总是会撒一些不那么温柔的娇,来体现出在彼此心里的特殊。
宁衍当然不知道宁怀瑾心里想的已经歪到了天边,见状笑了笑,问道:“是不是酸得很?”
宁怀瑾点了点头,将剩下的青橘拢在手里,看起来没有再吃的意思了。
“我来的时候,因为要赶路,怕中途困了从马上摔下来,所以带了两个。”宁衍说:“我来时路上吃了一个,觉得酸得难受,当时就想着要留下这一个,也让皇——”
莫说宁怀瑾,连宁衍本人也有许多习惯要一一改过来,他悬崖勒马地将那个称呼咽回肚子里,说道:“也让怀瑾尝尝看。”
“因为我不爱吃酸的,所以觉得吃了点苦头。”宁衍说:“于是自然想拿这点小苦头到喜欢的人身边卖弄一番,好让你知道,我过来见你,也是付出了点努力的。”
“我都知道。”宁怀瑾说。
宁怀瑾想说他都明白,毕竟他们不比寻常男女嫁娶,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连宁怀瑾这样接受感情的人最初都会觉得困扰,何况是一直坚定地付出感情的宁衍。
“但我分你橘子,却不是这个意思。”宁衍说:“我是想试试,与你同甘共苦的感觉。”
宁怀瑾微微一怔。
他隐隐好像觉得自己明白了宁衍的意思,这么多年来,虽说他与宁衍之间算的上相依为命,说“同甘共苦”也没什么差别。但他俩一直习惯于将“甘”主动拿出来共享一下,“苦”能藏的就藏一些。
王爷有王爷的不得已,皇帝自然也一样,他俩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粉饰太平”,都在试图将最好的拿给对方,从没有主动将“酸”拿出来共享过。
“其实,怀瑾也不必硬要拿出个章程来,非要将先前那段君臣相处的日子与之后的割离开。”宁衍刻意略去了叔侄二字,随意地说:“相比先前那些日子,现在只不过是地位有些变化,但你我还是你我,所以顺其自然便好。”
“但只有这一点。”宁衍说:“试试看,变一变,好不好。”
宁怀瑾不太清楚,宁衍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懂得这样多的相处之道的。相比起来,他年长宁衍这十二岁,倒一点没有个年长的模样。
宁怀瑾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几个橘瓣。
秋日里天气干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橘瓣已经变得有些干脆发硬,宁怀瑾用手指按了按,又从上头撕下了一瓣来塞进嘴里。
这样汁水浓郁的果子,酸到极致时便能尝出一点苦味,宁怀瑾下意识拧紧了眉,唇也抿得更紧了。
——宁衍一定很讨厌这果子,宁怀瑾突然想。
他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同甘共苦”是种什么感觉。其实说到底,这味道是酸还是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到对方的那一瞬间。
这是个非常玄妙的感觉,仿佛是在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之间,只凭着爱意和深刻的了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宁怀瑾将手里剩下的青橘放到床榻旁的小几上,说:“我明白了。”
他说着舔了舔唇,口中那股浓郁的酸涩味道消退之后,宁怀瑾终于从舌根处后知后觉地泛上了一点果香味儿的清甜来。
“其实还是有些甜的。”宁怀瑾笑着说:“要不要再试试。”
“算了算了。”宁衍也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一边后退一边拒绝:“下次下次,这次就不必了。”
宁怀瑾目光柔和地看了宁衍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感慨道:“在相处之道上,你比我看得更分明。”
“因为我已经想了三年了。”宁衍说:“说实话,我坐在那高台之上看了你十几年,却依旧记得年幼时与你在波涛汹涌间相依为命的那三年……或许你不相信,但恰恰就是那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三年。”
“所以在年幼的时候,我曾惶恐过,想着未来的时光那样长,这样好的情分会不会有一天就没有了。”宁衍说:“或许你成家之后,会有自己的正妃,也有自己的孩子,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日日都看着我,或许更简单一点——等我年岁渐长,长到你那样大的时候,你便会觉得我不需要你了。”
“不会。”宁怀瑾忍不住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知道。”宁衍安抚一样地冲他笑了笑,接着说:“直到后来,我终于发觉了自己对你的心意,才明白那些惶恐和不安从何处来。”
宁衍顿了顿,似乎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说的意思,只是匆匆提了一句,便带过了。
“所以从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得偿所愿,要怎么与你长长久久地走下去,长长久久地过这样的日子。”宁衍说:“我想了三年,日日夜夜想,自然想得周全,所以……”
宁衍话还未说完,只觉得面前忽然一暗。
宁怀瑾伸手过来环住了他,像小时候那样,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自己怀里。
“你不用想了。”宁怀瑾说:“因为你是小衍——所以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我总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正文 “这么看来,朕来得正好。”
宁衍有心多享受一会儿宁怀瑾难得的温情,只可惜这军营里天不时地也不利,更不是个亲近的好时机。
他俩人刚安静下来说了会儿话,前后还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帐子外头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喧闹声。
宁怀瑾凝神听了听,发觉是谢珏回来了。
“是昭明回来了。”宁怀瑾说:“虽说他与我兵分两路,要从淮水渡河过来,但也不会晚上一个时辰有余,想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宁衍这次来得匆忙,对宁怀瑾和谢珏这次临时起意的奇袭情况只知道个大概,于是会意地松开宁怀瑾的手站起身来,说:“出去看看。”
宁怀瑾点了点头,又伸手将准备迈步出帐的宁衍扯回来,把他身上蹭松的披风系带又重新系紧了。
“外头天凉,你穿的太少了。”宁怀瑾说:“一会儿我将昭明叫进来,有什么话你到时候再问。”
宁怀瑾说着又握了握宁衍的手,才撩开帘子往外走去。
随着谢珏回营,军营里也热闹了许多,各处点上了篝火,各处的士兵长和各营的指挥使也开始出来清点人数。
主帅的营帐在整个营地中间靠后,谢珏脚步沉重地从外头走进来,离得近了,宁怀瑾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湿透了,正一边走一边往下滴着水。
谢珏也看见了宁怀瑾,正欲打声招呼,宁怀瑾隔壁的营帐里头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程沅踩着有些急促的脚步掀开帘子冲出来,紧走了几步,先上上下下地看了谢珏一圈。
“没事。”谢珏先冲着他笑了笑:“但是外头有二十来个兵士,恐怕得你去看看。”
程沅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好。”
程大夫这么多年跟着谢珏在边城,总在军营里混,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习惯性地转身回了营帐,片刻后,从里头提了个小箱子出来。
“程大夫留步。”从帐子里走出来的宁衍恰好叫住了程沅,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瓷瓶,递给他说:“这是朕随身带来的金疮药,程大夫拿去用用,偶尔应个急。”
谢珏未曾想这军营里凭空冒出他这么大个人,顿时一愣:“陛下?”
宁衍嗯了一声。
程沅也蒙了,他这一整个白天一直都留在帐子里,完全不知道宁衍是怎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宁怀瑾帐子里的。
但谢珏说外头还有伤兵要处理,程沅也没太多心思注意这点小事,匆匆道了声谢,便脚步匆忙地向着安置伤兵的地方去了。
宁衍将药瓶塞进程沅手里,然后拢着手缩回披风里,看着像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茧。
“昭明辛苦了。”宁衍面不改色地说着,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袭了吗?”
“……是。”谢珏虽然还是一脸茫然,但已经下意识地回话道:“回来的时候,在淮水遇到了冯源的伏兵,我们遭遇的时候打了个短兵相接,好在兵士们水性都不错,未曾恋战便各自脱身了。”
“陛下怎么出来了?”宁怀瑾问。
宁衍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说:“朕想起身上有药,就顺手拿给程大夫。”
“陛下身上是该留些现成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宁怀瑾说:“军中有备了药材。”
“没事。”宁衍笑了笑,说:“十里那还有,大不了朕再管他要一瓶。”
谢珏:“……”
谢将军拧了拧长发上的水,眼神狐疑地在宁怀瑾和宁衍中间转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君臣俩的相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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