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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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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衍当然明白这是因为他的岁数一日日长起来了,原本的辅政之臣得慢慢地还政给他,留着余地来让他在朝堂上立威。
不光是宁怀瑾,连教了他多年的老师都寻了个由头,暂且回家休沐去了。
而宁怀瑾身为宗亲,又曾在幼年时期对宁衍有庇护之恩,要避的嫌比旁人只会多不会少。
按理来说,宁怀瑾这样识趣,谁都得夸一句懂分寸,可宁衍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奏折看了一会儿,手腕翻转,用笔杆敲了敲桌面。
最近宁衍忙着抓那些朝臣的把柄,天天都忙乱得很,方才若是景湛不提,他也差点没想起来。
——他确实也有半个月没见到宁怀瑾了。
正文 “本王去看看陛下”
恭亲王府原本在东外城,宁衍登基后不到三年,便做主将宁怀瑾的宅子从外头迁了进来。他也不走远,干脆就在宫城前头替宁怀瑾划了一大片地方。
王府修了好几年,期间恰好有几位老臣告老还乡,要变卖宅子。于是宁衍便将那旁边的两栋宅子一并接手,一起划在了宁怀瑾的名下,凑了个百亩的整。
宁衍手笔这样大,其他没怎么沾上光的嫡系宗亲或多或少有些不满,明里暗里闲话过宁怀瑾,言语里阴阳怪气地说不知这位旁支的恭亲王祖坟上冒了什么青烟,怎么就让先帝一眼看中,封了王不说,还赶上一位恩怨分明又不多疑的好陛下,从此飞黄腾达。
但外面眼红归眼红,宁衍倒是一直很看重这位曾对他有过短暂“养育之恩”的皇叔,王府的修缮要亲自过问进程,衣食起居也都要最好的,偶尔宫中有了什么贡品,也都是叫着宁怀瑾去一起挑。他心里是怎样想的暂且不论,起码表面上是做足了对宁怀瑾的态度。
新王府离宫城甚近,坐着马车过去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说来也巧,当初新王府落成入宅那一日正赶上休沐,宁怀瑾身为唯一辅政的宗亲,在京中炙手可热,他搬家这样大的事,自然有的是人赶着由头上门道贺。
这一波一波的,哪怕吩咐人一个个打发都累嗓子,何况其中还有那么零星几位官职不低的大人,宁怀瑾确实也要给给面子,留人喝杯茶。
结果那一日从晨起忙到中午,宁怀瑾刚刚歇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喝口水的功夫,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宅子后门处从刚刚就停了一顶精致的软布小马车,在那呆了有一会儿了,既不叩门,也不送贴,不知道里面坐着谁。
宁怀瑾刚刚送走一位太仆寺少卿,脑子正木着,闻言愣神了一会儿,才骤然反应过来什么,匆匆领着仆人去了后门。
比起前门,下人走的后门就要冷清多了,只有下人说的那辆马车停在后门外一棵柳树下,除了轿夫之外,轿外就只站了个二十来岁的男人。
那男人宁怀瑾可太眼熟了——那是宁衍的贴身内侍,是从宁衍住在恭亲王府时就跟着他的。
宁怀瑾见状,匆匆撩起衣袍走下台阶来迎宁衍。何文庭见他出来,抻着脖子凑近车窗旁,对着里头说了句什么。
于是不等宁怀瑾走近前,马车的车门就从里被推开了,宁怀瑾抬头一看,他那千金贵体的皇帝侄子果不其然正坐在里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可是听见前头的热闹了。”少年弯着眼睛笑道:“怎么样,新宅子皇叔喜不喜欢?”
少年笑得很开怀,隐隐还有点炫耀的自豪感,明明是坐在狭窄的马车里,那股“夸我”的得意劲儿却已经快上天了。
宁怀瑾无奈地叹了口气,挥退了身边的下人,亲自伸手扶他下车。
“陛下怎么能这样微服出宫。”宁怀瑾不欲让身边的下人都听见他教导宁衍,故而声音压得很低:“哪怕陛下想出来玩耍,最不济出门也应带些护卫,或是先与臣说一声,怎能在外头苦等。”
“皇叔人年岁不大,说起话来这样老气横秋。”彼时的宁衍才十三岁,哪怕是对着外人已经会学着了喜怒不形于色,但对着宁怀瑾还是藏不住心思:“我是问皇叔喜不喜欢新宅子。”
“陛下该自称‘朕’。”宁怀瑾纠正道:“喜欢,但是否有些奢侈。”
“这算什么。”宁衍笑了笑,将自称的事儿略了过去,只回了后半句:“皇叔真应该去看看永安王的宅子,比皇叔这个还要奢侈一倍。”
永安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宁衍的亲叔叔,从出生那天就受宠,宁怀瑾可从来没起过要敢他比的心思。
但小陛下现在正在兴头上,宁怀瑾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没说出什么泼冷水的话来。
宁衍两三岁时就在他身边养着,之后宁宗源过世,宁衍登基,宁怀瑾作为辅政亲王,也是一点点看着宁衍从小到大长起来的。
所以宁怀瑾看着他时,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宁衍若是有些可有可无的规矩疏漏时,他也总是顺着宁衍更多。
帝师江晓寒倒是有一次与他闲聊戏言,直说看恭亲王带孩子的这个架势,日后若成家有了亲子,板上钉钉是个慈父。
宁衍拉着宁怀瑾的手往宅子里走,他岁数小,性情还算豁达,连走后门这种事儿都不怎么在意,一门心思地展示着他的用心。
“主院和几个大院我都是让他们按皇叔原本的王府建的,只是这花园大了些,做了些变动。除了花园和亭台水榭外,还做了些别的。”宁衍拉着宁怀瑾的手熟门熟路地往里走,看着仿佛比他这个王府主人还熟悉宅子内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将王府的图看了多少遍:“皇叔喜欢梅花,我让他们把原本王府里的梅花移过来了,后来又添了些,给皇叔做了一片梅园。”
梅园离后门不远,在整个宅子的东北角,用白墙青瓦拦了一小块院子,里面种着大片的梅树,红白皆有,一看就是确实用了心的。
当时宁衍松开他的手,先一步走进梅园,在离梅园最近的那棵梅树下停住脚步,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树干,说:“这棵树是我亲手种的,皇叔可要好好养,等冬日里开了花,得摘下来给我做梅花糕吃。”
当时那棵纤弱的树苗被他拍得颤了颤,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会落得个这么艰巨的使命。
当北风吹过疏勒河时,梅园里精贵的梅树开始抽条发芽,根系深深地扎入地下,贪婪地汲取着天子脚下的龙气。
直到这股北风荡过玉门关的山口,京城就开始冷了,枝芽开始结出小小的花苞,再等到——
“王爷,王爷……?”
宁怀瑾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在梅园里站了有一会儿,身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凉。
这几日天气寒凉,催着梅园里的梅花都结了花苞,眼瞅着再过几天就要开了,宁怀瑾惦记着这一园子花,每日晨起都要来看看。
许是当今天子身上的龙气还真的适合养花,梅园门口那棵系了红布的梅树长得格外努力,看样子这几日就要开了。
宁怀瑾将手里用来松土的小铲子往旁边的土堆上一扔,随手拢紧了身上的大氅,转身朝园外走来。
“怎么?”宁怀瑾问。
他的小厮正站在梅园门口候着他,见他走出来,先是递给他一条雪白的丝帕,紧接着笑着回道:“回王爷,是宫里来人了。”
宁怀瑾正擦着指尖染上的灰土,乍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今日他未曾上朝,也不知是不是那群朝臣抓着选秀的事情不依不饶,真的跟小皇帝起了争执。
最近宁怀瑾没怎么上朝,耳朵却没清闲。他听说朝上为了这事吵了好几日,也没吵出个结果。舒清辉惦记家里那位未过门的皇后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也总给他下过帖子,只是都被宁怀瑾搁了起来没理会。
宁衍不想选秀,宁怀瑾知道,却一直都不太能理解,他思来想去好几天,只猜测是因为宁衍还小,不晓得情爱是个什么滋味儿的缘故。
现在乍一听宫里来人请,宁怀瑾吓了一跳,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倒没听说什么,看何内侍的模样也不像是出了什么着急的事。”他反应这样大,小厮也有些拿不准,猜测道:“或许是陛下遇到了什么不好抉择的事儿,找王爷去商议一二吧。”
宁怀瑾将擦了手的丝帕交给他,闻言微微拧了眉,轻声呵斥道:“不许胡乱揣测圣意。”
小厮知道他的忌讳,忙答应着,不敢乱搭话了。
并非是宁怀瑾草木皆兵,而是他自己清楚,他其实并不是个好臣子。这当然不是说他对宁衍不忠心,而是对他来说,无论是地位还是富贵他都已经有了,而其他诸如权势之流,他又实在没什么太大执念。在他眼里,圈在内阁看折子还不如回家侍弄梅树有趣。
宁衍越来越大,眼瞅着也能独当一方,宁怀瑾有心从朝堂撤回来做个闲散王爷,但宁衍却好像没这个意思,三不五时就要把他拽回宫里说道说道朝事。
自古帝王皆多疑,宁怀瑾自己摸不清宁衍的想法,只能谨慎些为好。
“人在哪?”宁怀瑾问。
“在前厅喝茶呢。”小厮道。
“请进来。”宁怀瑾说。
宫里来得是何文庭,这位内侍原是宁衍母妃宫中的人,自宁衍小时候就跟着他,来恭亲王府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熟得跟在宫里没什么两样。
只是御前的人代表着宁衍的脸面,不论何时都得稳重得体,他规规矩矩的被前厅的小厮引进来,垂着眼睛,一丝一毫都不乱看,走到宁怀瑾跟前行了个大礼,道:“见过恭亲王。”
“不必客气。”宁怀瑾说:“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倒也没什么大事。”何文庭只字未提选秀的事儿,只是客气地笑了笑:“只是陛下许久未见王爷了,想得很,令下官来看看王爷身子是否大安了。”
“承蒙陛下挂念,都好了,只是怕身上还带着病气,所以未曾入宫。”宁怀瑾一听无事,便放松了下来,温和道:“这几日陛下如何?”
“陛下也很好。”何文庭道:“只是今早跟国师玩耍了片刻,大约是因穿得薄了,是以回上书房时咳了两声……不过王爷别急,已经传了太医去请脉了,王爷宽心就是。”
宁怀瑾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他一手把宁衍从小拉扯到大,宁衍的毛病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孩子这辈子一怕疼二怕苦,每次喝太医院那些苦药汤子都像是要了他的命。平时还好些,看不出来,若是生病了便比什么都难办。
好在宁衍从小到大身体倍儿棒,生病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是以需要烦忧这件大难题的次数倒也不多。
宁怀瑾好歹把宁衍一手拉扯大,托大些说也算半个爹,何文庭说是让他宽心,他哪能真宽心得下来。
“去备车。”宁怀瑾先是吩咐完小厮,又转头对何文庭说:“既如此,本王去看看陛下。”
正文 请安
上书房内,宁衍单手支着脑袋,正批复着繁琐无趣的奏折。
临近年关,各地的请安折子数量也多了起来,那些年关岁尾不回京述职的边境将领、或是一些还未赶回京城的宗亲不管有事没事总要上个折子,来问问宁衍身子是否“安好”。
这些折子大都大同小异,先是讲讲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夸赞他一番,最后再奉上他们的请安,密密麻麻写一大页,还都是废话。
但这些东西又不好不管,总归是臣子的心意。好在批复这些东西也不必费神,挑着温和的好话回两句也就是了。
宁衍半阖着眼一目十行地看过去,时不时地往折子上批注那么一两句。
玲珑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时不时走上来替他续上墨。
宁衍平日里不喜欢吵闹,身边放着的人也不多,一时间屋内安安静静的,连点吸声也轻而又轻。
桌角的小香炉底下刚换了块新碳,龙涎香的气味被热气一烘,随着袅袅而上的轻烟散到空气中,闻起来厚重而浓郁。
这香味儿一经沾染就不容易消散,平日里也是被宁衍闻惯了的,只是今日不知怎么,闻久了竟然觉得有点晕。
宁衍头也没抬,用笔身敲了敲桌面,指了下身边的那扇窗,随口吩咐道:“屋内太热了,闷得慌,将窗子拉开点。”
窗边的小内侍怕他被风扑了着凉,没敢按吩咐开他身侧这扇,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挑了宁衍侧前方一扇窗,将其拉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混杂着凌冽冰雪味道的寒风瞬间从那道小缝里卷了进来,将屋内浓郁的香气冲散不少。
宁衍紧皱的眉头略略舒展,觉得脑子清亮了些。
玲珑本就时刻注意着宁衍,见他如此,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走上前去,将桌角的香炉捧起来,放在了窗下的木桌上。
为免屋内的热气透出去,上书房的窗上糊了两层厚厚的油纸,只内里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用来透光。
凝结在窗上那层薄薄的冰凌被推窗的动作震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宁衍往外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窗下已经积了一小层雪。
冬日里,宫中总是不如其他季节热闹,宫中日常往来的宫人也少,上书房外偌大的广场空荡荡的,只时不时地有零星几只麻雀飞过,会落在空旷的广场上啄食一些灰粒草籽。
宁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好上一些了,才从手边又取过一本新的奏折。
这本奏折的内容跟之前的都差不离,宁衍这一上午批了不知道多少个“尚安”,落笔已经快成习惯了。他匆匆扫了一眼,正想如先前那样随意批复两句,才忽然惊觉这不是封请安折子。
非但如此,这封折子还有点特殊——这是从安庆府来的,写折子的是当今长乐王宁铮。
太后的亲儿子,宁衍的三哥。
宁衍顿时有些头疼。
当初宁衍登基时,先帝是跳过了两位成年皇子,硬是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当年的三殿下宁铮和死去的四殿下宁煜为了皇位争得不可开交,几乎搅得朝堂一团浑水,却不想到最后这偌大的江山谁也没得着,反而便宜了他这个小不点。
后来宁铮在宁衍登基前就去了封地,一去就是小十年,从来没回过京城,也甚少会上请安折子。不过宁衍心里到底还念着小时候的兄弟缘分,也很少跟他一般见识。
今年倒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宁衍奇怪地想。
他手里这封折子是宁铮亲笔所书,说是多年未回过京城了,为人子的孝心不足,实在有愧,想回来拜见陛下,顺便见见太后。
宁铮这封折子写得中规中矩,恭敬有余,打眼一看挑不出什么错来,完全就是个想念母亲的好儿子。
但就宁衍对宁铮的了解来说,他应该写不出这样自降身份表忠心的折子……八成是手下代为润色过。
宁衍摩挲了下笔杆,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宁铮一直对他登基这件事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当时的处境和先帝的旨意才没闹出什么事端来。
现下年终事多,宁衍自己的万寿节、先帝的祭奠和年终大祭一个接着一个,今年又赶上宁衍登基整十年,宫内宫外都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宁铮要求回京之事合情合理,但宁衍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拒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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