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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金推完结+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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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超额完成任务了!刺激崔蛮的成就达成,牧临川该谢谢自己这个神助攻。
好似终于忍无可忍,看不下去这辣眼睛的一幕了。崔蛮垂下眼,胸前几经起伏,终是咬着唇开了口:“陛下,妾觉得有些头疼,想下去歇息了。”
究竟是真心告退还是以退为进,这就有待商榷了。
牧临川这时候明显还在怀疑人生中,少年笑容僵硬,死死地盯着陆拂拂,闻言,想都没想道:“哦,那你走吧。”
崔蛮:???
仅此而已?
崔蛮眼睛睁得溜圆,不上不下地僵在了座位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火辣辣地烧着,又气又急。
她刚刚的话其实都是气话,无非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等着牧临川后悔来哄她罢了。
她自恃美貌,想当然地也以为牧临川是贪图她的美色,却未曾想到这小疯子竟然当真不给她任何面子。
【果真是个昏君。
阿蛮啐了一口。】
牧临川将目光从陆拂拂身上移开,瞥见纹丝未动的崔蛮,嘴角一翘,貌似疑惑地“嗯”了一声:“你还未走?”
少年摆摆手,催促道,“你不是头痛吗?怎么还不走?”
崔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这才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羞恼地站起身,行了一礼。
牧临川抬起眼,好奇地搁下了手里的哈密瓜,支着下巴打量着阿蛮。
裙摆掠过玉阶时,她竟然被这玉阶绊了一跤。
阿蛮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许是扭伤了脚踝,扶着地面竟一时半会儿站不起身。
少女眼里立时朦胧着一层水汽,却固执地,不愿请求任何人的帮助。许是察觉到了牧临川的视线,脊背反倒挺得更直了些。
此情此景,牧临川沉默了。
非但默了,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反倒默默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是故意叫陆拂拂上来的,为的就是看看崔蛮的反应。
崔蛮这欲擒故纵的模样简直和牧欢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或许将这阿蛮留下来是个错误,要不还是杀了吧?
牧临川嗤笑一声顿感无趣,大为扫兴。
一转头,拂拂却在吃葡萄,一颗接一颗,吃得眉眼弯弯,无比幸福。
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任务,拂拂长舒了一口气。
她已经完美地演完了炮灰女配的剧本,接下来就是牧临川这小暴君和女主崔蛮自己之间的事儿了。
牧临川:……
少年突然怒从心起,冷笑一声。
明明是想用陆拂拂来气这阿蛮的,却没想到倒叫他心里不痛快了起来。
看着少女没心没肺吃哈密瓜的模样,牧临川脸色黝黑:“好吃吗——”
少年的嗓音幽幽地从脑后响起。
“孤问你,好吃吗?”少年垂着两扇乌鸦羽似的眼睫,瘦削的手指卷着她的发丝,百无聊赖地玩着她的头发。
牧临川:“你就没什么要和孤说的?”
比如说,因为他偏宠这阿蛮,冷落了她,使个性子什么的。
拂拂很想说些什么,但牧临川出现得太快突然,哈密瓜卡在了喉咙里,呛得她满脸涨红。
“陛下——妾——咳咳咳——妾——”
拂拂指了指喉咙,咳得死去活来,泪流满面。
牧临川:……
他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替她拍了两下。
牧临川亲自替她拍背,陆拂拂浑身直冒冷汗,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竟然让她飞快地就将这哈密瓜咳了出来。
牧临川收回手,耷拉着的眉眼一扫:“说罢。”
说、说什么?
陆拂拂怔愣了半秒,眨巴着眼,艰难地又飞了个媚眼,柔弱无骨地靠了过来:“陛下讨厌 ̄叫妾说什么嘛。”
牧临川表情凝固了。
少年像猫儿一样惊起,“刷”地一下飞快黑了脸,伸出一只手摁在了陆拂拂面门上,阻止了陆拂拂往自己身上靠。
“快滚吧。”
陆拂拂干咳了一声,收回了媚眼,迅速整理了衣裙,小狗一般乖巧地下去了。
牧临川:……
少年脸色变了又变,目露羞恼。
不爽,十分不爽。
牧临川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夜半。
牧临川又像幽魂一样,飘进了千佛窟中。这千佛窟乃是牧临川主持修建,耗时数月。
一向侍奉牧临川左右的内侍张嵩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他多病少眠,经年累月地睡不着觉乃是常事。
陛下若是寻常失眠倒也算好的了,最怕是受这病痛折磨所致的少眠。
陛下的肺向来不好,年少时在冰天雪地里冻过一阵子落下了这病根。常常深更半夜咳得涕泗横流,整夜整夜睡不好觉,熬得两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骚包闲得蛋疼如牧临川,短短一个下午又换了件衣衫。
为了行动方便,牧临川今晚倒没穿那身单薄又宽松的玄色长袍,时人均好褒衣博带,大冠高履,但少年年纪小,不过十六,穿着高履有些踢踢踏踏的。
他今日下半身着黑色纨裤,用红绳在脚踝间绑紧,绳上缀金玉,犹如大大的灯笼裤,行走间,彩光流泻。
上半身则穿着一件深红色裲裆。
这一身比之从前的褒衣博带要合身不少,倒是一扫往日的颓糜与阴沉,多了些少年飞扬的意气。
发辫解开,束着个马尾,只余两三缕微卷的碎发垂落鬓角。乌发墨鬓,眉眼细长,猩红的眼中神光熠熠。
这千佛窟中明灯千盏,顺着墙壁错落有致地排列。墙壁中凿空,中置诸像,高矮胖瘦不一,工巧绮丽。或有七尺金像数躯,六尺金像五躯,玉像十三躯。
金织成像,绣珠像各十五躯。
在灯火照耀下,仔细看去,这些发丝、肌肤、眼珠竟然又如真人。
牧临川将手拢在袖中,踢踏着脚,转了个身,一脚踢翻了这千佛窟中的错银铜牛灯架,坦然自若地绕过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路往洞窟深处走。
张嵩跟在牧临川身后,面上恭敬有余,心里却骇得冷汗涔涔。
饶是到这千佛窟中来了已有数十次,他还是受不了这些“东西”。
对,东西。
倒不是他胆大妄为,敢对佛菩萨不敬,实在是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佛菩萨”。
这些佛像,有高有低,金玉环身,脖颈佩日,威严赫赫。
高的宛如结跏趺坐在云端。诸天神佛,半敛双眸,俯瞰着洞中穿行的二人。
牧临川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咬着笔画笔坐下,信手为面前这尊还没上好色的佛像着色。
这一尊“佛像”头颅低垂,腹中空空,露出狰狞的血肉,腹腔中能清楚地看见血色的肋骨与一截通红的脊椎。
第22章
这分明却是具已经被开膛剖肚,掏空了内脏的尸体。
张嵩苦着脸跟上,他还记得这具“佛菩萨”生前的模样,这位生前在朝野中也算是个人物,乃是都督一州军事的陈峻拔,因与长乐王牧行简往来密切,被陛下撸起袖子亲自收拾干净了。
众人只知道陛下暴虐嗜杀,却不知道陛下杀人还区别对待。
如小郑贵人之流的,便随手拖下去埋了、砍了、喂了。但诸如陈峻拔一类,陛下觉得这样杀了他们太埋汰他们了,便会吩咐内侍将他们带到这千佛窟,自己亲自动手处置。
这佛像里的内脏正是一旬前,牧临川自己亲自动手掏空的。彼时,少年神态自若地伸出手,掏出鲜血淋漓的心肝肠肺,随手丢在盘子里,目不斜视道:“将这些拿去喂虎。”
也只有在此时,牧临川这阴沉病态的神情才一扫而空,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嘴里哼着小曲儿,专心致志地为这佛像描眉作画。
等他将这剩下来半边上完色之后,天际已经微微亮了。
牧临川搁下画笔,颇为志得意满地打量了一眼自己杰作。他兴奋得脸上发热,热血上头,虽然一晚上没睡,全还是精神奕奕。
转过身,踢踏踢踏地出了千佛窟,“走,去冷宫。”
拂拂是在睡梦中被人戳醒的。
一睁眼,便看到少年撑着下巴,手里拎着个不知从哪儿扒拉来的狗尾巴草,挠着她鼻子玩儿。
天知道一睁眼就看到牧临川,是多么挑战人生理极限的一件事儿!
牧临川浑然不觉自己的出现是多么惊悚,反倒还轻轻踢了拂拂一脚。
“起来。”
陆拂拂被人从梦中叫醒,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起来干嘛?”
少年口气自大,浑然不觉自己这行为多么无耻且招人恨,恬不知耻道:“陪我聊天。”
拂拂:……
幸好她脾气好没有起床气,拂拂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换衣服。
解系带的手微微一顿,拂拂吞吞吐吐地道:“陛下?”
牧临川疑惑地问:“何事?”
看这小暴君毫无退避之意,陆拂拂涨红了脸,只好自我催眠自己,她和牧临川是夫妻,反正她也没啥好看的。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衣,单薄的布料紧贴着腰线,胸|臀尚未发育完全,如青涩的山峦,一捧如水般的乌发垂落臀后,裸|露的肌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色泽,宛如一笔横书的水墨画。
牧临川神情淡定,还有些许不耐,他真的对她的肉|体不感兴趣,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块儿肥瘦均匀的猪肉,还不耐烦她换衣服慢吞吞的。
等她换好了衣服,牧临川皱眉问:“你平常都干嘛?”
陆拂拂想了想,一滴冷汗默默滑落:呃……种地算吗?
今天一早这小暴君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久违地跟在她身后粘着她寸步不离,陆拂拂又赶不走他,只好权把他当作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幺妮。
弯腰扎紧了裤腿,拂拂拍了拍脸,精神奕奕地抡起锄头去种地。
牧临川像道幽魂一样飘在她身后,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天还未亮,晨露未晞,行走在草叶间,裙裾沾染了点点凉意。
陆拂拂面朝黄土,认真锄草翻田。
大抵上天|朝人民都对种地有种莫名的向往,陆拂拂从小就在家里做惯了农活,她既不通琴棋书画,也没多少高级趣味,种田倒成了陆拂拂打发时间的手段。
种出来的瓜果蔬菜既能吃,劳作的过程中又能运动健身,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牧临川站在田边,打量着她,有些嫌弃,有些讥诮,又有些意外和好奇。
《礼记·月令》曾言“孟春之月,天子亲载耒耜”,高贵的陛下,除非春耕之时,需扶犁而耕,对于农事可谓一无所知。
竟然不是变着花样吸引他的手段?
牧临川迟疑地看着陆拂拂竟然真的埋头干起了农活,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一门心思地跪在地上拔草,像是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个人。
少年皱了皱眉。
被这样忽视,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也是这么忽视陆拂拂的。
牧临川状似无谓地问:“你为何要先把锄头泡在水里?”
拂拂抡起锄头尽职尽责地展示给牧临川看,像从前教幺妮那样,温和又有耐心:“因为这样木头柄和锄头连接的地方紧一点儿,不容易掉下来。”
这到底有没有用陆拂拂不知道,反正她大(爸)和她妈都是这么和她讲的。
牧临川点点头:“那你为何又往上撒草木灰。”
拂拂笑眯眯道:“因为这样能改良土质呀。”
今天下地,少女鬓角只簪了一支蝴蝶发簪,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鬓角停立的蝶翅乱颤,折射出璀璨的光,看着热闹,刺眼。
与千佛窟的阴冷不同,她身上有一种很是浅显的热闹,是一种见寒作热,不依不饶,大哭大笑的市井热闹,或许显得有些粗俗,有些愚笨,却胜在真切。
这热闹又浅显的模样,倒显得他一门心思放在了宫斗上。
牧临川一时语塞,难得感到了点儿尴尬,错开了视线,这种农活,他以往看着只觉得无聊。春耕之时,也只是意思意思推两下。但或许是这回佛像上色比较完美。少年脸色稍霁,猩红的眼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看,当中竟然多了几分难的平静。
先是把土都翻上一边,接着用把种的地瓜刨出来。
牧临川站在一边围观,看着陆拂拂像只卖力拉犁的小牛犊,眼睛大而亮,甩着尾巴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少女手脚利落,汗水濡湿了乌黑的长发,面色潮红得像猴屁股。
少年猩红的眼一暗。
他能看出之前陆拂拂对他有几分好感,可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陆拂拂是他的妃嫔,喜欢他更是天经地义。
他并未觉得陆拂拂有多特殊,除了——那双眼睛。
收回心里那点淡淡的刻薄,牧临川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着陆拂拂忙活。
将刨出来的地瓜捡着丢进了准备好的箩筐里,拂拂吃力地挑着扁担,把这两大筐地瓜挑回了殿内屯着。
做完这一切,她还没闲着,又哒哒哒地挑着两个桶出了冷宫。
牧临川追上去:“去哪儿?”
拂拂:“我去要点儿粪。”
牧临川不假思索,兴致勃勃地说:“孤与你一道儿。”
每当这个时候,便有内侍穿过清晨的薄雾,推着粪车出来了。车上满载着一整座王宫中人五谷轮回之物。
然而,今天送粪车出王城的内侍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拦路抢粪!!
看清楚这抢粪之人的容貌之后,小内侍噗通一声,吓得粪桶都掉了。
陛下!!
牧临川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快点儿臭死了。”
“陛下觉得臭可以去边上站着。”拂拂眉眼认真且严肃,完全看不出来埋汰之意,“边上没味道。”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拂拂心中默默对天发誓。
牧临川觉得陆拂拂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娇气。他鼻腔出气,皱着眉搁下了手,虽然嫌弃,却还是没走一步。
小内侍看在眼里,几乎快吓哭了。
陛下今天这是转性了不成?这位美人又是谁?这古往今来哪有带妃子抢粪的暴君啊。更惊悚的是,陛下明明嫌弃,偏偏还忍住了没发作。非但没发作,还盯着他使劲儿瞧,监督他往桶里倒粪。
“手抖什么?”
“再倒点,满上。”
内侍的手更抖了,吓得都快哭了:……陛下你能别用倒酒的语气命令奴倒粪吗?
倒了满满两大桶粪,牧临川满意了。
拂拂惊喜:“好多!”
牧临川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大手一挥,“以后再想这些东西,与孤说一声便是了,想要多少有多少。”
小内侍呆呆地看着陛下与这位不知名的妃嫔越走越远,神情也愈加恍惚。
两人的谈话声隔着将散未散的薄雾隐隐传来。
陛下问:“这些粪你不直接浇?”
这位妃嫔认真地回答道:“还不能浇呢,直接浇上去菜会被烧死的。”
忙活了一大早,两人已是饥肠辘辘。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拂拂想到了什么,一时得意忘形,直接拽着牧临川的胳膊,带着牧临川哒哒哒奔出了冷宫。
“陛下!你随我来!”
少年看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拂拂,面色一顿,风云变幻,分外复杂。
陆拂拂哪里知道小暴君如此娇弱敏感的少女心,七绕八绕地带着牧临川在宫道上横冲直撞。
作为个昏君,牧临川他虽然放着后宫这众妃嫔不睡,偶尔却还是装模作样揉两把的。被她拽着个胳膊,神情一时间有些缤纷,用陆拂拂的话来说,浑身上下都觉着不得劲。
他僵硬着身子想抽开,没抽动。
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少女已经兴冲冲地带他赶到了目的地。
第23章
宫门不远处正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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