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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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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骗子。”
蒋璇并不意外宁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并不羞恼,反而在心里松了口气。
送她来的人曾经提点过她,宁衍年纪虽小,却并不像面上那样无害。他本是个最不愿受人约束的傲气性子,必定不会在一时半会儿对她有什么好感。所以若是宁衍上来便对她嘘寒问暖,百般亲近,反而有诈,要多加小心。
蒋璇大概也能猜到宁衍的心情,他现在想必心情比她还要复杂。一边觉得厌恶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却又一边控制不住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这样纠结之下,宁衍别说是只要求她蒙上脸,便是再要求得过分一些,蒋璇也觉得非常正常——毕竟他留下她,也不过是为了从她身上找一道影子。
蒋璇恭敬地接过何文庭递来的面纱,也不要人伺候,自己将其系在了脸上,乖顺地背过了身去,只留着背影面对宁衍。
宁衍缓缓地吐出了口浊气,这才放下茶杯,终于正眼看了一次蒋璇的背影。
蒋璇毕竟是个女子,身形再像,也不可能跟宁怀瑾那样的男人一模一样。从宁衍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身形比宁怀瑾单薄一些,肩也略窄,坐在那时姿势有些拘谨,右侧的蝴蝶骨有些微微的凸起。
——是很像十年前的宁怀瑾,宁衍想,但再怎么刻意模仿,人也终归是肉体凡胎,总有疏漏的地方,只是看他要不要较这个真。
古往今来,大多数帝王遇见这等事儿,都是顺水推舟地先满足了自己再说。别说蒋璇这样,哪怕是像个四五分,也够他们顺势宠上一段时间了。
但宁衍不行,他实在是个较真的人,做不到对那些明晃晃的差别视而不见。
他瞧着蒋璇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宁怀瑾,不由得失神了片刻。蒋璇的侍女站在一边半天也没听见这两位主子有什么交流,心里急得很,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瞄宁衍。
“大胆。”何文庭眼明嘴快地呵斥了一声:“没规矩的东西,谁准你直视君颜的。”
小侍女年龄不大,吓了一跳,连忙垂下了头,再不敢乱动了。
“她年纪尚小,不怎么懂规矩。”蒋璇半垂着头,温声劝道:“陛下饶她一次吧。”
宁衍从先前的失神中脱离出来,他目光微沉,意味不明地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拖出去,十廷仗。”
小侍女惊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求饶,便被宁衍的内侍眼疾手快地拖走了。
宁衍没给蒋璇这个面子,似乎也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于是闭上嘴,不再去试探宁衍了,只是乖乖按照宁衍的吩咐坐在那,当一个活生生的摆件。
蒋璇不太清楚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内,宁衍心里在想什么,正如她不清楚自己在扮演谁一样。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身后的宁衍才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吩咐何文庭换茶来。
“之前母后说,你是舒清辉的远亲。”宁衍说:“朕怎么没听说过,舒家还有姓蒋的远亲。”
“是因为早在几代前就不联系了。”蒋璇回答道:“虽说家谱上与舒大人家沾亲带故,但是这几代分下来,亲缘已然稀薄得狠了。”
“那倒是巧得很了。”宁衍冷笑一声,说:“舒清辉偏赶着这时候与你家重新搭上了联系,还将你送进宫来——他最近是烧香拜佛,改做善人了吗。”
——宁衍为人谨慎,并不轻易相信他人,善长以退为进,常用言语来左右人心。
蒋璇拢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宁衍肯跟她说话,便代表着她必须要迈开进宫以来的第一步了。
那人曾经跟她说过,单独的第一面尤为重要。宁衍不是耽于儿女情长的人,头一面心神激荡下或许有冲动的可能,但等他缓过神来后,却不会一直脑子糊涂。
如果在第一面里,她不能让宁衍觉得“有用”,那她的用处就也到此为止了。
她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些“教导”过她的话,她曾经问过那人,什么叫“有用”。那年迈的教导者没有直言,而是让她自己去想。
蒋璇曾经就这件事想了许久,直到见到宁衍那一刻起才豁然开朗——一个替代品,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代本来的真品。
“如果不是为了陛下,想必叔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找臣妾进宫。”蒋璇道。
阮茵他们确实将她调教得很好,哪怕是说这样平常的话,她的语气和语调习惯都与宁怀瑾有个七八分像。若不是因为声音偏细,宁衍还真的下意识想让她多说两句。
——他实在太想宁怀瑾了。
“而叔父寻臣妾来的理由,或许陛下比臣妾还要清楚一些。”蒋璇看不见宁衍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臣妾后来想了想,若是舒姐姐比臣妾更像陛下心中那个人,想必叔父也不会寻臣妾进京。”
“……你倒是聪明。”宁衍说。
“陛下瞧臣妾的时候,眼里是空的。”蒋璇顿了顿,说:“是在想另一个人。”
宁衍低低地笑了一声,问道:“他们告诉你那人是谁了吗。”
“没有。”蒋璇说:“不过想必是个很特别的人,臣妾很羡慕她。”
“有什么可羡慕的。”宁衍端起茶碗,撇了撇上头的浮沫,说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无论是谁,能得帝王之爱,本身就已经很值得羡慕了。”蒋璇说。
——宁怀瑾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宁衍想。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确实。”
宁衍的语气那样心不在焉,一听便知是思绪又飞到了旁的地方,蒋璇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便咬了咬牙,大着胆子侧过头,看向了宁衍。
蒋璇虽不知道宁衍心中的人到底是谁,却在教导中被人提点过多次,深知自己究竟是哪里最像那个人。再加上她带了面纱,半遮半掩间掩去了女相的轮廓,一晃眼间便更添两分神似。
宁衍像是被她这一回头惊到了,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眼神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紧接着,他竟连看蒋璇一眼都不敢,便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推转过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主殿。
何文庭也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看了蒋璇一眼,惊疑不定地追出去了。
蒋璇坐在软凳上,未曾起身送他。她目送着宁衍堪称仓皇的背影,原本温和的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宁衍的内侍都跟着他离开了,屋内一下子空了大半,蒋璇缓慢地伸手解下面纱,将其放在膝盖上叠好。
这大概是个好开头,蒋璇想。她本来还在想要怎样获取宁衍的信任,连把阮茵拉出来当挡箭牌的招数都想了,却不想还不等使出来,宁衍便在她的容貌前丢盔卸甲了。
宁衍前脚出了落云宫,进了车架,脸上那点慌乱便消失了个彻底。
他挽起袖口,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鼻下闻了闻,在上头闻到了一种跟蒋璇身上很相似的味道。
宁衍方才在殿中喝茶时,便用手指蘸了茶水,接着按住蒋璇的机会在她颈侧抹了一把,留下了一点香气。
在宫里若是想安稳活着,那须得如履薄冰,事事小心谨慎。他从未闻过这种香料味道,难免要多长个心眼。
宁衍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将这香气留在帕子上,想着回去之后找人看看。
而进宫的江家二小姐在另一头的上书房和紫宸殿连扑了两个空,在紫宸殿门口的台阶上坐了半天,好容易才终于跟正往回走的宁衍撞了个正着。
“何内侍!”江凌离着老远就见着了宁衍的车架,兴高采烈地冲着何文庭挥了挥手,唤道:“衍哥哥在里头吗。”
不等何文庭说话,宁衍已经先听见了她的声音,撩开车帘,奇怪道:“小妹?你怎么在这呢。”
“我来找你和哥哥玩儿。”江凌拍拍身上的灰,笑眯眯地迎过去,说:“顺路来蹭晚饭。”
宁衍扶着何文庭的手从车上下来,冲江凌伸出手。
小丫头也不客气,蹦蹦跳跳地过来,一把拉住了他胳膊晃了晃,说道:“我听我哥说,宫里从扬州那边来了个新厨子,锅子做得特别好。”
宁衍将手里的帕子交给何文庭,吩咐他拿给景湛看看,闻言可有可无地点了个头,说:“吃就吃吧,你怎么不进去等,偏坐在大门口。”
宁衍这么一提,江凌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身负重任”,连忙撒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那封薄薄的信,递给宁衍。
“王叔叫我给你的。”江凌说:“我怕有什么急事儿,想赶紧给你,结果干等你也不回来。我想去后宫找你,又怕跟你走差了。”
宁衍微微一愣,原本拆着信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谁?”宁衍迟疑地问。
“哎呀,都说了王叔。”江凌说:“你快看啊,别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我问他怎么不亲自来,他说他不方便。”
确实不是很方便,宁衍在心里苦笑道,宁怀瑾躲着他还来不及呢。
他手里这封信仿佛突然变得重若千钧,宁衍瞧着那张空白的信封,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从上次那次不欢而散后,宁怀瑾消失了两天,然后突然托人送了封信来,信里会说什么。
自请去守皇陵吗?宁衍想。
他这么想着,动作缓慢地撕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那张薄薄的纸。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信纸上并没有半个字提及他和宁怀瑾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只写了一句话。
【离京三月,安全,勿念。】
宁衍心中忽而一动,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
他折起信纸,急切道:“除了这封信,皇叔说什么了吗?”
“也没说什么。”江凌想了想,说道:“他好像跟我父亲说,说要出京去访友。”
“他说去哪了吗?”宁衍追问。
“说是去江南了。”江凌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宁衍心里顿时有了数,紧接着,他就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仿佛有什么东西拨云见日,终于让他瞅见了一点曙光。
他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大骗子。”
“什么?”江凌问。
“他没去江南。”宁衍说:“他去安庆府了。”
正文 布局
京城近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从官道上一骑绝尘,踏碎了满地落花。
靠后的那匹白马的背上挂着水囊和干粮袋,一看便知是要赶急路的人。
官道上的商队被身后传来的急促马蹄惊了片刻,下意识往旁边退避了些,给后头的来人让开了路。
马背上的人去势未减,扬声道了声谢,便马鞭一甩,与商队擦肩而过。
“王爷。”卫霁催马赶上他,在风中艰难地开口道:“我们这样临时出京,贸然去亲王封地,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在朝上不太好说。”
“没事。”宁怀瑾说道:“你我小心些,不叫人发现就是了。而且平江府尹与明远素有交情,他替我打过招呼,若真到了必要时,也可以请他遮掩一二。”
卫霁本来还想说,最近几个月宁衍就跟宁衍之间的关系僵了不少,赶在这样的关口去个成年亲王的封地,若是让陛下知道,难免会起别的疑心。
可现下见他主意拿得这样死,便知道劝是劝不通的。于是只能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那要不要先给平江府尹传个信,去平江落脚两天,再转去安庆府,也妥帖一点。”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宁怀瑾沉默了片刻,也点头答应了。
决定去安庆府,算是他临时起意,却不能算是一时冲动。
江晓寒的话或多或少让宁怀瑾审视了一下自己对宁衍的看法,只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到底不好在三言两句间就彻底逆转。宁怀瑾虽然尝试着将“替宁衍操心”的习惯剥离开来,从更加客观的角度去看琢磨这件事,但还是一时半会儿摸不清那个路数,想来想去只想得更乱了。
于是他干脆听了江晓寒的建议,暂且不去想除掉蒋璇的事儿了。
只是他虽然心里决定暂时放下蒋璇,将其交给宁衍自己处理,但却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思来想去,便决定干脆去安庆府一探究竟,查查宁铮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江晓寒对他的决定不置可否,还好心地告诉了他些别的事情。
“……明远说什么?”宁怀瑾震惊地问:“陛下曾让你暗查安庆府?”
“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陛下查的不深,点到为止而已。”江大人挽着袖子,亲自替恭亲王磨着墨,随口笑道:“原本也是应说给王爷听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王爷深居简出,不怎么得见。”
江晓寒说着放下手里的墨块,走到旁边的书柜前,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转头递给宁怀瑾。
“这是当初在安庆府查侵地案时,留下的农户证词,和一些琐碎的记录。”江晓寒说:“这点东西陛下暂时用不着,拿给王爷看看也无妨。”
宁怀瑾从江晓寒说起这件事开始,便眉头紧锁,他接过册子,随便从中间翻了两页。
这封册子出自江晓寒的手,条理分明,层次清楚,一笔一划的帐都记在上面,包括安庆府与其他地方的商船往来,和一些农户口述的卖地账目。
宁怀瑾这些年也过手过不少朝事,一双眼睛已经练出了名堂,只看了两页,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单纯的侵地案。
侵地这种事,大多都是官商勾结,可安庆府是宁铮的封地,宁衍这一查查到头,直接有将事儿往宁铮身上扯的苗头,宁怀瑾不能不多想。
“陛下这是想干什么。”宁怀瑾声音微冷:“若是要查粮价和侵地,何必将安庆与其他几府的往来也一并查了。”
江晓寒笑了笑,重新拾起砚台旁的墨块,反问道:“王爷觉得陛下想做什么。”
“安庆府是人家眼皮子底下,再怎么暗查,也总会有蛛丝马迹,一层层报上去,宁铮不知道就出鬼了。”宁怀瑾气得口不择言:“只是碍于没抓着证据才不能发难,若非如此,他想必早就一纸折子递上来,说你插手封地事务,其心可诛了。”
宁怀瑾气得厉害,他倒并不是气宁衍对安庆府了什么心思,只是气他处事不稳,不晓得将心意藏起来徐徐图之,反倒打草惊蛇,给了宁铮反应的时间。
现在看来,蒋璇入宫,也必定是因此事而起。
朝堂中事,大多都是君臣之间互相退让的心照不宣,宁衍贸贸然打破这点面上的平静,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平衡拨得开始动荡,人家哪有不反击的道理。
可既然宁铮已经有往宁衍身边伸手的意思,宁怀瑾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毕竟不管宁衍是不是长歪了,他总是会帮他的。
江大人的内阁首辅当得很是贴心,还顺便给他指了条明路,提了提蒋璇的来历。
但是对于宁怀瑾来说,他其实并没有怎么将蒋璇看在眼里。对他来说,蒋璇不过是阮茵和宁铮的一枚棋子,如浮萍般飘在后宫,只凭着一根丝线行动。
而这根丝线背后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宁怀瑾正眼看的人。
至于蒋璇,只要阮茵和宁铮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这根丝线断了,她自然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到时候……宁怀瑾犹豫地想,如果宁衍真的喜欢她,那留在后宫也未尝不可。
“卫霁。”宁怀瑾顿了顿,道:“一会儿到了下个客栈,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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