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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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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愣了愣,似乎不明白玲珑一个御前侍女有什么可给王爷回话的,一头雾水地应了声是,转而去宫门外守着了。

    离半个时辰还有一会儿,宁怀瑾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两圈。

    江晓寒光看着都能听见他心里那焦心的动静,正想出声劝两句,就见宁怀瑾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道:“阮茵得手后,难保不狗急跳墙,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眼线甚多,就算围了宫想必也有办法送信出去——我们得早做打算。”

    宁怀瑾这么一说,江晓寒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叫昭明进宫。”宁怀瑾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儿不好外传,禁军非皇命不得出,恐怕还是得麻烦你家二小姐。”

    江晓寒一愣。

    听宁怀瑾这个话茬,竟是要深夜把谢珏弄进宫里来商量这事儿一样。

    “王爷。”江晓寒试探道:“不等陛下醒来吗?”

    “不等了。”宁怀瑾摇摇头,说道:“陛下病着,你我两位辅政之臣在此,没道理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

    江晓寒缓缓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怀瑾——这不是他惯常的处事风格,江晓寒想。

    若是按照“恭亲王”历来的习惯,无论大事小情,那是都得在宁衍耳朵里过一遍的,更别提是调镇国将军入宫议事这种大事。

    毕竟宁怀瑾本人从未将权柄当成自己的,这东西从来都只是他表明态度的一种工具。

    但就在这一瞬间,宁怀瑾身上那属于“恭亲王”的一部分神奇地消退下去,仿佛大浪淘沙般,属于“宁怀瑾”那一部分终于开始冒头。

    宁衍这步立于危墙之下的险棋似乎刺激了他,阴差阳错间,竟然开始让宁怀瑾无意识地脱离了那个“恭亲王”设定给他的框架,开始想要努力往外走上一步了。

    江晓寒不好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从他们为臣的角度来看,宁怀瑾之前的处事准则显然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识时务的。但若是宁怀瑾开始替宁衍做决定,就代表着他要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糅杂进公事里,处事上就势必要带上他的喜恶和情感。

    未来如何都不好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或许今日希望你敞开心扉肆意妄为一些,明日就希望你安守本分。这些不确定因素是“恭亲王”这层桎梏外面可能遇到的风险和陷阱——宁怀瑾先前一直在意的便是这个。

    但现在,宁怀瑾却好像准备为了宁衍迈这一步出去了。

    这是好事坏事尚且不知,但显而易见,起码这对现在的宁衍来说,一定是能让他高兴的事。

    在权柄之下,人心极易滋生贪婪,欲望和责难,有了这些,若再没个桎梏,就容易妄为……有的人一步踩落便步步后退,以至于底线一落再落,最后形同虚设。

    宁怀瑾的“底线”就是宁宗源给他的这个封号——宁宗源当年为了宁衍为他封王,唤做“恭”,是叫他恭敬,恭顺,谦恭。

    宁宗源替他画出的这个“底线”与他这一脉的立身之本并不冲突,所以这么多年来,宁怀瑾一直做得很好。

    但宁衍不这么想,这些年来,他一直有意识无意识地区别宁怀瑾与其他人,明显是想要将他扯出这个桎梏来,是要从“恭亲王”这层皮下完完整整地剥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和风细雨吹了十年,直到今天……灵山上最高的那块顽石在数年的风雨浸润中终于被翘出了一条裂缝,在山巅处几不可见地晃动了一瞬。

    真是奇了,江晓寒想。

    宁衍明明生在这世上最孤高的所在,却偏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样爱一个人。

正文 凉薄

    在这样的雨夜里,灯笼是压根提不出门的。

    仁寿宫内早早熄了灯,除了正殿里还留着几盏烛火之外,其他大半个宫殿都静悄悄的,活似一处死寂之处。

    这满宫里上下伺候阮茵的人虽有五十来个,但亲近的心腹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宁衍上午从仁寿宫愤而离去的内情未必人人都知道,但他走后,宫门外多出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却是长眼睛的都看得见。

    舒秋雨下午时分来过一趟,却并未进门,而是在宫道口略站了站,便一言不发地回了内司。

    仁寿宫内人心惶惶,短短大半天的光景,这宫内就肉眼可见地萧索了下来。

    围着仁寿宫的禁军在傍晚时分换了一茬,换成了宁衍亲近的神卫神剑两营,连带着仁寿宫前后几个侧门全都上了锁,只留下正门,以供膳房的内侍前来送膳。

    雨水将禁军的轻甲冲刷得光滑锃亮,顺着尖锐的甲片边缘滴落在青石地面上,顺着砖缝蜿蜒向前,汇到了一块碎砖旁的小坑中,成了一小片水洼。

    一只绣鞋踏在上头,飞溅出的雨水沾湿了来人的浅粉色的裙摆,在上头留下一点微末的褐色污渍。

    “陛下有令,暂封仁寿宫。”守门的禁卫伸长了胳膊,挡住来人,冷冰冰地说道:“任何人不得进出。”

    来人的脚步停在门口,她沉默了一会儿,将宽大的油纸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下面精致白皙的脸。

    “奉陛下之命,来问太后娘娘几句话。”玲珑从袖中掏出腰牌,递到对方面前,说:“有陛下信物在此,开门吧。”

    宁衍御前行走的贴身侍女大概没什么人不认识,所以饶是指挥使千叮万嘱不能放人进去,那禁卫还是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过了玲珑手里的东西。

    那信物其实是一块龙佩,宁衍日常戴在身上的,甚少离手,确实有时会被他拿来做应急的信物。禁卫辨认了片刻,确定那是宁衍的随身之物无误,便将东西还给了玲珑,侧身替她打开了宫门。

    玲珑道了一声谢,执伞走了进去。

    这宫城历经几朝几代,外表看着光鲜亮丽,锦绣玲珑,内里修得再仔细,也总有犄角旮旯有所疏漏。

    仁寿宫的宫门门槛底下有一小块凹陷下去的坑,里头长满了青苔嫩草,窄窄的一条,很不起眼。

    玲珑进门时并未注意,一脚踩进这水洼中,半只绣鞋都染湿了。她低下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跺了跺脚,留下了两滩泥印。

    这宫里的人,人人都是听风吹草动的一把好手,宁衍不过是跟阮茵冷了一次脸,仁寿宫内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人气儿不再不说,连廊下守夜的小内侍都变得敷衍起来。

    十里围着两层内侍服,靠在殿外的廊下昏昏欲睡。他睡姿歪歪扭扭地,守夜用的薄被胡乱地围在身上,衣服蹭得皱皱巴巴,一条腿从廊下垂下来,半边身子都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宫门在玲珑身后合拢时,十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睁开眼,正跟玲珑看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俩人沉默地对视了几息,还是十里先一步轻飘飘地移开目光,将薄被重新卷成个卷,抱着又睡了过去。

    玲珑重新迈开步子,走到廊下收伞时甩了一把伞上的雨水,洒了十里半身水点子。

    十里从睡梦中被重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正想张嘴争辩,玲珑已经目不斜视地进了殿,看都没看他一眼。

    阮茵殿中终于有这样难得的清净时刻——这倒不是说她的殿内多冷清,而是仁寿宫终年不停的那股浓香终于没了踪影,满屋子清清淡淡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水汽。

    玲珑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比之前几次过来舒坦多了。

    就算宁衍将仁寿宫当成了一座内狱,阮茵脸上看起来也没什么颓丧之色,照例该喝茶喝茶,该吃果子吃果子,手里捧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她亲近的内侍跪在榻前给她捶腿,茶几上搁着一小碗鲜嫩多汁的葡萄。

    玲珑将油纸伞搁在门边,扫了一眼,发现蒋璇也没走,正枯坐在殿中的角落,一脸疲倦之色。

    ——大约是心里不安,怕宁衍无声无息地结果了她,所以非要赖在阮茵这,求个保障。

    玲珑收回目光,拍了拍身上被雨打湿的地方,走进内殿去给阮茵回话。

    “这个关口,你怎么来了。”阮茵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竟也进得来。”

    “紫宸殿那边乱糟糟的,没人在意奴婢。”玲珑跪在殿中,解释道:“所以奴婢拿了陛下的玉佩便出来了,外头的禁军以为是陛下叫奴婢过来传话,并未阻拦。”

    “乱糟糟的?”阮茵咂摸了一下这个词儿,笑道:“怎么个乱法?”

    玲珑过来本就是要给她回话的,自然是知无不言:“陛下回去时吐了好几口血,吐完便昏过去了,后来何总管去请了国师前来,但国师似乎也束手无策……权衡间,已经秘密请了颜先生进宫来。”

    “那结果如何?”阮茵说。

    “不太好。”玲珑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出来时,正殿还灯火通明,国师师徒二人进了殿就没出来过,只端了两盆血出来,就着雨顺着夜色泼进了宫道下的排水渠里。”

    “是吗?”阮茵端过茶盏,撇了撇上头的浮沫,说道:“但据哀家所知,那毒可没有这么大劲头。”

    ——这就是摆明了对她的话有疑心。

    玲珑也没觉得意外,阮茵一向都是这个性子,向来只相信攥在自己手心里的。她在宁衍身边待了这么久,又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口过来传消息,阮茵不信也是正常。

    “奴婢也不清楚。”玲珑平静地说:“许是因为陛下年幼,所以反应格外大些。”

    阮茵一时没有说话。

    她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了玲珑一会儿,玲珑的肩膀绷得很紧,伏跪在地上时,肩胛骨从细薄的衣衫下凸起小小的一块,显得她身影异常单薄。

    阮茵沉默的时间越久,她浑身就绷得越紧,到最后几乎有些打晃了。

    “……说的也是。”阮茵缓缓道:“我找来试药那人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大约是比陛下耐折腾一些。”

    玲珑的肩背一松,骤然吐了口浊气出来,支着地的手微微打着颤。

    “无论怎么说,这是好事。”阮茵捻着手中的佛珠:“既然事情已成,那铮儿便不用着急了。”

    “怎么不用急。”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蒋璇终于耐不住性子,插言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忘了,陛下已经跟娘娘撕破脸了,太后娘娘现在不趁热打铁,是生怕陛下缓不过这口气,倒不出手来收拾我们吗。”

    阮茵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想发作却又忍住了。

    宁铮这么多年来靠着蒋家这条商路往京中倒腾了这么多草药,手里难免不握着什么账本之类的把柄。

    兔子急了还咬人,现下正是紧要关头,阮茵不想横生枝节,于是耐着性子多嘴安抚了一句。

    “陛下没法发难。”阮茵说:“先不说他想发难就绕不开绝后这件事,单单论下毒,只要陛下没证据,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平白‘冤枉’一位封王和当朝太后。”

    ——但是却能找一个无权无势的替罪羊,蒋璇想。

    阮茵确实有有恃无恐的底细——日日送汤水去紫宸殿的是她蒋昭仪,将蒋昭仪带进宫的是舒清辉。就算来日事发,宁衍真的不管不顾自掀底牌也要讨个说法时,阮茵只要说自己年老糊涂,平白被人蒙骗,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这件事带过去。

    总之“别有用心”的都是蒋璇和舒家,与阮茵又有什么关系。

    蒋璇心知肚明,到现在为止,她能跟阮茵和和气气地同坐在这屋里,是因为蒋家也有太后娘娘的把柄。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她真惹怒了阮茵,阮茵转头对付蒋家,也并不是不能将那把柄磨平——之所以还没有,只不是阮茵怕宁衍黄雀在后,白白给他宁衍做了嫁衣而已。

    还不如她识相点,别仗着这点微末“把柄”把线扯得太紧,有松有驰一些,阮茵也乐得顺手保着她。

    蒋璇深吸了口气,兀自压下心里的不安,跟阮茵之间各递了个台阶,也就顺势下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蒋璇说:“可若按兵不动,也于大业无甚益处。”

    阮茵见她识时务,便心不在焉地捻了捻手里的珠子,说道:“陛下这消息自然瞒不了多久,总会有露馅的时候。铮儿只需要按兵不动,等到陛下瞒不住时,就是咱们占据主动的时候了。”

    蒋璇对京中之事知之甚少,下意识问道:“……什么?”

    可阮茵却没有与她多说的意思了,她扶着内侍的手站起身来,顺口唤了声来人。

    廊下值夜的十里一个激灵,从睡梦中爬起来,连忙抹了抹皱巴巴的衣裳,跪在门口应了声是。

    阮茵往门口瞅了一眼,没大看清他的长相,也没在意,随口吩咐道:“将后殿养的那只鸢准备好。”

    “太后娘娘是要给咱们王爷传信吗。”玲珑道:“外头禁军甚多,若放鸢恐会被他们发现,不若将信交给奴婢带出去再传信,能稳妥一些。”

    “不。”阮茵垂着眼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次的消息,哀家要亲自放。”

    阮茵说着,抬眼从屋内扫视了一圈,她的视线缓慢地从各个心腹的脸上划过,最后重新回到玲珑伏跪的身影上。

    “在后宫里生存,时时刻刻都得是如履薄冰,百般谨慎。”阮茵笑了笑,凉薄道:“这样重要的事,哀家谁也不信。”

正文 “我永远不会疑心皇叔。”

    宁衍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大雪纷飞的冬季,他从珠镜殿出来,接过侍女递来的大氅自己围好,怀里揣着两本陈年奏折,往紫宸殿走去。

    珠镜殿不是他的宫殿——不对,应该说,这满宫里都没有他的宫殿。他还未记事时就被送去王府寄养,偶尔回宫一次,也只是像旁人一样,在宫里“借宿”几晚而已。

    虽然最近宁宗源召他的次数多了起来,但他毕竟已行将枯木,忙着传授帝王之道还忙不过来,没那个心情精力再去操心这些日常起居的琐碎小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衍暂住的珠镜殿里本没有给幼年皇子预备的东西,手炉都是成人大小,足有宁衍两个拳头那么大,沉甸甸的,捧也捧不住。宁衍嫌它鸡肋,就干脆扔在了殿里,未曾带出来。

    他身边只跟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年轻内侍,亦步亦趋地替他打着伞。

    宁衍在瑟瑟寒风中打了个哆嗦,将手里的奏折揣得更紧了些。

    他路过清思殿,然后拐进去往文思院的窄路,从穿了个近道去紫宸殿。

    小路偏僻,主子们大多都宁愿绕远多走点路,也不会这样自降身份。走这条路的大多都是各宫的宫女内侍,地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也没人来打扫。

    六岁的宁衍只有人家大腿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得很吃力。

    他身后的年轻内侍有几次伸手扶他,想抱着他走这条路,都被宁衍摆手拒绝了。

    紫宸殿与珠镜殿之间离得不远,若是以车轿来论,大约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但若是以宁衍自己的速度来论,就要多上一倍不止。

    那一年的冬雪格外足,等到宁衍到了紫宸殿门口时,他领口和肩上的雪花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他身后跟着的年轻内侍被拦在殿门外,紫宸殿内的亲近女官走出来,替宁衍拂了拂肩头的雪,领着他进了门。

    宁宗源正在里面等着他。

    宁衍微微垂着头,跟着宁宗源身边的大侍女往内殿走。明明是青天白日里,紫宸殿内外的三十几号人一个比一个安静,宁衍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只觉得连旁人的呼吸声也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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