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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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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怀瑾听得见他在唤自己,只是说不出话。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像是要寻求依靠一样,垂下头,将额头抵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怀瑾……是觉得不好吗?”宁衍有些忐忑:“若怀瑾心里有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没有不好。”宁怀瑾哑着嗓子说:“只是……这样大的信任,臣觉得惶恐。”
“人这辈子总得信任那么一两个人,于正事无关,于社稷无碍。”宁衍笑着说:“若人活一世,连无理由、没底线的信任都不存在,岂不是白活了。”
说得对,宁怀瑾想。
就算他一时间没法给宁衍同等的爱意,也可以给他信任。他可以将自己的全副身家、恭亲王府一脉的荣耀、还有宁怀瑾这个人全都托付给宁衍——反正这些本来就是他的。
其实直到今日前,到此刻之前,宁怀瑾虽打心眼里默许了宁衍的心意和亲近,也接近所能地回应他了,可心里依旧存着些难以言喻的不安,也总在担心他二人的未来如何。
恭亲王府和臣子本分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宁怀瑾一边担忧自己行差踏错,一边也难免会想,宁衍现在年轻,说话做事容易冲动,他若是轻易将自己全盘心意都交出去,那若之后若宁衍后悔了,他恐怕便再没退路可走了。
可就在方才那一刻,宁怀瑾忽然释然了。
或许说“释然”二字也不尽然——说好听点叫醍醐灌顶,说难听了叫破罐子破摔。
那些顾虑依旧存在,压在他肩头的压力也丝毫没有减轻,可宁怀瑾就是莫名地从那种桎梏中挣脱出来,感到了一股诡异的轻松。
——哪怕之后宁衍想要回头,那也没有关系,宁怀瑾想。哪怕宁衍的心意只是昙花一现,但就单单凭着这一“现”,也已经足够他感怀深恩,全心交托了。
只凭着今夜之景,就足以让宁怀瑾此生铭记。就算日后宁衍当真反悔了,那他也会记着今夜种种,记得宁衍确实曾给过他的刻骨铭心般的真情实意。
宁衍的真心未来会不会收回去,宁怀瑾还是不能确定。但他唯一明白的是,他的真心,在此时此刻之后,就永远不会再从宁衍收回来了。
宁怀瑾平复了一下心绪,珍而重之地将手里的诏书叠好,妥善地收在了胸口。
这是宁衍给他的心意,宁怀瑾不会拒绝。但他也打定了主意,无论以后如何,他也不会用这封诏书。既如此,这东西他就算收下,对宁衍也没有丝毫影响。
“今天生辰,我能许个愿吗。”宁怀瑾忽然问。
宁衍好容易等到他开口,哪能说不,就算现在宁怀瑾要天上的月亮,恐怕宁衍都得想办法上去给他摘,何况只是“许个愿”这样的小事。
反正凭宁怀瑾的性格,他也不会许什么令宁衍为难的愿望。
“怀瑾说吧。”宁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小声说:“今天怀瑾说什么,我都尽力为之。”
“陛下以后能不能……”宁怀瑾似乎觉得这事儿难以启齿,于是顿了顿,才说道:“不要再喜欢臣更多了。”
宁衍顿时愣住了。
他千算万算,压根没算到宁怀瑾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宁衍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霎时间便涌上一股恐慌来。
——我用力过猛,吓着他了?宁衍惊疑不定地想。
宁怀瑾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颇有歧义,他见宁衍脸色不好,便紧忙拉了拉宁衍的手,示意他别乱想。
“你上次跟我说,你已经足够喜欢我了,不想再喜欢更多了……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每次都自相矛盾。”宁怀瑾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该少的,一点也没少。”
宁衍只觉得一颗心咣当一声又砸回原地,他深深地吐出口气,就着这个姿势在湖边软和的草地上坐下来,伸手环住了宁怀瑾的腰。
“……我被你吓死了。”宁衍埋怨道。
宁怀瑾笑了笑,摸了摸宁衍的脸,跟着他一块坐下来。
湖里绵延的灯火将这方小小天地照得亮如白昼,暖黄色的烛火落在宁衍身上,像是在他精致漂亮的眉眼上镀了一层金。宁衍的眼角弯弯,好看的眸子被烛火粹得亮闪闪的,宁怀瑾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宁衍乖乖地闭上眼睛,感受到宁怀瑾微凉的手指在他眼皮上流连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收了回去。
“其实当时是那么说的,但是后来发现,忍也忍不住。”宁衍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像只要皇叔在我眼前,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今日种种……不对,这些日子以来,我看到陛下的心意了。”宁怀瑾说得很慢,像是每句话都深思熟虑过了:“其实陛下做得已经够多了——甚至是太多了。”
“我希望从今以后,陛下能多放心思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一些也无妨。”宁怀瑾说:“不必再小心翼翼地迁就我。”
这话是好话,听起来既熨帖又懂事,可宁衍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或许是习惯了?”宁衍说:“我总想着皇叔,想了这么些年,好容易得到手了,就想小心一点,拽紧一点……省的再把你丢了。”
“不会的。”宁怀瑾答得很快:“还有我呢。”
宁衍见他今天这样好说话,不免起了些心思,逗他道:“那要是之后我做了错事呢,惹皇叔不高兴了呢。”
“都一样。”宁怀瑾认真道:“陛下肯这样对我,已是我此生福分了。不管陛下今后如何,是否还如今日一般情谊深厚,单凭今天种种,我便——”
宁怀瑾抿了抿唇,停顿了片刻。
他似是在心中措辞,沉默了良久,才别开脸,望着湖中的莹莹灯火,轻声道:“陛下一直说,所求不过我的真心……是不是?”
“是。”宁衍说:“我别无所求。”
“陛下真是好养活。”宁怀瑾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殊不知对我来说,最易交给陛下的,就是我的真心。”
宁怀瑾说着,拉过宁衍的手搁在了自己心口上。
“都给你。”宁怀瑾说:“前路漫长,以后无论你好不好,亦或是否如今日一般喜欢我,这颗真心都留给你,我就不收回来了。”
正文 “要牵,牵一辈子。”
连宁衍自己也没想到,他一封空白的诏书送出去,还真能换回宁怀瑾那样掏心掏肺的剖白来。
甚至于连宁衍自己都在想,若是早知道如此,这东西就应该早点送,
宁怀瑾说出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剖白之后,便像是累极了一般,靠在了宁衍的肩膀上,半阖着眼睛,似乎是在看灯,又似乎是在休息。
而宁衍则被他这句话震得不轻,呆愣愣地伸手环抱住他,半天都没回神来。
恭亲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终于凭自己的努力扳回一城,起码在“表白”这件事上,头一次把宁衍说得哑口无言。
年轻的小陛下环着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在脑子里将他的那句话过了千百遍,依旧没什么真实感。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句话太不像宁怀瑾会说的了。
但无论如何,宁衍起码夙愿得偿,再没什么心事了。这场生辰礼带来的效果比他想象得好得多,非但让宁怀瑾高兴了,他自己心情也不错。
以至于那整晚上宁衍脸上都笑意都没消失,他眉眼弯弯,唇角止不住地往上勾,眉眼间的自得和开怀消也消不下去。倒是宁怀瑾,那句表白似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连带着他的精神头也消磨了,一直安安静静地靠在宁衍的怀里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只是将宁衍的右手圈在手心里,用体温轻轻捂着他的手腕。
宁衍之前不晓得宁怀瑾具体回来的时辰,于是花灯里的烛芯留得有些长。他陪着宁怀瑾坐了一会儿,发觉宁怀瑾似乎是有等着这烛火熄灭的意思,于是不得不主动开口做这个“恶人”。
“花灯里头的蜡烛能烧两个时辰呢。”宁衍小声说:“深秋夜凉,怀瑾跟我回去吧,小厨房里还给你准备了长寿面,回去吃碗面,滚两个鸡蛋,窝在床上好好暖和暖和。”
宁怀瑾眨了眨眼,颇有些留恋地看着湖里的灯,有点舍不得。
但他也知道宁衍说得没错,现下已是深秋,湖边又湿冷,光坐一会儿都觉得凉气往身体里钻。他倒是还好,可宁衍总归是怕冷的,不好总在外头坐着。
于是宁怀瑾收回了目光,轻轻捏了捏宁衍的手,说:“好。”
他说着先一步站起身来,然后接住宁衍向他伸来的手,微微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宁衍身上沾染的灰土。
宁衍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想要带着他原路返回。宁怀瑾本已经迈开了步子,却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看那片湖,状若不经意地问道:“等蜡烛燃到底的时候,灯会烧坏吗?”
“不会,底下有油纸垫着呢。”宁衍笑着说:“怎么,怀瑾舍不得了?”
宁怀瑾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说不是,也没说舍不得。
宁衍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宁怀瑾要是喜欢这一出,等回宫之后,他大可以在宁怀瑾常住的临华宫内挖个池子出来,从御花园的碧海池那引活水进去,给宁怀瑾再做一片湖出来,没事儿放个灯玩儿。
这对宁衍来说是小事,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到时候要在里头种些什么品种的莲花,养些什么样的鱼。
若要时刻放灯,种花似乎不太方便。宁衍漫无目的地想着,不若修个湖心亭,再令能工巧匠做几个半人高的画舫式样的灯放在水面上也就是了。至于鱼——他瞧着这湖里的锦鲤也很好,红鳞在灯下看着金灿灿的,很有仙境的意境。
宁衍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今夜还没过去,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在宫中给宁怀瑾补个更精致的生辰了。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他与宁怀瑾已经心意相通到这个份上,那等到回京后,便可以撒撒娇,卖卖乖地将宁怀瑾留在宫中与他同住,对外说住在临华殿就是了。宁怀瑾虽可能一时不大乐意,但时间久了,总会拿他没办法。
这次亲征出来,宁衍与宁怀瑾互通了心意,又解决了后嗣这样令他头疼的大事,虽中间几经波折,又交代出去半只手,但宁衍还是觉得没什么不满足的。
一切都在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已经解决了面前的所有阻碍,往后的日子是看得见的平静安稳,顺顺利利。
——甚至他和宁怀瑾也是。
宁衍虽先前总说不想给自己后悔的余地,但实则对这段感情还是颇有信心。他和宁怀瑾已经在一起太久了,彼此间磨合得已经极其契合,无论是默契还是情谊都是旁人难敌,宁衍很难想像出未来会有什么事儿能让他俩打破现在的安宁,走向另一个极端去。
宁衍自觉未来一边大好,连带着心情也极其轻松,再不像先前那样,心里总沉甸甸地揣着心事,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了。
宁怀瑾倒是显得有些沉默,宁衍本来还在担心他,但好在回到主院之后宁怀瑾的脸色便恢复如常,还难得主动留在了主院要跟宁衍同宿。
回到主院之后,宁衍吩咐人去小厨房下面,直到这时候宁怀瑾才知道,原来这府里的下人也不全被宁衍清了出去,还是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伺候,只是都躲了起来,没让宁怀瑾发现院中有人罢了。
宁怀瑾今天被宁衍哄得实在心里感动,于是连人都变得好说话许多,宁衍让他坐就坐,让他脱了外衫上榻暖和,他也没说什么“一会儿还有下人进门”之类的话,顺从地被宁衍一起扯了上去。
宁衍颇觉稀奇,还打趣道:“早知道给皇叔放个灯就能让你这么高兴,那我早应该找个地方给你放个痛快,也省的许多事儿了。”
宁怀瑾裹着被宁衍强自披上的毛毯,正慢吞吞地捧着手里的热茶喝着,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说道:“……还是算了,这等事在安庆府做做也就罢了,若是回了京让那些御史知道,又要说陛下过于宠幸我了。”
宁怀瑾说得一本正经,但显然宁衍故意要曲解“宠幸”的意思。
他托着腮,隔着一张小几笑眯眯地看着宁怀瑾,说道:“那是,我这空荡荡的后宫,只住怀瑾一个人,我不宠幸怀瑾要宠幸谁?”
宁怀瑾喝茶的动作一顿,刚刚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顿时有些古怪。
“还有蒋璇呢。”宁怀瑾说。
宁衍:“……”
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但宁衍怎么会被宁怀瑾问住,他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看着宁怀瑾的脸色,问道:“怀瑾吃醋了?”
“没有。”宁怀瑾自然不会自降身份,跑去跟个诱饵吃醋。他面色淡淡地吹了吹茶盏上的碎茶沫,说道:“只是忽然想起来,还没问过你想怎么处置她。”
“母后带回来的人,就交给母后处置吧。”宁衍说:“反正我没碰过她……至于母后之后是大发善心想留她一命,还是拖出去打死,总归跟我没什么关系。”
“好歹名义上是嫔妃,这么轻易处置,恐怕传出去不太好听。”宁怀瑾说:“虽说谋害圣上这一条就够她死个千百回了,但对外总不能说这件事——等回京后随便按她个名头,将其贬为庶人之后,隔几日再丢给阮茵。”
宁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是仔细地端详了宁怀瑾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宁怀瑾问。
“笑皇叔现在管起后宫来都条理分明了。”宁衍夸张地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只是我后宫没什么人让皇叔管,只能可惜了皇叔的好手段无处施展。”
宁怀瑾:“……”
“你若是想要弄点人来让我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管就是了。”宁怀瑾说完便不再理他,将茶碗中的浮沫撇到一边,将剩下的热茶一饮而尽。
宁衍只当他是吃醋了,于是笑眯眯地探身过去,用两指捏住宁怀瑾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宁衍就是有这个能耐,明明一句话都不说,偏偏就能让宁怀瑾从他脸上看出认错两个大字来。
宁怀瑾先前还能板着脸,可被宁衍这样瞧了一会儿,心里就先认输了,不由得神色略松,无奈地看了宁衍一眼。
宁衍惯会打蛇随棍上,见状弯着眼睛笑了笑,搭在宁怀瑾袖子上的手指往上爬了爬,最后被宁怀瑾攥进手心里。
“牵了一晚上了,还要牵?”宁怀瑾无奈道。
“要牵。”宁衍理直气壮地说:“牵一辈子。”
宁怀瑾倒是不置可否,反正对他来说,要是宁衍高兴,牵一辈子他也乐意。
可惜宁衍这点朴素的愿望在一炷香之后就被人暂时打败——外头的下人来送宁怀瑾的长寿面了。
当着下人的面,宁衍总不好再腻歪似地攥着恭亲王不撒手,只能恋恋不舍地撒开手,让下人们先进来。
手擀的长寿面劲道爽滑,满满一碗都是一根面,清亮的汤色上点缀着两根芫荽叶子,闻起来清香扑鼻。
除了面之外,托盘上还放了两个圆滚滚的鸡蛋,似乎是煮熟了的,但还没剥壳。
宁怀瑾看了看手里这碗面,忽然问道:“面还有吗?”
那下人愣了愣,紧忙道:“还有。”
“那再扯一碗来。”宁怀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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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虽不清楚宁怀瑾的用意,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去了,很快便端着一碗清面回来。
宁衍倒是了解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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