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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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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
青玉镇后面有一个青玉山,青玉山上有一个危楼山庄。
危楼山庄既不高,也没有楼阁。它叫危楼山庄的原因,不过是山庄的庄主姓谢名辰字星泽。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庄主自诩是个文雅人,故而他的庄子,也一定要有个文雅的名字。
正可谓,一曲鸾箫三百里,万人倾折谢家郎。谢辰二十岁成名,二十四岁就建了危楼山庄,二十六岁成家立业,二十八岁痛失爱侣,到如今不过也才三十一岁的年纪,在江湖上依旧是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但很少有人知道,谢庄主有一个至交好友,正是失踪了多年的戏云公子韦秋。
今日谢辰刚刚练完功,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被管事的门房告知外面有两个人叩门,其中一个自称无归。
谢辰二话不说,把青玉箫往腰上一别,就要亲自去迎,路上生怕自己慢了,走路时还使了轻功。
王忆谙站在主庄的大门口,打了个喷嚏,边揉鼻子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能把咱们的驴换成马的地方?”
“不然呢?你当这是哪儿?”韦秋得意洋洋地道。
王忆谙懵懂地瞅了瞅周围,说:“一个荒山里的破败庄子。”
小少爷见惯了家里气派的画栋雕梁,看着眼前这个山木葱茏青石堆砌的庄子,可不就是破败?
谁料这句话被谢辰听了个正着,风仙道骨的庄主当即像个被点了引线的炮仗:“谁给你的勇气敢说我的危楼山庄破败?”
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的谢辰,把王忆谙吓了一跳,他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这里真是危楼山庄?”
“这里既不高,也没有楼,若不是我认得庄主,也根本不会想到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危楼山庄。”韦秋说,“你说对吧,星泽?”
谢辰这才注意到多年未见的故友,一时间百感交集。上次分离时,韦秋和他身边各有一个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可谁曾料想,再次相见,当初两个志同道合的好兄弟,竟然都成了孤身一个。
“韦……”谢辰拉着韦秋的手,刚想唤他的名字,又突然意识到韦秋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少年,赶紧改口,“无归,你半年前写信给我,我反复看了三四遍才确定是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
韦秋担心谢辰在王忆谙面前说漏了嘴,赶紧打住了他的话,说:“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就打算让我站这儿和你叙旧?”
谢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走,咱们进去再细细叙。”
两人间融洽的氛围让王忆谙插不进去一句话,他乖乖地跟在韦秋后头,只是有点儿纳闷,无归这个唯利是图的财迷居然也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
韦秋知道谢辰肯定有一大堆话想问他,故而用个借口支开了王忆谙,和谢辰在书房细谈了起来。
果不其然,两人刚一落座,谢辰就连环弩似的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信里说的忘情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真的忘了那个人?”
“忘情丹是巫医谷的秘药,服药以后,我会完全忘记之前的感情,同他一起经历的事情也会一并忘去。这药不会影响我的记忆力,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韦秋说。
但谢辰并不相信他的说辞:“能有这么好的事?那天底下痛失爱侣之人,岂不是要抢疯了?”
“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韦秋老实交代,“忘情丹并不能清除我的记忆,它只能把我的记忆封印。当我的情绪不稳定,或者做梦时,会有一瞬间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只是这样?”谢辰追问。
韦秋认命似的缓缓摇头:“与其说它是药,其实它更像是毒。如果一不小心我的记忆恢复了,便会毒发,不出三月就一命呜呼。”
“那你也敢吃!”得知自己的好兄弟居然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谢辰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成了拳头,有些微微发抖。
“我能怎么办!”韦秋停顿了片刻,最后缓缓说道,“我只记得我当时走火入魔武功废了大半,被杀手紧追了半月。我整个人几乎都跌入了深渊,到处都是黑,看不见一丝的光。我也不想忘了他,不管是爱还是恨,我总要记得理由。可我实在没办法,我差一点活不下去。”
谢辰记忆中的韦秋,总带着点儿腼腆,无论遇见怎么样的困境,他都不会有半分的失控。
可现在看来——他们当年的遇见的所谓困境,可能根本算不上什么困境。
“此毒可有解?”
“当然。据说当今天下有三人可解。巫医谷谷主巫医玄,鬼医传人窦如晦以及羽春楼前楼主秦屿。”韦秋又重新恢复了镇定,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听了这三人名号,谢辰不自觉地眉头紧锁:“窦如晦和秦屿全都死于羽春楼现任楼主赵弦之手,巫医玄隐居苗疆,行踪成迷。这毒说是能解,其实却是无解。”
韦秋虽知秦屿未死,但无法将此事告诉谢辰,只笑着附和他。
“那你现在知道他是谁吗?”谢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韦秋往桌上一歪,说:“当然知道,无衣客嘛。我和他的事当年也算出名,就算是我想不知道,怕都不行。”
“那无衣客是谁,你还记得吗?”
韦秋的双腿不自觉地晃荡了一下,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无衣》是秦时将士出征时的战歌,他会用“无衣”这个名字,总归是朝廷的人,而且很大可能是军方的人。至于他到底是哪一位,又与我一个江湖游侠何干?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干嘛非要提他?”
谢辰见韦秋放得开,也便不提,微笑道:“好,咱们不提他了。”
两人一起走出书房时,王忆谙正和在屋檐下教谢辰的儿子怎么逗鸟。谢辰向来看不起纨绔们飞鹰走狗的把戏,又加上刚才王忆谙说危楼山庄破败的事情,谢辰对这个小少爷的印象跌到了低谷。
他冷下脸来,朝儿子喊道:“焕焕,过来,叫叔叔。”
焕焕识相地把刚刚认识的大哥哥丢在了一旁,跑到韦秋面前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叔叔。小孩子年龄不大,但却丝毫没有见到陌生人的羞涩,落落大方,非常惹人喜爱。
韦秋顺手揉了揉焕焕的头,没正行地说道:“后悔了,我当初也该和你一样娶个媳妇儿,现在孩子也该会打酱油了。焕焕,以后叔叔生一个闺女给你当老婆怎么样?”
谢辰满脸黑线,心说你倒是生一个给我看看。
为了防止韦秋教坏了孩子,他赶紧地叫侍女把焕焕带了下去,随后朝王忆谙说:“不要教我儿子逗鸟。”
“逗鸟怎么了?你把鸟养在笼子里,还不许别人逗了?”王忆谙觉得谢辰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从进门到现在,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甚至有点处处针对的意思。
谢辰也是怎么看王忆谙怎么不顺眼,江湖儿女向来是意气用事,干脆右手摸上腰间长箫,挑衅道:“这是我的地盘,不服打一场。”
王忆谙少年心性,当即就抡起袖子想要和谢辰干上一架。
对于谢辰的武功,韦秋再清楚不过,就凭这小小的富家公子,再练个二十年也未必赶得上他。答应了护送小少爷去北平,总不能走了一半不仅没有拿到钱反而让人受了伤。
韦秋慌忙把自己的锈剑扔到了两人中间,大咧咧地拦道:“打架怎么不带上我?星泽,王忆谙是我护送的人,你想同他打,先打赢了我再说。”
两人至交好友,初见时倒是打了一架,打了几个时辰,最后因为谢辰一口气没提上来,曲子吹到一半卡住了,才终止了少年间的斗狠。
不过现在两人武功都日益精进,若是打起来,是真不知道得用几天才能分出胜负。谢辰自认为没有这个精力,更没有精力在和韦秋打完后收拾姓王的小家伙,遂连连摆手。
谢辰知晓韦秋赶了小半月的路,晚上特意吩咐厨子多烧了几道菜,当中还有韦秋最爱的香螺炸肚,别提有多么用心。
韦秋不同他客气,尝了一筷子螺肉,又酌了一杯烧酒,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了微笑,觉得心中自在万分。
饭菜吃到一半,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下人,韦秋仔细一看,正是下午带焕焕的那个姑娘。姑娘眼角微红,看起来有要紧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刚一进屋,连礼都顾不得行,就慌慌张张地说道:“庄主,不好了。”
谢辰素来和善,也未怪罪侍女没有规矩,放下筷子便问:“琼儿,怎么了?”
琼儿眼泪汪汪,说话间还夹杂了抽泣:“少主他不见了。方才他还乖乖地在屋里,我出去给他热个牛乳的功夫,回来就找不着人了。几个奶妈和管事的都在找,到现在也没找着。”
谢辰的夫人早逝,就给他留了这么一个儿子,素日里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捧手心里都怕摔了。一听儿子不见了,谢辰当即就坐不住了,把庄子里能动用的人都喊了来帮他找儿子。
“焕焕能去哪儿?”谢辰急得来回踱步。
韦秋在一旁安慰他道:“他一个小孩子,能去哪里,你别太急。”
谢辰眉头紧锁,道:“我倒不是怕他自己跑了出去,而是怕有人掳了他。焕焕向来很乖。”
但怕什么来什么,半柱香的功夫,琼儿就拿着一支串了素帛的箭进来。
“庄主,这是方才李妈妈在少主房间的长廊柱子上发现的。”小姑娘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事,哭哭啼啼个不停,“少主他会不会有事?”
谢辰顾不得太多,赶紧地夺过箭,将素帛展开。
素帛上只写了一句话:想要儿子,来英雄会。
☆、谣言
北平作为大齐主要城市之一,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长风盟要开英雄会的缘故,比往日里还要热闹上了好几分。
来来往往的江湖各路豪杰多了,少不了给这个边陲城市带去一些麻烦。
比如,王忆谙眼前的这个。
“掌柜的你就不能再多给一间房吗?我们再多出几两银子。”三人跑遍了全城,就只找到了一个客栈有空房,而且只剩了两间。
人多事杂,一楼大堂里吃饭的顾客还在张着嘴等上菜,掌柜的哪有闲工夫理小少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他赶到了一边。
少爷气呼呼地回了二楼,见韦秋和谢辰正说着话。
一路上谢辰和王忆谙没少吵架,两个人怼来怼去,谁也没占到便宜。看见王忆谙愁眉苦脸的回来,谢辰难免幸灾乐祸了起来:“怎么样大少爷?人家掌柜的理你了吗?”
王忆谙哼了一声,刺道:“我要没要到房间这都是小事,在哪儿凑合不能睡一宿啊。倒是某些人,儿子找到了吗?”
不知道该说谢辰是心大还是镇定,打进了北平城,就没提过焕焕一句,进了城先吃了顿饱饭,又找了间客栈,仿佛自己来北平是为了拜访名胜顺便领略一下风土人情的。
谢辰低垂眉目,慢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绢布擦拭起自己的宝贝玉箫来,边擦边说:“既然他们想用焕焕把我引到北平来,定是有求于我,既然有求于我,焕焕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我又为什么要着急去找焕焕?让他自己在外面多历练历练不好吗?况且该急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绑匪。”
“万一焕焕有危险呢?”王忆谙依旧不死心。
韦秋起身拍拍他的后背,笑得流里流气:“他能有什么危险?走,难得来了北平一趟,我们去揽月楼喝酒去。”
谢辰将青玉箫放回腰间,率先走到门口,看起来相当迫不及待:“揽月楼的翠涛酒天下一绝,奈何找人从北平带回来的总是少了几分滋味,须得亲自去尝才行。”
小少爷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开始同情起焕焕来。
但王忆谙哪里知道,谢辰和韦秋此番作为,亦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来谢辰表现地从容不迫,可以侧面告诉绑匪自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在意焕焕,从而避免贼人拿焕焕来威胁自己做一些违心之事。二来他们在北平四处转悠,可以让背后之人更方便的找到他们的行踪,以免节外生枝。
写着揽月楼三字的酒旗随风飘扬,进去喝酒的人、喝得双颊通红抱着兄弟不愿撒手的人、以及纯粹路过看热闹的人,都在揽月楼前的一亩三分地里挤作一团,乍眼一瞧,仿佛身处繁华京都的大道之上。
楼里的小二笑吟吟地把三人迎了进去,一边带路一边道:“三位客官来得正巧,店里只剩了一个位置,但这位置无论景色还是其他都是最好的。”
小二的话虽不可全信,但跟着到了三楼,才发现三楼的风光当真极好,半露天式的平台让原本因为高度而开阔的视野变得更加辽旷,凭栏而观,竟可看到半城的风光。
小二把韦秋等径直带到了靠近栏杆的角落。三人入座,谢辰直接开口要了翠涛酒。
韦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翠涛酒带着一抹清浅的绿色,酒杯晃动,酒水也随着荡起涟漪,这让韦秋想起了五月暴雨时的荷塘。
“师兄,这次英雄会你觉得谁能拔得头筹?”邻桌的青年问道。
韦秋斜眼看了一下,邻桌坐着的两人都穿着浅秋香色的衣衫,背上各自背了把长剑,一看便是龙泉派的弟子。
龙泉派因为其门派内唤名龙泉的泉眼而得名,其子弟不仅擅长剑法,铸剑本领也相当高超,当今江湖上有六成的宝剑,都是出自龙泉派。
那师兄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这真不好说。咱们的荣师弟是个好样的,但落雁门去年新收的弟子听说也实力非凡。”
师弟托腮叹了口气:“总觉得最近几次的英雄会太过无聊,都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新人。”
师兄被师弟的一席话扯住了思绪,颇为怀念地说:“可惜你出道太晚,没能见到太。安十六年的那场英雄会。当年戏云公子韦秋同无衣客打了四个时辰,也未能分出胜负。最终还是盟主亲自出面,宣布两人一同卫冕了冠军。”
师弟自然也是听说过这段故事的,便顺着师兄的话说了下去:“我听说英雄会后,韦秋同那无衣客结为了侠侣,成了一番佳话。可惜两个人都已经归隐多年,如若不然,我倒想同他们相交。”
“他们两人恩爱不疑,一路行侠仗义,实在是难得的佳偶。但我听说的版本却不是他们归隐了,而是无衣客与韦秋二人到了东海,偶遇了一个武林前辈,前辈告诉他们了一处仙山,二人便乘船去寻,就此再无踪迹。”
听到这里,韦秋口中含着的翠涛酒差点直接喷了出去,他又心虚地看了一眼谢辰,却发现对面的人憋得满脸通红,眼看着就要笑出声来。
王忆谙只顾着听邻桌的师兄弟谈话,并未注意到身旁两人间挤眉弄眼的交流,待邻桌二人走了,王忆谙兴致勃勃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韦大侠真的同无衣客一起去仙山了?”
听到韦大侠三个字,谢辰着实憋不下去了,锤着桌子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王忆谙问。
谢辰笑着摆了摆手,不愿回答。
韦秋也觉好笑,他常年混迹酒肆茶馆,听过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有说无衣客劈腿韦秋怒而杀了奸夫淫。妇又自杀的,有说两人看透世俗纷争隐居山林的,也有说两人能耐过高被天家收为己用的,但这出海寻仙山的版本确实是他第一次听到。
“当然是假的。”韦秋说,“韦秋早死了。”
王忆谙自诩韦秋的迷弟,听到无归这么编排自己的偶像,当即驳道:“你少骗我,韦大侠这么厉害,怎会死了。”
韦秋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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