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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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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阮茵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拧紧了眉,问道:“江晓寒回京了?”
“听着那话头,是今晚上刚到的,便进宫来给陛下回话了。”玲珑说:“只是有外臣在,奴婢不好在场,送完了点心茶水便出来了,除了听见几句寒暄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
“没有什么旁的。”阮茵冷笑一声:“铮儿先前写信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在安庆府那边瞧见了江晓寒的踪迹,说他不走水路也不进驿站,专往乡野田头上钻。”
“江大人进宫的时候,夜已深了,奴婢觉着,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这个时辰应当不必进宫来着。”玲珑低声道:“只是紫宸殿人手森严,奴婢不好偷听。”
“你也偷听不着。”阮茵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说道:“十年前,这位江大人往两江走了一趟,便一手一个拉下了两位成年的皇子,本事大着呢。
阮茵说起这个就来气,胸口起伏了两下,恨声道:“当初铮儿为嫡为长,明明是有大望于皇位的,却被这位江大人使了个阴招,才栽了跟头。若不是先帝偏听偏信,哪有宁衍什么事儿。现在他又往铮儿那边跑,谁知道又在盘算些什么。”
无论是作为先帝的皇后,亦或是宁铮的嫡母,阮茵对江晓寒的怨气都是只多不少。宁铮与皇位失之交臂,她去皇陵“祈福”七年,都或多或少是拜他所赐。
玲珑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一刻都没敢耽误,冒着被宁衍发觉的风险漏夜来了。
阮茵自己气了一会儿,终归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累似的摆了摆手。
“近来若没哀家的吩咐,你便不用过来了。”阮茵说。
玲珑愣了愣,问道:“这是为何,是你奴婢近来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吗?”
“——也不是。”阮茵似乎是想起了另一桩事,顺口吩咐道:“还是有件事要你去打探的。”
玲珑不怕被差使,就怕阮茵觉得她没用,忙道:“娘娘吩咐。”
“哀家记得,陛下的及冠礼是要安排在今年。”阮茵弹了弹指甲,说道:“若是御前议起了这件事,你记得来给哀家回话。”
“哀家要送皇帝一份及冠礼。”阮茵说。
正文 玲珑
玲珑不想深究阮茵口中的“大礼”是什么,也明白这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
她从小被送去宁衍身边伺候,深知自己不过是阮茵搁在宁衍身边的眼睛和耳朵,是阮茵十年前离宫时,为了她们母子日后前程埋下的钉子。
其实玲珑大致能明白阮茵的心思——那心思再单纯无比了,天下哪有母亲能容忍自己儿子的东西被别人凭空抢去,还是被自己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人抢去。
阮茵从小受宠,性格也拔尖,轻易不知什么叫“委屈”。玲珑时常来给她回话,也听见过她不止一次地埋怨,说是淑妃那样一个面团似的人物,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扎手的儿子。
话里话外,竟是丝毫这位帝王生母没将放在眼里似的。
这些话连玲珑都听见过,何况是天天在仁寿宫伺候的人。只是阮茵命好,担着个先帝嫡妻的名头,便能凭空往宁衍身上压一个孝字。无论她再怎么放肆,只要不闹出什么弑君造反的丑事,宁衍就还是得好声好气地供养她一辈子。
这世上有千百种命数,玲珑想,有那高高在上还不知足的贵人,也有她这样身家性命都捏在旁人手里的蝼蚁。
宁衍最初登基时,满后宫没人将他看在眼里。若不是有两位辅政之臣横插一脚,将阮茵釜底抽薪地送去了皇陵,宁衍现在的坟头草八成都三尺高了。
退一万步说,玲珑当初之所以那样干脆地投身在了阮茵这儿,就是没想到这事儿会叫宁怀瑾做得那样绝,阮茵几乎连向宗亲那边送信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趁着那个乱劲“假传懿旨”了。
而一步落则步步落,时至今日,阮茵已经没法让宁衍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后宫了。
何况近年来,宁衍年岁渐渐大了,玲珑总觉得他不如以前好糊弄,每次来仁寿宫,她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宁衍盘问。
而且自从前些天从猎场回来后,宁衍看她的眼神就总带着一点不明不白的意思——就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玲珑不太清楚这算不算“做贼心虚”,但夹在宁衍和阮茵中间,就像双脚踏在两条船上,若是有一天脚滑未曾站稳,就得在这湍急的河流中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有什么办法,玲珑想,这艘贼船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玲珑越想越觉得一颗心沉甸甸得直往下坠,以至于走出殿门时,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发苦。
“玲珑姐姐。”十里贴心地替她拉开门:“您慢走。”
玲珑回过神来,刚想道谢,正巧听见身后传过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宫内规矩大,在太后这更是如此,别说像这样疾走,连高声交谈都不许。玲珑怀着满腹疑虑回头一看,才发觉那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的穿着比玲珑朴素得多,瞧着不像宫里有头有脸的侍女。
“那是什么人?”玲珑奇怪道:“已经这么晚了,太后娘娘还要召见旁人吗。”
“玲珑姐姐许是不认识,这也正常。”十里客气地说:“那是舒家的一个丫鬟,不是咱们宫里人。”
“舒家?”玲珑疑惑道:“舒秋雨家?”
“正是舒清辉那一家。”十里笑道:“这满京城里还有哪个舒家。”
玲珑下意识想问个究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多嘴多问,万一传到阮茵耳朵里,觉得她心大,那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兀自压下了心里那点不安,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临近子时,玲珑本以为宁衍早该歇下了,却不想紫宸殿依然灯火通明,何文庭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玲珑住着的房舍在紫宸殿后头,紫宸殿是帝王寝宫,身后没有通门,她想要回去,就必须得穿过大半个宫殿,从正殿绕过去。而现在何文庭就站在殿前和宫门之间的那块空场上,玲珑只一进宫门,便叫他瞧见了。
何内侍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连忙几步跑过来,双眉倒竖,张嘴便问道:“玲珑姑娘这是去哪了?”
玲珑心里一紧,差点以为露了馅,后背霎时间沁出了一层冷汗,只能庆幸还好自己来回的脚程未曾耽搁,还能辩驳一下。
“奴婢去更衣了。”玲珑笑得有些勉强:“今日晚间许是吃坏了什么,才耽误了一会儿。”
何文庭上上下下地扫了她一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说道:“陛下正找你呢,小厨房的糕点还有剩吗。”
玲珑一颗心原本高高提起,现下又从高空直坠而下,一起一落间手脚都有些发软。
“有。”玲珑忙道:“只是这都快子时了,陛下若吃了,恐怕肠胃不太能消化。”
“陛下倒未曾说要用。”何文庭现下看着她,就仿佛看着觊觎宁衍的小妖婆,说话也是冷冷淡淡的:“陛下的心思,咱们怎么晓得,既然传你,就自己去回话吧。”
既然问了点心,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玲珑轻轻地松了口气,乖顺地应了声是。
玲珑进门时,宁衍和江晓寒的谈话似乎恰到尾声,于是哪怕见她进门也没打住话茬。
“臣明日会去跟礼部商议的。”江晓寒笑着说:“恭喜陛下,要长大成人了。”
玲珑进门便听见这么一句,不由得心念一动。
阮茵刚刚提起宁衍及冠的事儿,她现下对这种话实在很敏感,免不得往前凑了凑,想听得更清楚些。
“麻烦老师了。”宁衍也跟着笑:“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颜先生也费心了。”
“应该的。”江晓寒说:“陛下及冠那日,阿清自会进宫来为陛下主持。”
“那就有劳颜先生了。”宁衍说:“外头天色已晚,我就不留老师了,老师长途跋涉回来辛苦,这几日也不必太过劳累,在内阁点个卯也就罢了。”
江晓寒闻言站起身,冲他行了个礼:“那臣告退了。”
“老师不忙着走。”宁衍冲着玲珑招了招手,问道:“小厨房的糕点还有新的吗。”
玲珑见宁衍叫她,连忙紧走几步过去,回话道:“之前还备了一份牛乳糕和荷花酥,都是未动过的。”
“正好。”宁衍说:“去装起来,给老师带上。”
宁衍说着,转过头来冲着江晓寒笑着道:“给小妹带上……今天天晚来不成,也别叫她亏了嘴。前些日子冬狩,朕留了块软皮子,瞧着给她包剑柄正好,一会儿老师一起带走。哦对,前些日子江南织造送了今年的春料进来,后宫人少,放着也可惜,朕挑了几匹,何文庭也一并去拿了。”
江大人借着女儿的面子在宫里连吃带拿,一时间哭笑不得,却也不能推拒,只能谢恩。
宁衍口中的“几匹”实在是很谦虚,江晓寒出门时,就见紫宸殿门口已经排了六个小内侍,有两个一人拎着只大食盒,另外四个抬着足有十几匹布料,压得抬杆都有些微微下弯。
何文庭满面堆笑地站在最前头,手里亲自捧着只长方的锦盒,是宁衍亲自猎的那张皮子。
江晓寒借着廊下的灯光瞧了瞧那两担布料,只见其中一担眼神鲜亮,大多都是鹅黄水蓝之类的颜色,没什么特别。而另一担则以墨绿深蓝为主,颜色沉稳,瞧着倒不像给小丫头穿的。
江大人顿时了然于心。
“江大人,天黑难行,您出宫慢些走。”何文庭客气道:“东西多,叫这几个小内侍送您到府上也成。”
“那倒不必麻烦了。”江晓寒笑道:“家里有下人在宫外等着。”
江晓寒这头带着小皇帝满腔的心意往宫外赶,另一头江府的正院里,江凌还对即将到来的天降“横财”浑然不知。
江府的嫡二小姐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盯着对面的颜清和景湛,就等着谁先回头瞧见她,来跟她说两句话。
可惜景湛许久没见着颜清,肚子里攒了一堆问题,解惑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哄妹妹。
江凌等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决定主动出击。她左手竖起两指,比成个人型,从桌上一路“走”到了桌沿那头,顺着景湛的外袍袖子往上攀了几步。
景湛瞄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无动于衷。
二小姐得寸进尺,就着这个动作揪住景湛的袖口一角,轻轻扯了扯。
景湛这下可没法再继续无视她了,只能头也不抬地问:“做什么?”
江凌嘿嘿地赔了一声笑,说道:“哥哥别抓着爹爹看那些药方了,我来给哥哥讲点昆仑的趣事儿。”
“什么事儿?”景湛敷衍道:“是你又走不出去山上的阵法了,还是又被鹿叼走了?”
江凌:“……”
“那都八百辈子之前的事儿了!”江凌气结,恨恨地扯了一把景湛的袖子,不想理他了。
国师大人的耳根子终于得了半刻清净,刚长舒了口气,正想着让颜清帮着将他手里的几位药方完善一下,就听见外头的院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紧接着,江凌就在他耳边咋咋呼呼地冒出一句:“……父亲!”
——又闹腾起来了,景湛心累地想。
正文 谋算
颜清不紧不慢地在纸上写完最后几个字,撂下笔,抬头望向门口。
江晓寒一把扯住了飞扑过来的江凌,扶着她的胳膊把小丫头杵在地上,顺手将手里的食盒塞进她怀里。
“给。”江晓寒说:“陛下让带回来给你的。”
江二小姐心地善良不记仇,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欢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掀开盖子,探着头往里头瞅。
“荷花酥!”江凌嘿嘿一乐,说:“还是衍哥哥心疼人。”
江晓寒顺势占了江凌的位置,抽过桌上正晾着墨迹的纸页,问道:“不是让你们先歇着,这是写什么呢?”
“写两张药方。”颜清说:“年前景湛替人看诊,瞧出了个有趣的病例。”
“唔……”江晓寒答应了一声,见是正事儿,便有将那张纸好好地放回了原处,用镇纸压好了。
他不像这师徒俩一样对药理有所研究,于是也不多问,话头一转,冲着江凌一挥手。
“院里还有陛下给你的衣料。”江晓寒说:“我瞧着有两匹布正合时节,赶明儿让江墨去寻个裁缝进来,给你裁两身新衣服。”
江凌也没想到自己父亲进宫一趟收获颇丰,一块荷花酥还叼在嘴里没咽下去,就赶忙兴高采烈地从桌上顺走了一个烛台,准备出去看看自己的“战利品”。
小丫头听风就是雨。江晓寒看得好笑,一边从盘里捡了块糕点,一边扬声喊道:“后头那抬未拆箱的你就别看了,明日叫江墨给恭亲王送去。”
江凌也不知听没听清,反正是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屋里唯一一个“闲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只剩下屋内几个。颜清忙着誊抄药方,江大人趁着女儿不在,从点心盘子里捞走了一块荷花酥。只有景湛左看看右看看,憋了一肚子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义父。”景湛搁下笔,他皱着眉,咂摸了一下江晓寒的脸色,迟疑道:“您今日进宫,没提王爷的事儿?”
其实想也知道,若是提了,宁衍又怎么会让江晓寒送东西给宁怀瑾。
“说什么?”江晓寒笑道:“是规劝陛下‘弃恶从善’,还是劝他迷途知返啊?”
颜清将晾干墨迹的纸张收拢成一堆,撩起眼皮看了江晓寒一眼,淡淡地道:“别逗孩子。”
“谁的徒弟谁疼。”江晓寒夸张地叹了口气,从桌角摸过自己的折扇,握在手里敲了敲手心,说道:“陛下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了,这事儿若是他一时兴起,时间长了他自会失去兴趣,也就那么算了。但若这真是他藏在心里的执念,那你劝也没什么用。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儿都没什么可说的必要。”
“可——”景湛摇摇头,他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一句话在嘴里滚了三遍,才艰难地吐了出来:“义父可知这消息我是从哪听来的。”
“不是你自己猜着的?”江晓寒反问道。
“一半一半吧。”景湛说:“其实我本也不敢往这处想,后来从仁寿宫那听见了些消息,两两一合才猜出来。”
“那就更好了。”江晓寒说:“若说这普天之下,有谁在这时候最想帮陛下保守秘密,那定是太后娘娘无疑了。”
景湛:“……”
“我问你,阮茵与宁衍作对,是想做什么?”颜清忽然道。
哪怕是说起先帝,颜清也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江晓寒早听习惯了,此时只当听不见。他从颜清手里接过收拾了一半的那叠纸,接着颜清方才的动作将其用麻绳钉好。
“早些年,大约是想从陛下手里把皇位抢回来。”景湛下意识说道:“现在……陛下已经大了,安庆府地方不小,可无论粮草储备还是兵力其实都不足以支撑‘造反’这样大的事,所以哪怕她们母子两个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了。”
“那可不一定。”江晓寒朗声笑道:“自古以来,谋朝篡位可不是只有举兵造反一条路走。”
“再不就是皇帝德行实在有亏,以至于触怒上天,所以长辈可以联合宗亲来逼迫皇帝退位。”景湛不可置信地说:“可陛下这……肖想自己叔长,还不够大逆不道吗?”
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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