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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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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璧正是扶乩轩人手一块的周公璧,是扶乩轩传人身份的象征。
何秋岚慌乱地翻找了一遍身上的物件,这男人竟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了她的玉璧,她当即又气又恼,知道自己着了韦秋的道,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故意算计我。”
韦秋大摇大摆地坐回凳子上,说:“分明是你先叫住的我,怎么又成了我算计你?姑娘怎么这么喜欢血口喷人。”
奈何又奈何不得他,何秋岚只怪今天自己出门没有认认真真核对一遍黄历,居然招惹上了这么个泼皮无赖,只能咬了咬牙,认命道:“他在鬼镇。”
鬼镇是厌倦江湖纷争却又不甘心归隐的侠客或者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的亡命徒的藏身之所,一直以来都是传说中的禁地。
“鬼镇在哪?”韦秋提起系在玉璧上的红线,有意似的把周公璧晃荡了起来。
何秋岚瞪着杏眼,咬牙切齿道:“在秦岭归魂山。”
“早说嘛。”韦秋将玉璧随手一抛,正正好好砸在了何秋岚的怀里。
何秋岚狠狠地瞪了一眼韦秋,把自己的物品随意地包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摊子。
看见旁人吃瘪,韦秋相当高兴,朝着何秋岚的背影大幅度地挥着手,还不忘喊道:“姑娘,咱们有缘江湖再见。”
☆、偶遇
同何秋岚纠缠了一番,又打探到了白裳的下落,韦秋因为多花了三吊铜板而闷闷不乐的心情一扫而空,晃晃荡荡地就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
他刚踏上石拱桥的石阶,便被从人群中蹿出的人影撞了个措手不及。
按说平日里韦秋是可以轻轻松松躲过的,但今日何秋岚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一时间得意忘了形,竟被四处逃窜的无名小辈撞了个四脚朝天。
“你到底会不会看路啊?”韦秋拍了拍屁股,暗道了一声今日果然倒霉,从睁眼开始就没有好事。
撞他的年轻公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想来是刚踏入江湖不久,慌里慌张,说话间回头看了好几次,最后瞥到韦秋腰间和背上的两把剑,猜测他也是江湖中人,这才稍稍稳住,说:“这位侠士,有人追杀我,求您救我一命。”
韦秋扯了扯袖子,无奈道:“别的先不说,大哥您能先放开我的胳膊吗?”
公子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死死地握住了陌生侠士的小臂,又红着脸慌乱地撒开了手。
“帮你也不是不行。咱们武林中人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常态嘛。”韦秋理了理衣衫,确定身上的灰尘都被抖落了干净,才说,“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说话间桥上就蹿出了三个蒙面人,过桥的百姓吓得纷纷远离了是非之地。
公子颤颤巍巍地藏在韦秋身后,道:“钱都是小事,你先解决了他们。”
一听到有钱拿,韦秋的嘴角立刻勾出了一个近乎到了极限的弧度,拔出腰间的锈铁剑,朝着公子说:“五十两。”
“成交。”公子哆哆嗦嗦地揉了揉方才崴到的脚说。
韦秋腾空跳起,像湖里跳出的锦鲤,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朝着其中一人直冲下去。
被当成靶子的一人下意识地将双刀挡在身前,准备往后退去。余下的二人则同时朝韦秋攻去。
谁料韦秋脚刚刚沾地的瞬间,突然身形一变,将剑在手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圈,手臂往后方一送,剑身直直地从他右后方的杀手腰间划过。
“羽春楼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一个黄毛小子?”韦秋说着身形一晃,站在了拿鞭子的杀手身后,一把锈剑横在了杀手的脖间,朝着余下二人露出了贱兮兮地笑,“你们打不过我。”
“少瞧不起人。”用掌的杀手将手端平置于腰间,运了一个周天的气,朝着韦秋和韦秋身前的同伴就是一掌,竟是想要将两人全杀了。
韦秋舍了杀手,轻飘飘地后退了几尺,拿着双刀的人当即跳起,两刀相合,做成飞镖的样子,朝着韦秋扔来。
韦秋向后仰去,身体几乎折成了一个直角,目送着飞镖掉入了河中。
“真的,别打了。你们楼主和我有几分交情,你们回去就说人被无归劫走了,赵弦他是不会跟我计较的。”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决定照他说的去复命,拖着那个被自己人打得吐了血的兄弟消失在了人群中。
见追杀了自己一路的杀手终于走了,公子长舒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走到韦秋身边说:“在下王忆谙,不知这位侠士尊姓?”
“无归。”说着,韦秋将剑收了回去,然后朝着王忆谙伸出了右手。
王忆谙以为韦秋想要拉他,当即感激涕零,把手握了上去:“多谢侠士搭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呐。”
韦秋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拍掉:“给钱啊,愣住干嘛?”
“可……可是话本里,你们这些大侠不应该视钱财为无物的吗?哪有你这样上赶着要钱的?”显然韦秋的话给对于江湖满怀憧憬的小少爷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韦秋随手掏了一下耳朵,嘲笑道:“小少爷,话本里都是骗人的,你爹没教过你吗?五十两银子,一分可都不能少了。”
王忆谙看了看韦秋,又看了看方才杀手逃跑的方向,最终下定决心道:“我给你五百两,你把我送到北平。”
韦秋说:“你先把五十两付了,再说之后的事情行不行?”
王忆谙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银票,塞到了韦秋怀里:“多的五十两算定金。”
韦秋欢欢喜喜地收下钱,还不忘絮叨:“小少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不懂。得亏你是遇见了我,若是遇见了什么见钱眼开之辈,你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王忆谙腹诽道:你难道就不是见钱眼开之辈了吗?
韦秋又问:“去北平干什么?”
“我去参加英雄会啊。”说到英雄会,小少年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韦秋噗嗤笑出了声:“就你?差点被人杀了,还妄想去参加什么英雄会?你参加英雄会做什么?”
少年并没有因为被人轻视而恼火,反倒是沉浸在了梦想的海洋,整个人都泛起了彩色的泡沫般,神往地说:“当然是为了名扬天下,有朝一日成为像戏云公子韦秋那样的大侠!”
韦秋又笑出了声。但这次的笑与刚刚的笑完全不同,这次的笑声里充满了讥讽,笑到最后,这声音里又透出了无尽的悲凉和无奈,笑够了他才开口说:“韦秋可不是什么大侠。他不过是个傻子。”
“不许你这么说他,他是我的偶像,我从小就特别喜欢他。”王忆谙皱起眉头,拼命的辩驳。
韦秋突然正色,问:“那你觉得大侠该是什么样的?”
王忆谙不假思索地说:“为国为民!”
“错!”韦秋突然呵道,“该为你自己!”
……………………
既然答应了王忆谙,韦秋就认命地陪他一起上路了。
反正韦秋本来就打算往北走,多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累赘,特别是多的这个人还是个一腔热血满腹正义的愣头青,至少自己不会被人算计。并且,带他一趟还能白得五百两银子,韦秋自认为脑子没有被门夹过,这个便宜绝对要占。
两人雇了一辆驴车,王忆谙躺在驴拉的板车上,韦秋坐着赶驴,二人摇摇晃晃地就上路了。
“你到底捅了什么不能收拾的篓子,怎么路上这么多人,羽春楼的杀手一个都不杀,偏偏追着你不放呢?”韦秋盘腿坐着,抽了驴一鞭子,痞里痞气地问道。
王忆谙枕着手臂,看着天上飘飞的白云,说:“我怎么知道。我刚一到洛阳,就被追着不放。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偏追起我来?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王忆谙从小娇生惯养,还是家中的小儿子,什么事情也没担过,一想到这事儿只觉得头大,便飞快地转了话题:“无归大侠,你为什么要叫无归这个名字?你总不能告诉我你姓无名归吧?”
韦秋朝着远处望去,官道上尘土飞扬,路旁树上的叶子还没长齐,远看仍是光秃秃的树丫,好一片荒凉景象。连带着他也跟着凄凉了几分:“天地虽大,却无一归处,所以叫无归。”
“哦,我还以为你是此去无归期的无归呢。”小少爷喃喃说道。
王忆谙见韦秋未答,神色和语气与方才都不太一样了,也当即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东西,又赶紧地问了问别的:“那你用的剑叫什么?我看着挺特别的。还有你在桥上打架的时候用的招式是什么?我也从来没见过。”
韦秋猛地转头看向王忆谙。
隐隐约约他好像记得也有人这么问过他。
是在英雄会的擂台下,长着虎牙的青年勾着他的肩,笑着问道:“你方才使的那个招式叫什么?就是那个转来转去的?”
他当时是怎么答的呢?
他也笑着看向青年的眼睛,说:“那招叫龙腾四海,我这剑唤名龙吟剑,剑与剑招是配在一起的。”
“嘿!巧了,我这剑叫凤鸣剑,咱们可真是有缘。”
突然清晰的记忆只存在了一瞬,之后又像被纱网罩住了一般,重新归于混沌。长着虎牙的俊秀青年也消散在了空中,韦秋的眼前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公子。
韦秋按了下太阳穴,缓缓开口:“无名。剑随心动,无招无式。此剑也唤无名,不过是一破铜烂铁,路边捡的剑罢了。”
王忆谙尴尬地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路上遇见的侠士或许拥有着什么不愿再提的沉痛过去,为了避免一直戳人伤口,便又同韦秋扯起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王忆谙的强烈要求下,韦秋着急赶路,错过了离他们最近的人家。
“差不多了,今晚住这里。”走到树林,韦秋把鞭子一扔,跳下了驴车。
韦秋的动作惊起了一群宿在树梢的飞鸟,鸟群中还有一只或许刚刚醒来打算进行丰富的夜生活的猫头鹰,它在一片翅膀的扇动间,发出了“桀桀”的叫声。
王忆谙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板车上滚了下来。他张望四周环绕的林木和林木旁的小溪,战战兢兢地问道:“咱们,真的要在这儿住一宿吗?”
韦秋在树下拾了几根枯枝,已经堆成了一小摞,正准备掏出打火石取火,听王忆谙这么问,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你不是说自己是关中人?从关中到洛阳,你这一路上就没露宿过?”
“当然露宿过……”王忆谙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我是跟着一群人同行的。人多了,住哪不是住,自然也就不怕了。”
韦秋“噌噌”两声,打火石中迸出了几点火星,火星准确地跳入了树枝堆里,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火焰。
“无归大侠,你去哪?”看见韦秋起身,王忆谙也跟着站起来。
韦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以后喊我无归就行,我就一江湖混混,可担不起大侠的名号。我去捉点鱼,不然晚上喝西北风?不对,现在是春天,我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王忆谙跟着韦秋的脚步,几乎是寸步不离。韦秋指了指篝火,又指了指小溪,说:“大少爷,这才几尺的距离?你行不行?”
王忆谙咽了下口水,又坐回了篝火边,期期艾艾道:“你,你帮我也捉一条……我回头给你银子。”
韦秋哂笑:“你还真以为我是掉钱眼里了吗?”说着,已经卷起了裤脚淌进了溪水。
刚刚开春不久,溪水尚带着几分透凉,韦秋顺手拔出腰间的锈铁剑,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而后他将剑往水里一刺,瞬间猩红色弥漫在了浅蓝的流水中,待他拿起锈剑,上面已然串入了一条仍在挣扎中的鱼。
韦秋这才又开口:“没错,我就是掉钱眼里了。三文钱,这鱼归你。”
王忆谙咬咬牙,喊道:“记账!”
韦秋将鱼往草地上一扔,不一会儿工夫便又捞上来一条。
两人将鱼串在树枝上,借着篝火开始烤鱼。
枯木燃烧,化为焦炭,发出噼啪的声响。
韦秋盯着烤鱼,生怕不小心烧焦了自己辛辛苦苦捕捉到的晚餐。橘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吊儿郎当的面孔硬生生地添入了几分沉稳。
“无归,你出来行走江湖有多少年了?”许是烹饪食物的过程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太过无聊,王忆谙忘了白日里的事情,又开始打探起韦秋来。
韦秋翻了一下鱼,似乎是在利用这个空隙好好思考:“我十四岁出师门,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你居然十二年都没有混出名堂来?”王忆谙惊讶道。
韦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手扔道了王忆谙的脑袋上,说:“你问我这个就是想嘲笑我?少爷您也太无聊了点儿。”
王忆谙捂着被突然砸中的脑袋说:“不是不是。那你一定对江湖很熟悉咯?”
韦秋颇有些得意:“赵苏王三大家族,落龙飞阆四大门派,羽回二楼,道佛曼三个宗教,长风盟、快哉阁以及其他不计其数的小门小派,你尽管问,多数我都是略知一二的。”
谁知王忆谙却直接报出了一个人名:“你听说过贺阆这个人吗?”
韦秋思索半晌,最终摇头。
王忆谙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没听过这个人。可我觉得,他应当是存在的。”
“行吧,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韦秋道。
得了许诺,王忆谙很是高兴,便又指着韦秋背上麻布包着的那把剑问:“你身上的那把剑为什么不用?”
“不想用。”韦秋果然没有好好回答,“小屁孩管这么多干什么?快翻鱼,马上就烤焦了。”
……………………
客栈的窗子漏出了些许的风,朽木桌上,生着青锈的烛台捧着摇曳的烛火,把屋里的影子照地晃来晃去。
桌边坐了一个男人,因为屋里灯火太过晦暗不明,故而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的整张脸上,只有靠近烛光的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可以被窥见一二。
突然,客栈残破的门被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推开,刚一进屋,他便单膝跪地。
桌边的男人开口,声音是包含磁性的、很好听的低音:“卯,找到他的消息了吗?”
卯一字一句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
“罢了,再去打探。”话音一落,被称作卯的男人就突然消失在了房中,而另一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进了屋子。
“午,之前让你找的他失踪这几年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新人名单找得怎么样了?”桌边的男人又问。
午:“回主人,四年间江湖上新起之秀一共二百一十三位,其中用剑的有十二位,武功高强的有七人,但没有一人与那位公子符合。”
男人挥手,午也离开了小小的卧房。随后,又进来一个黑衣人。
“辰,回梦楼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料峭的春风带动了男人披散的墨发,他虽然表面上并无所表露,但内心其实已经近乎绝望。
辰单膝跪地,道:“回梦楼说,有人愿意以一千两的价钱,卖给我们一个情报。”
男人轻笑了两声,显然,他愿意为了任何关于那人的消息付出一切的代价。
辰知晓了男人的意思,也和他的同僚们一样离开了屋子。
一间小小的陋室,只剩了男人一人。
他坐在烛台边,将一块雕着梧桐花的玉佩放在胸前,近乎虔诚地吻了吻它,仿佛在吻着与他分别多年的恋人。过了很久,男人才低声说道:“子商,无论你在何方,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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