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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觉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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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出口,林子彦自答道:“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当年为什么会虚弱到连房门都跨不出去?就是因为天玄那个老匹夫的毒打,他逼我修炼邪术!”
李星河想也没想地出言否认:“这不可能!”
林子彦突然放缓声调道:“你忘了吗三师兄,那年元宵,你与大师兄无意间发现我身上的伤口,然后你跑去质问了师尊。”
李星河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出声道:“师尊说,你因修炼秘术,时常迷失心智,所以需要通过鞭打来唤回心智。”
“是啊,然后你跟师尊大吵了一架,你说男儿生于天地间,当有磊落情怀,只要有这一身豪情,那便是活过,没有必要为了性命而活得如此狼狈,如此生不如死。”说到这林子彦笑了一下,“你这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漠,唯有对自己上心之人才会如此,我很高兴,你能为了我而失态愤怒。”
李星河:“当时是你劝住了我。”
“是,因为我不想死,没了最后的价值,天玄老人会杀了我的。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他会授我这门心法,不过是拿我当小白鼠,助他找出不足之处,以完善这门阴邪武功罢了。”
“我将玄门秘术用在那些人身上,并告诉他们此法可以长生不老,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对于玄门秘术这门心法,在当年,李星河就出言表示过自己的不认同,那次之后,他因此跟师尊争辩过很多次。
随着林子彦的话语,李星河的脑海清晰的浮现当年师尊在提及这门心法时所表现出的不自然。
瞬间,李星河脸上血色尽褪,到最后更是宛如白纸一般,一点红丝也不见。
见人这般模样,林子彦的心中,隐隐间竟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他冷冷道:“当然是因为这个秘术本来就是为了长生而创的啊。”
话毕,林子彦又笑了。
笑得声嘶力竭,笑得肝肠寸断,笑声犹如血海深仇,魑魅魍魉,犹如兀鹰,徘徊盘旋在宫殿上,令人望之,心胆俱裂。
夜长风淅,四下死寂无声,月光清寒,照得四周,如霜覆白石,冰冷无温。
而更衬得林子彦笑声中的荒凉。
笑声苍凉,与眼中的空洞交织。
李星河惊讶于林子彦眼中的神态。
那双空漠沉静,宛若残梦惊起的眼眸。
那双绝望苍凉,宛若一匹重伤后的狼对月长啸的眼眸。
“七师弟。”李星河不由出声唤道。
林子彦闻言一怔,似是被他的呼唤惊动,姿式不变,目光不由自主缓缓移动,慢慢落入李星河的眼底。
浮云聚散,风雨如晦,凄落与悲喜,心痛与不解,俱在其间。
一瞬之间,林子彦神清智醒。
那些往事,不过是场做了五年的浮生大梦罢了。
“你以为天玄那个老匹夫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心疼我?可怜我?”林子彦自问自答,“都不是,他所看上的,不过是我这副病躯,我生来带病是他最好的掩护,当年他以为我治病为由,要走了多少武林人士,你可还记得?”
这些都是光明正大之事,李星河自是知晓:“那些都是恶徒。”
“是啊,你说的对,那些人都是恶徒。”林子彦又笑了,一笑即收,“所以天玄将他们刨心挖肺,抽干他们的血液,以最残忍的方法折磨他们都成了名正言顺,残杀同类,不仅没有被世人讨伐,反而还得了世人的称赞,江湖中人甚至视之为楷模。”
李星河张了张嘴:“这不可能,师尊当时说了,他只是要那些人试药罢了,他这么做是为了……”
“是为了治好我的病。”林子彦接下李星河的话,继续道,“当年他在武林同盟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请求各大门派掌门,如果有罪大恶极者务必都交给他处置,他说他想治好我的病,但他也没有把握,所以他需要有人为他试药。”一顿,林子彦赞叹道,“多精妙的一招啊,仅此一着,便有源源不断的小白鼠往他的实验室里去,他不仅不用背负草菅人命的骂名,还得了好师傅的名声。”
李星河摇头:“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三师兄你是没有见过,师傅将药给那些人灌下,然后再让我以秘术心法灌入他们的体内,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苦苦挣扎。”林子彦眨了眨眼,用最温柔的声音继续道,“还有一些人,明明还没有断气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腑被刀划开,心脏被活生生地取出来,只为了观察药性对心脏的影响情况。”
李星河闻言几欲作呕,他已不想再听,师尊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可就在这时,林子彦又说话了,他出口的声音一反常态的清淡温和。
“那些人的作用根本就不是试药,而是炼药,玄门秘术也根本不是一门武功。”
“你所熟悉的内功心法只是秘术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以至刚至阳之人的全身血液为引,秘术搭配秘药,便可成就长生不老之态。”顿了顿,林子彦突然又发出低低的笑声,问道,“师兄可还记得自己的出生时日?”
李星河不解望去。
林子彦迎着李星河的目光,故意用温和的语气扬声讲着话,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实体化了般,欲将李星河死死缠绕起来,层层叠叠,勒得他几近窒息。
“你就是那个至刚至阳之人啊,你以为天玄老人为什么会收你为徒,你以为他为什么从小就护着你,因为你便是他长生计划里,最终那个被推上高位的祭品。”
“而墨无书,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会下手杀了你最敬爱的师尊。”
“可你却不知图报,反而联合他人,害得他葬生火海,尸骨无存。”
64# 长生 当然,他也算漏了我。
风呼呼,吹动庙前唯一的那一株松木沙沙直响。
李星河怔怔立在原地,仿佛一头失伴的孤狼,浑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隐在巨浪狂涛下的无措。
在李星河的脑海里,有一个念头正止不住地往外冒,但无奈思维和逻辑突然罢工,以至一时无法串联。
林子彦静静看着李星河,他的眼睛深邃又漆黑,氤氲着流光。那眼神,像是在可怜李星河,又像是在嘲笑对方。
李星河张了张嘴,可同时,他又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讲不出任何话语,置于身侧的两只手也跟着轻轻地发抖起来,就连双脚也感到了凉意。
时间在静默中缓慢流逝。
空气中,突然飘起一股淡淡的清香,悄然透过李星河的鼻息潜入其心肺之间。
气氛极度紧张,可李星河却控制不住地分神,去回想他与墨无书初遇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下雨天。
天玄老人虽已收他为徒,但因有要事在身,便将他交给了大弟子墨无书。
彼时他的师兄撑着伞,站在堤岸上迎接他,青衣素冠,就连所执的伞面也是透静的艾绿色。
与从在垃圾堆里捡吃的的自己完全不同。
可对方完全不介意自己浑身的脏乱,墨无书上前牵住自己,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了无名谷。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墨无书教他断文识字的场景。
无名谷,落英缤纷,凉亭之内,李星河正对着墨无书。
一个且听,一个且讲。
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
随后画面再转,决裂的场景取而代之。
那是大寒来临的后一日。
天玄老人身死。
远天一叠细微之时,雪白的鹅毛从半空倏倏而至,仿若落了场洁白的梨花雨。荒废的街道之中,他们两人中间,就在墨无书身前一步之远,李星河举剑,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隔开了二人。
从此恩断义绝。
过往在脑中一幕幕闪过,李星河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如同落山的太阳,一寸寸地往下沉,终于全部沉入黑暗之中,再也不见一点光亮。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又过了许久,李星河仿佛终于找回了神智,凝目看着林子彦,眼带讥诮,冷嗤道。
“当年天玄老人用来炼药的实验室就在里面,师兄要是不信,大可亲自进去一观。”林子彦边说边靠近李星河,并对他伸出了手。
见林子彦伸手靠近,李星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神冷漠而愤怒,可激烈燃烧的眼眸深处,分明涌动着不易察觉的软弱与惊惶。
林子彦还在靠近,放低声线,缓缓道:“只要进入,你就能知道真相。”
“进入?”李星河轻轻重复了一遍。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香气突然变得更浓郁了,李星河骤感一阵晕厥,而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对,进入,只要走进去,你就可以知晓一切,三师兄,门在那边。”
李星河顺着林子彦抬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底却是一片模糊,但又似乎能看到一青衣素冠之人正握着一把霜青的纸伞在前方等着他。
朦胧的画面令李星河不喜,他想要看清楚。
于是,李星河抬腿迈步,慢慢地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见此情景,林子彦晦暗深沉的眼眸,再也坚持不住地迸出灼灼业火来,红色的烈焰仿佛一柄长剑,活生生地将观者的筋骨血脉焚毁殆尽。
他成功了。
他就要成功了。
只差一步,就只差这最后一步。
只要李星河踏出这一步,那自己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那厢,李星河木然跨过大门,霎时一股阴气逼人而来。
李星河的脑海有一瞬清明。
掐准时机,李星河咬破舌尖,顿时清醒了过来,回身怒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
紧随其后的林子彦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正在关闭的大门外,那些不久前将李星河团团围住的火把。
李星河看着被关上的大门,略略沉吟一瞬,道:“清风逍遥散。”
“三师兄果然聪慧。”林子彦抚掌赞叹,“不错,正是逍遥散,这药的药性低,只要稍加防备便不会中招,若非方才你心神涣散,我也不可能得手。”
清风逍遥散,与千石引同样,乃天下十大奇毒之一,此毒可在短期内乱人心志,中毒者三天内不得动武,若否,轻则重伤,动武过度者,必然筋脉尽断,而且这毒的毒性不高,只要稍加防备就不会被药物所控,这也正是清风逍遥散能位列天下十大奇毒的最主要原因。
谈判之时,暗下此药,再以言语刺激,那对手必然中招。
此毒无色无味,唯有在中招时才会嗅到香气,闻到的香味越重,所中之毒便越深。
李星河反复推算着眼下形势,冷声道:“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
“以师兄的防备心,除了逍遥散,其他的迷药根本奈何不了你。”林子彦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字一字,听起来语气平淡至极,但字字句句如嘲似讽,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你为鱼肉我乃刀俎的傲慢,“进都进了,师兄何不就此一证师弟方才所言?”
李星河注视着林子彦,酷寒的杀气,在他的眼眸深处猎猎凝聚,略停滞了会,李星河双目一凌。
手一抬,剑出鞘,腕一转,剑招出。
这似乎只是随随便便挥出的一剑。
然这一剑,清而亮,丽而夺目!
惊艳一剑!
林子彦见之脸色大变,一团浅碧色的刺影当即挑起,如蛇一般去接李星河的那一剑。
“叮”的一声轻响过后,林子彦往后弹开,可额头上却已沁出一缕血丝。
林子彦方才还淡定从容的神态,此刻看来,锐利怨毒,森寒带煞,一股杀气凭空而起,尖锐凝重,直直袭向李星河。
李星河挑眉回视林子彦,微微笑了起来,腕一转,炼柔重回腰间:“七师弟,不要得意,要杀你,我还是做得到的。”
“中了清风逍遥散竟然还敢动武,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林子彦的眼,燃着火,藏着剑,狠戾无比,“怎么?愧疚了?想去陪他了?”
“别说的好像我放弃挣扎,你就会留我性命似得,我只是想告诉你,就是死,我也有能力拖你一同下地狱。”
话毕,李星河不愿在与对方多做纠缠,抬步走进主殿。
这是一座道观。
道观里供奉着三清神像。
主殿的门窗全都大开着,夜风吹入,将殿内的灯笼吹得歪歪扭扭,神像影子随着灯火忽高忽低明灭变换。
李星河举目四顾,在外面时尚且看不出来,入内一观,他发现眼前地势比之外围较低一些,地底似乎还有水脉,更衬得此地阴气逼人。
这是典型的阴宅大凶之地。
林子彦抬手往右侧一指。
李星河顺势看去。
林子彦道:“就在那边。”
李星河可以感受得到,血腥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出的。
稍稍稳了稳心神,李星河再次抬步向前。
靠近后,李星河注意到,这是一条地道,地道内另有通风口,空气流动时,吹过石缝管口,想来这条地道是经过特殊设计的,那细微的风声听起来就如同嚎啕鬼哭,又如有人在窃窃私语。
又向前走了一阵,血腥味越来越重,仿佛入了幽冥血池一般,昏暗的通道内一身白衣的李星河似是发了光的玉石,将满堂光线涤荡了个光明洁澈,可他自己的面色却是越发的苍白病态。
随着脚步的越加深入,四周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前方拐角处有火把燃起,也不知这些火把是用的什么油脂,整个通道都弥漫着一股毛发焦糊的味道,混和地道内的血腥味,以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恶臭味,令人闻之欲呕。
最后再往前走了一段路。
林子彦带着李星河在一间石室外面停下。
黯淡火光下,李星河定睛一看,他发现石室的墙壁与地下有大块大块的暗色血渍,也不晓得是什么年月留下来的,就如那暗道尽头的累累白骨,有的已隐隐发黄,开始风化。
石室中间有一石床,四周散乱着各种刀具剪子。
这些工具的上面隐隐泛着红光,那是经年侵染鲜血才能造就的红芒。
“你要的真相就在那里。”林子彦抬手一指室内唯一的那一张木桌。
李星河起步走进。
木桌上,有一青铜盒子。
铜纹古老拙朴,全身铭文,分明已锈迹斑斑,可在幽暗的大殿内竟如寒光乍现。
李星河抬手将盒子打开。
“玄门秘法为何而创,如何而来,这里面记载的清清楚楚,上面的字迹出自于谁,这些笔墨痕迹究竟是否为我所造,以三师兄你的智慧,想来不用师弟多言。”林子彦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出口的语调森寒,毫无起伏。
而李星河,在看到铜盒里的内容时,全身仿似僵住,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宣正三十五年,于姑苏拾得幼童一名,乃至刚至阳之命格,他日于吾长生之途必有大用,遂收其为徒,赐名星河。”
看着这样的李星河,林子彦本能的感到了痛,感同身受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真得太痛了。
那些年,他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每日每夜,他双目模糊,意识不清。
林子彦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个他以为是自己救赎的师尊,究竟是用怎样漠不关心的眼神,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道道地裂开、愈合、重叠,再裂开、再愈合、再重叠……
那个时候,放弃远比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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