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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觉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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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爱女心切,在下可以理解,但夫人此言,仍是差矣。”李星河挑着眉,偏头向沈辞衣的位置望去,眉目中还带着一点不大常见的柔软笑意,“须知后生可畏,所谓前不见古人,后却有来者,尘寰众生,如攒灰积薪,一向都是后来者居上。”

  “时局紧迫,我没有那个心力去深入了解其他。”沈辞衣摆了摆手,她无意与李星河在这点上多做纠缠,继续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扶摇山庄内有玄门弟子出现。”

57# 出城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



   沈辞衣淡淡地讲述着,怅怅然的话音飘荡空中,久无人迹的小院,年久失修,在寒冬腊月里更是孤寒冷清,残破的仿佛风烛残年的老者,透出一股沉沉的暮气来。

  可李星河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暖意从内心深处慢慢滋生、弥漫,继而传遍全身,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不觉变得感慨了起来。

  有多久了?

  自己的名字有多久未曾与他人有过关联了?

  哈。

  感慨须臾,李星河不动声色笑笑道:“但你二人的行踪已被罗刹教的人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危及到江清和的安危,你们不敢打草惊蛇,让罗刹教的人发现我的存在,所以你们不敢直接与我接触,不得已之下,你们找上了杨楚,引导他发现江清和失踪的事情,借杨楚之故引我入局。”

  见其神色,沈辞衣目中的寒冰有一刹那的消融,她似乎对李星河所得出的结论感到非常满意,眼里也随之泛起一丝淡淡的温暖,点头:“不错,一切皆如你所言。”

  李星河想了想,又问道:“那当日,在扶摇山庄外与杨楚见面的江清和又是谁?”

  “是江景渊。”沈辞衣解释道,“清和与杨楚的关系虽不算天下皆知,但也并非秘密,稍有情报者皆能获悉,杨楚的身后是剑圣慕天星,是冥殿,是江南龙头扶摇山庄,便是罗刹教也不敢大意,所以江景渊以清和的名义给杨楚寄出的飞书是在罗刹教的允许范围之内的,他们也不希望杨楚因为发现清和失踪的事情而介入局中,因此而过早的惹上江南势力。”

  这一点,也与李星河所想无差。

  “所以江景渊会以清和姑娘的名义前往江南面见杨楚,也是你们暗中做的手脚。”

  沈辞衣点头:“不错,只要给他们造成清和若不亲自前往一趟,杨楚就会立马赶来的错觉,他们便不能拒绝。”

  “好算计。”李星河抚掌赞叹。

  如此毫无破绽的说辞,也确实值得自己这一赞叹,李星河心下暗自笑了一声,可笑意却如有传染,一星半分绽在心头,只消片刻,便晕上了他的眼底与眉间。

  “环环相扣,釜底抽薪,以两位之能要救出江清和应是不难,那你们如此迂回地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要救人确实不是没有机会,但我们被困申州,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清和是我们的女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敢冒险。”顿了顿,沈辞衣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况且这次救回了又如何,只要罗刹教还存在一日,我们一家就不可能平安归隐,他们是不会放过叛徒的,无论是我还是修罗。”

  “那你们更不该瞒着杨楚,有他在,便可笼络江南势力,如此,再一举歼灭罗刹教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拿清和的生命冒险。”听闻此言,沈辞衣冷下脸来,出口的声音也不觉带上一股冰渣子般的寒意。

  李星河没有回话,只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抱歉,是我失态了。”其实话一出口,沈辞衣就后悔了,别开目光,第一次在李星河面前示弱。

  “无妨。”李星河道,“那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你想要我帮你,再一次灭了罗刹教?”

  沈辞衣点头,平缓道:“不错。”

  “哈。”李星河看着对方,轻飘飘一笑,甚至笑出了声,可他脸上的笑意却很淡,淡的仿佛嘲讽。

  对方无言,沈辞衣也不催促,只凝目看着他。

  李星河抬手打开面前的茶壶盖子,就着昏暗的夜色看着内里飘浮的茶叶,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夫人可知此为何茶?”

  沈辞衣摇头:“我不了解这些。”

  “此茶名唤黄山毛峰。”昏暗的灯火下,李星河明亮的双目紧盯住沈辞衣,“天下名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这黄山毛峰,只生于黄山之巅,别的地方是决计无法种植的,即便勉强培植出来,口味也必然大变。”

  沈辞衣微眯了眯眼,等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高估和低估自己都无法将自己的能力最大化,所以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沈辞衣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这也确实是瑶城第三子——岚雪公子的一贯作风。

  “以我一人对抗死灰复燃的罗刹教,你们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李星河万分感慨道。

  虽是拒绝之意,但从头至尾,李星河始终文质彬彬、温文守礼。

  这种人最好说话。

  因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气,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和气的样子。

  但沈辞衣深知。

  这样的人也同样最难说话。

  因为你的要求态度,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决定,从他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任何波澜,也无从得知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沉默半晌,沈辞衣的脸上,骤然显现出一种既痛恨又坚决的表情:“是我心急莽撞了。”

  顿了顿沈辞衣再道:“对抗罗刹教之事,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功成,凭我们几人也确实勉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但在此之前,我仍有请求,我请求你,请你帮忙救出我的女儿。”

  说话间,沈辞衣从亭栏边往回走了几步,她缓缓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清丽无双的面容,比之霜雪冷三分,比之冬梅更艳绝。

  拥有此等面庞的人,就算明知此人冰清雪欲,霜华凝胸,也仍教人无法移开视线。

  也难怪当年江景渊愿意为了她而加入罗刹教。

  摘下面具,暴露面庞,便等同将自己的所有全部押上,为了救回爱女,沈辞衣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她的眼里一片墨色,隐约可以从眼角看到一点岁月的痕迹,但她的轮廓依旧还是曾经少女的模样。

  沈辞衣固执而又坚定地看着李星河,微微弯下腰,一字一顿,言辞恳切:“拜托你。”

  李星河抬目凝视着沈辞衣,静默半晌,一叹道:“她人在哪里?”

  闻言,沈辞衣松了口气,答道:“临沂,罗刹教在临沂北山有个最大的据点。”

  李星河:“你们与我同往?”

  沈辞衣摇头:“未得允许,一旦我们离开申州城外三十里,清和就会丧命,我们可以伪装,但难保不露破绽。”

  “好,我去救她。”李星河抬着头,缓缓移开注视着沈辞衣的视线,放眼去望空中皎洁的明月,良久,李星河笑了一下,这一笑,仿佛冰破雪融,大地回春,“不是帮你,我帮的是杨楚。”

  沈辞衣微侧过身,顺着李星河的目光望去,胸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多谢你。”

  “夜深了,夫人回去休息吧。”

  “请。”沈辞衣将面具带回,转身离去。

  沈辞衣离去后,李星河又孤身静静坐了一会,他的手指在石桌案来回轻点,似沉思,又仿佛只是闲坐。

  月头升至中天,亭内的廊灯倏忽一闪,缓缓灭了下去。

  是内里的烛火燃尽了。

  李星河怔了怔,悄寂的黑暗中,李星河微微笑了起来,右手手指压在石桌面,轻轻一转,而后起身离开。

  最后一丝声响散去,这个偏僻的后院彻底陷入了死寂。

  半空有云,月忽而藏至云层之后,黑暗笼罩了这一方天地。

  时间缓缓推移,就在拨云见月间,一道身影从墙外跃入,轻飘飘地行至凉亭之内。

  那人黑衣蒙面,凝目向石桌看去,赫然便见石桌上躺着“临沂”两个大字。

  那是以艳红的梅花花瓣所堆叠出来的两个字。

  获知信息,黑衣人抬手一拂,而后,转身从来路离去。

  在他的身后飘落的残花,撒了满满一地。

  次日李星河收拾了不多的行李,下楼。

  早饭的时间,大堂内坐满了人,喧嚣一片,可李星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沈辞衣。

  和她的刀。

  沈辞衣总是随身带着这把刀,这把通体全黑,长达七尺的大刀。

  李星河嘴角上扬,带出笑意,迈开脚步,大步走向沈辞衣的对面坐下。

  沈辞衣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样子,仿佛昨夜那个失态的人并不存在一般。

  李星河看着她,笑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沈辞衣抬头:“不送。”

  李星河眼神一扫四周,悄无身息地递出一张对折的宣纸,小声道:“半月后,此处再见。”说话间,李星河倾身站起,以正常的语调,温和道,“沈姑娘,在下告辞了。”

  话毕,李星河转身,前去柜台结账。

  沈辞衣不着痕迹地收下李星河递来的宣纸,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打开观视,那是一份简易地图,地图上写着临安,看地图上标注的位置,那地方应在断水山左近。

  断水山……

  沈辞衣默默将地图收入怀中。

  李星河离开的这一日,申州城内竟难得地飘起了雪,薄霜覆石,檐顶皑皑,微弱的寒意不至沁骨,却也足够冷峭。

  雪不大,李星河也没有打伞,忽略他背上的小包袱,旁人还道他只是信步赏雪的公子哥。

  这场申州初雪,真的太小太小了,落雪好似粉末细沙,扑簌簌地下着,沾在肩头迅速融成一小圈水痕,将寒未寒的冷意并不明朗,倒是将空气熨贴的十分清新。

  看着眼前景象,李星河甚感遗憾。

  好景却不能赏,果真时不我待啊。

58# 北上 不动明王,果真名不虚传。



   这一程,李星河没再如以往那般拖拖沓沓,游山玩水。救人如救火,出申州城前,李星河买了一匹马。

  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临沂。

  越往北走,风雪越大。

  行路途中,李星河突然勒马回身。

  雪,依旧不断地落着,来路与前路,皆成茫茫一片。

  还好自己买了匹黑马,不然恐怕就要融进这天地之中,难以寻见了。

  哈。

  李星河笑了笑,轻叱一声,策马远去。

  许是由于风雪肆意,出门人数骤减的缘故,这一路,李星河走得异常顺利,不说拦路打劫的山匪,便是往常游历路上所遇到的小麻烦都没有一桩。

  平静得简直不可思议。

  古城临沂坐落北地,四时冽风呼啸,入冬后更是大雪埋原。

  雪是白的,可城墙却是由一色的黑石所堆砌建成,故而并不会如寻常建筑那般被大雪淹没。

  远远望去,只觉黑白分明,凛冽大气。

  李星河策马来到了临沂城下,头顶上,“古城临沂”四个黑底金字的匾额古朴拙重。

  仰头静静看了城门一会儿,李星河因赶路而长久下垂的嘴角竟微微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晌,李星河牵马进城。

  李星河入城当夜,风雪骤停,飘飘扬扬的雪花不知何时散了去,渺远的青灰色被如水寒凉的月夜所替代。

  疏浅的月光透过完好的窗纸洒进屋内,映照着内里睡得正深的李星河。

  光影浮沉。

  一夜平静。

  第二日清晨,天空也终于露出了全貌,铅灰色的浓云消散,彷如雨洗般纯净的底色上,朵朵白云的轨迹也比往日来得更为清晰一些,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

  歇了一夜的李星河,再次启程赶路。

  斜阳下,一群归鸦惊起,掠过树林,复又振翅高飞,远远越过坐落前方半山腰上的庙宇,隐入群岚之中。

  李星河停下马,昂首望向被自己惊飞的归鸦方向。

  眼前是一座荒山。

  荒不是荒芜的荒,而是荒凉的荒,举目望去,杳无人烟。

  一条青石砖铺成的小路自山下延伸,蜿蜒而上,没入丛生的杂草间。纵然如此,石阶却很干净,仿佛日日有人清扫,又仿佛杂草灌木,皆敬畏钦服,不敢驻足其上。

  就快到了。李星河心想。

  半山腰的那座庙宇便是沈辞衣所说的罗刹教在中原的据点。

  琅琊殿。

  一座伪装成道观的楼宇,江清和就被关在里面。

  策马再走一程。

  暮色渐重。

  此时日已偏西,冬日的太阳本就落山的早,山中更是如此,大概只需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

  李星河看了眼前方山道,略略思索了会后,纵身下马。

  前方山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已无法再骑马前行。

  李星河抬手拍了拍伴他数日的马儿,将它背上的马鞍卸下扔在一旁,笑道:“走吧,以后你自由了。”

  这马仿佛通了人性一般,嘶鸣了两声,伸脖过来在李星河的衣服上轻蹭了蹭。

  “走吧。”李星河又抬手再拍拍马颈。

  马儿又鸣了一声,方迈蹄奔走。

  夕阳,残如血。

  晚霞,美如画。

  目之所及,皆被夕阳晚霞映染成一片炽色,冬日的黄昏也可如血般红艳。

  沁骨的寒风袭来,带起枯叶千重。

  风雨前夕的寂静里,李星河遥望着那座庙宇无声地微笑起来,抬起的手状似无意的在腰间轻轻一按。

  待李星河放下手时,身影倏动,一瞬之间便已飘出数丈之外,身侧林木不断倒退。

  转眼,李星河便已来到山脚之下。

  天边的霞光渐渐消逝,一轮皓月的清辉盈盈洒落。在月光的朗照下,山上庙宇的一角已隐约可见,李星河足下功力再运,施施然向山腰掠去。

  不多时,李星河便穿出山林,来到半山腰上。

  此时月已升至半空。

  今日的夜色极好,天上一丝薄云也没有,几近满月的清辉撒下,照得周遭环境一目了然。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庙宇坐落在空地之后。

  右手边则有一口不算大,也并不小的小水池。

  水池的不远处种有一颗松树,估摸着有千岁之龄,粗壮的枝干上,悬着一口古钟,因松叶太过繁茂,长年累月,那口古钟便被那葱绿随缘盘上,颇带禅意。

  庙门朝南,潺溪流过,是极好的坐向。

  李星河抬步向水池边上走去,池水清澈见底,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皆若空游,艳丽的鱼身映衬着婀娜飘摇的深色水草,仿佛琉璃碗里搅弄好的色彩油墨一般,翻卷出一层层迤逦的浪。

  李星河见状不禁咂舌:“连鱼都要养的这么肥,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没有分寸啊。”

  顿了顿,李星河再次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是,若不贪婪,你可能也不是你了,等闲变却故人心,乃这世间最惆怅的事情之一,而你还一如既往,倒也令我欣慰。”

  说这话时,李星河的眉眼淹在薄纱笼罩的月光里,温柔得不像话。

  却也诡秘的不像话。

  天幕清透,星河浩瀚,潭水倒映着朔月繁星,李星河在水池边自说自话了会后,便起身走至巨大的松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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