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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金推完结+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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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菩萨像又地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倘若真被发现了,旁人也只会当作是风吹雨蚀之下剥落的,绝不会想到有人竟如此大胆,敢冒犯佛菩萨。
小姑娘很是现实,或者说机灵。
牧临川一直不召见她们,她不得不为自己的生计早作打算。
攻略牧临川固然重要,但倘若真如《帝王恩》原著剧情那般牧行简攻入了王宫,值此乱世,这佛像上的金子就是她路上的盘缠了。
大雍朝崇佛,就连牧临川也不例外。
拂拂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奶自小和她说要信毛|主|席和□□。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天还没亮,陆拂拂蹑手蹑脚地翻身下了床。
没想到张才人机敏得很,困倦地问:“拂拂,你去哪儿?”
陆拂拂:“俺、我饿了,去拿点儿吃的。”
“哦。”张才人放心了,又倒头睡了下去。
借着清晨薄雾的遮掩,拂拂偷偷地溜进了华林园里,拿着小刻刀对着菩萨像上的宝石比划了两下,还没动刀子,园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拂拂大吃一惊,慌忙将刀子收进了袖子里。
震惊地看见那位陛下衣襟大敞,赤着脚,面无表情地行走在华林园中,袍袖翻卷成了乌云,宛如一缕游魂,身后还跟着不少哆哆嗦嗦宛如小鸡仔似的美人们。
“你谁?孤怎么没见过你?”
一个蛇一样,冰冷又黏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等拂拂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跪倒在了少年面前。
牧临川面无表情地问,深红色的眼仿佛是冰冻的血,想到这是自己的任务对象,拂拂心跳顷刻间漏了一拍。
没等她回答,陛下便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少年的手凉得更像是蛇。
他好像又比之前瘦了点儿,苍白了点儿,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胡乱地揉了她两下,他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问她:“这么丑也能选进孤的后宫?给内侍塞钱了?”
乍见攻略对象,又被对方一阵搓揉,拂拂当即就懵了:“没……没钱。”
少年掐起了她下巴,压了压眉梢,逼她与之对视:“叫什么?”
拂拂愣愣地抬起头,她常年在田里跑着,皮肤晒得黑黑的,顾盼间,颇像一头昂首挺胸的小鹿。
坦白说,拂拂私底下曾经无比严肃地设想过,要是碰上了陛下,她该作何反应,什么样的反应又能快速吸引牧临川的注意,得他青眼。
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当初的设想都成了纸上谈兵。
小姑娘毕竟年纪还小,哪怕已经懵懵懂懂之下有了几分心机,却还是猝不及防地被一阵恐惧击中了。
拂拂牙关打颤,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有多幼稚。
这可是在古代呀,皇帝是能随随便便就杀人的!
小姑娘脸色煞白,原先的小心机统统化为了飞烟,下意识地蹦出了几个字:“俺……俺叫陆拂拂。”
空气好像沉默了一瞬。
少年露出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果断地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冷冷地说:“难听。”
于是,她立刻就被拖了下去,打入了冷宫。
第3章
于是,她立刻就被拖了下去,打入了冷宫。
偏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花丛中急急奔出。
一边踉踉跄跄地跑,一边喊道:“拂拂!!”
“拂拂!!”
这是张才人的声音。陆拂拂光洁的额头上汗光光的,她迷迷糊糊,惊魂未定地想,张才人不是睡了吗?怎么现在跑出来了?好像还是来找她的?
但看到这浓雾中奔出个搴裙的美人,美人云鬓微乱,裙摆勾着一袭落花,气喘吁吁,呼吸紊乱,眼神似被浓雾沾湿了,楚楚可怜。
似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陛下,美人猛地僵住了,哆嗦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年对面前这个很好奇。
看都没看被拖下去的陆拂拂一眼,少年两扇纤长的眼睫一样,明媚又无辜地朝张才人招了招手,“你,上来。”
张才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梨花带雨。
陆拂拂看到陛下将张才人揽入了怀里,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再度用那评估猪肉的语气,笃定地说:“这个还行。”
接着拂拂她就被拖走了,没看完全程,不过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实现了张才人不用侍寝的美好愿望。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小姑娘的灵魂在此刻都被抽走了,双眼无光,愣愣地张大了嘴,莫得感情地飘荡在一个小内侍后面。
她明明都计划好了!!就像嬛嬛那样,在华林园中与陛下巧遇,只留下叫人浮想联翩的惊鸿一瞥。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拂拂被打击得双眼无光,垂头丧脑,体无完肤。
拂拂被拖走之后,就被个小内侍干净利落,快准狠地从宫苑中踢了出去,打包塞进了永巷。
所谓永巷,是王宫中幽禁罪妃宫婢之处。系统给出的解释是,也可以简单粗暴理解为——冷宫。
系统:【从进宫到冷宫,恭喜宿主十分荣幸地成为了大雍王宫贬谪速度最快的嫔妃呢^0^】拂拂:……
别说了,再说人都要傻了。
小姑娘嘴里默默吐出一口幽魂来。
“既然进了这永巷呢,就别想着出来了。”领着她的小宦官名叫宗爱。
宗爱叹了口气,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拂拂,“不过你也别太伤心,虽然一生恐不得天子召见。但这儿安全啊。”
拂拂迷糊了:“也、也行吧?”
小宦官见之,愈发同情。
宗爱站定了,伸手一指,拂拂打起精神,顺着宗爱手指的方向看去。
但见庭院中晾晒着一床床颜色各异的衣被,有不少少女正忙着浆洗织染,忙得大汗淋漓。
“永巷的日常工作很简单,就是为咱们陛下与诸位妃嫔美人制衣做被。”
“你过来,我带你去你住处。”
陆拂拂的新住是个十人大通铺,房屋破败。
她伸手在床头一摸,已经发霉了。抬头一看,墙漏渗雨,长出片片霉斑。
此时屋里只有两个女孩。一个女孩大约十六岁左右的模样,肌似羊脂,发似乌缎,身形孱弱,脸颊微红,泛着点儿病态。她生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眼睫一眨,半是好奇半是含蓄地偷偷打量着拂拂,顾盼间颇有些书卷气。
另一个没搭理人,一脸高冷地坐在镜子前。
宗爱拉长了脸,走到了镜子前的少女身边:“方虎头,你今天的活儿还没干吧?”
少女撇撇嘴,眼神在那病美人面前扫了一圈:“袁令宜不也没干吗?找她呗。”
宗爱瞪眼:“她身子不好和你能一样?”
袁令宜有些惶恐地眨着眼睛,支起身子,轻声细语地说:“我来吧。”
少女:“你动什么?这不有个新来的吗?叫她干去。”
这个叫什么方虎头的,转过脸来,面色很不客气,将拂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小姑娘由宗爱领着,她生着鸭壳青的眼白,黝黑的瞳仁,头发又黑又亮,发根微红。
浑身上下,有种山野间健壮的幼鹿瞅着人的神气。
“你叫什么?”
“俺叫陆拂拂。”
“哦,对,阿陆,”方虎头一副熟稔的模样,“你新来的,就去帮我把外面那盆衣服洗了。”
拂拂并没有反抗,她此刻已经重新振作了精神,很敏捷地走出了屋里,走到一边洗衣服去了。
宗爱愣了一愣,“唉”地叹了口气,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傻子。
她不糊涂。
拂拂搓着衣服,慢慢地想。
她初来乍到,总要先摸清楚环境。
拂拂乖巧,方虎头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情。
镜子照不下去了,她虎着张脸走到了拂拂面前,恶声恶气地说:“叫你动你就真动啊!”
“面团似的性子,小心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让开,”方虎头一脸不耐地将她赶到一边去,“我来。”
拂拂觉得她光站着也不大好,便也蹲下身来帮忙搓洗。
方虎头略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她在永巷里待得时间久了,还是第一次碰上刚来永巷却不哭不闹的嫔妃。
她面上有点儿古怪,又有点儿好奇。
本来她叫她洗衣服本就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如今目的达到,也没理由再为难陆拂拂。
相反的,陆拂拂这不哭不闹的性格,反倒让她有几分喜欢。
名叫方虎头的少女拉长了脸,趁着两人一块儿洗衣服的时间,还向她透露出来了不少信息,无外乎是要如何在这永巷里生存的。
拂拂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这一盆衣服洗干净了,挂在了晾绳上。
这么一通忙活下来,已是到了饭点,吃中饭的时候,宗爱和其他几个小宦官把吃食抬了过来,分下来,一人碗里也不过半碗米饭,一筷子青菜,兼之两块咸鸡、咸鸭。
拂拂劳动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当下急不可耐地捧着碗吃了起来。
往袁令宜碗里夹了一筷子咸鸡,方虎头转过脸来看向陆拂拂,继续方才的未尽之言。
“你记住了,这永巷里管事的宦官是永巷令①曹忠。”
拂拂看在眼里,眨眨眼,心里飞快地想,这少女看着虽然凶神恶煞了点儿,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闻言拂拂恰当地露出了个迷惘的表情。
袁令宜搁下了筷子,温声细语地插了一嘴,“你有所不知,永巷令曹忠是此地总管,掌管此地大大小小诸项事宜。”
在这地方,曹忠俨然就是能只手遮天的存在。
倘若谁家的家人想要捎来点儿什么东西,必须得走曹忠和他手底下这批小内侍们的门路。
家人但凡进一物,非数吊钱拿不下来。
袁令宜唉地叹了口气,拢着眉头苦笑:“曹忠等一干内侍们克扣用度已是家常便饭了,想要在这儿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大家也没什么生钱的门路,故而多做些女红。”
“只不过……”袁令宜欲言又止,“针线是他们代买的,做好了拿出去卖银子换钱,也是由他们代卖。”
“你平日里一定不要轻易得罪他们。”
拂拂听得心惊肉跳的,知道袁令宜和方虎头同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当即在心底郑重地默默记下了。
脆生生地应道:“俺知道了,多谢刘娘子与方娘子提点。”
小姑娘的嗓音并不软糯,她天生嗓音清脆,甚至含着点儿八九岁的男孩子气。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审美有不小的差距。
男人偏爱混合白莲和绿茶风味儿的“纯欲”款,但女人往往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心机,心下对这些狗男人的眼光嗤之以鼻。
面前的陆拂拂,她年纪正小,少了点儿娇气的黏糯,这像小牛犊一样机敏又神气的模样,正处于少年与少女,雌雄莫辨之间,灵气逼人,分外讨袁令宜喜欢。
说了这些沉重的,袁令宜又柔柔地笑起来,“先吃饭吧,你也不要害怕,在这儿总不至于糊里糊涂地就丢了性命。”
这三言两语的交谈中,拂拂知道了,袁令宜出生士族,方虎头出生出生军户,两个人一动一静,一文一武,在永巷中相依为命。
但凡刚被打入永巷的嫔妃,无不是哭哭啼啼,神情灰败进来的,随后就被这无边无尽的劳苦折磨得形销骨立。
但陆拂拂明显没这个困扰,她就像是一把野草,随遇而安,就算给她个石头缝她也能顽强地探出个头,长出来。
实际上,盯着主界面板上的人物介绍,拂拂撑着下巴,内心有些忧愁。
入宫三个月她就成功实现了由'才人'到'冷宫弃妃'的逆升级。
手指一点,翻到了牧临川的人物界面。
'好感度:负5'旁边还有括弧,用加粗的黑体大字注明(讲话太土)
这深深刺痛了拂拂的心。
第4章
再这样下去,她就帮不了幺妮了。
要如何将陛下辅佐成一个明君,系统给出的建议是,攻略牧临川,多吹枕头风。
这话说得陆拂拂眼角抽搐,脸上发烧。
总觉得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建议!
不过私底下陆拂拂却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番,她学历不高,当不了牧临川的老师,自然当女官也是不成了。
再说不打好关系
“一个陌生人咋咋呼呼地跑来要教你如何做人,这也太讨厌了”这是幺妮的原话。
幺妮知道的东西比她多,拂拂掰着手指头想,或许她真的只能靠攻略牧临川来感化他了,不论是做朋友还是谈恋爱。
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巴,拂拂看向镜子里的少女下定了决心。
少女梳着双螺髻,长长的发带垂于脑后,顾盼间,清明如水晶的眸子倍现灵动,微黑的肌肤更显得有几分天然的亲昵可爱。
要攻略牧临川的话,首先她就得把这一口乡音给解决了。
然后是皮肤,她肤色略黑,往好了说,姑且能说得上健康神气,往坏了说,在这上京便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了。
上京素来崇尚莹润如白玉的肌肤,男子也多有敷粉的。只有下贱的军户与佃农才往往有着风吹日晒造就的黑皮。
趴在桌子上,拂拂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记录着接下来要忙活的事。
幺妮之前很看不惯她这副朴素作态,经常拉着她恶补护肤知识。未曾想如今却都派上了用场。
院子里,宗爱又在吆喝着众人出来干活了。
拂拂放下笔,手脚麻利地洗好了衣被。
做完了一天的活,晚上她悄悄地捧着纸笔,找到了袁令宜。
袁令宜穿着一身素白的单衣,披着长发,惊讶地看着她:“阿陆,你这么晚不睡做什么呢?”
拂拂臊眉耷眼:“俺……”
袁令宜眨眨眼。
少女咬着唇,脸上红光光的:“我,想和袁姊姊你学上京话。”
袁令宜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又明了了。
哦,想来是被因为说话难听被陛下打入了永巷,小姑娘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呢。
人与人之间向来有亲疏之别,方虎头曾与她私下里交谈过,说是阿陆虽好,但她这宠辱不惊和她年纪并不相称,就怕她心机深沉。
如今看到拂拂露出了点儿小姑娘的情态,袁令宜心里一软,话到嘴边的拒绝,又收了回去:“在这永巷里,你上京话说得再好也没用。”
袁令宜不忍拒绝她,轻声细语地问:“而且,上京话不好学。就算如此,你当真要学吗?”
陆拂拂郑重地点头,为表自己的诚意又翻出个小包裹来:“俺想学!俺不怕吃苦!”
那包裹里竟然是几根肉条。
袁令宜是彻底惊讶了。
“这是束脩。”
拂拂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将这包裹推了过去。
“袁姊姊,俺没钱。只有这几根肉条了,等俺挣到钱了,俺一定补上。”
少女眼睛闪闪亮亮的,袁令宜心里喜欢,抬手摸了把小姑娘脑袋瓜子。
“那就以后再说罢。”
袁令宜出生豪门士族,少年时便以才学名动汝南,也正因为如此,才被牧临川给看中要了回来,但要回来之后,牧临川转头就将袁令宜忘了个一干二净。
方虎头则是陇西人氏,家中有个参军的哥哥。陇西地处边疆,多慷慨义士,打小生长在这种环境之下,方虎头的性格也比寻常女子刚烈许多。
汝南方言与拂拂家乡土话颇有些相近,拂拂和袁令宜两人交流起来没有障碍。闲暇的日子,拂拂就一边做着针黹活儿,一边鹦鹉学舌地跟着袁令宜学金陵音,大雍朝高贵的金陵音正是后世逼来吊去十分接地气儿的南京话。
她手脚利落,针黹活儿做得又快又好,攒了一笔钱之后,拂拂托另一个名叫宗卿的交好的小内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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