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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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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三品的法术可不是随时都能见到,华美到让人流连痴迷,她是所有打擂弟子中,唯一一个用出上三品法术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上场就放出大杀招的弟子,根本不保留灵力!
  这样做,简直太叫人震撼!
  那姑娘莫不是想要立刻结束战斗?
  想了想,男人眼睛又发起光。
  其他弟子的战斗至少花了一刻钟——大部分人,都打了半到一个时辰。
  棠鹊若是能用这美丽与狠辣兼备的招式一下除掉对手,绝对会是这场擂台赛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一位弟子。
  到时候,大家只会记得她,讨论她。
  小姑娘嘛,谁不希望自己成为众人的话题。
  就可惜那外门弟子……
  对哦,毕竟对手只是个外门弟子。直接放大招干掉,省时又省力。
  男人摇摇头。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
  “轰!”
  震耳欲聋,让人心头一跳。
  众人全都一惊,男人也被吓了一大跳,再次抬头看去,张大了嘴。
  突然间木屑滚滚腾起,扬了漫天,巨树吱吱嘎嘎响了响,轰然倒塌,再次掀起一大片木屑和树叶。靠得近的人纷纷惊叫躲闪。
  却见那看起来弱唧唧的外门小姑娘,面瘫着一张脸,从群木间飞出,毫发无伤,只是头发上沾了些木屑。
  她面无表情。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了棠鹊面前,不给美丽的少女反应时间,一拳砸在对方肚子上!
  “咕——”
  棠鹊呛出口口水,睁大了眼睛,身子痛得弓起。
  她压根来不及思考,本能地要用灵力停下自己飞速升空的速度,她知道自己离开擂台便完了。
  可她痛得完全使不上力,更别提压住那股冲击的力道,身子越飞越远。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貌美如花的少女,被一拳打飞。
  被一拳打飞……
  被打飞……
  外形稚嫩的小姑娘,一拳把那个看起来比她高比她强的少女打飞了!
  观众们齐刷刷看回来,目瞪口呆,脸色又青又白。
  啾啾:???
  她比他们更愣。
  眼瞧着棠鹊撞到了她自己召唤出来的、没被轰碎的那几棵巨木,被树枝挂在了那里,随风摇摆。
  啾啾低头看了看自己拳头——她刚才想,棠鹊一年能升上金丹期,能用出上三品法术,而她,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认真和她打!
  因为她还没适应小钟师兄的灵脉,不敢用剑,生怕一不小心催动了那个大杀器。她只能用拳头。她必须打赢她。
  “噢噢噢噢!”
  罗雀峰上一群弟子率先怪叫起来!
  其他人这才迟来一步的轰动,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轰动,仿佛球赛场里的球迷,喊声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擂鼓!
  呼声大作。
  还有人揪着赌坊男人的衣襟:“我能不能改押?我能不能改注?!”
  有离得近的迷雀峰弟子大声问:“你们师妹怎么回事啊!”
  问世堂弟子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微笑:“什么怎么回事,我们师妹前两场也是这样打飞对手的。”


第67章 我不是小哭包。
  如果问起太初宗今年度大较场谁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选手; 那一定非钟啾啾莫属。
  她那一拳,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美人,大家的确是喜欢的。爱美之心人之皆有; 可看过也就过了; 这修真界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但充满力量感的美人可不常见。
  钟啾啾——姑且也算是好看的吧,主要还是年纪太小了; 跟没发育似的; 只能算个美人胚子。但这也让她的一拳变得格外有反差感。
  场上一片沸腾; 经久不息。
  “你们看到没有?就那样一下。我也想有这样的力量!”
  “说实话; 我甚至没看清楚她动作; 回过神来时,那个谁已经挂树上去了。
  “我一开始还想; 一个外门弟子能有多大能耐?现在发现是我小看她了。啧。”
  那些声音仿佛一锅煮沸的汤; 咕噜噜地冒着腾腾热气; 覆盖住整个山头; 也传到了树下几人的耳朵里。
  棠氏夫妇的表情都有些莫测。
  棠家三个孩子里; 啾啾走到了最后。
  按理说; 他们应该为这个孩子骄傲; 可他们却很难做到; 因为那种骄傲似乎离他们很远; 又或者与他们无关。甚至——为棠鹊心疼,都现实一些。
  仔细想想,他们对这个女儿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打破一家天伦之乐的不速之客”上。
  那日在陵应城与两个女儿诀别后,棠夫人回到府上哭了好几天。
  那扇象征完美的镜子被打碎,拾起的碎片上映出了一幅又一幅场景,全是关于棠鹊的。
  棠鹊抱着她的手摇晃。棠鹊在书院讲鬼故事,结果被书院先生找上门来。棠鹊在啾啾回家后故作坚强得让人心碎。
  高兴的; 不高兴的。点点滴滴,从小到大。
  全是棠鹊。
  没有啾啾。
  可现在,看着台上的少女,棠夫人才发现,这个女儿外形还是那么稚嫩,跟没有长大过似的。但她确实成长了,所以才让人惊疑,因为自己根本不记得她是怎样成长的。
  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
  棠折之低声道:“啾啾同我说,她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给了她容身之所,给了她进太初宗的机会。”
  “就是因为她懂得感激,所以我才觉得愧疚,我们给她的只有这些。”
  “我一个哥哥,甚至没有在她被欺负之后,帮她寻个公道。”
  棠折之抿抿唇,又想到水镜里的画面,他亲妹妹在玉塔里被打得奄奄一息,又在讨刑峡里性命垂危。
  他差点亲手送她上了死路。
  棠氏夫妇没吭声,他们知道,若是换作他们,当时也会做出和棠折之一样的判断。相信棠鹊,否认啾啾。
  “我们给她的只有那么一丁点,她能走到今日全靠她自己。”
  “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我当初没有接她回家,她会不会过得更好?”
  少年手心虚虚一握,沉默了许久许久,才低声问:“爹娘,你们可曾觉得亏欠过啾啾?”
  亏欠。
  这个词太虚太远,太不真实。
  正因为关于那个女儿的记忆过于不鲜明,才会不知所措。
  亏欠吗?
  不知道。
  但心底有难以言说的空洞。
  许久后,棠夫人才慢慢的:“折之,若是可以,你同阿……啾啾说一声,我想同她一起吃顿饭。”
  不知道是不是亏欠,但她想认真看一看这个女儿,第一次,真正去关心了解一下她。
  ……
  某种意义上来说,棠鹊还没有输,因为她还没有离开日月坪,现在挂在最边缘的那棵树上。她在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也在看她,一张张脸上是明显的笑意。
  主要因为太滑稽了。
  可棠鹊觉得,那些笑充满了恶意。
  太丢人了。
  她如同风中一枚破败的布娃娃,摇来摆去,瑟瑟发抖。
  啾啾那一拳,像是在她向着太阳翱翔,最绚烂亮眼的时候打断了她的翅膀,将她的美梦全部粉碎,让她趴在泥泞中溃不成军。
  棠鹊脑袋里早就变成了一锅浆糊,朦朦胧胧间似乎听见有人问她:“还能打吗?”
  她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了。
  她茫然摇头。
  然后又好像朦朦胧胧的听见,有人宣布钟啾啾胜利。
  少女已经被救了下来,脸色惨白,肚子还在痛,迟迟回不过神。直到医修师姐过来搭了下她的脉,平平淡淡:“没什么大碍。”
  棠鹊这才下意识扬声反驳:“怎么会!”
  她很痛,真的很痛。
  医修师姐摇头:“钟师妹打到你身上后,应该察觉到你吃不了她这一招,所以收敛了灵气,没把你打出问题,顶多有些皮肉伤,擦擦药便行。”
  “怎么可能!”棠鹊还是惊疑。
  那医修师姐仿佛也有些错愕,瞧了她好几眼,突然笑了。
  “你讨厌别人胡乱揣摩你,你不也在胡乱揣摩别人?怎么,你以为钟师妹会像你那样,不管不顾地伤害于你?”
  “……”
  棠鹊觉得有一根冰针突然扎进了她心脏的软肉,连声音都变了,咬牙道:“我没有。”
  医修师姐懒得同她多说,免得回头又被她居高临下、一脸通透了然地指责。
  她不轻不重哼地一声:“快些回你们那边吧,你师兄弟们还等着你呢。”
  这一句,让少女身子突然一震。
  像是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对了,师兄弟、师尊、大家……
  她竟然有些不想回去那边,可又不得不回去,双腿灌了铅似的,恨不得永远挪动不了。
  这会儿,问世堂弟子们已经围在赌坊摊位面前分钱了,他们乐滋滋的:“倍率竟然这么高?赚大发了!”
  “我可是在钟师妹身上投了三千灵石,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心情有多激动,我变成富豪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也有人拍拍身边痛哭流涕的散修,特别坏:“仙友,多亏了你们对棠师妹的大力支持,我们才能赚这么多。”
  那散修哭得更加厉害:“谁知道一个内门弟子连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啊!”
  更多的人是庆幸,还好钟啾啾打得快,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注。不然……
  他们的快乐,让归雀峰弟子们格外不快乐。
  棠鹊心底有把火在撩,烧得脸皮和耳朵都在痛,看向讪讪的师兄弟们便更加沉重:“我……”
  她手心全部汗湿了:“对不起。”
  尴尬、有罪、羞愧,各种情绪笼罩着她。
  “没、没事,”昆鹫结巴了一下,很快重新提起精神,“没事,不就一点灵石吗,你没受伤便好!”
  “对,师妹,你人没事就好,别太在意。”
  “那、那话怎么说来着?钱财乃身外之物嘛。”
  当然也有真正输大了的师兄弟还在悲痛。那种悲痛让她格外不舒服,脸红得滴血。棠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回来这边——她刚才就应该直接转身走掉。
  她手指难堪的绞紧,想到刚刚自信满满的向大家保证她会赢,让大家相信她的那些话,就痛苦得头皮发麻。
  棠鹊扭过头:“师尊……”
  像是在找她的依靠似的,忘了之前她与明皎之间那些禁忌,声音里带了些鼻音,有点撒娇,还有焦急不安。
  她说好不会让师尊失望。
  明皎却没有看她,只是抬手包容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算是“此事揭过”的意思。
  他眼睛盯着台上。
  ——因为那给钟啾啾秘境令牌的长老笑着说了声:“陨星,你问世堂当真是人才辈出,不如什么时候来我惊雀峰,教教我如何教导弟子罢?”
  陨星笑道:“我可没什么功劳。啾啾徒儿本便是一块璞玉,稍经打磨,便能成才。”
  璞玉。
  既然提到陨星真人,便少不得要想到钟啾啾上一位师尊。在焦火山上,众目睽睽之下,被她舍弃掉的明皎真人。
  那一幕实在是过于离经叛道,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
  明皎面色阴沉。
  他是野心家,也是艺术家。
  凡间有种人叫玉雕师,经过他们的手,美玉会变得更加精巧昂贵,奇货可居。明皎一直觉得,他便是玉雕师。
  他雕刻出一块又一块的美玉,近乎痴迷。用他们成就他的野心,相辅相成。钟啾啾只是一块美玉附带而来的劣质顽石,没了就没了。她一个人活不出来,就算有人愿意打磨她,石头也发不了光。
  可现在,众人却告诉他,那颗顽石是璞玉。
  他精心打磨出来的美玉,还比不上那块刚被开出来,没来得及雕琢的璞玉。
  他的呕心沥血像个笑话。
  一双双视线打量着他,打量着他怀里的少女。
  男人的手不自然地停了停,脸色愈发难堪,黑如玄墨。
  ***
  清元秘境的试炼弟子最终定了下来。
  各峰都有喜有忧。
  归雀峰倒是没有任何喜讯,最有潜力的两个弟子,棠折之放弃,棠鹊落败,大家只好不欢而散。
  正是因为棠折之的放弃,才让众人把希望都压在棠鹊身上,希望她能为归雀峰争光。
  棠鹊停在神机堂外,久久不想迈进去。
  正在这时,面前突然多出个人,抬眼一看,竟然是吴师妹。
  吴师妹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大概是特意来这里蹲落单的她的,一见面便开口:“棠师姐,你为什么不改名呀?”
  她声音阴阳怪气的。
  棠鹊懒得理她,步子一折,要往旁边走。
  吴师妹却不依不饶,拦住她:“怎么不回答,我听说你认了个悲欢楼的媚修当母亲,母女情深得很,还因此和棠家断了关系。按理说,你不应该叫棠鹊了呀,怎么不改名?”
  棠鹊不走了,冷冷盯着她,目光锐利。
  “你瞧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吴师妹冷哼,“让我猜猜看,你是特意做给棠家看的,对不对?”
  棠鹊:“……”
  “你见到他们时,不肯上前问候,即便他们是养育你多年的恩人。按理说,你应该是决心与他们决裂了才对,但你又做事只做一半,死活留着这个名字不改。”
  “因为你知道改了名之后,你就彻底不是棠家人了罢?”
  “所以你做出这份姿态,好让棠家人知道,你还惦记着他们,比钟啾啾更爱他们。你只是在赌气。只要他们开口,你就马上回家,对不对?”
  “你一边希望他们关注你,一边又想报复他们。真有意思。”
  吴师妹嘻嘻笑了两声:“明明不是你的东西,你还拿得理直气壮,理直气壮也就罢了,你还拿得这么矫情。”
  棠鹊唇线抿得发白,牙关都在哆嗦。
  你闭嘴,你闭嘴。
  她身体冰凉。
  吴师妹哪里会放过她,摊开手:“是啊,你养父母那样偏爱你,你又从棠家拿了那么多好处,怎么舍得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就可怜那钟啾啾……”
  砰——
  话没说完,吴师妹脸上便猛地挨了一拳,整个人摔倒在地!
  脑袋上别的蝴蝶钗子落在地上,铛铛乱响。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你……”
  棠鹊却慢慢松开拳头——不是她打的。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少年靴子踩了上去,狠狠撵着对方的手。
  ——打人的是昆鹫。
  吴师妹手拔不出来,被踩得痛苦不堪,发出高昂的惨叫。
  棠鹊脑后蓦地有一道光注入,让她想到,啾啾之前,差不多也这样被昆鹫虐杀过。
  吴师妹叫得更加大声,终于引来了人。
  “你们在做什么?”
  有长老大喝一声,一挥手:“同门相残,叫什么话!”
  说着,一道灵气掀开了昆鹫。
  少年身子被掀飞,又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下,长老惩戒的灵气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毕竟,他是紫霄仙府的人,没人敢伤他。
  吴师妹终于从痛苦中解放了出来,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长老问。
  吴师妹大哭:“我不过在同棠师姐说话,他便突然冲过来打我。”
  “你自己清楚你说了些什么!”昆鹫不屑一顾,又抬头看看长老,“我明日就进清元秘境,回紫霄仙府了,你少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同门相残?哼,我以后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说罢,也不等面色发青的长老说话,拉着棠鹊便走。
  直到离开神机堂,他才停下脚步,稚气的脸上泄漏出几分懊恼,挠着头:“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我虽然不在太初宗了,但你还在呀。”
  棠鹊摇摇头:“没事。”
  声音比平日都要低,有些失魂落魄似的。
  昆鹫舍不得看她这般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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