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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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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铮撤得太过干脆,左右两军还未曾回拢,是以叫宁铮钻了个空子,短暂地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宁衍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宁铮若是有那个能耐绕过己方大军跑来后头刺杀他,那就证明他气数已尽,老天要亡他,挣扎也无用。
倒是宁怀瑾对此如临大敌,熬了两个晚上没敢睡,前后排出了几波探子去找宁铮的踪迹。
“他跑也跑不远了。”谢珏掀开帐帘走进来,将手里的一碗热汤递给宁怀瑾,随口说道:“这东南西北四面,他还能往哪走,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怕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怀瑾接过瓷碗抿了一口,眼神还是未离开沙盘:“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谢珏知道他被之前宁衍被俘的事儿吓出了毛病,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劝,而是随意地勾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听说,玲珑在去霍山县的时候死在半路上了?”谢珏问。
宁怀瑾嗯了一声,神情间并不意外。他早就隐隐猜到宁衍不会留着玲珑回京城,现下这样处置,也算是给玲珑留了个好名声了。
“这消息也该传回京城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想。”谢珏向来不喜宁铮一家,也没掩饰自己言语里的幸灾乐祸:“恐怕京中那些墙头草们心里也该有个数了。”
“朝堂上总要收拾,看陛下的动作,想来是想从舒家开刀了。”宁怀瑾说。
前些日子他还在霍山县时,宁衍也没闲着,找人问了京中的情况还不止,还令人将先前积压的折子送了回来,捡了几封临近的看了。
宁衍的右手还不太能活动,碰一碰都要疼。于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宁怀瑾替他代笔写批复,亦或是往京中传信。
宁衍三天前曾去信江晓寒,暗地里吩咐他,若是阮茵再闹着要回宫便不必拦着,随她去,只要看好她和舒家,其他的都不必管。
虽然宁衍未曾说明此间用意,但凭着对他的了解,宁怀瑾还是猜到了。
——他是准备将此事彻底收尾了。
毕竟等处置了宁铮回京之后,宁衍总不好再去皇寺跟阮茵对峙,到那时候,阮茵若是以宁铮为由头对他避而不见,别的不说,不孝的名声肯定是扣下了,反而容易让宁衍下不来台。
“从舒家下刀也好,省的那些老臣总自诩辈分大,就对陛下指手画脚的。”谢珏三口两口喝完了碗里的热汤,把碗一搁,凑过去跟着一起看了看沙盘,说道:“王爷,就剩下这巴掌大的地方,你再看也看不出朵花来啊。”
“本王心里不安定。”宁怀瑾捏了捏鼻梁,疲惫道:“总怕百密一疏,再出什么乱子。”
谢珏理解他这种想法,他当初刚开始掌军时也是如此,夜夜睡不好觉,越到最后越紧张,总怕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想到,搞得前面满盘皆输。
这种事儿旁人劝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调节。
“郑绍辉的左军方才已经送了信来,说是到了预定的位置。”谢珏说:“顺昌府那边咱们都没工夫去管,倒也被他打下来了。郑绍辉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看着倒还有几分带兵的天赋。”
“确实。”宁怀瑾说:“郑绍辉最初出来时还有点瞻前顾后的,现在一年多下来,带兵似乎也越加得心应手了。”
谢珏并没有要独占武将江山的意思,看见有旁的将领崭露头角,他心里也甚是欣慰。
当初谢家就是因为锋芒太升无人分担,才导致招惹无端祸患,现在宁衍手里有其他将领出头,谢珏反而觉得心里安生。
“不说这个了。”宁怀瑾捧着手里的汤碗,最后看了两眼沙盘,然后收回目光,询问道:“昭明觉得,宁铮会往哪逃?”
谢珏跟宁怀瑾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道:“若是宁铮还想苟活,不如趁早弃了手里的残棋,带着心腹隐姓埋名走水路往西,说不定还能有个一线生机。”
“但说实话,我觉得他不会选这条路。”谢珏说。
“怎么说?”宁怀瑾说。
“我不太了解他——”谢珏顿了顿,叹息道:“但是换作了我,我就不逃了。”
——我会回到自己的封地里,堂堂正正地等着陛下打到我的门前来,然后当着他的面自裁,也算是保全最后一点皇室尊严。
但这种“假设”太过大逆不道了,谢珏没说出口。
不过宁怀瑾已经瞧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慢吞吞地将剩下的半碗热汤喝完,默认了谢珏的看法。
也不知是两位主帅对敌方反王太过了解,还是他们这些皇室子弟都将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总之宁铮还是像史书上那些数不清的反王一样,走向了一条近乎既定的惨烈结局。
三天后,前线探子回报,宁铮已经抵达了安庆府,径直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宁铮回去之后便将安庆府全城戒严,军探显然不能跟进安庆府打探消息,但据怀玉当铺传来的消息来看,宁铮似乎并没有禁止平民出城。
这比当初冯源的守城之法要人道得多,起码宁铮还给了百姓们一点生路,大约是他这个“封王”做了整十年,虽然大半的时间用来琢磨怎么反扑京城,但也或多或少对羽翼底下的那群百姓产生了一点微妙情分。
围困安庆府是件枯燥的事儿,两两僵持的情形看似漫漫无期,却也瞬息万变。以至于宁怀瑾既不能率军攻城,也不能见缝插针地回去看宁衍。
不过宁怀瑾闲暇时候倒是给宁衍写过几封信,战事僵持到这个地步,他俩之间的信件往来也变得随意起来,不再是以军报为主,反而更像是闲聊。
某天宁怀瑾巡营回来,无意中跟谢珏提起对面的江南两府,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当天晚上写信时便加了一句“还好宁铮的封地只到安庆为止,若再往东一点,哪怕是占了江南其中一府,今日情形如何都不好说。”
宁衍的回信来得很快,他右手依旧不怎么能动,又不好找江凌代笔,于是这些日子的回信都力求言简意赅,字少得令人发指。
不过这封信他显然比以往那些信件更在乎一些,也难得地多写了几个字。
——“万幸,先帝是属意我的。”
正文 破城
宁铮哪里也没有去。
他带着一顶宽大的斗笠,逆着出城的人群走进安庆府的城门,从原本繁华的主路上拐到旁边的岔路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在满城最后一家未曾收摊的糖水铺子里买了一袋沾满糖霜的糖葫芦球。
为了能顺利回到安庆府,宁铮他们早换下了身上沾血的轻甲,扔了手里的长刀,换了一身粗布麻衣。
这些天过去,宁铮身边只剩下三五个亲卫,零散而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这让长乐王看起来跟城中那些拖家带口往外逃的富商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没有他们排场大。
宁铮沉默地从小路拐上回府的主路,曾经辉煌威严的长乐王府似乎也被平白蒙上了一层阴霾,分明门脸没有丝毫缺损,可看着就是灰扑扑的,仿佛衰败已久。
宁铮踏上门槛,挥手制止了小厮的请安,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沈听荷临时听见消息,手忙脚乱地临时整理了一番出去迎他,正好在二门处跟宁铮走了个对脸。
“王爷——”沈听荷试图从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意,可还是失败了。
宁铮回来的路上便听说了宁衍被人从王府救走的事儿,也听说了他小儿子无故夭亡的消息。
听说那天府里上上下下死了三十多个侍卫,宁衍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关押的柴房中。直到有下人去送饭,发现院中的哑仆早已断了气,这才传出风声来。
沈听荷并不擅长撒谎,哪怕她已经极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但还是会下意识地避开宁铮的眼神,强行挤出的一丝笑意里也充满了勉强的意味。
所以宁铮很容易就能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
其实从得知宁衍的消息和幼子的夭亡正巧在同一天时,宁铮就猜到了什么,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位六弟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癫,也更豁得出去。
沈听荷掩在袖中的手指痉挛似地收紧了,胸口里的心脏怦怦直跳,跳得她眼前发黑,耳边一声一声地嗡鸣。
这样的心跳太过剧烈了,沈听荷很怕宁铮听出端倪,她有心想要按一按心口,却又不敢。
那天宁衍走后不久,沈听荷就反应过来他临走前那句忠告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其实沈听荷未必没想到,她这事儿做得太粗糙了,若是宁铮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头上。
但当时她心里满满当当都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孩子活下来,以至于对这些危险视而不见,直到宁衍彻底离开安庆府,沈听荷才开始恐慌起来。
她像是断头台上等死的囚犯,头上悬着一把锃亮的弯月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宁铮平静地看着她的表情,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隐藏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背叛”之类的事情做得更加隐蔽,于是只能强自按捺下心里的惶恐,等着老天爷给她最后的审判。
宁铮当然可以现在就将她拖出去祭旗,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宁铮自己否决了。
已经没必要了。
宁衍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对面,也带走了他的儿子,之后再无他翻身的余地了,就算他现在将沈听荷拖出去杀了,对前线战况也没有一点帮助。
——何必呢,宁铮想。
何必要在这样的最后关头搞得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来日走黄泉路时前面都没人掌灯。
其实宁铮很难说自己的心情,他并不像沈听荷想象得那样暴怒,反而在得知府内情况时还由内而外升腾起一种隐秘地快意。
——宁衍赢了又如何,还不是带走了他的儿子,宁铮想。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玲珑的身孕不过是个幌子,宁衍早就看中了他的儿子,所以才要兜兜转转,冒这么大一个险。
思及此,宁铮不由得低低地笑了一声。
沈听荷原本就在胆战心惊地观察他的脸色,见他忽然笑了更是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王爷——”沈听荷勉强道:“您笑什么?”
“笑一件值得笑的事情。”宁铮说。
宁衍身上的寒毒是没法根除了,以后必定绝后,若是他不想再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就只能好好护着“玲珑的孩子”,不出意外,以后的皇位也必定是他宁铮的儿子的。
这一仗输给宁衍又如何,兜兜转转,最后还不是他赢了。
沈听荷却以为他疯了,他神情阴鸷,笑也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世上大约没有谁比沈听荷更知道宁铮对皇位的渴望,现在宁铮一败涂地,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是值得他高兴的。
沈听荷甚至觉得下一秒宁铮就会从怀里掏出匕首,当着满府下人的面捅死她,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沈听荷背弃宁铮,死有余辜。
但宁铮什么也没说,他甚至堪称温和地看了沈听荷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些日子以来,王妃辛苦了。”宁铮说:“没了孩子,你要节哀。”
沈听荷不知道他说的是反话,还是真的没有疑心她,只能强行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道:“……王爷也是。”
沈听荷想象的勃然大怒和翻脸无情都没出现,宁铮手里甚至没有出现什么寒光凛冽的匕首长刀之类的。
长乐王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皱巴巴的纸袋子交给了她。
甜腻的糖霜味道从纸袋里散发出来,融化的糖衣将纸袋染湿,粘腻的糖浆从纸袋缝隙溢出来,不小心蹭脏了沈听荷的手。
沈听荷愣愣地接过那袋糖果,不明白宁铮的意思。
但宁铮显然不想过多解释,他摸了摸沈听荷的头发,然后转过身去,重新向来路走去。
沈听荷心神一颤,凭空从对方的背影里看到了点不详的意味,仿佛他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这是她的丈夫,沈听荷突然想。
是她的天,是她的依仗,是她亲生骨肉的父亲,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沈听荷在儿子和丈夫中做出了选择,却不意味着她真的能放下这个男人。
饶是宁铮一手葬送了长乐王府的安宁,沈听荷也依旧爱他,担心他,生怕他在某个时刻一去不返,从此丢下了她。
“王爷——”沈听荷攥紧手里的纸袋,下意识追了两步,追问道:“您去哪?”
宁铮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说道:“去调度城中布防。”
因为并不禁止平民出城的原因,安庆府的戒严显得有些儿戏。
城外的宁怀瑾和谢珏打定主意要抓活的,对安庆府只围不攻,十来天下来,也搞得安庆府人心惶惶。
能跑的平民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安庆府就近乎跑成了一座空城,街面上的商铺民居人去楼空,连着金银细软也一并带走。
失去了人气儿之后,整座城很快变得死气沉沉,入夜之后哪怕各处都点亮烛火,却也还是显得冷冰冰的。
宁铮没再回过王府,沈听荷提心吊胆了几天之后,对未来的恐慌便从自己的性命之忧转成了宁铮空茫的未来。
——宁衍会杀他吗,沈听荷想,柴房里那个少年看起来性子那样和善,真能狠下心来对亲兄弟动手吗。
沈听荷心知答案是肯定的,却也总不免产生点侥幸心理,心想着哪怕是圈禁,只要留一条命在,怎么都是好的。
宁怀瑾的招降书在围城第二十五天时用一支重箭钉在了安庆府的城门之上。那支重箭足有白羽箭的三倍粗,是恭亲王亲手搭弓射出去的,直直没入木框三寸有余,不像是要去招降,倒像是去索命的。
当时谢珏就站在宁怀瑾身边,总觉得要不是宁衍事先有明话吩咐,宁怀瑾恐怕是想把这支箭射进宁铮心口去的。
招降书是宁怀瑾亲笔所书,可惜宁铮看都没看,便将其一撕两半,明晃晃地表达了“宁可战死决不投降”的态度。
只可惜他心里守着那点皇子尊严,他属下的人却没那个心力再跟他撑下去了。
士气这种东西,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让他们跟着宁铮轰轰烈烈地在战场上反击而死,他们或许也能死的堂堂正正。可宁铮一退再退,手下的人难免心思浮动,也不想跟着他去送死了。
七月二十八,白露,正巧是宁怀瑾围城的第三十六天。
七月流火,饶是安庆府这种临近江南的地方,清晨和入夜之后的气温也明显开始下降,不得不添衣御寒。
在安庆府粮仓储备还剩下一半时,宁铮手下一位前锋营指挥使趁着他休憩时率军哗变,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拿下了整个西城巡防营,然后毫不犹豫地拿着那封已经被撕成两半的招降书,替宁怀瑾打开了进城的大门。
宁怀瑾戌时借由大开的西城城门入城,亥时已经率亲卫进了长乐王府。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安庆府便易了主。
这个结果宁怀瑾早得了消息,宁铮却也并不意外。城破后,他近乎从容地被宁怀瑾手下的亲卫从身上卸去刀剑,转而扣上一副铁锁。
当夜有急报传回霍山县,直说安庆府已破,陛下心愿可了,长乐王夫妻二人已双双下狱,静听陛下发落。
正文 长谈
宁衍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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