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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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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怀瑾先是一愣,紧接着才猛然反应过来,宁衍说的是那件“事”。
宁衍不提,宁怀瑾几乎要忘记了。但随着宁衍话音将落,宁怀瑾才骤然发觉,当初在京郊的猎场中,他和宁衍不欢而散的那天晚上,跟现在的此情此景极其相似。
当时宁衍裹了一身厚厚的大氅,手里攥着个凉掉的手炉,昏昏沉沉地依靠在榻边,将他当成了梦中的影子,然后——
宁怀瑾下意识舔了下唇。
宁衍轻轻笑了一声。
宁衍像是个临时起意的老猎人,在发觉宁怀瑾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过后,他反倒伸长了双腿,带着一点微妙的“破罐子破摔”味道,笑着看着宁怀瑾。
恭亲王太久没被这锅热水煮过,一下子烫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就想伸手就拿那壶挑起话头的“罪魁祸首”。
“既然陛下不喝。”宁怀瑾说:“那臣就——”
宁衍眼疾手快,抢在宁怀瑾的手伸过来之前捞走了那壶酒。
“怎么?”宁衍挑了挑眉,问道:“皇叔给我的东西,还要拿回去?”
正文 风雨欲来
宁怀瑾跟宁衍同住一处的事儿,在军营里算不上秘密。
宁衍这次亲征,为了不显得太过娇贵,都是在军营里跟将士们同吃同睡。除了出征那天多带了个玲珑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连晚膳也是从伙房的大锅饭里分出来,由伙头兵送去营帐里的。
“今天还是一样送两份饭菜去陛下的帐子吗?”
一个年纪稍大的年轻伙兵捧了满满一捆柴火从营地外回来,将手里的木柴捆往烧菜的篝火旁一扔,顺势坐在了上头。
“还跟前两天一样,把王爷的也一并送过去?”他问。
“嗯,是,刚才禁卫来吩咐过了。”另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说着瞅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给年轻人留出了个半个上风口的位置,免得他被烟呛了。
这样的大锅饭烧起来火不能停,烟呛起来也厉害,不能在营帐里烧,只能就着篝火在空地上烧。里头的炖菜一滚起来,那香味满营里都能闻见。
那年轻人往前凑了凑,然后从身下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来,用脚踩折了,丢进了燃得正旺的火堆里。
“李哥。”年轻人用胳膊肘拐了拐中年人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你说……这陛下和王爷放着好好的宽帐子不住,干嘛非得像咱们似的挤在一起睡。”
李守成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那谁知道,说不准陛下就是想体验一下君民同乐的感觉呢。”
“跟王爷一块住可体会不着啥。”年轻人说着撇了撇嘴,又捡了根粗树枝咔嚓踩断:“陛下那帐子睡两个人可绰绰有余。”
“你想让陛下跟你一样睡那大通铺?”李守成嗤笑一声,揶揄道:“先不说陛下千金贵体,就你,你还有那胆子?”
“——还是算了。”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想象一下,就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怎么想怎么起鸡皮疙瘩。
“不过咱们陛下岁数不大,脾气倒挺好的。”年轻人说:“最开始咱们将军点咱们跟左军的时候,我还担心过呢。”
“担心什么?”李守成反问。
“担心陛下不好伺候呗。”年轻人说。
跟着宁衍的这路左军大多也是步兵,很多都是从谢家军中分出来的。这些人常年跟着谢珏戍守边城,还是头一次见着“天子”长什么样,平日里总难免偷摸地多看宁衍几眼,心里揣测几分。
“好不好伺候,也轮不到咱们伺候。”李守成用木柴拨了拨火,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气,说道:“你就好好做你的饭,等上了战场,好好杀你的敌,别总盯着陛下门口那一亩三分地看。”
年轻人连讨了两个没趣,说不下去,便干脆闭了嘴,站起来走进身后的帐子拿了食盒,装了饭菜往大帐那头送过去。
宁衍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中后方,周遭有禁军护卫,等闲人等不得擅入。
年轻人在伙头军里算得上相貌端正的,给宁衍送了几回饭,也知道规矩,到了禁军的卡哨处便不再往前走,只站在外头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过了片刻,大帐旁边搭出的小帐里掀帘走出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他走到年轻人面前,冲着他伸出手,说:“给我吧。”
年轻人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一边将食盒放在他手里,一边随口道:“昨天好像不是你?”
那少年似乎不善言谈,只匆匆撂下一句“昨日不是我当值”便转过身,飞也似地向大帐走去了。
年轻人挠了挠脑袋,心说这陛下年纪不大,身边的禁卫也一个比一个小,他送饭这些天过来,已经见着好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也不知道带这么多半大孩子出门打仗,够不够敌军一口吃的。
十里也不知道年轻人心里已经把他看成了京城里那些花拳绣腿的世家少爷,他进门时,宁衍的书案前空荡荡的,奏折随意地摊开放在桌案上,毛笔搁在一旁,上面的墨汁还没干。
宁衍的帐子里被一张简陋的屏风分成了两部分,细薄的绢布上映出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影。宁衍伏在矮榻的床头上,宁怀瑾的半个影子跟他重叠着,不晓得在做什么。
十里的目光只在屏风上一掠而过,便很快低下了头,他们影卫规矩甚严,平日里不许直视君颜,十里虽然现在身上披着一张禁军的“皮”,但习惯还是难以磨灭。
紧接着,十里就听见宁衍短促地痛嘶了一声,随即问了声是谁。
十里愣了一瞬,才想起来应该先通传一声。影卫与内侍习惯不同,他这么多年在阮茵那也没受过心腹待遇的训练,对这个总是不太适应。
“陛下,是——”十里打了个磕绊,一时不知道怎么自称,只能在“影卫”和“禁军”中折了个中,说道:“是奴才。伙房送了晚膳来,还有方才中军传来的消息,奴才一并拿来了。”
宁衍听出了十里的声音,闻言嗯了一声,正想支起身来,就被宁怀瑾按住了。
“臣去拿吧。”宁怀瑾说。
他说着扯过旁边的外衫披在宁衍身上,擦了擦手上残余的药膏,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宁怀瑾的眼神落在十里脸上,短暂地愣神了一瞬,随即才恢复正常,从他手里接过了食盒和传信的竹筒。
十里像是还没习惯怎么在不必伪装身份的情况下跟人接触,生硬地行了个礼,连告退都没记得说,就逃也似地走了。
“……这都换了第三张脸了。”宁怀瑾拎着食盒走回屏风后,无奈地说:“倒也不至于,在军中有什么值当这样小心。”
“他们影卫,这样习惯了。”宁衍已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正抖落着里衣准备往身上套,闻言笑道:“那明儿一早我叫他别换了。”
“也没什么。”宁怀瑾只是随口一说,倒也没想怎样,于是说道:“随他去吧——怎么穿上衣服了,不揉了?”
宁衍亲征的决定做得仓促,宫中一时间没找出适合他身量的甲给他穿。宁衍现在身上这套还是兵部临时赶出来的,虽然形制合适,但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难免顾忌不到。
宁衍骑马赶了这些天的路,旁的都还能忍,就是做肩甲后头的一块甲片总是磨着肩骨,几日下来磨红了一大片。
自从那日恭亲王自己“送上门”来之后,小陛下重新变得娇气起来,每天晚上总要见缝插针地抓着宁怀瑾给他揉一揉。
“好多了。”宁衍系上衣带,说:“不是有中军的消息吗,拿来我看看。”
宁怀瑾将食盒放在一旁,把手里捏着的竹筒递给他。
“前天昭明来信时,便说已经抵达南阳了。”宁怀瑾说:“今天又传信,大约是来说南阳情况的。”
宁怀瑾猜的不错,但谢珏到了南阳后却没在第一时间顺利进城,而是直接跟宁衍派来的先锋军在南阳近郊对上了一次。
对方约莫有个两三千人,人数不多,分成小股骚扰行军部队,而且并不恋战,发现势头不对便撤退了。
不仅如此,宁铮到底是早有准备,发觉南阳一时半刻拿不下来,便不去跟他使劲,转而围剿了周围几座小城。谢珏抵达南阳的时候,南阳周遭的六座小城已经被宁铮吃下大半,只剩下唐河和邓川两县还没被宁铮收入囊中。
据谢珏信中所写,他前脚到了南阳,整兵了一个下午,便主动出击,奇袭了桐柏县和方城两处地方,并在次日凌晨时分拿下了地势更加平缓的方城。
只可惜桐柏县和剩下的两城易守难攻,谢珏不敢硬打,只能暂且收拢兵力就地整军,等着宁衍抵达南阳再做打算。
除此之外,谢珏还在最后附带了一句,说是玲珑的马车已经到了南阳,比宁衍他们到的还早些,已经安排进南阳府衙住下了。
宁衍看完了信,极其自然地随手递给宁怀瑾。
“咱们还有几天能到?”宁衍问。
“右军明日能到午时便能到——按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宁怀瑾说:“臣今日已经吩咐下去了,备足干粮,后天天黑后不必停下扎营,再行上一个时辰,就能进南阳府。”
不知是不是人各有长处,在行军打仗这些事上,宁衍总觉得宁怀瑾比他门清多了,连舆图都背得比他熟,右军的路线竟也记得。
“抹黑赶路?”宁衍问。
“昭明已经探好了路,想必不会有事。”宁怀瑾说:“明日一早,臣回信的时候也会通知昭明进城的日期,他会提前派兵出来接应咱们。”
宁衍嗯了一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昭明信上说,先前派出的探子在敌军中看到了亲王车架——三哥果真也随军而来了。”
“陛下心慌吗?”宁怀瑾问。
“不慌。”宁衍苦笑一声:“朕身后站着千军万马,有什么可慌的——朕只是忽然有些不太习惯。”
宁怀瑾明白,也能理解。
虽然碍于地位之争,皇家兄弟里甚少有真心实意和睦的,但宁衍毕竟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登基了,他没争过也没抢过,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而你来我往地耍心眼是一回事,但真刀真枪地在阵前对上,是另一回事。
宁怀瑾抬手搭在宁衍肩膀上,在他肩头那块红痕上轻轻揉了揉。
“陛下。”宁怀瑾未曾安慰他,只是近乎残酷地说:“这是您长大的最后一步了。”
正文 先想再做
饶是宁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征还是跟他想象的有很大出入。
他身份贵重,不能总往外头兵荒马乱的地方跑,一到南阳就被迎进了城,安置在了南阳府衙,活像是换了个地方批折子,六七天了都没出过门。
不过这也正常,南阳离安庆府颇近,中间只架着个信阳府,还被宁铮占了,更别提南阳周遭被宁铮占去的几座小城,地理情况实在不占优,宁怀瑾不放心他出城也是常理之中。
从谢珏入南阳到宁衍到南阳的这短短三两天时间差里,宁铮那头已经速度飞快地将桐柏县和随县两座城的守军换成了自己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那句“荧惑守心”给了宁铮不必要的底气,他不但撕了宁衍送去的召见书,还把这两县的县衙剥光了官服顶戴,找了几个乞丐送到南阳府,送到了宁衍眼皮子底下。
宁铮这样猖狂,连帝王亲至都可以视而不见,朝廷倒也不必给他任何颜面了。
宁衍当夜便下了旨昭告天下,直言长乐王宁铮大逆不道,藐视圣上,至此割出宗谱,只以叛党论。
这封圣旨撕破了他兄弟二人之间的最后一张脸皮,连带着战场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但宁衍要留在南阳掌控全局,其他人却没时间清闲。
随县和桐柏一左一右,是南阳到信阳的两条必经之路,若不拿回这两城,南阳就永远在宁铮唾手可得的位置上。
但宁衍这次亲征,带出来的兵马虽多,为将者却只有那么几个,除了谢珏和郑绍辉外,再没有能独领兵马的人了。秦六虽然领着个指挥使的名头,但毕竟是影卫出身,杀人在行,却并不会带兵。
可桐柏和随县两地不能不管,随县小些倒也无妨,可桐柏县的县城也足有三分之二个南阳大,周遭村户不少,宁铮在这里投注的兵力比其余几个小城加起来都多,委实不能轻视。
谢珏在府衙里看了两天的舆图,最后还是决定不能冒进,只能带兵前去看看情况。若情况好,便想办法打打试试,若情况不好,恐怕还得就地扎营,有得可磨。
桐柏县与南阳之间隔着很远,离信阳倒是更近,光行兵过去就得两天。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总不能遇到情况再回来求援。于是谢珏不好一个人带兵,手边总要带个副手。
可郑绍辉还得往随县去,这样一来二去的,反倒让宁衍为难起来。
后来还是宁怀瑾自己站出来说话,说愿意接下这个活,在军中当个副将什么的,前线若有什么情况,也好跟谢珏有个商量。
宁衍本不想让宁怀瑾上战场,他私心想将对方放在安稳处好好护着。可谁知恭亲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实在不如以往那样听“旨”,宁衍说话都是挑着听的。
在宫里时尚且好些,结果出了宫更加变本加厉,在这种事上,宁衍竟说不过他了,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秦六交给他一并带走,才能稍微放心些。
于是连宁怀瑾也不能在南阳府久留,而是在抵达南阳的第二日便换了甲,与谢珏一同往桐柏县去了。
桐柏县的地势与其他几城不同,城外村落分散,且又是山地又是林场的,中间还横着一条淮河,委实难对付了一点。
谢珏没敢冒进,带着兵士在百里之外扎了营,探子派出了一批又一批,但短时间内依旧没摸清情况。
“明日便是第三天了。”谢珏伸手在面前的火堆旁烤了烤,随口道:“第二批探子还是没回来。”
“毕竟要渡河。”宁怀瑾说:“回来得慢些也正常。”
谢珏选定的营地背靠着一座不高的矮山,旁边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溪。谢珏在之前就令兵士将山脚下的林子里侧伐平了,只留下最外侧一圈粗壮的树木当做遮挡,就着夜色生起火来,外头也看不见烟雾和火光。
谢珏和宁怀瑾对坐在大帐前的篝火旁,面对着一直烧得焦香四溢的野兔子,一个赛一个的面色沉重。
“宁铮比十年前聪明多了。”谢珏说。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只是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伸手翻动了一下串着野兔的木架子。
“十年前,他还是个蠢货呢。”谢珏说:“被明远三言两语地逼去了封地,连储位的边都没摸到。”
宁怀瑾也是当年那场荒诞的“储君之争”的见证人,自然知道谢珏在说什么。
“你都说了十年,再怎么蠢材也该有长进了。”宁怀瑾说:“何况在他眼里,他这十年来也是卧薪尝胆吧。”
谢珏讽刺地笑了笑。
当年谢家虽然是因为宁煜的算计才遭了大难,但宁铮这个蠢货也在这里头当了一杆枪。谢珏虽不至于被这等陈年旧恨冲昏了头脑,但也不是圣人,做不到公私分明地给宁铮什么好脸色。
“算了,不说这个。”谢珏撕下一条野兔腿递给宁怀瑾,说:“关于宁铮身边那个大将,王爷认识吗。”
谢珏当时从南阳出发时,便先遣了探子去桐柏县探听情况。据回报的消息来看,宁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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