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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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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眉间满是焦急的神色,道,“王妃何苦这样做呢!王爷和您刚刚成婚,彼此之间还不熟悉,自然有好的时候,您现在… …”
  这事隐秘,即使月明是她的大丫头也是不能讲的。季岚熙压了压手掌,做出让她安心的手势,落落大方地说,“我看王爷最近读书辛苦,夜里读书伤眼,寻几个会读书的丫鬟读给他听了罢了。”
  赵衍读书,你们和冤家似的从来都不碰面,又知道他读的是哪门子书?
  月明见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知道自己小姐心中有了打算,也就无奈地随她去了。
  …
  是夜,赵衍刚从校场演武回来,他身着厚铆接板锁甲,左臂搭弓,鼻梁高挺,剑眉下是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正有一番少年将军的抖索气派。
  他先是迈步进入小书房,忽地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赵衍瞥了一眼桌角,烛火摇晃,那里的龙马麒麟四足香炉真蒸起渺渺的烟雾,香炉烧的是合香,有白芷、甘松、杜蘅,唯独不应该有女子的脂粉香气。
  他见那日季岚熙被剑抵住脖颈仍然侃侃而谈,还对季家的所谓合作隐隐生出几分兴致,没想到今日就埋伏在书房里想要勾。引他,用一个人换两个人的命,未免太过简单了些。
  赵衍看向屏风的方向,沉声说道,“出来。”
  屏风后的呼吸像是窒了一般,她只躲在屏风后面不出来,玩那套卖娇的把戏。
  赵衍的眉间有些愠怒,锁甲发出金属相接的脆响,他冷冷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名红衣女子这才从屏风后快步急出,低着头 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待女子抬起头来,赵衍看清她的容貌之后有些怔然,竟然不是季岚熙,也不是家中的哪个丫鬟,看起来十分面生。
  女子的容颜秀美,眼神哀婉,柔声说,“奴婢是王妃新买来… …伺候王爷读书的,请王爷收了我吧。”
  说罢香肩半露,目光含泪,更惹人怜惜。
  季岚熙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赵衍皱眉,红粉骷颅,不过弹指一瞬,自己又不是那些个色中饿鬼,又何须这些外物。
  这季家女空有一番好心性,只是跟了那个奸臣的父亲,从来都不用在正地方。
  他对那女子冷声道,“你去回了她,以后不要放人进书房。”便拂袖而去,独自进里屋宽衣了。
  只留那女子跪在地上银牙紧咬,可惜自己没能抓住王爷的心。
  …
  季岚熙听到被送到赵衍书房的丫鬟竟被他赶了回来,目光微闪,不禁有些惊讶。她记得赵衍并不是不好女色啊,否则又哪里有哪些充盈的后宫,总不能因为她穿书过来就变了吧。
  女子在地上不住抽泣,只说“王爷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对不住王妃的厚爱”云云,季岚熙让月明带她下去,也消了她的奴籍,放在府里做工。
  她又重新坐下开始细细地捋赵衍的生平时间线,送礼要投其所好,一口气乱送的话怕是要招人厌烦了。
  原著里去辽东之前,赵衍除了与沈婉若暗生情愫之外,确实只有季岚熙一位实质上的家眷。只是去辽东之后纳了好几位,其中有未来的皇后陈氏,在他称帝之后,又纳了前朝的大臣之女做妃嫔,还有高丽、奴尔干督指挥司藩国的公主等等。
  赵衍对这些女子当然不是真爱,而是势力双方联姻。
  季岚熙思索了半晌,是了,他这种天生的帝皇,又怎么会轻易动心,除非有利可图,赵衍是不会随便宠幸一个女子的。
  这次是她错了,把这位九五至尊想的过于简单。
  现在赵衍最缺的,正是军费这一样。
  “既然不爱美人,那我便提前送你能打下江山的钱好了。”她卧在榻上,轻声说。


第13章 在下不才   我只是一个阉狗党羽罢了……
  皇城根儿底下,安庆街一直是三教九流的汇集处,里面打尖住店,喝酒呷妓,说相声的变戏法的走镖的,应有尽有。贵人们嫌弃这地方穷人多,味臭,也有些纨绔子弟来老安庆凑个热闹,好玩么。
  此时季岚熙在安庆街醉香楼的雅阁内。
  她穿着黑色长衫,头上低低压着一个竹斗笠,上饰黑色面纱,悠哉悠哉地坐在矮榻上。面前的锅子里咕噜咕噜地滚着红油,桌上一盘盘肉的纹理如同粉色大理石一般,那羊肉被片的薄如蝉翼,她只要夹起一片在滚水里一烫,肉便熟了。
  京中人皆知,醉香楼有“火锅”这一道菜,红遍大江南北。
  尤其是士人们,独爱火锅。这火锅不像以前的锅子,虽然都 能煮食,但细节之处却大为不同。比如醉香楼独有一种名叫鸳鸯锅的,左边是蕃椒汤,佐上红油,颜色鲜艳,让人食指大动。冬日里吃上一顿浑身便大汗淋漓,甚是畅快。
  右边则是鸭汤或是蘑菇汤,专为不能食辣的人准备,也是以高汤提鲜,滋阴养肾,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平日里能煮食不能煮食的蔬菜肉类,一进入火锅便变得别有一番风味。士人们称赞其“肚量虽小,内纳万物”,有君子风范,不少人都写了什么“咏火锅”、“冬夜食锅”等等诗词书法,更让火锅的流行更上一层楼。
  有的读书人囊中羞涩,朋友几人凑出一串钱来,在醉香楼买一个锅子,几个人边吃边聊,也算是一件乐事。
  醉香楼的大掌柜仇元纬正小心地侍立在侧,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精干,留着一把美髯须,一看便是一位精明的生意人。他紧张地看着季岚熙把那块肉往料碟里沾了沾,然后放入口中。
  季岚熙只觉得这块肉又鲜又香,入口即化,红油辣的地道。她把这块肉咽了下去,对着仇掌柜笑着点点头说,“不错,后厨的大师傅手艺又长进了。”
  仇掌柜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道,“这是上回东家好不容易来吃一回,觉得底料还不够香,让大师傅在里面加入莲子、芡实、丁香等香料,师傅日思夜想,一试,果然便成了。”
  季岚熙擦了擦嘴,把筷子放下,问道,“这些日子的进项如何?”
  仇掌柜的神色一凛,“去年一年我们这家店的利润便有银五万两左右,若是整个北部十三家加起来,怕也是有二十万两了。”
  季岚熙点了点头,掌柜说的是纯利,对于一个大酒楼来说,也算是很高了。
  “我想从账里面提出十万两银子,送往辽东。”她说,“你和盛兴商行的万掌柜商量一下,谁的年成好谁便出大头。”
  仇掌柜是个实诚人,想都没想便说道,“老万那里今年年初从泉州出了三支宝船,货还在柯枝国,怕是明年才能回来,账面的银子不多,我就给东家出这个大头吧。”
  盛行商行和醉香楼是季岚熙最重要的两个产业,也是她留的后手。
  事实证明富二代创业确实很有优势,穿书后的季岚熙对此深有体会。前世她想做点生意,因为资金不够怕赔钱而束手束脚,虽说创业也成功了,但总不太痛快。
  这一世她只从府里拿了初始资金,重金砸出十几位勤劳能干的老掌柜,反正不差钱,赔了就赔了,多少钱都有季盛兜底呢。掌柜们各干各的,年末再举行述职大会,这网络便慢慢铺开了。
  若现在依旧按照原书的剧情发展,赵衍称帝,季岚熙还是不能达到与他平等谈条件的地步,她便打算带季盛远走高飞。大郑虽然禁海,但仍留有三个港口,民间也是私船不 断。
  泉州那里有她的船,大海茫茫,一但出海,即使是大郑的火炮船来追也寻不到的。只需要月余,就能到达爪哇和苏门答剌等国,那时候赵衍再想找人,就真是大海捞针了。
  忽地底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不时有人群轰然叫好,“说的好!”“气煞我也!”的声音不绝于耳。
  季岚熙侧耳细听,仇掌柜在一旁搓了搓手掌,颇为尴尬地说道,“东家,是那群儒生,有事没事都来一趟,在楼里高谈阔论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
  季岚熙倒是有些好奇他们正在那说些什么,便叫他把墙壁上的推窗打开。
  只见一楼内不知道何时围了一群人,中间一桌有几个儒生正围着火锅高声说着什么,其中站起的两人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肢体动作之剧烈怕是要把大袖给挣裂了。
  “… …御史一片忠心,上书奏请陛下,不能让阉人惑乱朝纲,以权谋私。” 黑衣儒生高声道,“没想到却被季盛脱了裤子,在文武百官面前露出屁股,打了整整二十大板!这不是没天理了么?有人去寻礼部尚书,让他为御史主持公道,你们猜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众人问道。
  “他说:‘何事多言,止香茗耳。’好啊!御史被阉狗平白打了一顿,他不上奏万岁爷请愿不说,还嫌别人多事,只在那里喝茶说笑!我看啊,礼部尚书早成了阉狗的干儿子了!”
  季岚熙面上顿时一痛,季盛确实喜欢收干儿子,不过礼部尚书那老家伙今年五十多岁,比季盛还大了十几岁,头发都花白了,以后见到她是不是还得叫一声长姐?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算了,大可不必。
  底下一片哗然。
  另一白衣儒生也接话道,“季盛还有所谓的一众义女,竟然都嫁给皇子皇孙!大家想想,阉人哪里来的孩子?不都是从养济堂抱来的卑贱血脉,这不是要污浊我大郑赵家的血统么!阉狗阴毒至此,实在该杀!”
  “该杀!该杀!”众人齐声喝道。
  楼上的季岚熙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这群酸儒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还赵家的高贵血统,赵衍的族谱上数不出七代,他家祖上就是一个杀猪匠!专门帮村人杀猪的,后来乱世出枭雄,这才成了开国皇帝。
  赵衍祖宗说不定还和季岚熙祖宗一起种过地呢,都是泥腿子,谁比谁高贵啊。你要是吹吹神祖皇帝英勇还行,吹血脉那当今万岁都得脸红。
  那黑白两色儒生此时被这欢呼声震得两眼发红,飘飘然仿佛自己就要已经做了正本清流的名臣一般,恨不得马上拔剑冲上金銮殿,斩了奸臣季盛的狗头,然后再在万岁面前以死明志。
  名垂青史,也不枉自己托生成人这一遭了!
  “实在可笑。”
  忽地有一道刺耳声音传来,把儒生们从幻想里拖了出来。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是一 位带着黑斗笠的人坐在二楼雅座,长衫仍不掩身形玲珑,再听她声音清脆,一看便是个跑出家里出来见世面的小娘。
  大郑民风开放,虽然女子一般被拘束在家里,但偶尔出门逛街也是常有的事。
  黑衣儒生冷哼一声,竟有人敢当面反驳自己,硬邦邦地说,“这位小娘有何高见?说来听听。说的不好,莫要怪大家笑话你头发长见识短了。”
  那黑衣女子从碟子里捡了一颗花生米吃,撩开纱幔,露出一截白皙的小巴和丰润的红唇,令众人心弛神往,不禁在心中想象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美人。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大嚼完那颗花生米,又颇为不雅地擦了擦嘴,这才慢悠悠地问道,“我问你,约束万岁的便是贤臣,比如陈昌黎大学士,放任万岁的便是奸臣,比如宦官季盛,对么?”
  黑衣儒生傲然道,“正是自然。读书人自然要匡正天下,克己复礼,为陛下分忧!”
  那楼上的女子道,“这便是了。这位兄台口口声声说阉狗弄权,陷害忠良,我就想问问,那么多忠良因季盛而死,怎么从没见陈昌黎老学士去金銮殿向万岁跪上一跪呢?老学士是贤臣,也是国丈,他一跪,万岁心中总要有几分考量吧。奇怪奇怪,可见有些人嘴上说的都是主义,心里想的都是生意罢了。”
  此时的司礼监和文官集团刚刚分庭抗礼,远达不到东厂独尊的地步。东厂是为陛下办事,说句难听的,陛下想杀谁,东广便得杀谁,陛下铁了心的想保谁,东厂想动也不能动。陈党则是为了自己的世家办事,先保护自己的利益。好还是坏,双方不过半斤八两而已,屁股决定脑袋。
  因而施琅案,其实就是陛下的意思。陈昌黎这样的人精又怎么不会不知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又何苦为一个将军惹了陛下的厌烦,只管闭门不出就是了。
  话里话外,暗示施琅被杀一事,寻常百姓听不懂,他们这些读书人又怎么听不懂?
  “你你你… …”黑衣儒生颤抖着双手,“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朝政,你是何人!”
  “我是谁?”那女子冷哼一声,把纱幕掀起,露出一张芙蓉面来,“小女子不才,区区一个阉狗党羽罢了!”


第14章 这是凤凰   还是鸽子?
  那书生听了一惊,神色古怪地问:“你是谁家的女儿?”
  真是奇哉怪也,平时他们在醉香楼里大骂季盛,便是有阉狗门人,听了也是要羞愧地掩面而逃的,怎么今日跳出一个小娘,偏偏还伶牙俐齿,叫人反驳不得?
  季岚熙也懒得理这些个酸儒,只对着仇掌柜点点头道,“今日我就先走了。钱章是送人用的,不知道什么时间来取,如果他来了,只把银子给他便是。”
  两人出了雅阁拾级而下,仇元玮在她耳边小声说,“东家不必理会这些儒生,他们都有功名在身,各个恃 才傲物,就是礼部尚书来了也是要骂一顿的。”
  那是自然,如若不早早与季盛和阉党划清界限,只怕等真的做官时再站队就为时已晚了,他们又怎么能获得陈昌黎的赏识呢。
  季岚熙把玩着手里的钱章,由拇指大小的纯银打造,做成凤凰的造型,还是她亲手画的。钱章只在盛兴商行和醉香楼里内部流通,相当于现代的银行卡,只要持有者随便在哪一家季岚熙手下的产业出示,便能从账面上提出十万两银子来。各大掌柜的不认人,只认章。
  仇掌柜又道,“银子的事情,也请东家放心,不到五日这事便能办成了。”
  那书生见季岚熙根本不理会自己,醉香楼神出鬼没的大掌柜又站在她后面毕恭毕敬,不禁心中大为恼火。直叹季盛弄权还不够,居然连百姓商业也要染指,又听到掌柜嘴上说着什么“银子”长“银子”短的,顿时觉得是眼前的这个小娘靠着季盛狐假虎威,欺压百姓,收取孝敬。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黑衣书生冷哼一声道,“这位掌柜的不要害怕,是不是这个小娘借着阉狗的名头向你收取孝敬?今日某几个在此,你只把实情说出来,就算是去路门敲登天鼓,某也愿意为你主持公道!”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出这名女子是谁,不过那又怎么样,一个女眷在酒楼里抛头露面,也还好意思说出自己是王妃。
  众人一听,只是阉党门下的小娘也能欺压一个大酒楼的掌柜的,可见其他党羽又是如何嚣张!又想起锦衣卫和东厂欺男霸女的传闻,纷纷义愤填膺:
  “对!掌柜的不要怕,有陈举人为你撑腰,怕她做甚!”
  “阉狗实在可恨!”
  “敲登天鼓也算上我一个!”
  一时间醉香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仇掌柜有些瞠目,这是哪跟哪儿啊,只怪自己没寻个清净地和东家说话,他苦笑着说,“诸位,诸位,这不是。。。 。。。”
  季岚熙摆了摆手,叫他先别说话。
  她简直要被这群酸儒逗乐了,有这样的好口齿,不去朝堂上与他们最恨的阉党一决高下,偏偏只在酒楼茶馆里大肆辩论。稍稍有不合他们观点的就被扣上阉党的帽子,也不管青红皂白,先站在道德制高点处批判一通再说。
  季岚熙双手环抱,站在原地,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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