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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暴君后悔录 完结+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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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标,这些人的生死也与他无关。
但如果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不介意让这些百姓免受痛苦,重现曾经江氏王朝的太平盛世。
于是,流浪的最终目的地,他定为了永安城。
回到这座表面繁盛,内部腐朽的皇都,利用韩时卿和镇北将军府达到他的目标,创造属于他的王朝。
所以,其实前世的韩时卿没有说错,他对那人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第17章 有多远滚多远
如果江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的大雨将会持续半月,届时北部十二城外,靠近越江中下游的粮田村庄将会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涝灾。
这次灾害因为离着永安城这座皇都不远,灾情又严重,远安帝若是处理不好,必成大患。
所以,远安帝现在即便再怎么昏庸,脑子还是有的,若是官员们坚持上奏,这事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江煜的前世大概在今天往后数一个月后,远安帝会下令让工部派出都水监带人去勘察灾情,修补堤坝,疏通沟渠。
当时派出的都水监便是正四品官员王良,归顺于右相一派,也是帮助江煜上位的一颗小小棋子。
旧历七十二年,扶持远安帝上位的是左相一派,右相一派推崇的则是被封为太子的四皇子,后来远安帝登基,右相一派遭到严重打压,此时势力早已大不如前,在朝中也基本说不上话。
但江煜知道,如果给右相那个老家伙找到自己,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支持自己,并把还年幼的自己当成傀儡培养,届时若是推翻远安帝,那这江氏王朝的名字便要改成他右相的“李”姓了。
所以,右相这根线他暂且还不能联系,但至少要透露给对方一些自己尚在人世的消息,让谋反的种子在他们心头扎根。
这般想着,江煜站起了身,掂了掂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嘴角勾起,笑了笑。
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销也不过十几两银子,韩时卿一下就给他一百两,这出手当真阔气,说明他对自己还是心软的。
他兀自回忆着韩时卿的模样,一直紧闭的将军府大门突然从内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江煜立刻抬头去看,看清来人后,眸子里闪过失望的光。
“我是替少爷传话的。”面瘫脸的韩山手里攥着把油纸伞,递到江煜面前,“他说这伞给你,让你用完就帮他扔了,并且以后别再来找他,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他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几乎在他接过伞的同一时间,韩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劲风吹飞了江煜额前的碎发。
江煜:“……”
他将黄褐色的伞打开,目光在伞面上绘着的翠竹上停了片刻,蓦地想起了这伞正是前世韩时卿捡到他时为他撑的那把。
那时候韩时卿从居高临下的位置蹲下身,撑着伞捏了捏他脏兮兮的脸,笑着说:“小乞丐你放心,小爷不是什么坏人,就是缺个弟弟,我觉得你当我弟弟挺合适的,跟我走,我宠你。”
咯吱、咯吱……
左手抚过伞面上的绘制的翠竹,江煜握着伞柄的右手用力到发白,青色的血管突出覆盖在苍白瘦弱的手背上,看着有些可怖。
连这把伞都扔了。
韩时卿,你是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吗。
第18章 入朝为官
韩山推开韩时卿房间的门时,看见韩时卿正坐在桌子前擦青朗剑。
“少爷您又在烦心什么?”韩山从小和韩时卿长大,知道他只有心不静的时候才会抱着柄青朗剑擦来擦去。
“是因为那个被赶出去的小乞丐吗?”
“跟他没关系。”韩时卿手一顿,补充道:“我只是在想这些年我是不是过得太悠闲了,无所事事地像个废物。”
“!”韩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面瘫脸都差点绷不住,他赶忙道:“少爷您别这么想!少爷你能文能武,非常优秀,虽然有点儿……有点儿……”
韩时卿扬眉,“有点什么?你有话就说,不必藏着掖着。”
“有点儿活泼好动,调皮闯祸,但这都遮挡不住您的才华,我韩山保证您绝对不是废物!”
韩山武夫出身,本就没读过几本书,让他传达几句话还好,像此时这般说出一大堆话,还是劝慰韩时卿的话,可真是难为他了。
“哈哈哈……”韩时卿被他窘迫的样子逗笑,两颊显出浅浅的梨涡,桃花眼弯成月牙,分外明媚。
韩山心头一动,默默垂下头,不敢再看韩时卿。
“我并没有妄自菲薄的意思。”韩时卿止了笑,收了青朗剑,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当一辈子将军府里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我被大家庇护着长大,如今也应该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上一世他一直生活在爹娘兄长为他构筑的安全堡垒里,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直到大哥二哥战死沙场,父亲被奸臣陷害,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原来这般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重来一次,他必须要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我韩家满门皆是武将,却少有文臣。”韩时卿笑了笑,对韩山问道:“韩山,你觉得我考个功名,入朝为官如何?”
韩家人多是耿直性情,习武出身,往前数,先辈更是辅佐江高祖击退蛮族的得力干将。
他们子孙世代从军,守护北境十城,直到韩时卿这代都没人走科举考试入朝为官的。
也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韩靖宇稀里糊涂被扣了罪名,弄的君臣两心,让江煜这个小人趁虚而入,搅混了整个朝廷。
韩时卿天生聪明,思想活络,习得一身武艺,却也不惧与文臣打交道,韩家这一代他能打入朝廷内部,再适合不过。
“少爷当真想入朝为官?”韩山皱了眉。
“我听人说科举考试要学的东西特别多,少爷若想学,定要坐在书房里整日出不了门,这您哪里能受得了?”
在韩山的印象里,韩时卿还是那个坐不到半刻钟就像浑身长虱子一样浑身难受的小少爷,如今听他竟然要主动坐在书房里学习,打死他都不信。
韩时卿冲他眨眨眼睛,“这你放心,现在把我锁在屋子里半个月我都受得了。”
前世他被江煜锁在静心殿三年,生了三年的病,净在床上躺着了,多好动的性格也给掰正了,哪里还怕吃不了这点苦。
韩山无奈,只得去禀告韩靖宇与何怡然。
于是,第二天早晨起来,韩时卿要参加明年科举考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将军府。
何怡然吃早饭的时候,一脸担忧的把手覆在韩时卿的额头上,超级担心地问他,“我的卿儿呀,你是不是淋了雨也生病了?让娘看看发烧了没,发烧要赶紧看大夫啊!”
韩时卿握住自家亲娘的手,无奈道。
“娘,我没生病。”
“不可能没生病。”三姐韩芸畅舀了勺白粥放进嘴里,纤纤玉指指向韩时卿,“没生病的话,以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要参加科举考试的胡话来?”
“我真的没……”
“你三姐说得对!”何怡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抬手便喊,“韩山!快请大夫过来给少爷看看!”
韩时卿:“……”
大夫前脚到,韩靖宇后脚就下了早朝跟着回来了。
进门张口对着韩时卿就是一句:“卿儿,听说你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韩时卿以为韩靖宇也要兴师问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道:“是啊,爹,我想入仕。”
“挺好!有志向!”没成想,韩靖宇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才是我韩靖宇的儿子!”
他看了看身边要给韩时卿把脉的大夫,道:“把大夫送回去吧,帮我把永安城最好的教书先生请过来,助我儿金榜题名。”
“老爷,你是怎么了?真信这孩子的话呀?”何怡然一脸惊讶,“咱们卿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能静下心来学那些枯燥的东西嘛?”
“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韩靖宇拉了拉何怡然的手,让她放心,而后看向身后的韩时卿,说道:“卿儿,你随我到书房来。”
————
“坐吧。”韩靖宇让韩时卿与他面对面而坐,那双虎目紧紧盯着韩时卿,精光内敛。
“卿儿,这里只有你我,你与我说实话,你为何想要入朝为官?”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韩靖宇能够察觉出从前天开始,韩时卿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如果不是他天生不信什么鬼神,还真以为韩时卿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
韩时卿丝毫不惧韩靖宇的审视,他反问,“爹,那你与我也说实话,如今皇上待我韩家如何?”
韩靖宇面色一僵,冷声道,“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些。”
“爹,我不小了。”韩时卿抿了抿唇,“您十八岁时已经成为了让蛮族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大哥十八岁时也跟着您上北境上阵杀敌,二哥十八岁时将北境十城的城防做的滴水不漏。我韩家为守护江氏王朝拼死拼活,最后却要落得奸臣口舌,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韩靖宇心里惊讶,“你成天只知道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为何会知道这些?”
韩时卿被噎住,心道自己这是重生了,但这事绝对不能对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亲爹说出口,不然他怕自己得当场被韩靖宇一刀砍归西。
于是韩时卿故作一脸凝重,给自己扣了顶高帽子,“爹,您真当我平时那是惹是生非吗?我那是在打探消息啊,就说这永安城,我的眼线也是不少的。”
韩靖宇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韩时卿万分认真地与韩靖宇对视,“爹,信我。”
须臾,韩靖宇无奈一笑,大手向前,盖在韩时卿的脑袋瓜子上,揉乱了他的头发,“我的卿儿终于长大了,知道替我分担了,挺好,挺好。”
至此,韩时卿参加科举考试的计划彻底敲定。
第19章 月老庙
江煜这次没再纠缠韩时卿,他拿着韩山扔给他的钱袋,撑着黄褐色的油纸伞垂着头在雨中缓步行走,一路走过昌华坊的街道,横跨整个东市,拐入明德坊,再钻进僻静逼仄的小巷,最终在一处破落的小庙前停了下来。
小庙原是明德坊的百姓筹钱建的月老庙,许多青年男女都会来这里求姻缘,只要心诚,几乎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来明德坊扩建,工匠们来拆除这小庙,刚砸碎右半面房檐,大晴天的天边竟响起了阵阵惊雷声,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人们纷纷说是月老显灵,这月老庙不能拆,但明德坊扩建是先帝下旨,要在旁边修建哨楼,哨楼不能停止修建,所以工匠们就商量着将月老庙东边的住户全部遣散,哨楼往正东面稍稍再偏一些,这样便将这小庙留下来了。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月老庙香火鼎盛,直到远安帝登基。
远安帝不信神佛,觉得月老庙是无稽之谈,后来又有官员上奏祭拜月老的人太多,哨楼附近监管困难,于是他一道圣旨下来,禁止所有人再祭拜月老,五年之中也没有再对此庙进行过修缮,任凭其遭受风吹日晒,逐渐显出沧桑斑驳。
对此,江煜觉得应当好好谢谢自己这位哥哥。
因为,他在进入永安城之后便悄悄地把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此处。
前两年这里还有京城守卫银甲军看着,后来见百姓们真的不在来祭拜,便收了兵,去别处站岗了。
所以江煜出入此地简直易如反掌。
走进庙里,江煜收了伞,将其倚着墙放,而后抬眼望向那尊泥塑彩绘,手持缠绕红绳木杖的白胡子老翁,目光沉沉。
“月老,以前永安城的人都说你灵验,我不信。”
他言:“可现在重生一次,我却不得不承认这许是你给我的机会。”
新历五年正月十五,韩时卿死去的第七天,上元节,举国欢庆,整座皇宫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席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江煜在众官员的奉承下大笑着喝了很多酒,酒气熏得他双目迷离,脸颊通红,最后竟是于笑声中落了泪。
宴席过后的深夜,亥时三刻,江煜提着佩剑与酒壶出了宫。
经过几年的摸索,整个永安城的格局早就被他了熟于心,他依着记忆找到这座被明德坊百姓推崇的月老庙,将路上喝光酒水的酒壶狠命一扔,砸碎在门框上,而后晃晃悠悠地走进庙里,望着那尊月老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扑通一声跪在了脏兮兮的蒲团上。
“月老啊!神仙——!是神仙对吧?管得了姻缘对吧?”他像个醉汉,语无伦次地边说边用手指一会儿指着自己,一会儿指着天空,“我你认识吧?我是江氏王朝的皇帝!是九五之尊!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可你…你为什么把我给忘了啊……”
他一开始嚣张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后竟是低到卑微的程度,“你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呢……”
他垂着头,跪坐在地上,由于喝了太多酒,脑子已经不大清醒,心中对韩时卿的思念一窝蜂的涌上来,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像个孩子一样不可控制地大哭起来。
这几日他一直不信韩时卿已经死了,只道是他生气了,不想见自己,宫人们没得到他的命令,不敢动韩时卿的尸体,一直放在静心殿,以为这样就能永远自欺欺人下去。
月光皎洁如水,清清冷冷,照进小庙里,倾泄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身。
“月老……我想要韩时卿,我只想、只想要……韩时卿……”江煜哽咽着对月老像拜下去,就像抓着棵救命稻草一样给月老磕头,“求你、求你把韩时卿还给我……”
江煜摇了摇头,将过往的记忆甩去,对着月老像恭敬地拜了拜,而后走到泥塑的脚掌位置,在其踩着的铜皮台面后方抠了两下,打开了一个一指宽,两指长的暗格,露出里面那块鼓鼓囊囊的黄色绸缎。
江煜拿出绸缎,打开,入眼的是一块温润洁白的上好羊脂玉雕件,雕刻成如意的形状,雕工细致,在如意的背面可以看到篆刻的小字。
正是江煜的“煜”字。
这块玉是江煜出生时先帝赐给他的,从小带到大,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手指抚过如意的纹路,确定玉雕完好,江煜将其重新用黄色绸缎包好放进暗格,再从钱袋里拿出十两银子,把钱袋也放进了暗格。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拿着这么多钱财,早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他需在永安城待到都水监王良出城,这段时间住在客栈里,十两银子足够。
至于之后要如何接近韩时卿,他还得再做计划。
第20章 小人韩煜
再说韩时卿那边,既然决定了要参加科举考试,就必须要全力以赴了。
只是这科举考试可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之前逍遥惯了,并没有深究这考试的规矩,如今见到那筛选流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差点就反悔不想考了。
江氏王朝的科举考试是先让学生参加一年一次的考试考取童生,再由童生考取秀才,成了秀才的第三年再去考举人,考完举人转年才能考贡生,贡生发榜之后五天,合格者再去参加殿试,由皇帝审阅试卷,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称为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同进士出身。
这家伙,若是一通考下来至少要用四五年,这还不算上学习的时间,还得说都能过。
韩时卿十分丧气,瞅着眼前堆的半人高的书册,还没看呢,脑仁就开始隐隐泛疼。
“少爷,您放心。”韩山知道韩时卿在想什么,他赶紧把今早得到的消息告诉自家少爷,“左相大人已经联系了主持历年乡试(江氏王朝三十五城每个城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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