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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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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申、陈掌柜两位掌柜对视一眼,连连说不敢当,几个人商议一番,是要把这批陈米平分,便都带着一众力工去了唱行的后门,准备装车。
  季岚熙在后门处看着苦力们一人扛着一大包沉重的米粮,低声问申掌柜:“我欲与梁太监搭上线,作价几何?”
  申掌柜不屑地瞧了一眼这年轻人,真是心比天高,他对着陈老的方向努努嘴,“你和他联系就行了,我们之中也只有陈老能直接和梁太监说上话,听说一年最少要这个数。”他比了比五根手指。
  “五万两?”季岚熙惊讶地问,“竟然要的这么多?”
  乡巴佬!申掌柜哼哼,“是五十万两!”
  “这也太多了!”他见旁边那小子双唇微张,惊讶地道,“好罢。。。 。。。杨裴,把这几人拿下!”
  申掌柜以为自己刚才被气的脑子发昏,一时间听错了,拿下,什么拿下?
  还未等他想明白,一股巨力便拧着他的胳膊,整个关节生生地被反转,他忍不住张开嘴哀叫着,就又被人缠着绳索绑在地上。
  杨裴和众锦衣卫的反应很快,直接把陈、申二人五花大绑,顺便还在大叫着的 申掌柜嘴里塞了一团破布。又把惊慌失措的苦力们赶到后院看守起来。
  陈老冷汗如瀑,终日打雁,如今竟是让雁啄了眼!这广宁城是他的地界儿,怎的今日就突然出了一个不要命的匪徒?
  他紧紧地盯着季岚熙,勉强镇静道:“壮士,您是图财还是图粮,若是图粮,这粮您都拿去,若是图财,小人这里家中尚有千两银票,壮士可着人去取,小人家眷绝不会上报官府的。”
  季岚熙半蹲下来,一双狭长而妩媚的眼睛笑眯眯的,“您堂堂陈昌黎老学士的族亲,替他打理祖辈的产业,我记得老学士是胶东人,当铺商行都开到辽东来了。您就只值千两银子?也未太免落了老学士的面子吧。”
  陈老猛地抬头,沉声问道:“你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一会商行见我不在,必定会遣人来寻,到时候你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他这一番话自有底气在,除非眼前这年轻人不要命了,否则以他和梁太监的关系,若是今天把他杀了,梁中必然不能罢休!
  没了我嘉同商行,谁来供养你梁中皇帝般的开销呢?
  陈老傲然看向季岚熙,笃定了她不敢对自己动手。
  季岚熙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在陈老的眼前晃了晃,“您别问东问西的了,先看看这是什么。”
  陈老定睛一看,那木牌是由檀木所制,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奉旨出行,锦衣卫”。
  霎时间,陈老只感觉天要塌了,锦衣卫,万岁。。。 。。。万岁这是要对我们陈家下手了啊!
  他的四肢颤抖了一下,顿时心如死灰,张了张嘴,失声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申掌柜仿佛也看到了那牌子上的字,他呜呜哀叫着,眼含泪水拼命摇头,底下的锦袍湿了一大半,泛起一股腥臊的气息。
  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与万岁相承接,任你是皇国亲戚还是封疆大吏,只要锦衣卫收到命令,便能直接进行逮捕,下私狱私刑,进去的人没有不脱层皮的。
  季盛近日里被太子案缠的脱不开身,陈党和阉党在朝堂上拉扯,陛下的态度又含糊不清。正逢陕西大旱,九边动荡,现在陈氏敢动太仓,陈昌黎未必知晓,只是他们族人以往在辽东嚣张惯了,又有梁中替他们掩盖,自然肆无忌惮。
  赶早不如赶巧,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直接除掉梁中,牵制陈昌黎,季岚熙眯了眯眼睛,对着锦衣卫其中一名小旗说道:“你去告诉王爷,就说 太仓之事,我已有法子解决,让他弄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
  …
  赵衍打马去了卫所,城内的兵士们此时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见到他之后纷纷抱拳行礼:“王爷!”
  赵衍对着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向校场。辽东总兵官耿满手中正持长。刀,在马上与人相持,他一拉缰绳,马儿陡然向前加速,耿满手腕一转,便把轻巧地对面的刀隔开,厚实马刀的刀背重重地拍向对面的骑手,把那位着甲的兵士扫到马下。
  “王爷温香软玉在怀,怎的今日早早地就来与我们厮混了?”耿满的心情颇好,大笑着打趣道。
  赵衍也微微一笑,只不答,沉声问道:“某听说女真人骑兵均着重甲,连火器都打不穿?”
  耿满纵身下马,这位在辽东待了三十多年的汉子神色冷凝:“白山处的露天铁矿甚多,品质上好,女真各部近日掳了不少铁匠,造的玄甲寻常火器打不破的,只有火。炮才能勉强一试。因此儿郎们都改用重甲马刀,在骑术上与女真人一争高下。”
  赵衍抽出手中的雁翎刀,刀光清冽,“某在京中便听说过女真骑兵的厉害,更有甚者胜于大郑数倍,也想试上一试。”
  耿满抚掌道:“好!前日里王爷来校场操练,在射艺上好好地杀了一番兵士们的威风,今日就让儿郎们领教一番王爷的骑术!”
  赵衍翻身上马,对面的兵士也已经起身,两人均着重甲,相对而立,虎视眈眈。
  马儿在底下打着响鼻,蹄子不停地刨着地面,那兵士大吼一声,猛地催马而出,陌刀直直斩向赵衍面门。
  陌刀乃是长兵,比武格斗中向来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赵衍的雁翎刀比陌刀短了数尺,唯有两人相贴才有机会近身,着实让围观的众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陌刀沉重,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激起阵阵风雷之声。
  赵衍的右臂处的肌肉贲起,横刀立于胸前,生生地挡住了这力若千钧的一斩,兵士的脸上浮起吃惊的神色,但他的气势已泄,急忙抽身回兵,以免赵衍近身。
  赵衍随即轻抖缰绳,座下的战马如臂所指,一个轻晃便接近了兵士,雁翎刀急出,只听到“刷拉”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个头盔便远远地飞起,落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围观的诸儿郎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未等看清他的动作,只见到一泓刀光,比斗便结束了。
  “王爷真乃神力也。”耿满惊讶了一阵,这才叹息着说,“这陌刀重甲,常人根本抵挡不得。臣听闻神祖三次北征,均第一个冲到前线,能以一敌百,力千钧,想必就是王爷现在的英姿吧。”
  “不敢。”赵衍沉稳道,“某领教了一番,女真骑兵确实胜于中原远矣。既然如此,将军可有抵挡之法?”
  耿满摇了摇头:“兵贵神速,骑兵善于奔袭,轻易巡查不到,若是在城郭自然无事,只是苦了附近的村子,常遭女真人掳掠。前几日便有几个村子遭劫,被掳走了不少工匠和妇女。只可惜我们现在的粮草、兵卒,一点便也损失不得,否则怎能让女真欺辱至此!”
  也许年后,月后,甚至是明天,女真和大郑必有一场大战。耿满现在四面受阻,李氏、陈氏、梁中等人虎视眈眈,朝廷又从不过问,只剩下自己苦力支撑,不能冒着风险折损手下,只能静待时机的来临。
  赵衍凝神细听,旁边窜出一个小旗,正是当时跟随季岚熙的锦衣卫之一,他在赵衍耳边诉说了季岚熙前面的一番举动:“王妃说,让王爷自行去做一番能震惊京里的大动作,然后开太仓,其余自有老祖宗在京里运作。”
  赵衍顿了顿,遥望王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转身朗声对耿满道:“自神祖北征以后,辽东便只有女真犯边,我大郑军竟然从未踏出边关一步!”
  “耿将军!”他横刀立马,声若惊雷,“今日你可愿随我去杀杀女真的锐气,重扬大郑国威?”
  耿满有些惊异,“王爷。。。 。。。”他想说还未到时候,想说各方还未表态,待他看到赵衍坚毅的脸时,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那些死去的亲族和将士的脸,被侮辱、被欺凌,饿死,病死。。。 。。。他们的脸只有在午夜梦回之时才会显现,现在却无比清晰。
  大丈夫报国,何需多事,又何须多言!
  “好。”耿满沉声道,“臣愿意追随王爷!”
  赵衍纵身上马,他身着玄甲,手持长。刀,大郑战旗在身后猎猎。
  “点兵!”
  …
  盛京,奉天殿。
  殿内中心立了一张金漆雕龙的宝座,角落里的文王莲花香炉蒸腾着袅袅龙延香,却还是压不住空气里那一丝隐隐的恶臭。
  殿内的内侍都眼观鼻鼻观心,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重帘帐幔内有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出:“伴伴,念吧。”
  “诺。”季盛上前一步,平稳地念着一道折子 :“五月十六,女真扰乱北边,辽东总兵官耿满协肃王领兵围剿,深入敌境,杀移刺答独吉,大宁府内民生凋敝,饿殍遍野,开太仓,见仓内硕鼠满满,无一粒粮食。肃王大怒,收参与买卖粮食的陈、李两家商行掌柜下狱,并镇守太监梁中一并发落。”
  “另,”季盛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陈昌黎老学士今日上了折子,说是要乞骸骨,致仕归乡呢。”
  “是么。。。 。。。这老东西。”账内的人咳了咳,忽然道:“把他们以通敌罪杀了吧,以儆效尤。”
  “诺。”季盛笑眯眯的低下头去,用朱笔在上面批示。
  这一道朱批下去,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肃王。。。 。。。我记得他的正室是你的女儿?”那人又开始剧烈咳了起来,有内侍连忙送上丹药混合着水服用,榻上的万岁形销骨立,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却仍能见他年轻时威严的天子模样,“伴伴,你养了个好女儿。。。 。。。”
  过了半响,他眯起眼睛,有些疲惫地道:
  “着,此事应肃王全权负责,赐镇北将军一号,负责辽东内务,统御北疆,阻止女真来犯,扬我大郑国威!”


第三十一章 民以食为天
  辽东终于从一盘散沙; 变成了不那么结实的一块土壤,虽然上面生长出来的作物青青黄黄,瘦瘦巴巴; 但总归能种下些什么,让人在秋收时节生出几分期许来。
  季岚熙蹲在地上,把地上刚发出的一窝白菜苗拔出几根来; 准确地扔到篮子里。
  她回头对着田垄处喊道:“老丈,是这样使的么?”
  “对哩,对哩。”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老汉拄在墙边砸吧着嘴; “就是这么整的!夏天的苗和娃娃一样,长的旺; 一个窝窝住不下去了; 就要出去分房子喽。”
  他前几日在家中种田; 不知从哪窜出几个凶神恶煞人影来,本以为是官府来纳农税的; 他刚想跪下求官老爷能匀出几个月的时间来,家里粮食见底; 老鼠都吃不饱,实在是撑不住了。
  却没成想从中出来一个玉人般的小公子,张口老丈闭口老丈; 要他教怎么种田,还给了几两银子的。。。 。。。那个叫什么来着,束脩!学生给教书先生的学费; 这不是折煞他了么!
  老汉嘬了嘬牙花,从来只听说过泥腿子装贵人的,却从未听过哪家贵人放着富贵日子不过,要去做泥腿子的活计。他回家和自己婆娘一商量; 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瞅着那银子实在眼热,也就应承下了这个差事。
  本以为这小公子只是图个新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换了容易活动胡服,从早到晚地干了几天农活,把那双读书的小手都磨了几个水泡,都未见他喊疼喊累。
  季岚熙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日头高悬,流下来的汗水一溜一溜的,蛰的眼睛疼。
  她拄着锄头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喘匀了一口气。自己上辈子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工科女,还是在那种号称“和尚班”的专业,女生很少,需要下去修锅炉修发动机,一去就是弄上一身的机油,要不就是天南海北的野外到处跑,也是个苦活计。
  千苦万苦,都没有种地苦。
  季岚熙跟着这个老丈几天,除了每天下地干活以外,还学了一大堆农种理论。
  开春就要拉着牛车翻地,然后便是顶着能把人晒晕的烈日除草、插秧,在稻麦抽浆的时节要施肥、除草,注意病虫害,等到了秋收时节也不安生,脱粒、晒干、入仓,哪一样都需要人力,等着官家来收完税了,这一年头才算完。
  天灾人祸,都可能导致一年的辛苦颗粒无收,此种苦楚,不一而足。
  但在季岚熙学的这几天里,她绞尽脑汁想着上辈子的知识,却发现没有一样能与农政挂上钩。
  按照她对生物的理解,只记得初中还是高中学过的一个叫孟德尔的人种过豌豆,从中提炼出了遗传定律,能用在农业杂交育种上,除此之外还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点子知识用到实践上,还都是纸上谈兵,做不得数。倒是炼铁过后的白浆土炉渣能做化肥,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还是需要人才啊,季岚熙长长地叹息一声。
  她随意和老汉话着家常:“老丈家里可领到太仓发的粮食?您带着您那小孙孙去,家中有五岁小儿的还能领上一斗的细粮呢。”
  “领到哩,领到哩!”老汗黧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肃王爷怕不是天兵天将托生下来,救俺们这些老百姓的,不仅给俺们发粮食,还去大宁杀了蛮子!现在家家户户都不买门神的年画了,都去买肃王爷的,挂在家里面保佑家宅平安!”
  “哦?”季岚熙在心里吃吃笑了起来,颇感兴趣的问,“那肃王殿下在画里长个什么样儿,可是个身高九尺的黑壮汉子不成?”
  “哪是啊,王爷可是个白面儒将!”老汉也豁着牙花笑了起来,煞有其事地说,“俺听卫所里大头兵说啊,肃王爷那是头戴金盔光烁烁,身披铠甲龙鳞。”他一开口,竟像唱大戏似的唱了出来,那叫一个百转回肠,“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收紧扣,绣带彩霞新——”
  “——手持,那方天画戟!并携,那神女绛衣!”
  “等等,老丈。”季岚熙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出言打断道,“方天画戟我知道,神女绛衣是谁啊?”
  “嘿!”老汉一拍大腿,“这小公子你可不知道了,你想,俺们肃王爷都是神仙托生的,那王妃还能是常人不成?俺又听老妻不成器的侄儿的邻居家的二儿子说,肃王妃仙容月貌,最爱穿一袭红衣,乃是当今玉皇大帝的二姐儿绛姑,倾慕肃王爷已久,特意下凡而来来助俺们王爷的!”
  季岚熙有些脸红的咳了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还仙女下凡,人言可畏,真是人言可畏啊!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老丈,我在您这里学了几日种地,却发现自己在这上面实在没什么天赋,您知道这村子附近,哪里有愿意倒腾新种新苗的人么?”
  老汉踱步出来,摇头道:“新种新苗?小公子可使不得啊,俺们现在地里中的东西那都是老祖宗发现的,流传几千年了,轻易动不得啊。”他摇头晃脑起来,有些迟疑地说,“您来了这么些天,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实诚人,小老儿也不敢哄您。”
  “俺们村儿还真有一个爱捣鼓东捣鼓西的。村东头有个老孟家,里面住了个孟童生和他老娘,这孟童生不爱读书,就爱在家里捣鼓些苗啊草啊的,最后说是有什么麦子奇种要献给万岁,亩产能有七百多斤,被人生生从官府里打了出来,现在在家呆着,腿跛了。您听听他这疯话,还七百多斤,他当自己是土地爷啊。”
  “不过,”老汉又小心地瞧了瞧季岚熙的脸色,见她脸色无虞后才接着说道,“小孟这娃儿。。。 。。。还真是个有才学的,俺们村里有人按照他说的,在春时地里撒了些石灰,说是能杀虫崽子,果然虫害就少了很多。小公子若真的要寻这样儿的,不如赏他口饭吃,也算积德了。”
  生石灰去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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